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养夫 (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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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息养夫 (女尊)-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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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行下效,唐母活着的两个侍夫在府中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可言,连下仆也很少将他们放在心上,有些新进的下人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两个主子,裴宁也是到了唐洛书身边才知道的。
  听到乔氏的声音中气十足,她也只是微微一顿,随即依旧往自己住的屋子走。然而她不想管闲事,闲事却好似长了脚一般,接二连三地往她身边撞。姚黄站在她门前朝她来的方向不断张望,一见她的身影,便喜笑颜开地走上前来:“阿宁姐,你总算回来了,小姐正要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好些呢。。。”
  “咳,劳小姐挂心,好得差不多了,”裴宁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把书抱在怀中,拱手抱了抱拳:“麻烦姚侍人先回去给小姐回话,裴宁稍后就来。”
  “阿宁姐,你还在咳嗽,要不然我跟小姐说你明天去伺候好了。。。”
  对于姚黄显而易见的好意,裴宁却颇有些接受不良的感觉,偏开视线却看到自己屋子侧后有人探头看了一下,又很快不见了人影,心里一时有些好奇那人是谁,迎上姚黄笑盈盈的脸,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闷了这么几天,真的好了。”
  打发走姚黄,裴宁往屋后看了一眼,却没看到有人,心里疑惑了一会儿,也就放开了,径自把买回的书放好,换了衣服去见唐洛书。
  到了书房门口,却又被人告知唐洛书已经到了宴客的大厅,裴宁只得又转去大厅,丝竹管弦之声遥遥传来,想来是唐洛书正在宴客,却不知为何会在这时叫她来。唐洛书身边的几个下人是认得她的,见她来了,就引着她进去了,唐洛书看到她却也有丝惊讶:“风寒好了?都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今天算是来巧了,魏紫,添个位置让裴宁坐。”
  一边身着紫色绢纱的男子站起身来,细声细气地应了一声,把她带到左边靠后不显眼的位上坐了,才向她笑了笑。裴宁这才看出来眼前行止之间千般姿态的人竟然是日日见面的魏紫,禁不住“呀”了一声。魏紫抿着唇,细长的眉眼弯了起来,又冲她一笑:“裴姐,今天是小姐宴请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还未到,你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裴宁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他的容貌分明没有过多的修饰,她却感觉他与往日恍若两人。直到魏紫被她看得低下了头,裴宁才猛然惊觉自己的举动,连忙低下头咳了一声掩饰:“啊,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魏紫低着头离开没多久,外头就闹腾了起来,不一会儿,唐洛书也站起身来相迎,显然是今晚的主客,扬州城知府大人到了。裴宁也随着众人站起身,她站在后面,本就不引人注意,也就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位知府大人悄悄打量了一番。
  宾客分别坐好,唐洛书自然是陪在知府身边,颇有得色地看着场下献艺的人。魏紫抱着琵琶坐在场中角落,手指拨动几下,便带出了婉转的曲调。场下立时有人随着乐声翩然起舞。
  第十章 纸醉金迷
  纸醉金迷 绚烂和枯萎~
  “本府到任前,就听得人说扬州城是六朝繁华地,江北烟雨州,城中商贾,又以唐小姐家最为风流雅致,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大人过奖了。”
