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云中秀心里的酸水似是要溢出来一般,涨满整个心房,呛得她泪水横流,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可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安静不已,只是拉着少女的手,默默地流着眼泪。
她自责,她内疚到无以复加。
若不是她,巧儿还会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巧儿。她还一直以为巧儿已经好了,有了来旺的陪伴,巧儿已经完全好了,可是怎么办?她现在这个样子究竟还要持续多久?会不会是一辈子?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巧儿的一生也就真的完了。就算来旺那孩子是真的不错,但又怎么会接受这么样的一个妻子呢?
越想越觉得心酸,初见巧儿的惊喜已经渐渐被哀伤所取代,云中秀拉着巧儿哭的泣不成声。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慢慢推开。
一直沉沦在自己的悲伤之中,云中秀自然没有听到这声音。
待她发现房间里又多个人的时候,那白衣少年已经站在了她的榻前。
连忙拭干脸上的泪水,云中秀没忘记感谢眼前这位少年,“谢谢你,谢谢你能将她从皇后那里带出来。谢谢。。。。。。”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可是却掩不住那笑容里的苦涩。
叹了一口气,司远有些无奈,“我一直在想该不该让她来见你,看来是我错了。”
这语气里是满满的自责,云中秀听后,连忙摆手道:“不是的,我老早便知道她成了这样。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只怪我无能,连一个丫头都保不住。。。。。。”说完,泪水再一次忍不住夺眶而出。
司远是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他伸手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丝,有些无力地开口道:“其实,我老早便将她救出来了,之所以一直没有送到你那,便是因为这个原因。知道她对你很重要,所以我一直想着将她治好后,再送给你。可是。。。。。。对不起。。。。。。”
那黑眸里不似以往的通透明亮,似是蒙上了一层雾霭,灰蒙蒙的。他垂下头,心疼地看着那个呆呆的少女,就是不敢与她对视。
眼眶红红的,云中秀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
听到那一句早就救出来,她心里有微微吃惊。有那么一瞬间,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这少年。每当她觉得自己与他多靠近了一分,他便流露出自己从来不知道的那一面。
若是老早便救出来了,那为何不将巧儿送到她身边?就算巧儿一辈子也好不了了,她也愿意照顾她。
可是听到后面,云中秀又埋怨不起来了。他说的没错,若自己是他,也会选择和他一样的决定。
就是太在乎了,所以怕她难过,所以就算被埋怨,也毫不后悔。只是想为她摆平一切难题,只看到她开心的笑脸。。。。。。
是这样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又怎么能埋怨他?
他那么自责,他那么无奈,他那么心疼,他和她说,对不起。。。。。。
咽下心头的苦涩,云中秀笑着摇了摇头,“不怪你。皇后呢?你能带我去见皇后吗?”
对,他们都没有错,他们都不想让巧儿变成这样。她该找那个罪魁祸首她该找那个该为这一切负责的人
没有听到她的埋怨,司远显得很欣喜,可是听到她提起皇后,他的表情又有些为难,“秀秀能在等上一等吗?如今,我还不能耐她如何。但是请你相信,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不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里迸射出从未有过的火焰。着实让在一旁看的云中秀心里吃了一惊。
脑子里想起那在山洞里的一幕幕,他对她说的话,他对她讲的那个故事。。。。。。
渐渐有些领悟了,云中秀在心里舒了一口气。
原本,皇后就算再为难她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虽然讨厌她,却谈不上恨。可是在巧儿的事情上,无论怎样她都无法原谅她。她舒了一口气是因为知道这少年也是恨她的,否则以自己的身份,又怎么能替巧儿报仇呢?
