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说铜板可以扎键子。”弘昼很认真的说。
某四扭头瞪某人。
某琴怒了,“你有几只脚,用得着那么多铜板吗?”
“铜板串风铃很好听。”
耿同学风中凌乱了,她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这小子怎么就记住了?
“他最像你。”某四感慨了句。
娘的,某四你丫的毛意思,难不成老娘我也像他这么抽吗?耿同学心里很不平。
那边小弘昼看了一会儿春喜窜新钱,又跑回自己额娘身边,扯着袖子要求,“额娘,给我扎风铃。”
耿绿琴嘴角抽抽地看着自己抽风的小儿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灰常想一脚把丫踹一边去,念及大过年,不能暴力对待亲生儿子,于是一忍再忍,忍气吞声瓮声瓮气地说:“额娘不会。”
“额娘怎么能不会?”
“你额娘我又不是万能的,当然可能不会。”这是什么话啊,她又不是哆来A梦小口袋里啥都有,她的脑袋容量有限的很,远远不到奔腾四的程度。
“额娘会嘛。”
“不会。”气结。
“阿玛,额娘欺侮我。”
耿同学想尖叫,这小子太能告黑状了,当面就敢这么胡说八道的,大家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哪里有欺侮他?
胤禛伸手将儿子抱进怀里,说:“你额娘可能没做过这个,你得让她学学。”
弘昼马上眉开眼笑地对额娘说:“额娘,学。”
“你长脑袋当摆设的吗?自己学去。”
“额娘不疼我。”弘昼抱委屈。
丫的,数她最委屈,生个小讨债鬼,耿绿琴无比郁卒的想。
“绿琴,大过年的。”胤禛轻咳一声。
耿绿琴抿抿嘴,对上儿子希翼的目光,“好,额娘去学。”
“额娘最好了。”
切,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前一段还阴云密布眼瞅着就要打雷闪电下大雨,下一刻却云开雾散阳光普照——摆明了涮人玩么!
“收拾好了就准备进宫吧。”
“嗯。”耿绿琴瞅着春喜那包新钱还有得窜,抱过弘昼说:“咱们先进宫给你皇爷爷请安拜年,回头再让春喜姑姑把串好的铜板给你。”
“好的,额娘。”弘昼听话的点头,然后补充说明,“额娘要给我串风铃哦。”
“好,给你串。”耿绿琴无奈地拍拍他的小脑袋,然后把她交给身边的嬷嬷。
一行人出府进宫给康熙拜年去。
小老婆有小老婆的好处,自打抬成了侧福晋后,进宫的名额里就有她,害她大过年也躲不了个清闲,对此耿绿琴是相当哀怨的。
虽说是皇家家宴,但是依然是政治宴会,耿绿琴感觉挺不自在的,这种场合,喝的不是食物,那是紧张!
结束了宫里家宴之后,就是皇帝大宴群臣了。
家眷们便都早早的出宫回府了,耿绿琴也在那一批里。
回到家她就回屋补回笼觉去了,大过年一大早起来就忙乎,累死了。还要跟三个小萝卜头扯不清,一个头两个大了都。
果然只生一个好!
胤禛回来的时候,耿同学睡的正熟,几个孩子也各自睡着。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看他们,然后就带着一身的酒气走了。
天黑的时候,耿同学睡饱了,清醒了,让春喜打了水洗漱。
“主子,四爷从宫里回来过来看了一下,奴婢看爷喝的不少,您不过去看看?”
“真是个傻丫头,那边有福晋照看着呢,不用。”
“听古尔泰说爷在书房。”
“书房?”某琴有些吃惊。
“嗯。”春喜反而很淡定。
“哪个书房?”
春喜怪异地看了主子一眼,“您跟王爷共用的那个书房啊。”
“你不早说。”今儿可是初一,说什么某四今儿也不能破这个例,她还想跟这府里的人和平共处下去呢。要耗到他们,更要保持人民群众内部的团结稳定,这才是宅的最广大深远的基础。
耿绿琴赶紧让春喜帮自己上好了头,然后急急地往书房去。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酒味,忍不住拿帕子在眼前扇了两下,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难怪不去福晋那里,这再把身体近年来每况愈下的福晋给薰坏了。
走到书房内的临时休息的软榻边,看到和衣而卧的某四,耿绿琴忍不住蹙了蹙眉头,“高勿庸,怎么能让爷就这么睡呢?”
高勿庸亦小声说:“爷今儿喝的有些多,奴才没办法。”
情况她了解了,可有些话还得说,“福晋那里说过了没?”
“说了,福晋说让主子小心伺候着,别的事主子不用操心。”
耿绿琴点头,心说:行,只要外面的事福晋搞定,某四这酒鬼她也能搞得定。
“去拿点热水和醒酒汤过来。”
“嗻。”
“春喜。”耿绿琴扭头轻唤。
“主子。”
“让嬷嬷把三个小主子抱回屋去。”
“嗻。”
在外间安排了下,耿绿琴走进去,俯身轻唤:“爷,四爷——”
没反应。
她忍不住皱眉,凑到他耳边轻唤:“胤禛,醒醒,咱们回屋里睡去。”
某四动了一下。
“就算不睁眼你也应个声,我好把你搀过去。”
“嗯。”
娘的,还真的只是应个声,耿同学当即满头黑线。
接过小喜子递来的大氅,给某四系到身上,然后在小喜子的帮忙下,将一身酒气的某四搀了起来。
靠之!
