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目光里闪过了怒火,可是他却并没有开口还是在装疯卖傻,还是大叫大嚷个不停;现在,没有任何可以证实他是皇帝的东西,而他的样子也在魏家被整的面目全非,如果等不来他的母后,他不管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
皇后对父亲魏侯爷使了个眼色:“把这个疯子带回去好好问问。”她还没有来得及让人把十几个太监宫人叫过来,就听到一声怒喝:“都给哀家住手,站在原地不要动!”
太后带着宫人太监们赶到了。她看完信后就急急的赶过来,想不到还是晚了皇后一步;好在,皇帝的人并没有让皇后带走,一切并不算太晚。
看到太后,一直疯颠颠的皇帝忽然不再疯了,他全身的伤痛让他无法站立起来,但是他清清楚楚的对太后道:“母后,朕回来了。这几日,让母后担忧是朕不孝。”
561章 真做假时假亦真
太后刚刚大叫住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皇帝;反正她是来寻皇帝的,而且正好听到皇后要把人带回坤宁宫,所以才急急的开口。直到听到皇帝开口,宫人太监和皇后等人都跪下,她才看到半坐半躺在地上的、如同自泥里爬出来的、散发着臭哄哄味道的皇帝。
“皇帝?”太后再怎么样也没有想到皇帝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在太后和皇帝相见的时候,太皇太后在宫里也没有闲着;她,当然也没有捉到晋亲王。现在的她正看着面前一个大大的盒子发呆,她的目光里有狂喜也有犹豫,有惊疑也有希望。
屋里只有一个人伺候在她的身边,而那个宫人也听她的吩咐站到了门口处;宫人很可靠,是跟了她十几年的人;也很知道规矩,现在正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目光没有斜过来一丝丝。这是她最为相信的宫人,虽然只是一个宫人而不是女官。
太皇太后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次看看手里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句谁都能看懂的话:太皇太后想要的东西,烦劳代为呈上。
她想要的,而晋亲王和朱紫萱有的当然就是蛊毒的解药;现在晋亲王不见了,相信朱紫萱肯定也不在她的府中:他们真得会给自己留下解药?她真得抱着一丝希望的,尤其是越想她越感觉朱紫萱其实不是一个坏人。
不是坏人的人,在走了之后给她留下解药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她的心里不断冒出这个声音来,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想打开看看再说。
当然了,她也怕再中计所以是用细长的杆子挑开了盒子的盖子,然后她发现里面又有一个盒子太皇太后瞪了半天眼也只得让宫人过来把小一点的盒子取出来,此时才发现大大的盒子里也不是没有其它东西的,还有一张纸片。上面墨迹淋漓的写着两个字:解药。没有一个字的废话,简单明了的告诉太皇太后盒子里装得就是解药。
宫人如同是木雕般立在一旁,没有往纸片看一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其实,就算她看到了纸片上的字,她也不会有任何的表情。
太皇太后看着盒子很有些为难,中毒的事情只有她知道,宫中的太监宫人统统不知情;如果让他们知道,她这个太皇太后的脸面要往哪里放?怎么说都还是隐秘些较好,所以现在解药当然也不能让人知道了。
她看看宫人挥挥手让她再去门边上站着,接下来她只能自己来了;如果再让宫人帮忙被宫人知道的话,她要不要杀人灭口呢?这个宫人可不是旁得那些,是她绝对信任的一个人,很多事情也都要她来做得。
看着那个小了一圈的盒子,太皇太后吸口气再次用长长的杆子挑开了盒盖;这次,里面还是一个盒子——太皇太后在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要知道她自幼到大都没有说过粗话的;但是为了解药,她当然要继续下去。
虽然,很有可能那解药是假的;可是不试一试她怎么能够死心?至于真与假她有法子可以试出来,西域的人又不是只来一个;死了那一个,还有其它懂得用毒的高手在,她不会吃下假的解药去。
一个盒子又一个盒子打开,终于盒子变得只有人头大小的时候,她打开的时候里面不再是盒子。看看地上,已经有七八个盒子了,她的耐心也真得快要用光。
这个盒子也不小了,里面放着一个只有人手掌大小的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粒圆圆的黑色药丸,香气还是不错的,嗅上去让人精神一振。
太皇太后不敢直接拿那粒药,生怕它再是毒物一沾手就能夺去自己的性命,她用手帕掂着拿起了小托盘来,才看到小托盘下面的的盒子上还写着一行字;她有些奇怪的看看药丸,发现在小托盘下面有行小字:“你知道怎么服用才能解毒吗?服用的法子在盒子里写着呢,你可看仔细喽。”
