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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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佳人]重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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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个不由我们说了算,斯佳丽。那是政治家的事情。我们只有战死的权利,至少在这里,没有主动投降的士兵。当然,如果我离去,记得在我身边留下一束我最喜爱的蔷薇。别了,我的爱人。”
  凯德疾步走下台阶,和站在一旁与苏埃伦、卡丽恩依依话别的方丹兄弟并肩立定,又回过头来凝神望着斯佳丽,那神情,仿佛要把她的一切都装在心里带走似的。
  斯佳丽也用模糊的泪眼注视着他的脸,喉咙哽咽着,她没有哭,因为知道他转眼就要走了,这是头一次,斯佳丽真诚的希望远赴战场的士兵是带着她的笑容去的。 
  
  1864年一月和二月接连过去了,这两个月始终雨雪连绵,弥漫着暗雾愁云,人们的心也是阴沉沉的,随着葛底斯堡和维克斯堡两大战役的惨败,南方阵线的中心已经崩溃。
  联邦货币最近再一次贬值,物价又飞涨起来。牛肉、猪肉和黄油已卖到了三十五美元一磅,面粉一千四百美元一桶,苏打一百美元一磅,茶叶五百美元一磅。至于冬季衣料,即使能买到,价格也高得吓人,因此南部联邦的妇女们只得用奇布衬在旧衣服里面,再衬上报纸,用来挡风御寒,鞋子一双卖二百至八百美元不等,价格看是用纸板还是用皮革做的而定。妇女们现在都穿一种高帮松紧鞋,那是用她们的旧毛线围巾和碎毛毯做成,鞋底则是木头做的。 
  斯佳丽战前要是穿着这样破旧的衣裳和补过的鞋,一定会觉得很难堪,可是现在她也不在乎了,因为她觉得最重要的是自己握在手里的钱还很安全。
  这种局面仿佛是专门为投机商和发横财的人造的,当然也不乏乘机利用的人。人们对于投机商的反感最强烈的代表人物莫过于是瑞德。巴特勒了。当封锁线贸易已显得太冒风险时,他便卖掉船只,公开做起粮食投机生意来了,许多有关他的传闻从里士满和威尔明顿传到了亚特兰大,让过去把他当英雄接待过的人家感到颜面扫地。
  实际上,北军已经把南方真正围困起来,尽管有许多人还不明白这种形势。北方炮艇对南方港口的封锁已更加严密,能够偷越的船只已很少很少了。
  随着封锁一天天加紧,作为南方财源的棉花已无法运往英国市场,也无法像过去若干年前那样把买到的必需品运回国来。南方一向靠卖出棉花再买进自己所不生产的东西为生,可是如今买进卖出都不行了。
  斯佳丽进行了艰苦卓越的‘斗争’,她彻底破坏了自己的形象,哭闹、尖叫、说北方佬会来烧了塔拉,会恶毒的让他们冻死饿死,这几乎让塔拉的家人以为她精神失常了,方丹大夫解释说‘可怜的孩子,查尔斯的死和长期在医院眼睁睁的看着她熟悉的人们逝去,对她来说太残酷了,她还是个天真的小姑娘,现在的她很脆弱,你们要多照顾她一些。’
  杰拉尔德三年来收的棉花,统统堆在塔拉庄园的库房和密林深处新建的几个小地窖里,可是这些东西在塔拉已经等于废物。要是能拿到利物浦去,至少还可以卖到十五万美元,但是如今根本没有希望运到那里去。
  杰拉尔德本来是个富翁,而今已沦为困难户,还不知怎样去养活他们全家和一大帮的黑人挨过这一冬呢!
