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云中秀抬起眼向他望去,却被他眼中那足以腻死人的温柔所紧紧黏住,心跳也不由得漏跳了几分。。。。。。
可就在这时,脑子里那支零破碎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她慌忙瞥开视线,一把挥落他轻揉着自己发心的大手,倔强地开口道:“这世间没有谁是真正值得信任的,能保证一辈子不欺骗你,对你好的人,只有自己而已。从小秀娘便习惯依赖着父亲,习惯了他给予的一切。成亲后,秀娘又事事指望着夫君。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别人靠不住了,那我自己该怎么办。。。。。。”似是回忆到了往事,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殿下不会懂的,秀娘无法不坚强,也不能不坚强。”
曾经,她唯一的小愿望就是找一个良人,将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他,白头偕老,恩爱幸福地过一辈子。
她不求名,不图利,就算他是个穷酸的小吏也不要紧。她愿意陪在他的身边,一起看云卷风舒、日出日落。生一堆的小娃娃,耐心等待着他们慢慢长大。然后两个白发苍苍的人,手牵着手老死在一起。。。。。。
她的愿望啊,是如此的简单,却又是如此的困难。
只是从小看着父亲,到死心心念念的都是母亲。所以她忘了,这世间的男子哪一个不是薄情的?又有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
她忘了,真的忘了。所以她这个简单的愿望,却比登天还要难。所以她连死的那一刻,都还是耿耿于怀地问着自己,究竟哪里错了?究竟错在了哪里?
她确实是个蠢笨的人,活了两世还一直在苦苦追寻着这个问题。
可是,这么久了。这大半年的时间,足以让她找到这个再明确不过的答案。
就算她嫁的人不是陆谦,就算她嫁给了一个不是这么薄情寡义的男人,就算她没有被人害死,就算。。。。。。
可她这样的人,终究还是不会幸福的啊。她的愿望,也终究不会有任何人能满足的了。
如果穷极一生都不会幸福,那她还何必要浪费时间去用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上?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如果她不坚强起来,那么唯一的结果就是和从前一样,她会被伤到体无完肤的呢。
一双臂膀有什么用?是能替她扛起天,还是顶住地?就算扛起来了,那期限是多久?是一年、两年、还是更长一点?
不,都不要。
与其这么担惊受怕着,她还不如从来没拥有过。
她想要的是一个强大的靠山,她想要这个靠山许给她唯一的东西就是安宁,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在没有感情的牵绊下,这个期限可以是一辈子的。
无论那靠山是谁,她都会守住自己这颗心,永远都不会再一次沉沦,就算眼前这个男人,也一样。
抬眼看着他,那温柔中带着疼惜的桃花眸,是如此的让人心醉。似是一个魔咒般,在蛊惑着她,在诱惑着她。
如此看着,云中秀忽然凑上前去,轻启唇角,吐气如兰地在他耳边低喃道:“殿下这般问是何意?是有意想做秀娘坚实的臂膀么?”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她说话时,那两片柔软且有透着冰凉的朱唇,轻轻搔在他敏感的耳垂上。全身引起一阵颤栗,连沐风傻傻地僵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
她。。。。。。她在yin*他?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连沐风有些缓不过神来。憋了许久,就在两人眼观鼻鼻观心的时候,他却忽然一把将她扯过来,随后伸出一只手,紧紧贴在她额头上。贴了片刻,他的眉头紧皱,大手又顺着额头向下摸去,磨蹭到了脸颊的地方,他反复用手心手背试探着温度,口中还喃喃自语道:“不对啊,应该没有吧?”
他的手心灼热,而云中秀的身子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温度,那种春夏秋冬都是异常冰凉的温度。
火热的触感传来,在那男人轻声低语之际,她连忙挥开他的手,故作镇定地反问道:“什么不对,什么没有,你在找什么?”
没有回答她的话,连沐风紧张兮兮地扳住她的身子,正色道:“你是不是。。。。。。是不是还难受着?”
