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太清楚她那颗向往自由飞翔的心。
他没办法自由,她想要的自由他便只能扼杀,哪怕把她拴在身边会让她心生怨怼,他都不想放她自由。
“阿欠。”远在江南正坐在船上临窗欣赏湖景的耿绿琴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主子,您没事吧?”春喜马上有些紧张。
耿绿琴拍拍春喜的手,笑,“放轻松放轻松,我没事,打个喷嚏而已,这呀,不定谁想我呢。”
“怕是小阿哥们想了吧。”春喜也笑了。
“那两混小子……”耿绿琴因为想到两个儿子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也带了几分慈爱,“怕正对着三字经那些东西两眼一摸黑呢。”最后又换成了幸灾乐祸。
“主子,您这么这样呢?”
“主子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啊,什么什么苟不教,父子亲,还有啥啥的……”耿同学完全想到哪里是哪里,就信口胡诌。
这件事导致的最后后果就是后来某琴回京后把三字经从头到尾好好学习了一遍,因为康熙说了,“你这丫头太不学无术了”。
耿同学对此事件唯一的感觉就是“冤”,她怎么就不学无术了?这是多大一顶帽子啊,她只是随便歪歪了一下三字经而已嘛,明显就是整她。
十六的江南之行究竟做了些什么,耿绿琴不清楚,她在坊间流窜时听了些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隐约知道是查办了几个地方官吏啥的,具体是啥事,她没打听,也不想打听。
不过,她倒是帮着十六装了几回大尾巴狼,十六那不地道的孩子,把她推出去当枪使,自己躲后面乘凉,要不是看在出头还能整些灰色收入的份上,耿同学说啥都不干的。
这年头,有钱就是爷,就算你是假大爷!
耿同学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可是也不会看到就愁眉苦脸,用钱的地方多了,能捞她自然就会捞,再说了,反正那些人也是要被整的,她打个秋风也算是公干么,老康他们不会计较的。在这样的想法下,耿同学打秋风打得很是哈皮。
然后在哈皮的情绪下就陪着老太后回了五台山,之后又返京,然后进宫去学三字经。
她诅咒写三字经的古早人!
再说了,学个《三字经》至于就非得到宫里学吗?《三字经》就算进了宫,那也不可能是镀金镶银身价百倍不是?
最扯的还不是这个,扯的是她陪太后回京的时候老康还搁塞上避暑着呢,她这进宫那就是跟一票皇子皇孙们当同学去了,丢大人了。
于是乎,雍亲王府的耿侧福晋被皇上要求重修《三字经》俨然成了一笑话让京里的达官贵人茶余饭后多了些笑点。
谁都知道耿绿琴不至于不会《三字经》,那些唐诗宋词元曲的,信手拈来,哪幅字画上没有啊,小儿启蒙之物的《三字经》她断断不可能没看过。
不定这耿侧福晋又做什么事让皇上恼了,这是罚她呢。
最让耿同学不愤的是某四这丫还火上浇油,每天还特事地特一本正经的要求她默写一遍《三字经》给他瞻仰。
靠之!
正文 第 114 章
有资源不用那是浪费,而浪费是可耻的!
所以耿同学对自己身边资源那是绝对不会浪费的。
转过年,在弘历、弘昼在接受应试教育的时候,耿同学也开始女儿江湖彪悍女侠的培养课程。
图蒙海、古尔泰、扎克伊这三个是铁打不动的教席。
春喜对此还是颇有异议的,“主子,小格格还太小了。”
耿绿琴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拿马把小木剑跟在身材高大的图蒙海身后摇摇晃晃地左挥一下右划一下,不由“噗哧”一声就乐了,笑着指给春喜看,“春喜,你看,这不是挺有趣的吗?至少锦秀很高兴啊。”
春喜默默无语,依她看主子这根本就是最近太闲了,拿着小格格打发时间呢。
其实,春喜还真冤枉耿绿琴了,她还真是为女儿的未来着想呢。
要行走江湖,弱女子那不是等着被人欺侮吗?这是绝对不成的,所以强大自身是首当其冲的。
江湖虽有风雨,但到底快意恩仇,她既想方设法将女儿从皇家玉碟上除了名,就要尽可能给她创造一个可以施展拳脚恣意纵情的未来。
康熙五十五是个多事之年,这一年,身在内宅的耿绿琴知道了吐蕃、西(河蟹)藏生乱,而太后的身体也在一这年走了下坡路,到十一月的时候情况已经变得十分严重。
生老病死,就算你再尊贵,那也逃不过。
不但太后不豫,就是康熙的身体也有些每况愈下。
耿绿琴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是因为她进宫请安的次数也多了。
耿同学有时会想,你说这皇家的人一大堆人,哪府没三五个女人啊,怎么就老揪着她一个人搁跟前尽孝呢?