  圣诞节过后几个月斯佳丽一直呆在塔拉,佩蒂姑妈来信催过她好几次,可斯佳丽一点也不想到亚特兰大去。那里虽然有玫兰妮和瑞特,但是斯佳丽实在受不了笼罩在城市上空的悲怆和医院里的死亡味道。跟那里比起来,呆在塔拉像呆在天堂。




☆、第二十章 晚宴

  爱伦对斯佳丽拒绝去亚特兰大感到有些吃惊,毕竟斯佳丽过去两年可是长期呆在那儿。
  斯佳丽撒娇地说她再也忍受不了看着一个个伤员呻吟着死去,对生命消逝产生的无力感使自己疲惫不堪,对未来充满了失望。
  爱伦想想斯佳丽还是个十九岁的年轻姑娘,看到那么多人死亡的确会把她吓坏了,再加上她刚刚从亚特兰大回来时的情绪变化以及与方丹大夫的谈话,也就不多说了,还在给佩蒂姑妈的回信中婉转的称斯佳丽身体不适,反反复复的感冒着。
  三月,佩蒂姑妈再次来信,玫兰妮怀孕了,预产期在八月下旬到九月,“玫兰妮都快惊喜疯了,她是多么盼望有个孩子啊!”
  接着,佩蒂姑妈又来信说,“阿希礼失踪了,这叫我们怎么受得了?可怜的玫兰妮!我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斯佳丽亲爱的,如果你能来,那就快来吧,现在只有你能安慰玫兰妮了!”
  斯佳丽一看完信就飞快地跑下楼,大声呼喊普莉西准备行装,搭上了去亚特兰大的火车。
  一进桃树街的家门,斯佳丽就奔上前去紧紧地搂住了玫兰妮。
  玫兰妮的脸瘦得不比巴掌大了,乌黑的头发衬着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活像一个在黑暗中迷了路,惊恐万状的孩子。
  她伸出双手来紧紧地回抱住斯佳丽,哽咽地说:“你来了,斯佳丽,你现在是我最大的依靠了,阿希礼他。。。准是凶多吉少了,我该怎么办。。。”
  斯佳丽一个劲的安慰玫兰妮,说阿希礼绝对不会有事,他一定不会死。
  斯佳丽一遍一遍地说,总算给了玫兰妮一点信心。
  然后,斯佳丽吩咐彼得大叔,让他去找瑞特说说阿希礼的事。“如果巴特勒船长还在亚特兰大,你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一定会想办法打听到威尔克斯先生的消息。”
  日子渐渐过去。 
  阿希礼最初一直是被当做“下落不明,可能已死亡”列在伤亡名单上,后来又换成了“下落不明,可能已被俘”的字样。
  玫兰妮整天守在电报局门口,还等候每一班火车,希望能收到新的消息。她原来就体质虚弱,现在更瘦了,同时妊娠起的反应愈来愈明显,感到很不舒服。
  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肯按照米德大夫的吩咐在家卧床休息,整天都处在一种焦虑的状态中,使她寝食难安。斯佳丽晚上上床睡了许久,还常常听见她在隔壁房间里走动的声响。
  有天下午,玫兰妮由惊慌的彼得大叔赶着马车、瑞特。巴特勒在身旁扶持着从城里回来,原来她在电报局晕倒了,幸好瑞特从旁边经过,突然发现,才护送她回家。
  瑞特直接把玫兰妮抱上楼,送进卧室,放她在床上躺下,这时全家人都吓得手忙脚乱,连忙弄来烧热的砖头、毯子和威士忌,才让玫兰妮完全苏醒过来。
  斯佳丽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冲玫兰妮发火。
  “你究竟想怎么样?上次葛底士堡战役的时候我说阿希礼没事他不就没事吗?这次也一样!阿希礼一定会活着回来跟你和孩子团聚,前提是你还没有累死自己!玫兰妮,我们不是已经托了巴特勒船长去打听消息了,他一定会找到阿希礼的下落的。你成天这样东奔西跑,不肯休息又吃不下东西,对自己和孩子都没好处。如果你再这样不知保重,我可就再也不管你了,我发誓,我走了就再不回来。”
  佩蒂姑妈被斯佳丽不客气的模样惊吓得目瞪口呆,玫兰妮也哭得泪水扑扑直掉,她们可从来没有看见斯佳丽这么凶过。
  玫兰妮抽抽搭搭地说:“斯佳丽,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要怎么办。我会尽量多休息,你,你不能离开我!”
  斯佳丽平下气,挪步走到床边坐下,轻轻的把玫兰妮的手放到自己的手掌里。她柔声说:“玫兰妮,你今天把我吓着了。对不起,我不该吼你的,可你让我太担心了。阿希礼的事情巴特勒船长会想办法的,现在你睡会好吗?你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看玫兰妮点了头,斯佳丽留下佩蒂姑妈陪着她,转头叫瑞特下楼说话。
  斯佳丽问瑞特:“你要来杯茶吗?”
