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膝对北野烈盈盈道了一个万福,看到北野烈挥手示意她下去之后,急忙恭恭敬敬的退下。
北野烈的语气,并不像她预料中的一样为她出头,反而是带了一种残忍的冰寒。
她跟在他身后那么久,曾听过他对无数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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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在他身后那么久,曾听过他对无数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那些人,现在都已经死了!
现在一百鞭的处罚虽重,但和死,还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北野烈看着侍女轻盈的背影,嘴角隐隐露出了嘲弄。
抬起手,用指尖轻抚过托盘的边缘,低低的轻叹一声:“其实她今天本就死定了,你又何必一定要白白被她打伤!”
视线扫过自己指尖触碰着的托盘,北野烈的眼眸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回眸,若有所思的看着花无心睡过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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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心透过銮驾前面薄薄的帘子,看着渐行渐近的丞相府。
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
一种自己即将陷入绝地的感觉,慢慢的从心里逐渐漫延出来。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把发丝上的簪子拔下来。
簪子,用整块玉石镂空雕刻而成,一缕翠绿在簪子顶部盘旋成一朵天然的花影。
翠绿蜿蜒而下,逐渐消失在尖锐的尾部。
花无心用指尖轻轻的滑过那冰寒的尖锐,提了提嘴角,快速的把簪子重新插回发间。
对自己刚才那个自觉,她一向都不会怀疑。
不管是谁,要是从小在野外生存了好几年,在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危险的丛林里,每一个人都会变得和野兽一样灵敏。
特别是对危险的直觉。
在原来那个时空,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世。
只有她才明白,刚出生的她被父母遗弃之后,就被一个以狩猎为生的人捡到,居住在那近乎原始的丛林里长大。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拥有对一切力道和速度的精确计算,更拥有比常人敏捷迅速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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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拥有对一切力道和速度的精确计算,更拥有比常人敏捷迅速的身手。
原始的丛林,一直训练着她的各种本能。
一直到她九岁遇到无意之间路过丛林的退役特工,跟着他学习所有的后天本事。
包括,搏杀!
本能,加上后天的训练,让她每一个攻击都用最少的力道做出最有效的击杀。
就算是闭着眼睛,她也可以通过本能感应如何攻击。
心里想着原来那个时空的前尘旧事,花无心的眼眸逐渐转冷。
该死的!
从她有意识以来,还真的没有像这一次一样,吃过那么大的亏。
花无心暗自咒骂一声的时候,銮驾在微微震动了一下之后,稳稳的停下。
也不等侍女帮掀开帘子,花无心直接跃下了銮驾。
转身时,视线瞄到丞相府大门上的黑底红字匾牌,往前走的身形顿时为之一停。
微眯着眼,细细的端详着那上面三个龙飞凤舞的字。
“微臣恭迎皇后娘娘!”
沉吟间,早就侯在丞相府门口的花非夜踏前一步,对着花无心抱拳施礼。
看着花非夜恭敬的动作,花无心嘴角顿时露出了嘲弄的笑意。
这样的礼仪,在这个帝王的时空最正常不过。
只要女儿嫁入了皇室,不要说父亲,就算是祖宗也要先对她行礼。
只可惜
直觉告诉花无心,她眼前的这个父亲,绝对不是外面那么温文尔雅,更不像现在看上去那么风轻云淡。
在他身上,她甚至感觉到比北野烈更加危险的气息。
花无心心里暗自冷笑,嘴角更是往上轻扬起来:“父亲何必如此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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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心心里暗自冷笑,嘴角更是往上轻扬起来:“父亲何必如此多礼!”
脸上的笑容,当然看不出任何嘲弄意思。
含笑看着花非夜站直身子,侧脸对身边的小丽沉声吩咐:“把皇上赏赐的东西呈上来!”
“是!”
小丽轻应一声,把手里早就捧着的托盘往花非夜的方向递去。
满脸春风笑意:“皇上对皇后娘娘恩宠有加,这些都是特意为娘娘准备的!”
听着小丽这句话,花无心微微皱了皱眉头。
淡漠的扫视了一下小丽的脸。
只一眼,视线就回到了花非夜脸上。
把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疑看在眼里,花无心不由得冷然一笑。
都说真正的敌人,往往是自己想不到的人。
那句话还真的没说错!1
进宫一个多月,在这之前,不管她从任何方面,都看不出来那看上去老实可怜,笑起来却又充满童真的小丽,居然会是某个人放在凤翔宫里的细作。
以小丽之前表露出来的性格,她绝对不敢在此时笑语嫣然。
刚才她无端说出来的那句话,分明就是有着和北野烈一样的目的。
小丽对花无心的那一眼仿若未闻,依旧笑颜阑珊。
在花非夜伸手接过她手里托盘时,又是甜甜的讨好一笑:“奴婢在宫里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看过皇上如此宠爱谁。”
“那是皇上恩典!”