她这下子不能不仔细去瞧盒子里的那行字了,先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她看向盒子里面,倒底是有些年纪的人看不太清楚,不得已她用手按着盒子往里探了探头:很自然的动作,每个人看不清楚,又遇上一个较深的盒子时都会如此做。
可是太皇太后却不应该这么做,因为她的手按到盒子上的时候,盒子忽然炸开,一片硬硬的竹片弹出来,重重的打在了太皇太后的鼻子上太皇太后完全没有防备,受惊就尖叫了一声,自然让那个宫人吓了一跳赶过来;宫人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她在没有太皇太后的吩咐之下并没有开口叫人:除非太皇太后现在昏迷了,否则她不会自作主张。
竹片打得太皇太后的鼻子又酸又痛,泪水马上流了出来不说,血也自鼻孔里流了出来;而且那血还不是鲜红色的,有一点点发绿,流着流着血色就不绿了开始发紫宫女给太皇太后擦鼻血,吓得手都有些不稳:“有毒,有毒,太皇太后。”血的颜色都这样了,岂会无毒?不用她说,太皇太后一看那血的颜色就头脑发晕,知道自己中毒了。
“宣御医吗,太皇太后?”宫女扶着太皇太后坐下,小心翼翼的问。
太皇太后想摇头可是鼻子痛得她只能开口:“不用。”说完恨恨的看向盒子,恨不得现在能捉到朱紫萱和晋亲王,把两个人剥皮抽筋熬成一锅汤——熬完干什么?她没有想,只是认为如此能狠狠的出口气。
竹片打完人就落在了地上,反面向上让她发现上面贴着一张纸;就算不是反而向上也能看到有张纸,因为纸张比竹片要大。
太皇太后让宫女用细杆子把纸打开,上面也只简单的写道:你,中毒了。
看到这几个字太皇太后气得一阵咳,牵动到鼻子的伤势又流了不少的眼泪:“该死的朱紫萱、该死的晋亲王,哀家定不会放过你们。”她气乎乎的拍了拍手,咬牙发誓。
宫人看着纸道:“还有一行小字,写得是——皇帝在坤宁宫后。”
太皇太后看着她,她看着太皇太后,两个半晌没有作声;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宫女都没有开口说话的余地。
“走,快,去坤宁宫后面。”太皇太后用手帕捂着鼻子:“快,去江府传旨,让江夫人带着大丫头快快进宫。”要解毒当然不用能御医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她可不想闹得宫中尽知。
那个朱紫萱临走还不放过她,不给解药还要再给她下毒;也不知道这毒厉害不厉害,她很有些担心自己的性命,虽然现在她没有感觉到半点不舒服,可是谁知毒会什么时候发作,发作起来又是什么样子呢。
太皇太后很后悔,在得知王府里空无一人、半个太监宫人都没有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晋亲王的手段;可是她当时给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眼眶,真得没有想到晋亲王和朱紫萱还会来害她。
不管皇帝的事情是真是假她都要去看看才能心安,因为她已经和人商量好就在这两天发动,如果皇帝回来岂不是大事不妙?就算皇帝回宫了,她也要想个法子让皇帝再消失多年来等个机会她容易嘛。
匆匆赶到坤宁宫后山,却发现那里的人还真不少,空气里有股一触即发的紧张味道;太皇太后等到众人跪下来请安,才看到人群中间的皇帝:如果不是太后拉着他哭得一脸是泪,太皇太后还真不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太皇太后看到皇帝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怎么说都是皇帝啊,那掳人的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皇帝?就算皇帝是落入西域人的手中,也绝不会弄成这副样子——就算不以上宾之礼待之,也不会伤到皇帝的身体发肤。
弄走皇帝的人真不讲究,而不知礼仪,和那个朱紫萱有得一比。
“这是——?”她虽然看到了皇帝但是却并没有马上相认,看着不应该出现在坤宁宫外的皇后一眼,慢悠悠的开了口。
太后扶着皇帝怒目瞪视着皇后:“就是她把皇帝害成这个样子,诛其九族都难消哀家的心头之怒。”
皇后那里却不惊不慌:“眼前之人分明不是皇上,本宫实在不知道太后的意思,皇上人不在宫中不打发人去找,反而把这样一个不知道为何出现的疯子当作是皇帝。太皇太后来得正好,您也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人,眼前之人怎么可能是皇上?”
她不会承认的,眼下也只能是一口咬定眼前之人不是皇帝,她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且,她要赌得就是太皇太后的心思。
她和魏家的人虽然跪在地上,却和太后一直在对峙中;皇帝现在的样子想要得到宫中人的认可也真得很难,所以才会闹到太皇太后赶来,皇帝和太后都不能把皇后和魏家的人捉起来。
皇帝的身份成为最可疑的一点,除了太后以外无人能一口咬定他就是皇帝;这也是让众多赶来侍卫很为难的一点:倒底皇后多年的夫妻所说得话是真的,还是那个做为母亲的话是真得?