唇角浮起一丝冷笑,云中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可是下一秒,她却似是被雷击中了一般,脸上的错愕是那么明显。
因为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应该说是一个人。
她怎么办报仇?她怎么能替巧儿报仇?那个伤害了她的人,那个把她变成这样的人,是她恩人的母亲啊
说恩人一点都没错吧?他救了她那么多次,那么那么多次,尽管他与皇后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可她终究是他的母亲。。。。。。
正文字数: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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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黄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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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黄晶糖
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过了足有七日。
这几日云中秀一直陪在巧儿的身边,寸步不离。可越是相处的久,她心里就越难受。
巧儿的额头上,莫名多出了一块巨大的伤痕。已经结疤脱落了,留下一块嫩红色的伤疤。
在她的追问下。司远这才无奈说出实情,巧儿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而且不止一次付诸行动。他将巧儿从皇后那里救出来的时候,恰巧就是她刚刚撞上墙,血流泉涌的时候。。。。。。
这意味着她更没有资格怪他,这意味着她欠那少年的更多。若不是他,就算以后自己有能力救出来,也极有可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要被逼疯了,她恨皇后,恨不得每次在见到巧儿这副模样时,都想立刻冲到宁寿宫将她千刀万剐了。可是这个仇人竟是恩人的母亲,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原本最近一段时间云中秀的身体就特别不好,又因为那一次在马车上留下的后遗症,她时常感觉脊背疼的厉害,有时甚至站不起来。再加上巧儿的这件事,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毫无意外的,她再一次病倒。而且这次严重到她一度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但是她没有半分后悔,在自己精心的照料下,巧儿已经不像前几日那般,连吃饭喝水都需要人喂。她木怔怔的眼珠已经会慢慢转动,她能准确地表达出自己想吃什么,不想吃什么。口渴的时候,她甚至还能说出一个‘水’字。
躺在榻上,云中秀的面色苍白,可她却半撑起身子,眼神紧紧地盯着给她看完病后,又给巧儿诊脉的太医。
太医的表情让云中秀很是紧张,却又不敢多问一句,生怕打扰了人家的思绪。
良久,只见老太医缓缓收回手,又巴着巧儿的眼睛看了看,随后他一手捋着白须,一边做沉思状,缓声开口道:“诚如夫人所言,这姑娘却是比前几日要好上许多。但老夫也不敢保证她是否真的能彻底好起来。这姑娘吓得不清,若是不将那些可怕的事忘掉,恐怕就算好了,也会留下一生的阴影。她还有没有别的亲人了?与亲们呆在一起,多提提以前的事儿,对她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
亲人,云中秀也想过让六叔和来旺进宫,或者是自己出宫,可是宫中现在的情况哪里可以让她们自行出入呢。从前天司远答应她要将六叔几人接到南祺后,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见到那少年的面。只是他每日都会派人送来他的消息罢了。
是啊,自己还要求什么呢?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保护自己的周全。她是一个通缉犯,一个行刺皇后的通缉犯,可是此时她好模好样地呆在宫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打扰过她。
她既没有东躲西藏,也没有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呆在这尚华宫里,就算病了也有太医时时刻刻为她候诊,他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她还能在奢求什么呢?
笑着点了点头,云中秀柔声道:“大人的话,妾记下了。妾和妾这妹妹身子骨都不太好,还劳烦您多多上心了。”
送走老太医后,已经是巳时了。用过膳后,云中秀将巧儿哄睡后,自己躺在榻上也要午睡。
可是还没等躺下,便被敲门声打断,“夫人,您睡下了吗?”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蓦地,云中秀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冷硬的面孔,与这声音重叠,她瞬间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鬓,她将门外的人唤了进来。
徘徊在门外的人,正是外出去寻找迷心香的蒋震。
当然,这件事云中秀是丝毫不知情的。待那已经完全解了毒的黑衣男子,健健康康地站在她面前时,她是一脸欣喜,“蒋震?你身体已经恢复了吗?毒那?还有没有残余在身体里的?”
她想上前将他的袖子撸起看一看黑线还在不在,可毕竟是男女有别,她只是看着他的手臂,关切地问着。
面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蒋震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夫人莫要担心,已经无碍了。”说着,他慢慢挽起紧身的袖口,将半个手臂完全摊在那妇人的眼前,动容地说道:“若不是夫人,蒋震恐怕早已经命丧黄泉了。无论怎样,我都欠夫人一条性命,他日若是有机会的话,蒋震愿为妇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蒋震的反应倒是在云中秀意料之中。单以他对司远的忠心来看,就可以发现,他是那种倘若别人对他有半分好,他就会在那半分好上加上一百倍地还回去。更何况她是救了他的性命呢。
当然,若说云中秀救他一点点私心都没有的话,那是假的。。。。。。
不过她却没有表现出来,没有过多的惊诧,只是平静地回道:“不要放在心上,就算我不来,你家公子也一定会救你的。我只是怕万一,所以才赶回的。”
如此一个‘不要放在心上’让本就已经有些情难自控的蒋震更加激动,更加无地自容。若是这妇人真的讨这个人情,他的心里还好受一些。
因为他对她不好,一点也不好,她既然这么拼死的救自己,总要索取一些什么才对。可是她没有,非但不找他讨人情,反倒安慰他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能够,这么大的恩情让他怎么能够不放在心上呢?
