雪衣,到底要怎样,我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你真正说出自己的感情,到底要怎样,才能够让彼此都不受伤害。
几次走到门前抬起手,却没有叩下去的勇气,她害怕看到他那样的眼神,清冷得剔透,却没有感情,或者,还有一丝厌恶?
就因为他看见了她与小哥哥的那一幕么?
清媚紧紧的咬住了下唇,慢慢的靠着门蹲了下来,不顾周围来回走动的人奇怪的眼神,那些挥金如土的公子老爷,一个个软玉温香抱满怀,明明没有感情的人都还可以如此亲昵,可他们却因隔着这道墙,而仿佛隔成了两个世界。
可望而不可及。
看了看手里捏着的药瓶,清媚叹了一口气,有这个药又有什么用,记得她上一次中了春毒,就一直抱着雪衣不放手,可是用了这个药又会怎么样,他也会抱住她吗?可是那是他真正想要做的吗?就算他抱住了他,可是他心里还是不愿意的,那又有什么用?
想起那奇怪的红衣人花流云说的话,清媚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个很馊的主意。
四周的声音渐渐的平静下去了,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到底坐了有多久,清媚站了起来,徘徊了大半夜,终是没有勇气叩开那道门,她黯然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却听得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雪衣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还要在外面走多久?”
清媚一惊,连忙把握着药瓶子的手背到身后去,声音还有些结巴:“雪,雪衣……”
雪衣静静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如同点了墨一般,纯粹得没有一点杂质,然而就是这双剔透的眸子,却让清媚原本有些雀跃的心情又慢慢的低落下来,慢慢的沉了下去,如同一滩死水。
“进来吧。”雪衣往旁边让了让,胜雪的白衣轻轻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弧,他的长发如同泼墨一般的垂落下来,白到极致,黑到浓郁,两种截然相反的颜色,却将他精致的脸显得如玉一般。
清媚默默的走了进去,当然,也没有忘记用宽大的衣袖将手中的药瓶遮住。
雪衣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清媚伸出手,不经意间触到了他的手指,便顿觉他轻轻的一缩,便避了开去。
掩不住内心莫名的情绪汹涌,清媚将那杯水一口气喝完,然后轻声说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雪衣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清媚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看向他的脸:“我和小哥哥,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雪衣的脸上不起波澜,对于她的解释,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只是淡淡的,淡得似乎毫无所谓,将她酝酿了许久的解释,衬得明显的苍白与无力。
“雪衣!”清媚再也受不了他这种淡淡的态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给我一个理由!我知道我笨,许多事我都不懂,可是我会学,我会学习怎样当一个好的妻子,我知道,要专一,要忠贞,这些我都会做的,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我会改!”
雪衣抽了抽手,却被她紧紧的攥住,她的眼神黑白分明,清亮透澈,她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但是分明显示着她害怕受伤,她害怕,害怕他一出口,便是伤人的话,那些毫无理由的推托与拂袖,让她害怕。
雪衣抿了抿唇,避开了她的眼神,她的眼神太清澈,清澈得让他不敢直视,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揪着,紧紧的揪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能说什么,他该说什么,他能告诉她他不能喜欢她只因为他们是亲生兄妹么!
上天开了一个怎样巨大的玩笑,才会将他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如果说撞见她与冠玉让他止不住的醋意翻涌,那么现在,却是止不住的痛!
痛得连与她相认的力气都没有,痛得,几乎不知道怎样开口,不管他说什么,都是伤害,他避免不了!
“媚儿……”良久,雪衣终于开了口,看见她明显亮起来的眸色,横了横心,“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虽然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清媚却仍然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为什么。”雪衣挣脱了她的手,站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起波澜,低低的重复着那句话,“没有为什么。”
“雪衣。”清媚站了起来,冲动的从背后抱住了他,她不要自尊了,也不管什么屈辱,她只知道,她喜欢他,她不希望他这样封住自己的心,自以为是的将她向外推,“你明明也喜欢我的,相互喜欢就应该在一起!难道不是这样的吗!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要我……”
雪衣的身体明显的僵了起来,清媚不管不顾的将他扳了回来,惦起脚尖覆上他的唇,有些生涩有些热情的摩挲着他冰凉却柔软的唇,如果他不喜欢她,他之前定不会主动亲她,清媚努力的探索着他的唇,心里却有着莫名的惶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大声的叫着,不要推开我,雪衣,不要推开我!