花非夜随手把手里的托盘递给身边的人。
似乎对小丽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淡然开口:“也是皇后娘娘的福分!”
话音一落,也不管小丽张嘴说什么,直接侧身摆臂:“皇后娘娘请!”
对着花无心勾唇一笑:“微臣已让人打扫好娘娘之前的居屋,不如皇后娘娘还是先行休息一下,等微臣把皇上赏赐的这些珍宝放到祠堂供着之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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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花无心勾唇一笑:“微臣已让人打扫好娘娘之前的居屋,不如皇后娘娘还是先行休息一下,等微臣把皇上赏赐的这些珍宝放到祠堂供着之后,再”
说到一半,就突然停了下来。
侧脸含笑看着花无心:“不如,你先去陪陪你母亲,从你进宫开始,她就日夜思念寝食不安!”
花无心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半点犹豫都没有,抬脚踏进丞相府里。
不管她心里那不安的感觉到底来自于什么地方,事到如今都必须一步步往前走。
退缩,也许能保一时无忧。
但前进,才是最终的生存之路——
———
“女儿!”
花无心听到呼叫,视线离开手中微微悠然旋转晃动的茶水,抬眼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妇人。
从进入这个花厅开始,除了最先的参拜招呼之外,到现在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在花无心的感觉中,这个妇人就和这个时空的任何一个人给她的感觉一样。
并没有比别人多出一丝一毫的感觉。
就算是面对面坐着,她心里也没有感觉到任何母女之间的亲密温情。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花无心有些苦涩的勾唇笑笑。
其实,就算是有,她也不知道那样的温情感觉是什么。
上一世,她本来就是被遗弃的孤儿。
父母的爱到底是什么,她很小的时候曾经想过很多次,但始终都想象不出来。
就像是现在,她也根本无法把这个妇人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妇人叫了一声,眉眼又低下去了,那温和憨厚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母亲想和女儿说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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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说了一句,眉眼又低下去了,那温和憨厚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母亲想和女儿说话的样子。
花无心等了一下,确定她这个母亲还是没有接下去说话的打算,不由得勾唇一笑。
淡然开口主动询问;“母亲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这”
花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虽然你现在贵为皇后,但也不要忘记你爹对你的恩情!”看着花无心嘴角似笑非笑的笑意,花夫人又是感觉一涩。
有些讪讪的笑道:“我们只是女人,不管什么事情还是由男人说了算!”
看到花无心高挑着的眉眼中,那种不置与否的模样,紧跟着加上一句:“女人,其实就是为了男人活着的,就算是为了他们去死,也值得!”
说着,有些感叹的低叹一声:“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也是我们女人的责任!”“是吗?”
花无心看着眼前温和的妇人,嘴角逐渐轻扬起来。
想说的话,却在心里。
在这个男权过于厉害的时空中,很多话自己记住就行,没必要说出来。
她根本就不指望这个满心只为自己丈夫而活的女人,明白她自己也是人,也同样的重要。
几十年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本就不是她一言两语可以改变的。
“其实这些话不仅仅是我的意思,更是你”
花夫人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
抬起眼往外面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为难和担忧。
看着花夫人的样子,花无心顿时轻笑出声:“母亲不必担心,我已经记下了!”
说着,直接越过这个不想在谈论,也谈论不出任何结果的话提,话锋一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上:“母亲,丞相府的那个匾牌,是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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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直接越过这个不想在谈论,也谈论不出任何结果的话提,话锋一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上:“母亲,丞相府的那个匾牌,是谁写的?”
“无心!”
听到花无心的问话,花夫人顿时嗔怒的瞥了她一眼:“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还不等她的话音落下,花无心身后就响起一声轻笑声:“俗话说贵人多忘事,看来这个人要是进了宫,还真的会忘记很多事情。”
笑语声中,带着有些戏谑。
更多的,却是一种隐藏在深处说不出来的愤怒。
听着这个近距离的声音,花无心心里微微一震。
虽然她现在的这个身子的体能差了一点,但是对周围的敏感度,却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从进入这个花厅开始,她并没有刻意去感觉有没有人过来。
但
防止别人偷听和接近,已经是她在原来那个时空就养成的本能。
说话的这个人,却能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走到门边。
就算是在这个武功盛行的时空里,她目前遇到的只有北野烈一个人。
而现在看来,站在她身后的这个人,他的功力和北野烈绝对有得一拼。
心里暗暗惊撼,花无心稍顿了一下,才缓慢的回头查看。
“大少爷,你来了!”
