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人家会说目光能把人给瞧化了,这人的目光绝对可以媲美X激光扫描仪了,简直是猥琐中的猥琐啊。
这些个王公大臣们但凡看上哪家丫环使女,就别说这些了,就是人家看上谁家的闺女啥的,那能给也就都当礼物似的给送了。
小翠同学现在的情形有些不妙!
耿绿琴心知肚明,这要真是这位蒙古小王爷向某四讨人,小翠十有八九那得扎上蝴蝶结像圣诞礼物似的给送出去。
娘的,李卫和小翠这是官配啊,竟然有人胆敢拆散官配,耿同学觉得自己无法淡定了,她是相当看好李卫跟小翠这对的。
“九爷,奴婢就不打扰您和这位小王爷说说了,先告退了。”走吧,惹不起总还躲得起。
某九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很随性的摆了摆手,“去吧,刚儿李德全往你那边去来着。”
真的?假的?
耿绿琴忍不住多看了某九两眼,然后从某九那明显调侃的眼神看出了——假的!
不过,念在他也没在这个时候拆自己台,就不跟他计较了。
“那奴婢告退。”说完赶紧领着小翠闪人。
一回到营帐,耿同学就冲到书桌后,拿起笔就是一通涂鸦,然后说:“春喜,叫图蒙海进来。”
“嗻。”
“主子。”很快,图蒙海就领命进来了。
耿绿琴把装好的信封往前一推,神色自如地道:“这是我给四爷的信,你赶紧地替我送回去,顺便把小翠这丫头一起带回去。”
“主子——”一旁的小翠惊疑不定。
耿绿琴一眼瞪过去,“想留下?”
小翠瞬间福至心灵,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想不想……”
“那就什么也别问,照吩咐做就好。”
“奴婢知道。”
“图蒙海现在就走。”
图蒙海尽管有些疑惑为什么会这么急,但是主子有话他是绝对的服从,马蹄袖那么一甩,回道:“嗻。”
目送图蒙海领着小翠离开,耿同学忍不住内心纠结,丫的,为了小翠这丫头,她这次不得不向某四求助,可某四会不会帮这个忙她是真不确定,也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罢了。
本来么,她一个穿越人士,又是人家的小老婆,还没啥强大的靠山,平时照应一□边的人勉强也还可以,真要强权压身,她自己都未必能逃开更别提帮别人了。
人呐,量力而为才是王道,徒逞匹夫之勇于事无济。
“主子,小翠不会有事吧?”春喜忍不住低低地问了声。
耿绿琴摇了下头,声音也很轻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们等结果吧。”
春喜不再说话。
傍晚时分,某九过来的时候,耿同学正在自己帐子外的空地上听蒙古琴师拉马头琴,看起来着实的清闲加悠然。
“侧福晋看起来真悠闲啊。”
“奴婢给九爷请安了,奴婢也就一闲人,自然看起来就比爷这样的忙人要清闲。”
胤禟点头,“说的没错,你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一副闲人的样子。”
耿绿琴估摸这话吧贬多于褒,不过她就不计较了,她今儿这心情到现在还七上八下着呢,一直在想着李卫和小翠这对官配的未来结局,纠结哇。
胤禟扫了她身边伺候的一眼,故作讶异地道:“咦,今天那个惹眼的丫头人呢?”
“怎么,爷看上那丫头了?”耿同学压根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就对上了。
某九笑得意味深长,“爷要真看上了,侧福晋肯割爱?”
耿绿琴瞄了他一眼,特云淡风轻地说了句:“爷要真看上了,又哪里是奴婢做得了主的。”万恶的权贵哇,毛爷爷,您做的没错,这样的大山一定要推平它。
某九端起下人奉上的茶喝了口,笑,“你这手脚可够快的啊。”
“时间就是生命,有些事不抓紧了,介时黄花菜都凉了。”
“说的有理。”某九点头,然后往她跟前稍微凑了一下,不无感慨地说:“你跟前这些奴才的事你都比爷这些兄弟的事当紧呢。”
“九爷这话可从哪里说起,奴婢可不经吓。”老娘我凭毛要对你们的事上心啊,有福利没啊?
