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事,耿同学颇是有几分郁闷在里面,相比较待在宫里继续让老康腹黑与跟某四回雍亲王府让他欺压,某琴还是倾向于后者的,至少在某四宅里要面对的通常只有某四一个人,但在老康跟前那要面对的人就多了,压力忒大!
可惜,这事某四跟她都做不了主,老康死活不松口,他们就只能干瞪眼。
“但凭皇阿玛做主。”
娘的,真大方!耿绿琴心下颇是愤愤。
没成想,康熙下一个目标就对准了那个一脸波澜不惊的人,“丫头,你都没给老四准备什么礼物吗?”
她为什么要给某四准备礼物?他从她这里已经打劫走不少好东西了好不好。
“奴婢没准备礼物啊。”
“你这丫头太实在。”
实在了多好哇,不惹事还低调,都要像她这样早天下太平了。
“皇阿玛,为什么奴婢要给四爷准备礼物?”老师说过,不懂就问,才是学习取得进步的不二法则,所以她问了。
她这么一反问,康熙不由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边笑边点头,“说的对。”
旁边的几个人也忍不住面泛笑意。
胤禛目光一沉,这个女人!
“那你为什么会帮德妃准备礼物?”康熙冷不丁又打了一个回马枪。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耿绿琴的身上。
耿同学面露诧异之色,她没有啊。
康熙也是一脸的惊讶,“难道你亲手做的那把牡丹纨扇不是给德妃的礼物?”
爱新觉罗家的人都是强盗……这是耿同学看到李德全将一把团扇呈给康熙时的内心独白,她都把东西藏到自己的行李最底层了,怎么还会被人找到?她甚至都没让小邓子帮她打包行李,亲力亲为,结果却仍然让人如此伤心……
如果不是十四那两大匣的成扇刺激她,如果不是她一时抽风,如果不是她太富有研究折腾的精神,那么今天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出现,所以十四就是万恶的根源,应该人道销毁以期人类可以更加和谐的存在下去。
老康绝对是故意的,别以为她近视,她的视力好的很!这小老头的惊讶绝对是装的!
百分百纯的!
康熙一脸不胜扼腕的表情,“可是,丫头,朕已经派人告诉德妃了,如果不是……”
红果果的强迫中奖!
老康……你真的是坏人!
凭毛啊凭毛?凭毛偶帮你十四儿子画了孝敬的观音,还要被你打劫个人私藏去做笼络后宫的小赠品?
如果眼睛会说话的话,大家相信,耿侧福晋眼里一定写着“皇阿玛是坏人”六个大字。
于是,旁边伺候着的几位皇子不约而同地觉得眼前的情形着实的好玩。
康熙打量着手里的纨扇,一脸的若有所思,“如果你只给德妃一个人礼物,宫里的其他娘娘怕是会有意见,丫头啊,你怎么能只做一件礼物呢?”
老娘一件礼物也没做,那是做给自己天热扇风用的。耿同学很想这样冲着康熙咆哮过去,可惜她没胆,再说为了一把扇子直犯天颜,也有点儿不划算,死了都丢人。
“奴婢第一次做纨扇,手艺还生疏,所以便只做了额娘的,她老人家想必是不会笑奴婢的。”
康熙理所当然地接口:“你其他额娘想必也是不会笑你的。”
老——康——你说你因为臣子们前来迎驾临时安营歇脚就算了,有必要这么忙里偷闲地黑我一把吗?
耿绿琴用力握了一下拳,微笑,“既是如此,奴婢会给其他额娘也做一把的,不会误了她们天热时使用。”
“那就好。”康熙欣慰的点头,然后又补了一句,“对了丫头,既然这把扇子无一钜细都是你自己做的,那么其他的也都比照吧,别让你的额娘们说你有偏颇。”
一句话就把耿同学打算让工匠们做好素面纨扇,自己添加扇面的想法彻底打破了。
她忍不住轻咬下唇,眼泛水光地幽幽地瞟了一眼明显很HAPPY的老康以及一众不厚道面带戏谑的皇子,最后决定让自己去眺望远方,她的穿越人生为什么如此萧瑟?