她多想对他们说,下面的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到他们跟前来示好讨乖,把她当个风筝放了吧,她就搁雍亲王的后院呆着挺好。
“琴丫头,今儿这太阳好像挺暖和啊。”
“回太后,这太阳晒一会就得,也不能晒太久的。”
“我今儿精神好,咱们再多呆一会儿。”
“嗻。”
这一老一少正搁慈宁宫的院子里晒太阳,然后就听外面太监通报:“皇上驾到。”
“皇上你来了。”老太后从软榻上坐正了,端庄微笑地开口。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请安。”康熙上前撩袍问安。
“免吧。”
“奴婢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免。”
耿同学对于这种每次都各请各安的行为十分的鄙视之,可是又不能不遵礼而行,那真是相当的无奈。
“皇额娘今天的气色好多了。”
“哀家也感觉好多了。”
康熙朝旁边小桌上放着的书册看了一眼,道:“琴丫头又给您念书了?”
“是呀,老了,看书累。”太后顿了一下,又看着康熙语重心肠地说,“皇上,你也要注意些,这些日子看着气色有些疲累呢。”
“儿臣晓得,让皇额娘挂心了。”
康熙母子坐着说了会儿话,康熙临走的时候,太后也让人搀扶着回屋里去了。
耿绿琴临出宫前又去向康熙请了安,出了宫门雍亲王府的轿子早等在那里。
不用多余的语言,随侍的人默默做着自己份内的事,等她上轿,马上起轿。
坐在近乎密闭的软轿内,耿绿琴有些疲累地靠坐,这些日子宫里宫外应付得有些心力交瘁,在这么个敏感而风云变幻的时刻,谁都仿佛在踩钢丝,战战兢兢,微恐出错。
她也不例外,即使她一直知道康熙对自己像女儿一样纵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知不觉靠在轿中有些昏昏欲睡起来,然后就在耿绿琴快要睡熟之际轿子突然一个猛烈的颠簸让她几乎在失控之下跌出轿外,人也自然被吓醒了。
“出什么事了?”
轿外传来图蒙海沉稳的声音,“回主子,是旁边一座宅子走水了,大家正在救火,现场有些乱。”
“噢。”
“奴才这就吩咐改道。”
“好。”
结果,没走两步,轿子又停了下来。
“又怎么了?”
“回主子,巷子狭窄,咱们跟八爷的轿子走对头了。”
这个时候耿同学非常不合时宜想到了一句抗战片里的经典台词:狭路相逢,勇者胜!
耿绿琴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这种情况下勇者可办不了事,地位决定一切,于是微微挑起轿帘道:“没办法先让道吗?”
“巷子太窄。”图蒙海据实以报。
“那我们退回去,让八爷先过。”完全不用犹豫,耿绿琴当即做出决定。
“嗻。”
“主子,八爷退回去了。”
“咱们也退。”某八退她就更得退了,“图蒙海。”
“奴才在。”
“换别的道儿回府。”
图蒙海目光看着对面走过来的人影,再次靠近轿窗,“主子,八爷过来了。”
啊?
耿绿琴愣了下,某八过来做什么?难不成突然不想坐轿,想散步回家去了?
可是,某八下了轿,她也不好继续坐在轿里,“压轿。”
小孟子伶俐的替主子掀起轿帘,扶她下轿。
“奴婢给八爷请安,八爷吉祥。”一身宫装全副行头的耿同学在巷子口规规矩矩的一行礼,那俨然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立时便收到了路人好奇惊艳的目光。
要说岁月这东西,虽然会让青春流逝,但是它同样也会在人的身上留下岁月的恩赐,比如成熟的风韵,沉淀的气质。而耿绿琴此时也不过二十稍出头的年纪,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候,即便把她跟某四府上的美得风华风限的小年糕放在一起,那也是各有胜场,年糕却若胜在外貌,她便赢在气韵。
古话常说:腹有诗书气自华,那是有道理的。
而耿同学又属于那种动静皆宜,风情多变的类型,简单来讲那就是张牙舞爪很彪悍,安静文雅很内秀,活泼跳脱很可爱,偶尔深沉很腹黑……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女人很抽风!
“前面出什么事了吗?”某八漫不经心地问。
图蒙海回了话,“街边店铺走了水,牵连了邻近的铺子,所以街上有些乱。”
某八的目光落到面前人的身上。
耿同学立马接话道:“八爷这是打哪儿来呀?”不想不觉得,这么一想吧,她还真有日子没跟某八打过照面了。说起来某八最近一年混的着实的有点惨淡,不过好在前些日子老康总算把先前克扣的薪水补发给他了,虽然她灰常怀疑某八其实不缺那点薪水。
有句名言都流传到后世去了,那叫一个响当当——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他堂堂一个贝勒爷,还是八爷党的领头人,手底下还有某九那样一个凯子,钱这东西谁缺他也不能缺啊,所以耿同学一直觉得老康那就不是真罚他,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做给外人看的。
“从衙门过来的。”某八倒也真回了她的问话,顺便说了句,“你刚从宫里回来?”
“是的。”
“这是要回府啊?”