胤禟非常认真的点头,非常认真地肯定地说:“嗯,你要是不经吓这世上就没胆小的了。”
耿同学满头黑线。
胤禟右手的扇子在左手心拍了两下,把话转到正题上来,“爷来就是想问你,前儿答应给爷画的折扇呢?”
耿绿琴瞄着某九手里的扇子,说:“爷这不有扇子么。”要那么多扇子也不怕扇感冒了,这天儿眼瞅着可朝着秋天大踏步去了,草原上的风又大——想到这个,耿同学就觉得这些人很抽,你说大草原上这么大的自然风,他们非再手里拿把破扇子装相,真是拍飞他们的心都有了。
本来么,他们装就装吧,耿同学自然是管不着这些的,关键他们装相用的道具时常就要由她提供,这不让她拍他们让她拍谁呀。
胤禟看了眼手里的折扇,展开。
耿同学看着,心想:这丫接下来又打算说啥?
结果,耿同学看到某九直接将折扇“哗”地一撕,再随手往地上这么一扔,笑着说:“现在没了。”
于是,耿同学华丽丽地囧了。
欠抽的某九啊……天上咋不打下道雷来惩罚他呀?
“爷的扇子呢?”某九堂而皇之地朝某琴伸手。
正内牛满面的耿同学颇有几分堵气意味儿地从袖筒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檀木扇,“爷凑合用这个吧。”老娘让你装,这把小扇,女人用就刚刚好,男人拿了我看你咋整?
胤禟微微扬眉,先展开扇子看了下,嗯,很好,两只毛绒绒的小猫在滚线团,有点子意思。
“送给额娘也不错。”某九自语似的说。
耿同学抽了。
可耻,忒可耻了!
“行,那爷也不多坐了,这就走了。”
赶紧走吧,这就是一高贵的蝗虫哇。
胤禟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看她,“那事不用担心,爷替你摆平了。”
毛意思?
耿同学看着某九华丽丽的背影怔了下,然后明白过了。忍不住皱了下眉,心说:丫的,事儿本来就是你招来的,由你解决非常理所当然,你丫的在这儿充什么大尾巴狼,伪善人啊。
靠之!
耿同学想起来自己心急火撩让图蒙海送进京的信,顿时内牛满面了——早知道事儿解决了,她何苦白费这道手序啊,到时候再惹某四不痛快,她这不没事找事么?
丫的,某九,扎你小人!
后来,耿同学知道了某九所谓的摆平是什么——某九另外送了两个女人给那小王爷。
靠之,真他母亲的是不把女人当人看啊,这要在女尊,她也要送他十七八个男人出去,让自己平衡一下。
也就在这时,京里某四的信儿也来了。
信只有一句话:已照汝意思办妥。
当时,耿同学拿着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搞得旁边伺候的春喜忍不住问了句:“主子,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耿同学一脸深思地看着手上的信,很沉痛地说,“信很正常,但是因为是某四写来的,所以又非常不正常。”
春喜无语。
小孟子在一边低头暗笑,恐怕也只有他们主子敢私底下这么称呼王爷了,王爷对此也不是不知道,但从来睁一眼闭一眼不加理会。
“便宜李卫这小子了。”本来,她还想再等等才把小翠嫁过去的,现在被蒙古小王爷这么一搅和,最后便宜了李卫了。
人生如棋,事事难料啊,这小王爷要知道这么个情况不得以头撞墙,自悔三千日啊……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性!
第 104 章
又到了塞上秋狝的时候,耿同学万般无奈的跟着康熙去围猎。
耿绿琴一直觉得让她这样一个还是很爱护野生动物的人去围猎,实在是有点残忍,但这是圣旨她还不能违抗,没人权啊!
