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图我身上龙鳞?”罗阳开门见山,道出心中疑惑。
“龙鳞?”云长白又是会心一笑,“罗公子,你身上那是炼狱黄泉蛟的鳞片,并非龙鳞。”
卧槽!本以为赚了大便宜,这下倒好,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过,罗公子也别觉得吃了亏。这炼狱黄泉蛟修行少说万年,如果不是天劫,假以时日,必然羽化成龙。所以,非要说这是龙鳞,也并不为过。”
不明觉厉。
纵使如此,罗阳仍旧无法放松警惕。毕竟初次见面,并不熟稔。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我现在身上除了一点干粮,没什么可以回报的。所以,只能口头谢谢了。”说完,罗阳转身就走,不想带走一片云彩。
“罗公子就不想知道,每日午时,腹内疼痛难忍的原因吗?”
“受过伤,后遗症,很正常,没问题,谢您了。”
“你腹内有一团炎火,连我天眼都看不分明,不过根据古籍的记载,像是龙火,龙子诞生之狱火。”
“别开玩笑了,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还怀了一条龙!”
“这么说,也没什么错。”
“……”
罗阳懒得再啰嗦,直接说明前来的目的,云长白竟然不假思索地答应做保镖,并承诺发现宝物,一概不取,全归罗阳。
当然,刚才杀掉的疾风狮虎兽取出的魔晶自然也归他。
驾鹤乘风的感觉真好!
仙鹤背上的罗阳,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当御术师了,飞行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龙悔山,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不得而知,但罗阳觉得在这种绵延起伏的山脉中,呼吸着怪异的空气,欣赏着怪异的云彩风景等,挺叫人后悔来到这个地方的。
“亢龙有悔,故名龙悔山,传说这山曾是一位龙族强者的洞府,不过龙族劫难之后,成为各类魔兽的栖息地,零星可见人类的村落。”
云长白似有惋惜之意,在一旁的飞剑上,轻声说道。
罗阳道:“看不出来,你懂得挺多。”
“长白一生不慕荣华,不羡富贵,连御术都是迫于无奈才学的,平生唯一爱好:考古。熟读仙史、鬼史、龙史、妖史、魔史……人送外‘知无涯’。”
云长白说起来,兴奋的满脸通红,哪里像个四十岁的大叔,更像是个史痴顽童。
提到年龄,凡人寿命一百为限,成为御术师可增加寿阳。
打通三脉七轮,突破至御体境界,增加寿命一甲子,即六十年。自此,御体八重境中,每提升一个境界,增加寿命六十年。突破至御气境界,寿命在原来基础上再增六十甲子,也就是六百年。御气九重境,每提升一个等级,增加六百年寿命。御气境界之上,是传说中的御术之巅,到达永生。但到底御术之巅厉害到什么程度,无人得知。
一人骑鹤,一人御剑,尚未行至田家村,忽然一阵巨大的吸力,将两人向下拉扯。
“蛇吸。”
云长白喊了一声仙鹤自行飞走,御剑的同时拉住罗阳,两人像是被击中的飞鸟,歪歪斜斜落了下去。
嘶嘶……嘶嘶……
“快扔掉你背后的蛇鳞!”云长白急忙喊道。
“我还要靠这个止疼呢!”罗阳犹豫了一下。
相较于疼痛,还是命比较,这是毋庸置疑的,他解下背上的包裹,出手的瞬间,云长白运起飞剑将包裹带远。
这是老子见过的最大的蛇,而且头上有角,这不是已经快要成龙了吗?
罗阳惊讶的张大嘴巴,眼前这条蛇,哪里还是蛇,身体足有一棵百年巨树粗细,见头不见尾,不过身后的大片树林晃动,可窥一斑。
怪不得能够发出如此巨大的蛇吸之力!
云长白御剑攻击,飞剑前突后进,但每每刺向巨蛇,都会发出金属般的响声,冒出火花,多少有些心灰意冷,“罗阳,今天,我俩可能成为它的腹中之物了,好叫你死的明白,这蛇名为龙蛇,算是龙族的远亲。这只恐怕已经度过几次天劫,再次渡劫之后,恐怕就要蜕变,脱去肉身,化形成人。”
龙蛇!
听过,但第一次见,不如不见。
“是我连累了你,这只龙蛇想想吞噬的其实是我的修为。”云长白仍旧不停运行着飞剑,但满头大汗,嘴角已经开始流血。
龙蛇受够了飞剑的打扰,一股金色光芒从身体内迸射开来,飞剑“砰”的碎成粉末,随风飘走。
什么叫连累?
云长白这话说的,罗阳非常不爱听,他气急败坏地跳了出去,站在庞然大物龙蛇的面前,双手叉腰,长发飞扬,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英雄。
不等云长白说出话来,龙蛇张开血盆大口,“嘶”一股无法抵挡的吸力,罗阳像一个小纸片,飞了进去。
浮萍一般,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真不好。
正想闭上眼睛,感受一下死亡,忽然一只手被人拽住,不是旁人,正是云长白。
“罗兄弟,这下你总该信任我了吧?”