他们真得不能在那张满是伤痕的脸上看出皇帝的影子来,所以皇帝和太后让他们捉人,他们还真得不好下手;皇后指着皇帝让他们拖到天牢里审问,他们同样也不敢动手。
好在,太皇太后来了;就算她老人家不来,侍卫大臣也要去请她了。
看着皇帝和太后,太皇太后微微的皱起眉头:“这是,皇帝?”她走近了几步仔细端详半晌看向太后:“你说他是皇帝?”然后招手把皇后叫到身边:“依哀家来看,他不是皇……”
话没有说完,她的头就晕了起来,眼前的一切渐渐的被黑暗吞没,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和她同时倒下去的还有太后和皇后,以及全身都受伤的皇帝
562章 睡得香甜
太皇太后的话没有说完,不知怎么的就和太后、皇后一起晕过去;如果皇帝没有一起晕的话,侍卫们现在二话不说就要把他投进大牢,并且要大刑伺候:你是怎么把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害了的?不说个清楚、不交出解药,你丫就等着死在天牢里吧。
现在,皇帝人也晕了。宫人、太监和侍卫们受惊之下自然要传御医,然后就有点大眼瞪小眼了:谁也不知道要不要移动几位贵人——让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躺在地上不像样子吧?可是现在她们是怎么回事也弄不明白,万一移动了御医到时候说不治是因为他们胡乱搬动所致,他们到哪里哭去?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现在宫中几乎等于无主啊,医们最拿手的可不是医病救人,而是推脱之术;治不好病救不了人怎么办?总要有个理由才能交待,总要找个替死鬼他们才能活下去啊?被御医们坑过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了,所以现在众人看着地上躺倒的人都两眼发直。
宫人们倒是跪在几位贵人身边不远,可是她们除了轻唤外什么也不敢做。
忽然,一个不小的声音传入发呆的众人耳中,大家惊疑的、缓缓的转头,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皇帝;因为此人身份不明,晕倒之后自然无人理会,此时他的胸口起起伏伏:那个不小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鼾声。
睡着了?侍卫首领摸了摸下巴走过去细看,这么一看他发现此人还真得有那么一丝丝像皇帝:身形很像。再仔细的瞧瞧,他发现此人睡得还真是一个香,嘴角都流出了口水来,那鼾声是一声比一声响,听得他忍不住都皱起眉头来。
怎么可能睡着了,这绝不可能啊。刚刚那种情形让人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还能睡着?就算是个呆子也不可能睡得着。
侍卫首领推了推皇帝,皇帝连点反应也没有,依然睡得极为香甜;他有些无奈的直起身子来,然后他就僵住了。
因为他听到先后传来的三种打鼾的声音,慢慢的转身看过去,果然就是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发出来的:她们都睡着了?!
现在可以断定事情不同寻常了,不可能太皇太后等人同时在园子里睡过去,而且还是直接睡了过去,睡得死死的怎么叫、怎么推都没有反应。
侍卫首领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几个人八成是中了毒;可是′在空旷的园子里下毒,现在倒下的就不可能只有四个人啊,为什么他们这些人没有事儿呢?如果说太皇太后他们不是在园子里中的毒,又怎么可能同时晕倒在地上呢?
这一点,侍卫首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他唯一能做得事情就是打发人去请宫里位份最高的几位娘娘过来主持大局,同时还打发人去请几位德高望重的王爷及朝中的几位重臣——这事儿,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头儿可担不起。
御医们终于到了,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诊脉,然后再一轮的诊脉,每人都诊了三四次后却愁眉苦脸的不说话,急得几位娘娘、王爷和大臣都要吐火了,他们才吱吱唔唔的道:“没有、没有中毒。”什么都很正常,除了睡得很死用银针刺下去也没有反应外,什么都很正常根本就不是中了毒。
这个时候,已经时近中午。
紫萱他们正在官路旁的茶铺打尖。晋亲王抬头看看太阳,对墨随风道:“现在,应该睡得正香吧?”
墨随风正在大口大口的喝水:“如果他们在今天不见面的话,当然不会睡着了;如果现在他们聚到了一起,现在应该睡得天昏地暗了。”
不管是太皇太后的东西,还是给太后、皇后的东西,甚至是皇帝本身就有无色无味的;各自单独呆着一天过去也就无事了,如果他们凑到一齐药才会发作,结果嘛就是他们会好好的大睡一觉。
用晋亲王和水慕霞的话来说,一来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赶路,免得皇帝或是哪一个下旨让人追他们——走就走了,反正和皇帝等人也不睦,很不好意思让他们送得太远;二来也是给如魏家、泰安公主这样的人充足的时间,不然他们真得和皇帝没有办法拼上一拼啊。
紫萱仲个懒腰:“只有那么两家人,真得不够塞牙缝的吧?”魏家和泰安加一起,也抵不住皇帝的一只手吧?她担心皇帝的麻烦不够,会有时间打发人来“送”自己这些人。
“十里、百里或是千里的长相送很烦人啊,兄台们。”钱天佑对茶铺的包子很不满意,抢了良妃不少的点心来填饱了肚子,又亲自喂了昏迷的碧珠吃药——好在碧珠有点意识了,知道吞咽;他回来就听到紫萱的话忍不住看看京城方向,担心的提醒晋亲王和水慕霞。
水慕霞淡淡的道:“几个月里都没有人会想起我们来,更不会有人来送我们的;你啊,不要以为自己那么重要。”话虽如此可是他的人目光也看向了京城,似乎有着满腹的心事。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紫萱等人就重新上路了。他们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拐下了官道,换了另外的马车和马;原本他们乘坐的马车、马给了雇来的当地泼皮,让他们赶着一路向南而行,指名到地方后给他们百两银子重重酬谢。
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