他以为她是受了媚香的蛊惑?片刻的晃神,在恍然大悟之际,云中秀急急推开他,红着脸气急败坏地念道:“什么难受,我现在正常的很倒是你,身体热得不像话,该不会是病了吧?”这般说着,她也试探地伸出了小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果然,如他手心里的温度一般,灼热的有些骇人。
可他的眸子里除了那一成不变的温柔,还有一丝担忧外,已经没有了异样的光芒。
应该是病了。
这般想着,云中秀以最快地速度,将自己身上的玄色袍子脱了下来。随后也不管那男人是如何的不愿,她强行帮他套在了身上,一边整理还一边冷声威胁道:“不许脱你若是听话,我勉强可以考虑让你做我臂膀的机会。”
那语气,似是给了他什么天大的恩赐一般。
先是错愕,错愕过后连沐风便情不自禁地哈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又故作严肃地板下脸,冷声道:“你这妇人脸皮子可真是厚,本王何时说过要做你的臂膀了?本王堂堂的南祺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要做你一个妇人的臂膀?不过嘛,若是你求求本王,本王也许会考虑一下。。。。。。”
这是在开玩笑,他发誓他只是在开玩笑。原本还在担忧两人的关系,会因为今日发生之事而因此改变。可是已经知道这妇人并没有往心里去,还主动化解尴尬,他心里是高兴至极的。已经习惯了两人这种吵吵闹闹的相处模式,那玩笑不自觉地就脱口而出了。
可是他却忘记思索,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他们之间早就不似以往那般无所顾忌了。尤其是自己在母后面前说的那一番话,想必一定已经成为她心里的一根刺了。。。。。。
连沐风的玩笑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面前的妇人笑容凝固在唇角,整理着他衣襟的动作,也瞬间僵住了。
不过只是片刻,她便故作方才那般,将他的衣衫整理好后,安静地坐了回去。
温婉娴静的莹白面庞,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没有分毫气恼的样子,她还轻声安慰道:“殿下不必这般小心翼翼,秀娘知道这只是玩笑而已,真的知道。”似是在说服自己,最后一句是喃喃出声的。
连沐风真的急了,本是不想解释,可她若是气恼了说出来也就罢了,这般苦笑着说出来一个不争的事实,说明她是真的往心里去了。
“秀儿,你知道的,我真的只是在说笑。我愿意,我愿意做你的。。。。。。”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马车外响起了车夫急迫的声音,“主子出事了您快出来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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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 誓言都是狗屁
第二百三十三章 誓言都是狗屁
出事了?
这声音一出,连沐风急忙掀开轿帘的一角,向外望去。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马车已经行进了城内,此时正徘徊在通往云荣府的那条街上。
他们此时的方位是在街角,而前方的云荣府门外,早已经是人山人海,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缓缓放下帘子,连沐风朝对面的妇人看了一眼,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不过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凑近轿门的方向,对那车夫沉声交待道:“慢慢转出去,不要惊动了那些人。拐到西边,去侧门。”
马车再一次轻缓驶动的同时,云中秀也掀开了帘子。看到自家门口的情形,她心里突突作响,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偷偷望着,她忍不住侧过头,开口询问那个重新正坐回来的男人,“殿下可知我府上发生了何事?”
原本面色是有些凝重的,但是见到她那副紧张的模样,连沐风唇角扯出一丝笑容,柔声安慰道:“莫要担心,应该是与你无关的,你府上不是还有个郡主么?”
郡主。。。。。。
是呀,他若是不提醒,自己倒把这茬给忘了。那女人才刚刚回来,又是莫名地恢复了郡主的身份,所以有人凑热闹来看也不足为奇。
可她的心里,为何这样不踏实?总觉得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心里突突作响,虽然一直安慰着自己不要紧张,可她的原本轻轻揭起帘子的手,却忍不住紧握成拳。
就在这瞬间,那冰凉的细白小手上,却传来温热的触感。大手覆在小手上,那男人眯着眼睛笑望她,似是哄孩子一般软声道:“莫怕莫怕,无论发生了何事,都有我在,你只要一转身便能看得见。”
他脸上的笑容是如此温暖,没有什么海誓山盟,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只是一句“你只要一转身便能看见我在”,就足以让云中秀从头皮一直麻到了脚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震撼。
她也不知道为何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自己激动到说不出话来。许是活了两世,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又许是,这句话实在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
慌乱地瞥开眼,云中秀连忙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回来。可奇怪的是,方才还紧张的手足无措,他这句莫名的话,却让她觉得无比安心了。。。。。。
没有拒绝,云中秀垂下双眸,恭敬地回道:“一直以来妾就在处处给您添麻烦,但是殿下却从未怪罪。我南祺有您这样一位爱民如子的皇太子,真可谓是万民之大幸。”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便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扭曲。错愕地眨了眨眼,连沐风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内又瞬间安静了下来,正当两人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时,那车夫焦躁的声音却又一次响起,“主子还是不行,您自己看看吧。。。。。。”
人群熙熙攘攘的声音隐约传来,便是不用看,此时马车内坐着的两个人,也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
果然还是冲着她来的。
叹了一口气,云中秀无奈地开口道:“该不会又是皇后娘娘吧?殿下可知道她要做什么?”