随行的人大多数也习惯了,毕竟常跟在康熙身上的人自然也知道雍亲王府的这位侧福晋很投皇上的缘,再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她的身上也多少透出那么点理所当然的味道来。
耿同学不知道别人的想法,知道了她得狠狠地嚎上一嗓子以表达自己愤懑的心情。
这个时代你在皇帝的眼里有份量,远不如没份量来得安全,说难听点儿,越得缘越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一个不小心就被拍死在沙滩上,那叫一个死不瞑目……
因为离得康熙比较近,所以耿绿琴清楚地知道老康的状态并不太好,这国家元首哪那么容易当的啊,容易当的全是昏君加无所为型的。明显老康不是,所以耿同学深深地同情他。
不过,同情归同情,怨念还是怨念,耿绿琴觉得这是两码事。
“丫头。”
“奴婢在。”
“让朕瞧瞧你近来的箭法有什么进步没有,接着。”
耿绿琴完全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康熙扔过来的弓,到手后才猛然惊觉她被陷害了。
靠之!
她就说嘛,同情归同情,怨念归怨念,她是知道他身体状态不好,可能现在有点不舒服,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把责任“咣当”一下全压她头上啊。
虽说在她看来就是把破弓,但这是御用弓呀,在旁人眼里那就价值连城。
最主要的是,耿同学内牛满面地想着:她的箭术真的不咋地,这下铁定要丢人现眼了,还不如让她用火铳让她偷机一下呢。
于是,耿绿琴只能悲摧地舍火铳而就弓箭,在康熙微笑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开始她今天正式的狩猎。
之所以说是正式,那是因为在此之前耿同学一直光看不练,没实质性动作,纯属凑热闹地跟着大部队瞎跑,一枪未放,十分地爱好和平和维护野生动物。
耿同学一边打猎,思想上还一边开了个小差儿,想着:这要是打得少,或者干脆一只没进账的话,老康要罚她啥呢?
在那样忐忑不安的心情中,耿绿琴以命中率过三十的水平结束了今天的围场跑马运动。
所谓命中率三十,就是十箭之内她至少能有三箭射中猎物,还没到十中无一那种更悲惨的境地。
她本人觉得还好,就是拉弓拉的手臂酸麻,她一文质彬彬的人,打打枪还凑合,拉弓射大雕这种力气活儿,她还真不成。
打猎完了吧,今天的事还不算完,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康熙做为东道主那是铁定得出席的。
当然了,悲摧的耿同学毫无意外的也去了,还是跟她越来越熟的婆婆一桌。
德妃对这个儿媳那是相当的喜爱,一则耿绿琴本身就得她的缘,二则又时常见面,那就更是喜爱了。
耿绿琴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习惯成自然地服侍正牌婆婆吃东西,顺便还得替某九孝敬一下他老娘——宜妃。
都说没事混个脸熟有好处,在耿绿琴看来,熟了它也麻烦,好比她因为时常被老康逮在跟前,然后跟老康后宫的这些妃子们就非主观意识地熟了,于是就理所当然地被某些非常不见外的非正牌婆婆习惯性地使唤啊拉着聊天啊啥啥的,总之,伺候皇帝不容易,伺候皇帝的女人就更麻烦,尤其皇帝的女人还那么多……
耿同学内心宽面条泪中……一夫一妻果然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以及人道性哇!