“我从来不信任其他人,但你确实感动了我。”
“你身上有我看不透的秘密。”
“我的秘密将永远都是秘密。”
……
第五章 五彩神石()
每当罗阳回忆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都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一直以来就是一只怎么都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顽强天地为之汗颜自己为之骄傲。
临死时候有个伴儿,多少给他了一些安慰。
这厢龙蛇巨口,那厢罗阳腹中爆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炎热。
啊!
一团红色火焰骤然蔓延开来,将罗阳包裹,龙蛇受到灼伤,发出一声长嘶,粗壮的身体不停扭转,将周边的树木山脉尽数扫断。
罗阳身体的焰火不断积蓄,终于到达临界,“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腹部的爆炸并没有对外界造成剧烈的伤害,反倒在罗阳的腹部炸出一个幽深的黑洞,庞大的龙蛇不消一个呼吸的时间,被吸入了黑洞之中,消失不见。
风清云淡,孤云独自闲,树叶轻轻摇曳,发出莎莎的声响。
罗阳睁开双眼,望着白云,一时间忘记了方才的凶险,心道,成为御术至尊,获得永生之后,就在凡间,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畅快至极。
云长白,不知是死是活。
好一会儿,听到不远处咳咳几声,罗阳循声望去,却见他躺在地上,破为尴尬。不挡吧,对着一个大男人,终究不太好。挡吧,大老爷们害什么骚。不过他还是随手从地上捡了一片树叶,遮住要紧部位,脸上这才恢复了一些正常的神色。
“老白,你也没死。”罗阳戏谑道。
龙蛇被罗阳腹中黑洞吞噬之时,两人都已经陷入昏迷,自然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事。至于怎么活下来的,自然成了谜团。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田家村,还去吗?”云长白躺成一个大字,怔怔地看着天,恍惚间有些走神儿。
为什么不去?
当然,罗阳并没有说出口,虽然觉得他这问题问的没水平,但好歹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就不讽刺他智商了。
他站起来,感受了一下全身骨骼经脉,悉数完好,这才放心地走过去,向云长白伸出了手,拉他起来,但对方并不领情,双手捂住了裆部。
不得不说,龙悔山的田家村,并没有什么特殊,物资匮乏,民风淳朴,生活节奏较慢,小儿黄发垂髫嬉嬉闹闹,老人悠然自得不知今夕何夕。
对待两个突然造访的客人,村民也极为热情,腊酒野味好生招待,热情似火。
歇息之余,云长白开了天眼,将村子看了个清清楚楚。人,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村子正中央,有一处地方很是怪异,但又看不出怪异在哪里。
罗阳打听了一番,得知村子中央是世世代代供奉的祠堂,祠堂中是村子的守护神,外人不得入内,也无法入内,因为有着强大的禁制,将村子之外的人阻挡在外,纵使强大的御术师也无法破解,只能悻悻离去。
有宝贝!
罗阳忖道,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一个小小的村庄能在如此凶险的龙悔山中传承下来,必定是因为祠堂中宝贝的庇佑。
是夜,罗阳说服云长白,前往一探究竟。
月色皎洁,银白洒了整片山林,远处近处树影斑驳,整个村落寂静无声,只有两个身影如同鬼魅,在村中穿梭,直至祠堂的大门之外。
“春花秋月一场梦,爱恨情仇三杯酒。”
借着月光,大门两侧楹联的字有些笨拙,一座庄严肃穆的祠堂竟然用这么下里巴人的楹联,反差有些大的。
云长白示意罗阳后退,自己则上前一步,轻轻推门,“轰隆”一声闷响,他整个人飞了出去,径直撞在大门正对面十几米的巨树上,紧接着扑通跌落在地。
好禁制,竟然能够封印闯入者的御术其手无缚鸡之力。
既然老白都不行,那我应该会更惨,还是算了吧。心里喊着不要,身体却非常实诚,罗阳往前迈了几步,没有碰门,但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吓得他小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庭院深深深几许?到处都是蛛网,地面布满了苔藓,连院中唯一的树木也盘根错节成了枯木,管不了太多,罗阳路过院子,进了正厅,哪里有什么守护神,不过就是一块闪闪发亮的石头。
这石头悬浮在半空中,散发出蓝色的光芒,石体晶莹剔透,内里似有流水。偌大的屋子,除了这块石头,再无二物。
既然是宝物,那就必须是我的!
罗阳二话不说,伸手抓住石头,一开始这石头还有些抗拒,不停地颤抖,但随着他的发力,光芒终于黯淡了下去,躺在他的手心中,和寻常的玉石没什么差异,当然隐约间有点五彩缤纷的颜色,上面的几行字颇有深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罗阳满脸不屑地想道,这是典型的唯心主义思想,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那为何要把有的没的全部当成梦幻泡影?