从方才连沐风就想到了这种可能,可是母后的用意究竟是为何,他也真的揣测不出来。
要做什么?秀儿才刚刚从皇宫中出来,她究竟还要做什么?时间也刚刚好,正巧赶上他们从郊外回来。。。。。。
这般想着,还没等连沐风做出什么反应,只听见外面响起一男人的大喝声,“看那云夫人云夫人的马车回来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伴着这声音,那些围在侧门外的男男女女一窝蜂地跑了过来。
哪里还容得再多做考虑了,连沐风万不会想到他们还有这手。他大惊,随后对着车夫高声命令道:“走去茶园”
“是”
得了令,车夫就要挑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不仅那围在侧门的人已经聚了过来,就连原本在正门的那些,不知为何也跑了过来。两头夹击,他们的马车被困在小巷里,根本是动弹不得。
“云夫人马车里的可是云夫人啊”
“听说云夫人昨夜在皇宫中为新皇子侍寝了,南祺应该很快就有新太子妃了吧?我等特来瞻仰瞻仰您就出来让我们见见吧”
这两句特别高亢的声音从人群里发出,紧接着便是一波又一波的附和声。
马车中,听到了这话的云中秀,已经完全明白了。
他们中计了,他们又中了皇后的计。
皇后算准了这媚药的发作时间,也算准了他们不会直接回府,所以才会那么放心地让他们二人离开。
亏她傻,还真的以为她要被气死了
现在怎么办?这皇后是存心要让她搅合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啊
昨日她随那老太监一起进宫面见新皇子,那般声势浩大,是所有人都知道了的事。整夜未归,若是悄无声息地回去也就罢了,可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诱导。。。。。。
而她现在只能坐在马车中,根本无法去解释。
怎么去?她穿着这身衣裳怎么出去?况且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此时无论是从发髻还是到妆容,都是凌乱不堪的。。。。。。
云中秀在这边苦恼着该如何脱困,却发觉身边的男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怒气冲冲地就要起身。
倒抽一口气,云中秀连忙将他拽住,低声喝道:“你是想让我背上更yin乱的骂名吗?坐下你更不得露面”
在皇宫中侍寝了一夜的新皇子,结果却被太子殿下送回来,这叫什么事?这叫yin乱
倘若他一露面,那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算可以解释明白她昨夜并没有在新皇子那里,可是这家伙一露面他们定是会编排另一番话。
总之就是要让她声名狼藉罢了。。。。。。
这道理连沐风岂会不知道,只是外面的话实在太难听,他们总不能在马车里一直躲到这些人离开吧?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放松下来。可是连沐风的眉头深锁,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十足的戾气,“你在马车中不要动,我去将他们遣散,无论怎样都不要露面。”说着,他作势又要起身。
云中秀急忙上前阻拦,压低声音道:“不行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怎么出去?万一被那挑头的人一提醒,他们将马车的帘子扯下来,那我就彻底完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这种被人算计的滋味实在是太糟糕,尤其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母亲。那双总是含情的桃花眸,此刻似是充血了一般,猩红猩红的。连沐风紧咬着牙,气急败坏地念道:“扯下来就扯下来误会便误会大不了你就趁此时与你那夫君彻底断了本王娶了你”
只是这般说着,他却没敢行动。这番话说完,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女子,想看看她是何反应。
可没有意料中的欣喜,她唇角一扯,自嘲地笑道:“娶?做太子妃吗?还是如香儿那般,只是做个替身为你侍寝?唔,或者更好一点,能许我个什么名号。是这样吗?太子殿下。”
“什么侍寝,本王不是说了,要娶。。。。。。”这话方才说到了一半,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娶,他竟然想到了娶这个字。
什么时候他的婚事可以由得自己做主了,他可以不娶,他可以对任何女人都不闻不问。这样父皇和母后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
可若是娶了,可若是想娶,那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便是以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算将他看中的人区回府中了,那早晚也是会被人害死。他能守得了一时,可是守不了一世。。。。。。
况且,他不能娶,任何女人。。。。。。都不能。
他的妻子只有玉珍一个人,他曾在她的坟前发誓,除了她终生不会再娶。
只是猛然想到过要带秀儿去四处飘摇,可是名分这东西,他真的从未想过。秀儿不会在意的吧?已经成过亲的秀儿应该是不会在意的。。。。。。
不知不觉中,她对面那玄袍男子的头慢慢垂下,眼神也是飘忽地从她身上移开。
虽然早知道会如此,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云中秀还是觉得冷,一种亘古的苍凉席卷了她的全身,她咧着唇,笑得那么悲怆。
看吧,看吧,连他都一样,连这个活了两世,对她最好的男人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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