第 42 章
“叮叮咚咚”的声音有规律地响着,暖洋洋的阳光洒落在在长春宫德妃的院子,落在那个一身旗装,梳着两把头,拿着一把小巧铜锤,一脸认真专注地跨坐在长凳上,在长凳一截包了厚厚铁皮的凳面上敲敲打打着。
德妃抱着杯茶,坐在不远处晒太阳,兼看着自己的儿媳妃忙碌。
这孩子话不是很多,可是,看着她忙也会让人觉得生活很充实,有时候看着她那么敲敲打打的,会让德妃产生一钟错觉,这丫头是木匠出身。
德妃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取悦了,不由地弯起了嘴角。
那幅观音像她很喜欢,从来没见过画的那么美又那么让人无杂念的观音,看着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心静了,安了,仿佛一切皆祥和。
“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正出神间,忽地听到一个清脆爽利的声音,德妃抬眼看去,就见延禧宫的宜妃领着两个宫女走进了院子,急忙起身相迎。
“宜妃妹妹,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呢,快请坐。”
宜妃甩了甩手里的帕子,笑道:“一个人在宫里怪闷的,就过来跟姐姐说会儿话,顺便也看看绿琴那丫头。”
那边听到动静的耿绿琴也走了过来,给宜妃请安,“奴婢给宜额娘请安,宜额娘吉祥。”
“免了免了,你去忙你的,我跟你额娘说说话就好。”
“嗻。”
耿同学很听话地继续去捣鼓自己的东西,她不知道纨扇怎么做,她的纨扇就是按自己想的那样做,至于结不结实,耐不耐用,就不是她能管的事了,她现在只想尽快完成手上的份额。
这边德妃跟宜妃继续说什么的话。
“姐姐,前儿我过来看你那绣样真不错,谁画的?”
德妃笑着朝那边的小木匠看了一眼,“就绿琴那丫头闲着给我描画的,妹妹要要,我房里还有别的花样。”
“那妹妹就看看。”宜妃也笑。
“去,把那些花样拿来。”
“嗻。”
等到宫女把几张绣样拿来,宜妃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称赞,“姐姐,不是妹妹说啊,这绿琴丫头的绣样总透着跟别人不一样。”
“是呀,瞧这两只扯线团的小猫多可爱。”
“这两只草叶上的蚂蚱也不错啊。”
“……”
耿同学忙里偷闲地瞄了那边一眼,然后忍不住感慨,多和乐的画面啊,为毛她偏偏得是那个和乐的桥梁,太TMD悲摧了!
后来,宜妃走的时候拿走了几张绣样。
再后来,在康熙万寿前,耿同学终于获释出宫了。当然,前提是她把康熙六大妃的礼物都做好了,献上了。
回到雍亲王府,进了自己的院子,屁股还没坐定就被告知一个晴天霹雳——可能要搬家,原因:老康赐给某四的那幢叫圆明圆的宅子似乎已经盖的差不多了。
于是,耿同学满身失落地站到书房那一大幅仍然没完工的壁画前,黯然神伤。
难道她跟这壁画注定无缘?
冷风嗖嗖地在耿绿琴的心上刮过,漫天大雪铺满她的心房,那心瓦凉瓦凉的!
“主子,你饿不?”