  “不了,我只坐一会。”
  “还没有消息吗?”
  “我拜托了在华盛顿的一些关系,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们。”
  斯佳丽在心里暗暗着急,她知道阿希礼在哪个战俘营,可是却不能直说,只能婉转的提示瑞特去伊利诺斯州的罗克艾兰战俘营打听打听。
  过了大约半个月,瑞特就得到了消息。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门路,佩蒂姑妈也不敢问,因为这可能牵涉到他同北方佬之间的一种亲密关系。她们刚一听到阿希礼还活着时简直高兴得要发疯了,可是随即又产生了揪心的焦虑。
  阿希礼没有死!他只是受了伤,被抓起来当了俘虏,目前在伊利诺斯州的罗克艾兰一个战俘营里,这个地名在北方臭不可闻,在每个有亲属囚禁在那里的南方人心目中都只能引起恐惧。
  罗克艾兰战俘营的情况在所有战俘营中是最坏的。食物很少,三个人共用一条毯子,天花、肺炎、伤寒等疾病大肆蔓延,使那个地方得了传染病院的恶名,送到那里去的人有四分之三再也不能生还。
  “啊,巴特勒船长,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阿希礼给换回来,在那么可怕的地方他可怎么活?”玫兰妮一边哭一边说。
  瑞特把脸一正,说:“阿希礼。威尔克斯先生有一个机会,可他拒绝了。林肯早已发布了命令,绝不交换俘虏。只有肯对北方政府宣誓效忠,并愿到西部去攻打印第安人服役两年的人,才可予以释放。”
  玫兰妮的声音小了。“他当然不可以宣誓,这是背叛南部联邦。他若是这样做了那我可就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他了。他拒绝得好,拒绝得对。”
  斯佳丽也在心里悄声嘀咕:“他好好呆着战俘营里活着,不久就可以回家了,笨蛋才会跑到西部去送死。这个誓当然是不能发的。”
  送瑞特出门的时候斯佳丽犹犹豫豫的低声问他:“你能不能给我些面粉和肉食?玫兰妮的身体太弱了,我想让她吃得好一点。”
  瑞特回头看着斯佳丽若有所思。
  “你同意吗?”见瑞特不做声,斯佳丽只好厚着脸皮再问一遍。
  “我答应。”瑞特乌黑的眼珠一转,又恢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目光落在斯佳丽的脸上。他懒洋洋地说:“像你这样的美人儿提出的要求,我一般是很难拒绝的。现在,我对你和威尔克斯太太之间的关系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只有一件事我还不知道,我倒是很想问问。斯佳丽,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把阿希礼忘了?你不再爱他了?”
  斯佳丽的心怦怦直跳,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她要告诉瑞特她爱上了他吗?要说吗?
  ‘不,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得等到他先开口说爱我。’斯佳丽镇定下心神,不急不慢的回答:“我不再爱了,我怎么会去爱玫兰妮的丈夫?我要等个肯只属于我的男人,我现在大概谁也不爱。”
  瑞特的目光在斯佳丽的脸上仔细的巡视,抿着嘴一言不发,他像是在验证这个答案是否属实,目光仍然停驻在斯佳丽的眼睛。然后他轻轻一笑,跃上马走了。
  五月来到了,这是个又热又干燥的五月,花蕾还来不及绽放就枯萎了。
  米德大夫在佩蒂姑妈住宅的走廊上谈论当前的形势,说亚特兰大用不着担心,因为约翰斯顿将军像一堵铜铁壁耸立在山区,他的这种看法代表了亚特兰大市民的普遍观点。
  听他谈论的听众们坐在逐渐朦胧的暮色中轻轻摇动着,看着夏季第一批萤火虫迎着昏暗奇妙地飞来飞去,但他们都满怀沉重的心事,情绪也在不断变化。米德太太抓住小儿子费尔的胳臂,希望丈夫说的话是真实可靠的。因为一旦战争逼近,刚满十六岁的费尔就不得不上前线了。
  今天佩蒂姑妈请客,她吩咐把家里的最后一只老母鸡杀了,那只可怜的鸡已经越来越瘦。
  等鸡被彼得大叔逮到手里后,佩蒂姑妈忽然觉得应该请朋友们来一起吃。最近大家都不太吃肉,南部联邦的货币贬值更快了,许多人家的餐桌上只剩下玉米面。瑞特送过来的肉食,每餐斯佳丽都分成了几份,她和佩蒂姑妈吃得少,尽量供应给了怀孕的玫兰妮。所以,既然家里杀了一只鸡,佩蒂姑妈就觉得有必要请朋友们都来分享一餐。
  谁知到最后一分钟来了一位她没有请也不希望他来的客人。
  恰好在屋子里充满了烤鸡的香味的时候,瑞特不知从哪里鬼使神差地回来了,在外面敲门。他手上拿着一大盒用花纸包着的糖果,满口伶俐的奉承话。
  佩蒂姑妈毫无办法,只好把瑞特留下来吃饭。
  她很清楚,如果邀请瑞特留下来吃晚饭,那准会惹出事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瑞特在场,就往往出麻烦。至于他为什么要引起麻烦,佩蒂姑妈却永远也弄不明白。天哪,亲爱的斯佳丽在他身上看出了什么道理?乖巧的玫兰妮为什么也要袒护他?她可真不明白啊!