蒋震向来不是一个浮躁的人,所以尽管此时他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可表现出来的,依旧是很平静。他抱着拳,沉声应道:“夫人的话,日后蒋震会句句放在心头。从前的万分不是,还请夫人原谅。”
抬眼看着面前这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的黑衣男子,云中秀的心里生出一丝得意。她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嗯,我知道你的心意便是。对了,你家公子呢?这几日怎么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
话音落下,只见蒋震的面上闪过片刻的尴尬之色,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
不过没有多说话,他从衣襟中取出一个黄纸包。打开后,只见里面放着一块微红的晶体,似是糖果一般,外表看起来诱人至极。
看了一会儿,云中秀不明所以地开口道:“这是什么?”
蒋震迟疑地开口道:“这叫黄晶糖,是公子千山万水给您寻回来的。”
“黄金糖?”看着面前的微红中泛着金黄的晶体,云中秀点头道:“唔,却是挺像黄金的。很贵吧?他寻这东西做什么?”
蒋震有些错愕,愣了一会,才哑声失笑道:“不是黄金,是黄晶。”说着,又拿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翻到其中的一页,指着上面的字,对云中秀说道:“夫人可以自己看一看,古书上有记载它的功效。”
依他所言,云中秀接过那小黄册子,大致地扫了一眼。
原来这个黄晶糖是治疗头痛的一种奇材,说糖是因为它的味道是甜的,实际上这是专门生长在西祺的一味药材。十年才长出一次,结出果实必须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服下,否则就算在寒冷的冬天,也会自行挥发掉。。。。。。
她最近真的总是头疼,而且疼起来就没完没了,什么时候疼过劲儿了,什么时候才能筋疲力尽地睡下。而司远确实很心疼,前两次还会面对着她,耐心地安抚她。可是到了后来,他只是紧握她的手,却连看都不忍再看一眼。
她明白自己许是病了,所以主动要求请太医对症开些药方。可他却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她的提议。
他说,“既然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再让你吃那些劳什子药,便永远都不会让你吃。你在忍一忍,我总会找到办法解决你头疼的问题。”
她疼到无法忍受,还曾抱怨地奚落过,“就为了你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我就要疼死吗?”
莫名其妙的自尊心。。。。。。
是啊,就从那一天起,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原来他是真的在找不用吃药也能治好她的方法啊。她还小心眼的以为,是不是自己曾经怀疑过他,所以他在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他。
现在看来,她真是错的太离谱了。甚至。。。。。。甚至对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将漂亮的黄晶糖拿在手中,云中秀又红了眼眶。没有抬起头,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颤,“能将你家公子请来吗?我想。。。。。。见见他。”
心里闪过无数的对白,每一种都是怎样向他表达自己的歉意。
他这么为她着想,甚至从来不为自己申辩一句,而她却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去怀疑他。真真是。。。。。。不可理喻。
明明来之前是那么想见到他,可是真的见到他后,她又千方百计地挑他的毛病,怀疑他的动机,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说,真是因为前世的那些经历,让她连最起码的信任感都丢失了吗?
不可以在这样了,不可以在这样让自己的心左右摇摆不定了。
若是真的爱了,而他对她也是同样的感觉,那便陪他风雨同舟,就算被世人唾骂又怎样?凭什么她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了?
可是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却被另一个声音所打断。
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云中秀,你问问你自己的心,还有再爱人的能力吗?你再也不可能全无顾忌地信任一个人,就算再爱也绝对不可能。你会怀疑他,你会猜忌他,那样在一起还有什么用?那样的生活又该有多累?况且。。。。。。你爱的这个不是普通人,他是天子,他是真龙天子,注定是要宠遍后宫的,先想想你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爱,如果不能就快点放开吧。。。。。。
云中秀在挣扎,脑子里似乎有两个人将她扯来扯去,马上就要撕成碎片了。
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再一次响起蒋震的声音,“夫人,快服下吧,只要含在口中待它慢慢化掉便可。不然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它就会消失了。”
听了这话,云中秀瞬间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将那块泛着微红的黄糖放入了口中。
入口的味道比她想象的药难吃很多,秀眉紧蹙,云中秀喃声道:“是不是沾到血了?怎么会有一股子腥味?”
是腥味,是一种无论如何都掩不掉的血腥味。混合着这黄晶糖本来的甜,那种滋味简直是怪极了。
云中秀以手掩嘴,忍不住想将糖吐出来。
见她如此,蒋震连忙上前阻止,脱口而出道:“那是我家公子的血夫人莫要吐出”
公子的血?
依旧是皱着眉,不过云中秀的动作却慢慢停了下来。
听到‘公子的血’这几个字,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似乎要呼之欲出,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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