  唐洛书微微起身,行了一礼,语气之间对这个风流之最的夸赞,却丝毫没有谦逊推却之意,那知府瞧了她一会儿,竟也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风流倜傥的护花唐洛书,几年不见,更是会享乐了。。。”
  众人都是惊讶,听这知府的口气,倒像是与唐洛书早已相识。她话音方落,果见唐洛书立起身来,伸手拍在她肩上:“好姐姐,这么多年你也还是时刻不忘取笑小妹啊。。。”
  那知府分明已经年近不惑,被她拍着肩称“姐姐”,竟也不恼她,只笑吟吟地观赏歌舞。底下席中的诸多城中富商都是眼力极好的,见唐洛书与知府交情这般好,都在心里留了个主意,暗自想着以后对唐家要更多一分心思。
  唐洛书目的达成,自然不会吝惜歌舞,手一挥换上了另一批人,领头的正是施了粉黛的姚黄,魏紫见他上场,手中不停,音阶又高上一拍,复而幽幽转低,婉转悠扬,一时竟让人有些失神。
  然而只是片刻功夫,众人的注意力便都转移到了场中,鹅黄的宽幅广袖随着姚黄的动作翩然飘飞,在他弯下腰去的一刹那竟好似有了自主生命一般,将其中身材纤细的男人团团围住,远看真真恍如一朵重彩牡丹,花瓣摇曳,花蕊吐芬,平平生出千般姿态。
  一曲终了,竟有片刻的静默,唐洛书凉凉地将手掌拍了几下,才引得众人回神,纷纷交口赞叹。裴宁也不得不承认场中的姚黄极为引人注目,身段和舞姿几乎是无可挑剔的。往日只看到他和魏紫在唐洛书身边端茶送水地伺候,没想到他们在乐舞方面竟会是这样的出色。
  “呵呵,让姐姐见笑了,姚黄,来,给秦大人斟酒。”
  姚黄依言走上前去,额上的细密汗珠也来不及去擦,伏下身替秦业斟酒,柔软的腰肢几乎能够伏在地上。秦业饮了一杯,眼里虽有赞赏之意,却不像旁人一样惊艳,挥退姚黄才转头看向唐洛书,轻声笑问了一句什么。
  裴宁的位置虽然不显眼,却并不偏,眼见唐洛书原本满意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缝,过了一会儿才无奈地答了知府秦业的话。她仔细辨认,也只听到只言片语。
  “真是可惜了,我在外宦游这么些年,还没有见过比他更有天分的人呢,怎么就会把自己伤成那样。。。”相对于唐洛书压低的声音,秦业的话就很容易听到了,她感慨了一句,又似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那他现在何处?还在你府中么?”
  这次唐洛书干脆只简单地点了点头,见秦业还在等自己的回答,才勾起一点笑意,举杯与她碰了碰:“从来美人如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秦姐见过美人惊才绝艳,再去看美人迟暮,岂不是对彼此都太残忍。。。”
  这话说的好似有理,仔细想来却又叫人心寒齿冷,对唐洛书爱美人的癖好,裴宁无缘置喙,听到这话却生出一点不快,虽然面上表情没有变化,心里却着实有点为她们口中谈论的“美人”感到悲凉。那知府却像是心有戚戚焉,点了点头把这事抛开了,心思重又回到底下千姿百态的表演上。
  裴宁看了一会儿,便提不起兴趣了,说实在的,古代的这些歌舞虽美,却也是比不上现代舞台上多种手法打造出的效果的。裴宁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无人注意到她这边,便起身离了自己的位子。
  “裴姐?裴姐。。。咦,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宁回头,见是几日没见的小凡,心情倒是比方才好了一些,小凡是她所见为数不多的几个从不会耍心机,玩弄小聪明的人。虽然对他生不出男女之间的欢喜之意,却是打心里愿意多照顾些他的。
  “小姐在前面宴客,想来不用人伺候,我就先回去。。。”
  “哎,听说是宴请秦知府的,对么?”
  “是,”这并不是什么机密的事,裴宁也答得随意:“小姐还在前面,你有什么事么?”
  “没有。。。呃,裴姐,你知道今天是谁在前面献舞吗?”
  裴宁听他问得犹犹豫豫,猜想他是心里好奇却又不敢去前面探听,便笑着告诉了他。却不料小凡听了立刻气得涨红了脸。忿忿地捏着自己的袖子攥了几把,才气呼呼地转身要走。
  “就知道是这样,明天又要没完没了了。。。他跳得才不好,哼。。。”
  裴宁没有听清他的话,下意识地“啊”了一声,挑高的尾音还没消散在空气里,就见少年红了眼眶:“裴姐,你说他跳得好么?”
  裴宁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姚黄跳舞好不好与他有什么关系,只是平心而论地点了点头:“挺好的,知府看起来也很满意。”
  “呸,以前阿景跳得才好呢,现在阿景不能跳了,他每次得了赏赐却还要来戏弄阿景,今天讨得了好,明天肯定要是一顿好闹腾。”
  “嗯?”