雪衣的眸色变得深邃起来,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想要推开她,然而她唇间的柔软却引诱着他,她的生涩与热情,像是一把火,将他慢慢的点燃,让他几乎就想这么沉沦下去,直到燃成灰烬,直到,一切都毁灭与终止。
不该放她进来的。雪衣模模糊糊的想着,双手却慢慢的环上了她的腰,她的甜美与生涩,让他流连忘返,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他慢慢的,慢慢的撬开了她的唇,探索着她的美好,理智似乎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痛楚的渴望与索求。
空气在急剧的升温,也许是因为失而复得的雀跃,也许是因为压抑而又痛楚的情感,两个人紧紧的拥在一起,不能控制自己的热烈纠缠着彼此,唇与唇密切的帖合没有半分缝隙,急促的轻喘伴着温热的呼吸,似乎要将两个人都点燃。
理智已经被抛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可是心里的那一份痛楚,却无处遁形的揪住雪衣的心,让他疼得不能呼吸。
清媚的身体止不住的下滑,喉间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轻吟,这一声轻吟,让雪衣猛然回过神,重重的推开了她,他的唇艳得如同滴血,然而脸色却一片苍白。
他怎么会,他怎么会……
媚儿,魅儿,你是我的妹妹啊,我怎么可以……
雪衣别开了头,努力不让自己去看清媚的眼神,声音还有些激情余下的沙哑:“你走,你走!”
“雪衣……”
雪衣突然回过头,精美如玉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倾城风华,却带着说不出的惊心,让清媚原本燃起来的希望又熄灭下去。
“你不就是想让我亲你么,”雪衣慢慢的开口说道,一字一句,却深入骨髓,刺得她疼,“你不就是想送上门来让我玩乐么……”
清媚惊诧的看着雪衣,看着他慢慢的将手伸向她胸前,脸上是美得逼人的浅笑,然而那笑意却未传达到眼中半点,就是那样简单的表情,却残忍至极,她看着雪衣慢慢的仰起漂亮的下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的指尖慢慢的伸到她的领间,似乎要挑开它们:“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不介意委屈一下自己……”
强烈的惊恐与羞耻快速的传达到清媚的脑中,她不假思索的伸手向他脸上扇去!
啪!
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清媚看着雪衣的脸重重的偏向一边,只觉得掌心微微泛疼,疼得她全身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你混蛋!”清媚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屈辱,耻恨,如同灭顶的情绪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混蛋!
除了这两个字,她想不到其他的语句来形容面前的雪衣,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可是,一切又清清楚楚的摆在面前,让她不得不相信。
雪衣伸手慢慢的拭了拭唇角,指尖浸上淡淡的殷红。
“是,我就是这样的混蛋。”他的声音不起波澜,唇角的血渍被抹散了,妖娆的点缀着他如玉的容颜,邪魅慑人。
“我会记住你给我的一切!”清媚死死的盯着他,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耻辱!我会记住的!”
她猛的回过身拉开门,如同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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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清媚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浓烈的杀戾气息无声无息的在她身侧散开来,她紧紧的捏着拳头,那只小小的药瓶被她捏得裂出细小的缝,似乎随时要碎裂开来。
“你失败了?”一个声音懒洋洋的传了过来,花流云斜倚在窗边,翘着一只脚斜挑着妩媚的眼角看着她,眼里似乎有些若有似无的笑意。
月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披散在他鲜红的衣衫上,泛起微微的薄银。
清媚眼里满是掩不住的暴戾之气,如同嗜血的野兽般,白天见她时那种黑白分明的澄澈全然消失,只剩下无尽的杀气,还有欲要摧毁一切的狂戾。
花流云眸色微闪,不动神色的向窗边靠了靠。
眼神一转看见她手中捏着的药瓶已经尽数碎裂,鲜血从她的指缝流淌下来,她却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只是死死的盯着他,那种眼神,分明是失去理智的眼神!
“你流血了。”花流云扬起唇角,“春毒可不是这样用的。”
清媚强捺下疯狂杀戮的欲望,在桌边坐了下来,摊开双手,一块块的白瓷碎片深深的扎入肉中,鲜血不断的往下淌,她的眼睛越发的红,这样鲜红的颜色,让她想到了莲池中的浓稠鲜血,空气里和着腥甜的刺莲香气,闻之欲醉。
一掬水从上面浇了下来,冲淡了她手上的血液和白色的药粉,清媚猛的抬头,花流云笑盈盈的看着她,手里端着的茶壶不断的流水下来,将她的伤口冲洗着:“啧啧,看来我是太有侠义心肠了,否则怎么会浪费这么大好的春宵来做这种无聊的事。”
清媚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声音泛冷:“的确够无聊的!”