在花无心视线和身后的那双眼眸对上时,花夫人已经站起身,陪着笑招呼了一声。
后者却看都不看花夫人一样,视线始终和花无心纠缠着。
眼眸里那抹说不出的怒意,就像是他刚才说话时的语气。
看着那张脸,花无心的心跳在瞬间竟然加快了一点。
这张脸,实在是太熟悉了!
并不是仅仅是五官,更让她惊撼的是某种让她无法忽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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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仅仅是五官,更让她惊撼的是某种让她无法忽略的感觉。
在看到这张脸的那一霎那,花无心第一个感觉,就像是看到另一个北野烈。
紧跟着,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是太后那张美艳绝乱的脸。
但再仔细看,那五官脸颊又似乎也最多只有五六分的相似程度。
并不像乍一眼看上去时那种惊人的酷似。
让花无心震撼的,似乎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可是再仔细端详,花无心又觉得连那种感觉似乎也淡了不少。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和北野烈完全就是两回事。
北野烈就像一只随时准备狩猎的豹子。
狂野,残忍,让呆在他身边的人永远都有一种敬畏的感觉。
虽然长相俊美,但依旧难掩那霸主气概。
整个人有一种狂野的致命吸引力,很容易让人明知道死,也情愿飞蛾扑火。
这个人则正好和他相反。
略显得苍白的脸颊,给人一种病态的优雅。
让花无心最有感觉的就是他的手。
和北野烈同样纤长白皙的手,却不像北野烈那样稳稳的,带着一种霸主的强硬。
而他
那过于白皙的手背上,隐隐约约的显露出青筋和血管。
这样的手,给人一种羸弱至极的感觉。
越看得清楚,花无心的心就越诧异。
这样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怎么会在第一眼的时候觉得酷似?
就包括到现在,她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直觉,这个人和北野烈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很近的联系。
这样的感觉,就算是花无心向来镇定,也忍不住有些诧异。
“怎么!”
迎视着花无心打量的目光,那双眼眸里突然多了一丝戏谑:“心儿不会告诉我,就这样短短一个月,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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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视着花无心打量的目光,那双眼眸里突然多了一丝戏谑:“心儿不会告诉我,就这样短短一个月,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怎么可能。”
花无心镇定的提了提嘴角,起身迎视着男子的眼。
勾唇盈盈一笑:“就算是真的如大哥你说的贵人多忘事,我也不可能忘记自己的唯一亲哥哥!”
她的确不认识这个男子。
但是,并不代表她分辨不出这个人的身份。
有刚刚花夫人说的那句话,就足够了。
在这个丞相府里,能让她的母亲称为大少爷的。
又能如此亲密的叫她心儿的。
只能有一个人。
花非夜的独子——花无痕!
听着花无心的淡然笑语声,花无痕眼里也出现了一丝笑意。
刚才怒意在瞬间似乎全然消散,走到花无心面前。
在花无心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伸手揽住她的腰。
侧身,凑到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
气息拂到花无心肌肤上时,花无痕的唇,也轻轻的含住花无心的耳垂。
若有若无的轻咬着,浅笑声从唇齿和花无心的耳垂间丝丝透出来:“总算是你没有忘记我这个哥哥!”
说话时,神情泰然自若。
仿佛根本就不觉得他们这样的亲密已经有些超过兄妹之间了。
花无心微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抬起手轻抚过自己的发丝。
借着这个动作把花无痕的脸挡在手臂外。
身子同时往旁边侧了一下,挑眉笑看着手掌已经停留在半空中的花无痕。
纵使,她和这个身子所有的一切都毫无关系。
但是在明知道是兄妹的情况下,如此亲近还是觉得有些异样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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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明知道是兄妹的情况下,如此亲近还是觉得有些异样的不舒服。
花无心的笑容虽然耀眼妖魅,眼眸却冰冷下去。
不管花无痕和她现在这个身子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现在的她,和他都没有瓜葛。
花无心眼眸骤冷的同时,花无痕低头看着他自己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眼里也仿佛蒙上了一层冰霜。
虽然,只是一瞬间!
但是花无心还是莫名其妙的从他这个一闪而过的神情上,再次想到了北野烈。
刚才那样的感觉,随着花无痕的怒意,再次浮现。
几乎在下一刻,花无痕的嘴角也往上轻扬起来。
缓慢的收回手,随意的轻弹了一下手指。
抬眼,和花无心的眼眸对视着。
“看来,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你真的变了!”
听着花无痕这句话,花无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