“天儿怪冷的,而且奴婢这身装扮就不在外面逛了。”忒扎眼了。
“你们先过吧。”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八爷先过吧。”您是爷,咱是平民,咱不跟您争。
“爷都已经下轿走过来了,你过吧。”
某八这么一说,耿同学也觉得是这个理儿,算了,过就过吧,“那奴婢就谢八爷了。”
“不必。”
耿绿琴转身又上了轿,轿夫们很快就起轿抬着她过了巷子。
胤禩站在巷子这头目送那顶软轿消失在另一边,心中禁不住有些失落,有时候就算想远远看着一个人,老天也是不大给他这个机会的,而她似乎永远都跟他们活在不一样的世界里。
“爷,上轿吧。”
“嗯。”胤禩收回目光,转身上了自己的轿子。
直到轿帘垂下,才放任了自己的神情心绪,闭目靠在轿上,双手无意识地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
“小顺子,先不回府,转道到九爷府上去。”
“嗻。”
胤禩到某九府上的时候,某九正在书房跟核算一些帐目,听得八哥来了,便赶紧出来相迎。
“八哥。”
“九弟。”
兄弟两个进了暖和的屋子,随手摒退了下人,只留心腹在门口守着。
“八哥,你的气色还是不太好啊,要多注意。”
“我知道。”
某九打量他的神色,微微倾身,轻声道,“八哥还在为前几天的事费神吗?”
胤禩轻轻点了点头,“皇阿玛这次……”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两人心知肚明,再提立储之事,又是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刻,多少有些试探的意思,他们均摸不准老爷子这次想做什么,行事便不约而同都谨慎了些。
“我看四哥也不轻松。”
某八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某九也笑了,“那耿侧福晋整天在皇阿玛跟前打转,嘴巴倒是比蚌壳还严,四哥心里肯定窝着火呢。”
“她若不是这样的人,恐怕皇阿玛也不会那么宠她了。”
某九赞同的点头,“是呀,可是这样,她也真的是亲疏不分了。”
“这于我们又没什么坏处。”
“八哥说的对极。”某九抚掌笑。
正文 第115章
老太后终究没能熬过康熙五十六年的冬天去,而康熙也跟着病倒了,一时之间朝野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
在这么个微妙的时刻康熙很厚道的没有召耿同学进宫去当陪护,对此,耿同学是相当感激的。
只不过,让耿同学有些郁闷的是某四没事的时候太爱到她的院子晃了,晃得她十分的抓狂。
本来,这整个王府都是某四的地盘,当然是人家的地盘人家作主。
可是——耿绿琴托着自己的腮帮子半趴在桌上,她勉强还算是这个小院落的主人吧,某四那么堂而皇之的鸠占鹊巢还没半点于心不安,这也太过分了啊。
是,她明白现在局势很紧张,可问题是紧张也不能紧张到她这里来啊——因为她完全紧张不起来,反正某四肯定是雍正爷啊。她如今就是个活受罪,多想冲着那个跟十三合计来合计去的某四吼上一嗓子:你丫的消停点吧,大位是你的,别再让我看着替你们纠结了。
“主子,您不去看小格格练武了?”春喜从门外走入,笑着问。
耿绿琴摆摆手,继续有气无力地想心事,怎么想个办法让某四别再把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带到她的小院来处理呢?
唉,她真不愿意动脑,太伤神了!
最悲摧的还是,动了半天脑,费了半天劲儿,最后事情还是按着它既定的轨道前行,半点没因你的努力而改变。
耿同学觉得自己已经快被这样悲摧的现实打击得快要意志消沉了……
“主子,您身体不舒服?”
“不。”我只是心不舒坦,耿绿琴默默地在心里补全。
“可您看着没精神?”
“天冷冻的。”耿绿琴随口胡诌。
“那奴婢再拿两只炭盆进来。”
耿同学囧囧地看着春喜出去,然后听到她在外面跟小孟子如此这盘的吩咐一番,干脆整个人趴平到了桌上。
胤禛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耿绿琴双臂平伸趴在桌上的情形,他挥手摒退了下人,径自走了过去。
耿绿琴将头埋头双臂之间,咕哝了句:“这样的人生太灰白了,啊……”好想出去走走。
胤禛静静地站在她身边,眼神闪了闪却并没有出声。
“春喜啊,你说我现在要跟王爷说想去庄子上住两天,他会不会直接一脚就踹过来?”
胤禛挑眉,终于忍不住清咳了一声,“爷踹你做什么?”
耿同学华丽丽地被吓到了,本能地往起站,然后急中就出乱,先是碰到了腿,再来又撞到了手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爷,您进来也不出声,吓死人了。”
胤禛看了她一眼,到旁边坐下,轻描淡写地来了句:“把你吓死,爷看难。”
靠之!
“四爷——”你丫的真欠捶!
当然,耿同学也就心里想想,家暴雍亲王她是绝对不敢付诸行动的,那太找死了。
“过来。”
某四虽然只是轻轻说了两个字,压迫感十足,耿绿琴乖乖地走到他身边去。
胤禛伸手习惯性地将她拉坐在怀中,环住她的腰身,轻轻叹了口气,“安分呆在府里,不要在这个时候生事。”
老娘我哪有说要生事了?耿同学觉得暴委屈。
耿绿琴想说点啥却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外面有人回禀,“奴才李卫求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