看着他大摇大摆进去,又大摇大摆出来,云长白对眼前的少年刮目相看,更加坚定他绝对常人。“五彩神石!”看到他手中的势头,连往日里深沉淡定务必的御术师云长白都忍不住喊了出来。
五彩神石是上古女娲大神补天之物,蕴含天地万物之灵气,凝聚上古大神之法力,乃是无上的宝物,万万没想到,竟然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落里现世,更叫人想不到的是,竟然被一个尚未成为御术师的凡人少年拿到,天意!
云长白对五彩神石的向往并非没有,但他知道,刚才那一刹那,自己已经被拒绝,他是识时务之人,自然之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道理,强求的结果可能不堪设想。
这玩意好像也没什么用途,罗阳随手把五彩神石放在贴身的口袋里,准备走人。拿了人家的宝贝,就算人家不说什么,咱也不好意思是吧。
“你想好了吗?”云长白问道。
“带走这块石头,村子将不复存在?他们确实都是好人,但好人不一定有好报,他们的死活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损失。既然这五彩神石愿意成为我的囊中物,所以,消失就消失吧。就像这石头上写的,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当罗阳和云长白跨出村庄的瞬间,再回首,村庄已经不复存在,身后都是幽密的森林,那名叫田家村的村落,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可寻。
第六章 叶家千刃()
一直以来,云长白对自己的命运抱有浓厚的悲观色彩。
资质平平,毫无野心,甘于平淡,如果不是“天眼”云家的少爷身份,他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就像蚁群中毫不起眼的一只工蚁,到死可能都在为一个高高在上无法靠近的女王忠心耿耿服务着。
这种悲观,一直延续,直到那日瞥见一道冲天的红光,直到和这名叫罗阳的少年人生轨迹交汇。
原来,小人物也可以活得如此恣意潇洒,怡然自得!
看到云长白愁眉苦脸,思东想西,罗阳难免生出鄙夷,“老白,你别一张苦瓜脸,看得人寒碜。男人么,哪来这么多愁滋味,一言不合,焚琴煮鹤,就是干!两情相悦,脱掉衣裳,就是上!”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没错,这就是他所追求的自由,所秉承的潇洒。提升实力也好,御术成仙也罢,都是为此。如若不然,毋宁死!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两人在龙悔山田家村的遗址上各自感慨了一番,得出一致的结论:这田家村,不过就是五彩神石织就的一场梦境。神石走,梦境破,村落无。
不知道是不是为田家村惋惜,方才风和日丽、光芒万丈,须臾稀稀拉拉落下一些雪籽,又是一个须臾,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天地间,万物银装素裹,鹅毛大雪飘飘洒洒,抬眼望去,像极了蝗灾时密密麻麻的饥饿与哀嚎。
出山路上,两人联手杀了些低级魔兽,弄了些上等皮毛,吃了些野味山珍,看了些山水风景,两日便重新回了碎叶城。
“罗兄弟,不知今后有何打算?”分手在即,关云长不经意问了句。
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
虽然认识不过短短几天,并没有“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脏,一起嫖过娼”四大最铁关系,但好歹一起入过蛇口,有了过命的交情,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活一天赚一天。”但他嘴硬,不想有什么亲情、友情、爱情上的牵绊。
“那我们就此分别?”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一个颇有不舍,一个斩钉截铁。
罗阳心道: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只是一个“利”字,与他人便没什么可纠缠的。如若还有点别的什么情愫,比如生出了“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一般的友情,必然后会有期。
在此之后谁都不再言语,一直走到洛阳买下的小院门前。
“少爷!”
听到门口有人声,翠翠动如脱兔,箭矢一样飞了出来,谁知话刚出口,眼泪簌簌地掉下来,“你怎么才回来,人家都说进了山里必死无疑,我以为,我以为……呜呜……”
被她箍住,脸上的泪往身上擦,罗阳很是不耐烦,挣扎着从怀里掏出一串东西。
云长白看到后,一脸黑线。
暴殄天物,败家子,奢华浪费,有眼无珠……根本找不到可以能够形容他的词汇,但凡有些道行的人看到他这一举动,不气得半身不遂,也要杀他全家泄愤。
看官你道是为何?
原来罗阳把一路上斩杀魔兽所得的魔晶全部串起来做成了一条项链,更要命的是,项链的主体部分,是一块五彩的小石头。
翠翠一把抓过项链,眉开眼笑,哪里还有半滴眼泪。一如罗阳所说,这天底下,变的最快的不是六月天,而是女人那或“梨花一枝春带雨”或“笑语盈盈暗香去”的脸。
“怎么,想吃过晚饭再走?”
郎情妾意,你侬我侬,情到深处必然翻云覆雨,激战几百回合,而后温存一番,但旁边一只电灯泡着实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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