耿绿琴承受着某四绝大部分的体重,灰常怀疑某四是借机整她,万分不容易的将人搀回了卧室,然后用高勿庸打来的热水帮他简单擦拭了一下,又灌了他半碗醒酒汤,这才算完事。
解决完这一切,耿绿琴出了一身汗,低头闻闻自己身上,全是酒味,不知道的铁定当她也喝多了。
忍受不了自己身上这股味,耿绿琴不得不去换了身衣服。
她白天补好了觉,现在不困了,但干坐在屋里也不好,索性让人从书房拿了两本传记过来,坐在床边一边守着某四一边看书。
耿绿琴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专职看护奶妈,酒这东西有时候真挺不招人待见的。
杜康当年发明了酒,但他一定没有想过后世因为酒出了多少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耿绿琴听到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水。”
她赶紧拿过旁边一直温的水递过去。
胤禛喝了水,然后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轻轻地喊了声:“绿琴。”
“爷,还要喝吗?”
“你过来。”
耿绿琴依言走过去。
胤禛拉她在床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腰,“陪爷睡会儿。”
耿同学顿时有种寒毛直竖的感觉。
“奴婢不困,奴婢就在这儿陪着爷好了。”
“嗯?”
“奴婢陪爷睡会儿。”耿同学很有眼色地改了口风。
胤禛发出一声低笑,“你呀。”
说是睡,其实是睡的一种变相运动,事完之后,原本有些残留醉意的某四完全清醒了,人显得神清气爽,搂着怀里的某人,低声笑道:“这会应该想睡了吧。”
耿绿琴内心无比黑线,对某四完全没想法了,太幻灭了,自打穿越过来当了某人的小老婆之后,她对他的印象一直在不停地幻灭再幻灭。
幻灭是成长的开始,而她果然一直在成长啊。
“绿琴。”
“嗯。”
“给爷再生一个孩子吧。”
……这个事不是人的主观能决定的好不好,她真想这么对某四说,可是实际上她一个字也没说,沉默了下去。
然后说了要让某人睡觉的某四又拉着她做起了运动,在床幔的晃动中进行伟大的造人工程。
人类繁衍,生生不息。
第 99 章
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耿绿琴觉得用这句话来形容她跟小年糕那真是太精僻了,某四想让她蓝田种玉,结果却是花落年家。
嗯,用一句话来形容耿同学的心情,那就是——咱们老百姓,今儿个真高兴!
古代不比现代,就现代那样种类繁多的避孕药物,人们还常常中镖,更甭提这药疗条件落后的古代了。尤其她要敢明目张胆的避孕,那还不如洗干尽脖子等人四四拿刀来剁直接干脆。
所以,虽然耿同学一直不愿意也不想怀孕,但是一直到现在也只能被动的接受,她抱定的思想就是,顺天应命,没有最好,有就只好生。
转过眼就已经到了康熙五十三年,面对着时光荏冉,匆匆而过的青葱岁月,耿绿琴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时间犹如手指间的流砂,转瞬即逝啊。
时间过的快不打紧,只要能跳过康熙跟某四这些人的生辰,耿绿琴就觉得人生至此就差不多圆满了。
可惜,耿同学的向往是好的,但是却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
人家年糕同志的哥哥如今据说风头正健,挺受某四待见的,这个据说当然是耿同学据身边的八卦广播站春喜和后来居上的小翠同学讲的。
因为听了这样的小道消息,耿同学于是便点头同意春喜同学多花了钱买礼物送。
最近年节经的多了,然后春喜就对主子说了:“主子,奴婢这里的银子可不多了。”
耿同学怒了,愤慨地瞪着春喜,“那你前两天还替我送那么贵的礼物出去?”
春喜说:“可是,主子别人送的更贵重呢。”
“在送礼上面咱们不需要跟别人攀比。”NND攀比害死人啊。
“主子,您说过的,该舍财的时候就得舍,幸福生活比守财奴好多了。”
耿绿琴深深地觉得被自己调教出来的小丫头给严重地刺激到了。
“春喜,你知道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春喜很好学。
“被自己挖的坑给埋了。”简直憋屈死了。
“主子——”春喜不大明白。
耿绿琴用手揉着自己的眉头,幽幽地道:“在这个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世道上,你真的认为没有钱能生活得很幸福吗?”她如今虽然仍然是小老婆,可是品级高了,下面的侍候的人多了,各处关节打点的也多,结果钱就哗哗地流掉了。
“主子,您不是向来对敛钱很拿手的么?”
娘的,她再拿手,也禁不住这么流啊,耿同学郁闷地想,摆摆手,“行,这事我知道了。”还以为财政应该够她败段时间的,结果太让人伤心了。
钱,果然是不禁花的!
真理啊,而真理往往都TMD是残酷的!