她在这边拿着小牛刀切割着野味,那边德妃、宜妃她们就欣赏着歌舞,时不时小声交谈个两声。再离得远点的嫔妃耿同学就没办法拿眼角余光瞄了,反正差不多一个德性。
这些宫妃们在大场合基本都跟一个模板刻出来似的,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以上。有时候,耿绿琴甚至觉得她们那脸上的场面笑都他母亲的千篇一律,非常的脸谱画。
以前就听人评价过,这皇宫里没女人,全是行尸走肉,她们的哭笑都不由自己,代表的不是她们本人,而是她们身后的家族。
所以,虽然耿同学有时也挺怨念的,但是想想她们那处境吧,也就释然了,套用句俗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犯不着跟这群可怜的女人计较,至少在心态上她比她们快乐得多。
她那阿玛虽然帮不上她啥忙,倒也不给她添啥乱,所以跟这些人一比,她简直幸福死了。
幸福的耿同学快乐地切肉,分盘,调酱。
斜对面不远的十四看在眼里,心里忍不住微笑,似乎无论任何时候她都能很轻易的就快乐起来,连带着让身边的人也觉得心情愉悦。
有时候,即使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他也会觉得心里温暖许多,只是他也只能那样远远地看着,这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有些怅然失落。
耿绿琴知道康熙的身体不适,不过,等晚宴结束,她跟李德全陪着康熙回到御帐,遣退其他人之后,她才知道这个不适看起来似乎还挺大。
因为那些人一退下,康熙就疲惫地靠坐到了御座上。
李德全朝她丢了个眼色。
耿同学差点儿翻白眼,娘的,为毛又是她?
她今儿在围场已经顶了半天缸了,这会儿轮也轮到李德全啊,竟然还让她上。
当她雷锋董存瑞怎么地?
她还真没这份高尚的情操,历史的经验告诉人们:英雄都是短命的,她可是以耗倒这帮子人为终极奋斗目标的。
“丫头。”
“奴婢在。”完鸟,正主儿开口了。
“给朕拔下火罐吧。”
“……”耿同学再一次觉得凡事不能开头,开了头那就黄河长江水滚滚不断流了,她不过就是在那次跟着老康名曰私访,实则跷家的旅行中因为对民间医生的那种拔火罐技术向康熙解说了一下,再然后在老康病时又实践了一会,怎么也不能导致现在这个恶果啊。
老妈,你害死我了。
耿绿琴对自己在另一个时空活蹦乱跳的老妈偷偷地埋怨了一声,要不是因为老妈热衷于拔火罐,她也不至于长年累月下来成了火罐技术工啊……老妈,呜。
“皇阿玛,您还是让太医来看一下吧。”她发誓绝对不是想偷懒。
康熙眼都没睁,笑了下,“朕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下面的人没个嘴牢的。”
耿绿琴朝李德全看过去。
李德全笑了下。
“其实,奴婢也不牢靠。”耿同学觉得说啥也不能被归到皇帝心腹这类人中,忒危险了!
“比蚌壳还紧的嘴。”这是康熙对某琴的评价。
褒奖有时还不如嫌弃呢,耿绿琴心中感慨。
“李德全。”
“嗻。”康熙一开口,李德全就心领神会。
耿绿琴觉得这主仆两人那真是让她景仰,一个是千古一帝,不景仰不行。一个是千古一帝的心腹,更得影像,能当上皇帝的心腹那都不是人。
口误,口误,那都不是正常人,一般人都胜任的。
李德全从一边拿出了一套玉瓷小罐,又在一只玉碗里倒了半碗酒,点燃。
一看人家前期准备工作齐活儿了,耿同学也没办法了,只能捋袖子开工了。
当皇帝的就是牛叉,整套拔罐,娘的,他也整玉的,瞧这玉质,啧!
耿同学一边感慨一边手脚麻利地为康熙拔火罐。
整完了,康熙还没放人,又让耿同学温心了一下温蒙文字,也就是顺便看了几份满蒙大臣的折子,这才让她走人。
出了御帐,耿绿琴抬头看天,满天繁星仿佛触手可及,让人颇有几分只手摘星辰的感觉。
高处不胜寒啊!
耿同学再笨也知道近来的政治气氛可能不太和平,否则康熙也不会死劲地瞒自己的身体状况。
唉,儿子成器的太多,这当爹的也麻烦啊。
该,让你不计划生育。
末了,耿同学终于忍不住小肚鸡肠了下。
“主子,要再四下走走吗?”春喜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