花流云摸了摸鼻子,看着她眼里的红色慢慢的褪下去,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是挺无聊,而且还是冒着生命危险。”
“目的?”清媚吐出两个字。
“啥?”花流云有些不解。
“帮我的目的。”清媚看着他慢慢的将她手中的瓷片挑去,他的动作很慢很柔和,却也不能阻止那种锥心的疼。
“当然是倾慕姑娘你的风姿啊。”花流云摇头晃脑,“就像清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一句话被卡在喉间,因为清媚的匕首已经横在他的喉间。
“事实上,我觉得你是个大金主。”花流云马上正了腔调,眼观鼻鼻观心。
清媚用未受伤的左手从怀里抽了几张银票扔给他:“你可以滚了!”
花流云忙不迭用手接住那几张银票,一见上面的面值,顿时两眼放光,啧啧说道:“的确是个大金主啊,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如你收我当你的仆从吧,你看我生得翩翩风流一表人才,怎样也不会丢你的脸,而且我擅用迷药春毒,不管你看上哪家小伙都能手到擒来……”
花流云看着她手中明晃晃的匕首,识趣的闭了嘴。
“只要你能帮我的话,我可以收下你。”清媚看着他从怀里摸出金创药,往她的伤口上抖,淡声说道。
花流云全身抖了抖,目光警惕的看着她:“帮你什么?搞定那个冷得不像人的大美人?”
清媚的眼神慢慢的看向窗外,眼神剔透,却似乎变了些味道:“但凡我想要的东西,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花流云沉默了,原本轻佻放荡的笑意在面上有些僵住了,神情若有所思。
……
一夜未眠,清媚一听见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便猛的一跃而起,结了帐之后便跟了上去。
雪衣的马车走得不慢不疾,车轮轧着地上的石子发出喀喀的声音,卷起些许微扬的尘土。
走出赤炎镇不远,清媚便遇到了从后面追过来的花流云,他仍然穿着大红的衣衫,如同一团火红的流云,黑色的发髻歪歪的束着,几丝散乱的发丝从额际垂下来,眼角微挑,说不出的阴柔妩媚。
清媚看着他马上驮着的两大麻袋的东西,皱了皱眉:“你带的是什么?”
花流云挑眉轻笑:“到时候你就自然知道了。主子,我这马驮的东西太重了,不如我与你共乘一骑吧。”
清媚刚想开口拒绝,他却已经稳稳的从马上跃起,跳到了她的马背上,双手从后面环了过来,扯住了缰绳。
他身上倏然传来的男子气息让清媚柳眉轻颦,正欲开口喝斥,却听他在耳边低低说道:“若是你的心上人还在乎你,他一定会忍不住把我踹下马去。”
清媚止住了声:“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花流云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自信,“我也是男人,自然清楚男人的心思,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说完他扯住缰绳轻叱一声,便策着清媚身下的马疾奔起来追了上去。
一路跟着雪衣行了不下两个时辰,才看得前面的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此时太阳已经走到了正中,明晃晃的灼人眼,整个地面似乎都要被烤化了,散发着闷灼的热气。
花流云勒住了缰绳,清媚看着雪衣下了马车,然而他的视线却始终没有向这边看上半眼,似乎清媚所在的地方没有任何事物,就如一团透明的空气。
花流云跃下了马,拉着清媚的手把她拽了下来,然后扬起手中的水袋,朝旁边的小溪努了努,眼里的笑意有些不明意味。
花流云也不管她是否愿意,便将她扯到了溪边,看着刚刚在溪边洗了脸的雪衣神色清冷的从他们身边走过,花流云缓缓的扬起唇角,蹲下身去掬了把水洗了洗脸,然后站起身来挡住了清媚看向雪衣的视线。
“让开。”清媚低低的斥道。
“等一下,现在正是演戏的最好时机。”花流云冲她眨了眨眼睛,然后伸手轻轻撩起她耳际散落的发丝,微微侧了侧头,慢慢的向她俯下头去。
“你!”清媚伸手欲挡,被他一把抓住手,花流云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声音压得极低,“别动。”
他的呼吸轻轻的喷在她的脸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清媚与他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从后面看来,却是他正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脸颊。
一片树叶掉了下来,正好从她与花流云的面前掉了下来,花流云看着清媚僵硬的表情,强忍住笑意,全身都轻轻的颤抖:“好了,应该差不多了,回去吧。”
他向后退了一步,与清媚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