  小凡似乎没有听出她的疑惑,怕她以为自己胡说,忙道:“每次都是这样,阿景的腰伤了两三年,姚黄出的风头可够多的了。。。”
  “阿景有腰伤?”
  “是啊,”小凡眼里有点黯然,低下头点了点:“他以前跳得可好了,半个扬州城都知道小姐家里的歌舞子是顶尖的,可是自从跳舞伤到了骨头,就不能再跳了,还弄得一到阴雨天就全身都不舒坦的毛病。”
  风湿?裴宁蓦然想起舒景悦每每半蹲半跪守在炉子前的样子,难怪经常见他站起来时步子不稳。
  “应该不会的,小姐明日就要准备启程往福建去,姚黄魏紫想必要帮着收拾行装,没空跑去厨房寻事的,”裴宁安慰了一句:“厨房里的事情都还好么?”
  “嗯,新来的姐姐很好相处,不过没有裴姐懂的这样多事情呢,”听到她说姚黄没空去找茬,小凡倒是开心了一点,弯眉笑着谢了她:“裴姐,谢谢你上次帮我们说话,要不是你帮忙,阿景和我说不定就要被赶出去了。。。”
  “没这回事,小姐本来也没有这个意思。”裴宁轻笑道:“再说我不是也沾了光的么。。。”
  “啊,不是,阿景说裴姐是自己有本事,”小凡连连摇头,一边吐了吐舌头:“方姐说了几句酸话,阿景还差点跟她吵起来呢。。。裴姐你自己可别说这种话,叫别人听去了不好。。。。。。”
  裴宁呵呵笑起来,心情倒是莫名地比原先好了许多,目送他往后院去了,才回自己房间去。
  唐家对仆从不苛刻,下仆屋子里也是有暖炉的,更何况供管事们单住的屋子。裴宁点起了暖炉,屋子不算大,不一会儿就暖了起来。
  裴宁推开窗子一角往主屋方向看了一眼,隐约还能听到那边传过来的笑声乐声,不由想起在事务所里疲于应酬的情形。
  摊开手掌,却被掌中薄薄的几个茧子凝住了视线。
  几乎什么都不需要考虑的劳作,只靠最简单的体力和最本能的动作,时间就好似被无穷地拉长了。她到这里尚未有一年,认真说来,那些端着酒杯,纸醉金迷的日子其实并没有过去太久,在她,却好像已经隔了长长的一辈子。
  思绪迷茫间,指尖的触感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自从她单住之后,就习惯于把屋中的物事按照自己的习惯来摆弄。甚至不用看也能知道手边的东西是什么。
  然而手指碰到窗沿,却触到类似沙子的东西,仔细去看,却又像是什么东西的碎屑。外头并没有刮大风,何况她这间屋子临着长廊,就算树叶被风吹过来,也不太可能落到这窗沿上。
  低头看向那片碎屑,不知为何,脑中却忽然想起下午在她屋后一闪而过的那个人影。
  第十一章 乱点鸳鸯
  乱点鸳鸯
  指间轻捻,似乎有轻微的薄荷气息,在寒风扑面的冬夜更叫人精神一凛。裴宁一向是谨慎的,但对于这些不该出现在窗台上的这些碎屑,却是提不起警惕的心思,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能感觉到这其中蕴藏的,并非是恶意。
  这件事她没有放在心上,在暖和的床上躺下时,脑中却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弯着腰往炉中扇风,只为了能多剩下一些炭火来带回家中,原来舒景悦的腰上是有旧伤的。若不是小凡说起,她还真是难以想象,那样一把瘦削的身体,也许就是唐洛书和秦知府口中曾经“惊才绝艳”的歌舞子。
  对于秦业在席中的热情,唐洛书很是高兴,加上临近年关,宴请的帖子从各富商大贾府中雪片般飞来。唐洛书知道这其中秦业的影响力起了大部分作用,跟总管讨论过之后,索性把往福建去的行程缓下了,干脆把出行之日挪到了年后开春之时。
  “比起这些大同小异的宴请,其实我倒是想早点去福建。”唐洛书叹了一声:“裴宁,你说在这里建个亭子怎么样?”