  本来,无论米德家还是艾尔辛家里的人,在街上从不跟瑞特打招呼,可如今是在朋友家里,他们当然就得以礼相待了。
  何况瑞特现在受到了玫兰妮比以前更加坚决的庇护。
  因为自从他替玫兰妮出力打听阿希礼的消息以后,玫兰妮便公开宣布,只要自己活着,瑞特便永远是她家受欢迎的客人,无论别人怎样说瑞特的坏话都不在乎。
  餐会开始时大家都还相安无事,但米德大夫谈起前线的形式后,气氛就逐渐改变了,因为瑞特仿佛彻底忘了他的认知有多么让大家愤怒,又和米德大夫顶上啦。
  佩蒂姑妈赶紧站起来,吩咐斯佳丽给大家弹一曲钢琴,唱一支歌,她发现米德大夫和瑞特的对话已愈来愈紧张和激烈了,如果他们两个在自己家里吵起来,那今后佩蒂姑妈就再也没脸跟朋友们见面了。
  斯佳丽弹了一段和弦,侧头想了一想,唱了一支特别的。
  “我办不到,把你忘记,我办不到,不去见你,这是一段比死更艰难的情缘,所以即便是等待,我也是幸福的。我办不到,即使你不在我身边,即使你不能朝我微笑,我也办不到。直到不能爱,直到我的心脏也停止跳动,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吧,即使这会让我倍感痛苦,即使这对我来说是一剂毒药,我还是在想着你,等着你。我那颗孤独的心因为你,已经无法容下其他的爱情,我想要爱你,我想为你付出真心,如果说你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的话……”
  瑞特懒洋洋的斜靠在暗处的沙发上,大大咧咧的把两条长长的腿一架,就这么看着斯佳丽。他的脸上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可那双乌黑的眼睛深处却微光一闪,仿佛冒出了一朵火苗。  
☆、第二十一章 投机商与小骗子

  事情的发展没有像人们希望的那样转好,帝国的伤亡是惨重的。伤兵由一列列火车运到亚特兰大,全城为之惊慌,这个城市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伤兵。医院里挤满了,伤兵就躺在空店铺里的地板上和仓库里的棉花包上。所有的旅店,公寓和私人住宅都住满了伤病员。
  最后,这个拥挤不堪的城市已实在无法容纳更多的人,那些源源不断的伤兵才被送到梅肯郡和查尔斯塔去了。
  由于这些像潮水般退下来的伤兵带来了种种互相矛盾的消息,以及纷纷逃来的难民大量增加,亚特兰大这个城市简直沸腾起来了。如今天边那片小小的乌云已经迅速扩大,阴沉沉地酝酿着一场暴风雨,仿佛一阵不祥的冷风已隐隐吹过来了。
  北方军队已经形成一条东南向的险恶弧线,绕过南部联盟的后方,一步步逼近铁路,逼近亚特兰大!
  然后有一天,小姐们也被允许到医院内部去帮忙了。清早七点钟梅里韦瑟太太的马车就停在佩蒂姑妈家门口,彼得大叔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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