耿同学终于大彻大悟了!
“主子,”春喜还有话要说,“皇上的寿诞也不远了,您还是抓紧着吧。”
耿绿琴十分灰常无语地看着春喜,心说:春喜,你丫的是觉得打击我的力度还不够,非得再加上一根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才甘心咋地?
“奴婢去看看小阿哥去,主子您忙。”春喜跑了。
耿绿琴趴到桌上,下巴支在桌上盯着一只笔筒直皱眉,娘的,真是啥都要钱啊。
要是只有她一个人,生活怎么都容易对付。再退一步讲,要是只是当个默默无闻不被人想起的小妾,她跟春喜两个人也容易对付。可是如今那是真不容易对付,动不动就是大笔的银钱流动啊。
靠之!
又不是她想跟那些尊贵的人打交道的,可是,弄到现在,她一边跟那群不省心的人打交道,一边还得时不时合群的散下银子打点打点下面的那群人,结果这钱就哗哗地流掉了……人生,忒黑暗了!
怎么办?
耿绿琴发愁。
某四来的时候,耿同学还趴在桌上,他也没让人出声,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忍不住笑了,“绿琴。”
喝!
耿绿琴被吓了一跳,几乎反射性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想什么想这么入神?”
“奴婢给爷请安,爷来怎么也不出个声儿啊。”人吓人吓死人呐。
“有心事?”
“没,奴婢这么没心没肺的人,怎么会有心事。”
胤禛扬了扬眉,“没心没肺?”有时候是挺没心没肺的。
娘的,什么表情么!耿绿琴打心里对他表示了鄙视。
“缺钱了?”
呃?
耿绿琴睁大了眼看某四,他怎么知道的?
胤禛眼中的笑意增加,“瞒着爷做什么。”
“难道爷要救济奴婢一下?”耿同学一时没忍住贫了下。
胤禛云淡风轻地说:“有何不可?”
“那奴婢谢爷。”
“先别忙谢。”
“?”耿绿琴满是狐疑地看着某四。
“以后侍候爷上心点儿,别总对付。”
耿同学确信自己被某四囧到了,某四果然是强人啊,这话也说得出,
“又呆了?”
老娘被你囧到无语了,不呆还能怎么办啊。
胤禛暗自摇头,走到旁边去忙自己的事情。
可是,耿同学纠结了,这算答应给钱还是没答应啊?
算了,不想了,古语有云: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还是自己想辙吧,实在不行,娘的,耿绿琴暗自握拳,她虽然没娘家当后援,但她有手艺傍身。真到急用钱时,还真不怕弄不来钱。
“别想出去给爷丢人。”
“什么?”丢人?
某四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你的字画值钱,但你要去寄卖字画不是给爷丢人吗?难道爷堂堂一个亲王养不起自己的女人?”
靠之!
耿同学怒了,冲口就道:“不卖字画就行是不是?”
“别想。”简明扼要两个字却蓄含着不容人反抗的威严。
娘的,要自力根生也这么难,讨生活也忒不容易了。
“那奴婢这儿要真揭不开锅爷不一样很难看?”老娘破罐子破摔了。
“有爷在,你怕什么?”
好吧,刚才是她冤枉某四了,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该借光时咱就别跟某些人客气,耿绿琴马上就转换了心态,捧了杯茶过去,笑道:“是是,有爷您在呢,奴婢有什么可怕的。”
“态度变的够快的。”胤禛脸部的线条柔和了起来。
“见风使舵嘛。”耿同学适时自我打趣。
“够贫。”
“那是奴婢看爷你心情还不错啊。”你丫的要是冷个脸老娘才不来自讨没趣。
“嗯。”
“爷喝茶。”
“帮爷誊写份公文。”某四接过她接来的茶,很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耿绿琴说了句:“奴婢看到不打紧吗?”怎么跟你老子一个样,老不把老娘当女的看啊,合着你们大清朝的规矩女子不得干政是说的好听的。
“看便看了。”
多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啊,耿绿琴顿时对某四景仰了起来,这范儿真绝了!
“那奴婢拿过去誊写。”
“嗯。”
耿绿琴于是将那份公文拿走,回自己桌边当某四的临时文书去。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同理可证,不良的开端也就是黑暗的路引。
慢慢地,耿绿琴觉得自己自己帮某四做的事多了起来,某人借她书房一半的险恶用心此时一目了然,太太太太……黑了!
本来书房这地儿耿同学没事的时候挺爱呆的,让某四现在干扰的都快有书房恐惧症了。
娘的,休闲娱乐被整成了工作加班那还有个毛乐趣,某四丫一个工作狂自己忙不算,连自个的小老婆也不放过,实在太过分鸟!
最让耿同学不满的就是凭毛别人当小老婆就是攀比珠宝首饰,嫉妒眼红耍手段动心机变着法儿地从某四身上捞好处,怎么到她这里就反过来了呢?
不能欺侮穿越的新时代女性好不好?
还能这样搞时代歧视?
耿同学心态严重失衡中……
偏偏在耿同学失衡最严重的时候,有一件事的出现让她越发的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