摇头。
“主子,奴婢给你搬把椅子吧。”
继续摇头。
然后,春喜只好陪着她家主子站在书房里一起萧瑟。
皇家是个太不确定的系统,她还是趁早逃了吧,耿绿琴手握成拳,在心里下了决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耿绿琴说话了,“春喜,我饿了。”
“奴婢这就去准备。”
书房里只剩下了耿绿琴一个人,她像检阅一样一一看过书房里的东西,然后坐到书桌后。单手托腮看着桌上笔筒,有些出神。
胤禛走进来时,看到就是她神情茫然地托腮看着桌上,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当肩上突然多出一只手的时候,耿同学被吓的跳起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他低沉而冷清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奴婢给爷……”
“自己家里,这些规矩以后做就免了。”他伸手拉住了欲行礼的她。
“四爷——”丫没发烧吧?谁不知道雍亲王那是最讲规矩的人啊?
“有这么惊讶吗?”他低笑一声,伸手将她拉坐在怀里。
耿绿琴心说:当然惊讶啊,当你老婆越久,老娘越觉得历史的不可信,果然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这些日子为难你了。”
“……”某四今天绝对吃错药了。
胤禛抓起她的左手,察看着上面被包扎的伤口,“以后小心点,锤子不是用来砸自己的。”
你丫的还敢说,那天要不是你冷不丁地站老娘背后突然出声,老娘我至于一锤砸自己手上吗?害我制作纨扇的时间不得已又向后推了几天,成功的又被几个妃子打劫了几张绣样,让李德全又给她上了几天的满蒙课程。
还真是见缝插针,死都不放过她呢。
她当时特诚恳的问李大太监,“谙达,我没打算当才女,不用太较真儿。”
李德全很正直的回了一句“奴才是奉旨行事”。
一句话,立马就把耿同学打击得没脾气了。
春喜端着吃的进来,看到里面的一幕,一时进退不得,不知道是应该视若无睹地走过去把吃食给主子放下,还是立马退出去,把空间还给两个主子。
胤禛淡淡地说了句:“给你主子端过来吧。”
“嗻。”
把吃的东西一摆好,春喜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屋外。
耿绿琴有些为难地看某四,“爷,奴婢要吃东西。”
“吃吧。”淡定如山。
这么个姿势吃?她用眼神询问。
胤禛眉一挑,“还要爷喂你?”
算了,她不跟不正常的人较真儿,耿绿琴马上专心对付眼前的吃食儿。
晚上的时候,某四理所当然地就留宿在了耿侧福晋的院子里。
导致第二天,耿同学爬起来去给福晋请安的时候,走路都不敢迈太大步。
涝了涝了啊……侍寝这个活儿还是应该循序渐进,绝对不能搞爆发。
其实耿绿琴是挺喜欢四福晋这个人的,人看着和善,好相处,也从来不为难她们这些小老婆,至少耿同学那是从来没被为难过。
不过,喜欢归喜欢,没必要她还是不会太跟四福晋接触的。
如果不能顺利逃走,她求的也不过就是某四府上一个能够宅的小空间罢了,不会碍了谁的事,也不想惹谁来打扰她。
所以,耿绿琴向来除了例行的请安问候跟府里其他的女眷基本都是没什么沟通的。
春喜看到自己主子拿起画笔又开始在墙上作画时,很是惊讶,“主子,您还画啊?”
耿绿琴说:“你主子我是有始有终的人。”就算要走,也该留一幅完整的壁画,就算无缘,也要让它不留遗憾。
春喜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快得让她来不及抓住那抹感觉。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耿绿琴的小院又开始欣欣向荣起来,她便经常拿本书坐在廊下,看看书或者看着院子里的花草出神。画倒是少画了,动笔也是练字多一些,尤其是练满蒙文字。
其实,耿绿琴也不想练,可是这算是康熙布置的家庭作业,她再不愿意也得完成它。
然后,有一天,某四领着他的兄弟就进了某琴的小院。
当时穷极无聊的耿同学正在充当园西给院子里的花木翻土,而春喜则一脸担忧地站在旁边,心疼的目光不时地落到被某琴无意翻土刨到的花根。
胤禛眼里闪过一抹笑纹,轻咳一声,“绿琴,你在做什么?”