  “亭子?”
  “是啊,”唐洛书指着边上刚放进来的太湖石,颇有兴致地转头问她:“临水而建,清风拂面,岂不美哉。”
  “大小姐,如今我可只觉得寒风刺骨,”裴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唐洛书几乎完全不怕冷的体制,她实在是望尘莫及,也没有这样好的精神在隆冬腊月研究建亭子的位置。
  “唉,太不知情知趣了。还不如姚黄魏紫来得贴心。。。”
  “是,他们自然是小姐的贴心人,”裴宁这些天来已经摸清了她的性子,知道她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巴不得她说出这句话来,赶紧是话赶话地接口道:“我这就去叫他们来伺候。”
  奈何裴宁像是知道了她的打算,还没等她转身,就笑着斥他:“回来!我什么时候让你走了?今天你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我还就不放你走了。”
  裴宁哭笑不得,只能束手站在一边,左右环顾着池边的情况。她在上学时园林看过不少,但要说到亭台楼阁的布局,却是并不精通的。
  “咦?”
  “怎么,看出来什么了?”
  “不是,倒是小姐果然是心想事成呢,”裴宁往边上一指,笑道:“小姐的知心人来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被树木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只看到鹅黄色的一角在回廊上偶尔出现,因为唐洛书对姚黄魏紫的宠爱,家中下人很少有旁人会穿鹅黄和淡紫的两色衣物。
  “姚侍人,小姐请你过来。”
  裴宁想起昨天小凡的抱怨,看姚黄去的方向,也正是后院。便扬声喊了一句。唐洛书也没有制止她,却还不肯放她走,似乎非要看她的洋相。
  姚黄听到唐洛书叫他,自然放下了去嘲弄舒景悦的事,笑着过来向唐洛书请安。乖巧地在她身边端茶送水。
  “小姐,其实小人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行’,实在不敢班门弄斧,这块太湖石是珍品,被小人的糟糕布局毁了,可就太可惜了。”
  “裴宁啊,现在我可不信你是外行,不许推脱,限你三天之内给我画张园子的构架布局图来我看,否则我就天天让你在这里吹风。”
  见唐洛书一脸促狭的模样,裴宁就知道推脱无用,这位小姐是起了兴子要拿她寻开心了。只好勉强答应,三人才终于回到相对暖和的屋中。
  “魏紫,去捧个手炉来,免得冻坏了她的手,找借口不给我画布局图,”唐洛书看她的手已经缩回袖子里,不由向另一边正收拾东西的魏紫笑道:“我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也没你这么怕冷的,你这样子早前二十四年都怎么过的?”
  裴宁一脸无奈地任她调笑,以前的二十四年,就算在条件最差的孤儿院也是有取暖器可用的。哪里有这么冷。再说扬州城虽然是繁华地,却也是刚刚好在江北边,哪里是江南?
  “对了,听说你是被魏紫和景青从街上捡回来的,”唐洛书笑道:“这样看来,你们也算是有缘,不如我做主把他给了你,如何?”
  刚刚捧着手炉进来的魏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唐洛书对着他的笑脸,便乖巧地回了一笑,一边的姚黄却是把两人的话从头到尾都听到了,见魏紫这样,更是沉下了漂亮的脸蛋。
  “魏紫,你说怎么样?”
  “君子不夺人之美,更何况是小姐的心头之好,”裴宁无言地看了唐洛书一眼,没等魏紫说话就接了话头,摆手道:“小姐不是要陷我于不义吧?”
  “啧,你说自己没读过什么书,怎么比老夫子还要酸?”唐洛书撇了撇嘴,一挥手让魏紫把手炉给她:“连我们家小紫儿都瞧不上,莫非是看上了姚黄?”
  “小姐要拿我寻开心也就算了,他们对小姐那可是一片真心。。。”
  姚黄魏紫听到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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