“翻土施肥。”快乐地土拔鼠回答,然后在下一刻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他们,“呛啷”一声扔了手里的铲子,朝他们走过来,施礼请安,“奴婢给爷请安,给十四爷请安。”
“今天怎么没看书?”
“翻土休息一下。”
“十四弟有事想跟你说。”
耿绿琴一脸的莫名其妙,看向一旁的某人,“十四爷,什么事?”他们有什么事好说?
胤祯看着她,带点恼怒地道:“爷那些扇子你就一把都没画?”
“古尔泰,把东西给十四爷拿出来。”耿绿琴淡漠地吩咐。
“嗻。”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就从书房捧出两只木匣。
跟在十四身边的小厮马上将匣子接了过去。
胤祯看着她,道:“难道爷不问你要,你便不知道要差人给爷送去吗?”
“奴婢一时忘了。”她没有辩白只是淡淡地说出事实。
她这样诚实倒让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兄弟两个不由对视一眼。
“两位爷要到书房坐吗?奴婢让人上茶。”
“不了,爷跟十四弟到书房还有事说。”
“奴婢送爷。”
胤禛临出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阳光落在院中那女子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她明明站在那里,却让人感觉仿佛下一刻就会突然消失一般。
“主子,你没事吧?”
“没有。”
春喜仍旧一脸的担忧,“主子,您最近真的很奇怪。”
“我正常的很。”只是身边不正常的人太多才显得我鹤立鸡群罢了。
“主子——”您最近实在太贤良太淑德了,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不单我觉得不习惯,院子里的人每一个都觉不习惯好不好。
耿绿琴觉得这些人真是不知道惜福,她只不过想留给他们一个最美好的印象罢了,一个一个的都跟抽了似的觉得她抽了。
其实觉得某琴不正常的大有人在。
比如跟着自己四哥回了书房的胤祯,“四哥,你觉不觉得耿侧福晋古古怪怪的。”
“嗯?”
“怎么说呢,好像太乖巧太柔顺了。”
胤禛默默点头,确实是,尤其是最近几天,有时甚至让他觉得看到了福晋乌拉那拉氏的影子。
其实,某四猜对了,最近耿同学就是在抄袭照搬四福晋的言行举止,虽然个别地方模仿不到位。
第 43 章
五月的时候,康熙又一次巡塞避暑去了。
而在康熙离京后不久,雍亲王领着他那一堆家眷去圆明园挑各自的新院子。
等胤禛一行人从圆明园回到府邸时,原本因身子不适未能同去的耿绿琴不见了。
这个事当然是封锁的,但是某四的怒火是压不住的,因为就像上次逮某琴回来时,她说的那样,这次她带着春喜一起跑了!
负手站在书房窗前的某王爷拳头握的“嘎蹦”响,面冷如冰。
守在书房门外的高勿庸那叫一个心惊胆颤,这耿主子可真是好本事,跑了一次,她还敢来第二次,这可苦了他这个跟在爷身边的人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尤其是当那个火挺招人待见的时候。
所以不到一个月,远在塞上的康熙也得到密报了,他中意的那个儿媳妇又一次跷家了!
“李德全,你说那丫头的胆子是什么做的?”康熙忍不住想跟自己的亲信探讨一下。
“回主子,奴才不知。”至少可以肯定是不怕死的,这个经由刺客事件已经足可以证明。
康熙歪在软榻上,摸着手上的手扳指自语似地说:“她不但自己跑,这次还带着丫环也跑了,朕的老四不定气成什么样呢。”突然地他这个为人父为人君的就忍不住对自己儿子当时的表情有了前所未有的求知欲。
“你说这次她要是再被逮回来,朕要不要护着她?”
李德全静静的当陪衬,突然间很同情雍亲王,主子这摆明就是要瞧戏了么。
而已经离京城越来越远的耿绿琴主仆,某一日,在山道旁小憩兼吃点儿东西果腹的时候,耿绿琴才咬了一口卤肉,一阵恶心就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