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巴巴地开口。
“对不起、、、我那是喝醉了，不是我想要那么做的。”
“给我擦药吧。”
庄慕寒打断她的话，淡淡地开口，他不想听到她的道歉，更不想看到她那样疏离的眼神。可是他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迟早有一天，这个女人，会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看着他迅速收起了那一丝仿佛打趣般的笑容和语气，重新变得冷漠起来，那一瞬间，仿佛她刚才看到的恶劣男人根本就是一场幻觉。他没有继续深究，让柳絮儿松了口气，心里却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若即若离的吗？情绪转换得太快，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将药膏细细涂抹在庄慕寒身上的青紫上面，服侍他穿好了衣服，在庄慕寒垂下头的一刹那，她分明听到了他有些凝重的声音。
“大皇子的寿诞上，记得离王妃远些！”
除了王妃，其他的妾侍侍寝，卯时便必须离开。柳絮儿走出西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看，想起庄慕寒的警告，心里面乱糟糟的。
因为准备寿宴的事情，王妃免了众人的请安，因此她不需要再去一趟惜月居。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对于明里暗里对自己还算是照顾有加的王妃，不管是因为感慨她的遭遇还是别的，她对她其实是有些好感的。可是现在，庄慕寒却直接告诉她，最好要小心王妃，这让她实在是很不解。
老实说，她对于庄慕寒并没有信任，来了王府这么久，也知道王爷和王妃之间关系淡漠，可是没想到，庄慕寒竟是防备着她的！
天气很好，柳絮儿心里却是阴沉沉的，回到自家的院子，隐约见到两个小丫鬟围在一起，似乎在小声说着什么。她本来没注意，只是喝了灵泉水之后感官反应都超乎常人，两人的谈话，竟是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
“房间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还能骗你不成！昨晚上柳侧妃侍寝，青玉也一起去了。院子里面就我们几个人，搜了半天，根本就没你要找的东西。时间不早了，柳侧妃估计要回来了，你快点走吧！”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丫鬟啐了一声，阴沉道：“什么东西，想白白吃了我们夫人五十两银子还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做梦！”
转身往自己院子走去的，是王府这边送来的人，长的是里面最漂亮的，却也是最机灵的一个。听说她老子娘都是王府有头有脸的管事，因此在丫鬟们中间是几乎不能招惹的存在。如今柳絮儿身边就只有青玉是一等丫鬟，侯府带来的人和王府的家生子，她都不可能信任。因此只是让她们负责外门的事情，平日里也没有怎么管教过。
如今看来，她显然是太温柔了，连一个丫鬟都敢搜她的房子了。
“青玉，一会那边有个丫鬟出来，你悄悄地跟上去看看对方是哪个院子的。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是，小姐！”
青玉点了点头，她没有柳絮儿那变态的视力和听力，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听话的跟了出去。柳絮儿放轻了脚步走了进去，院子里面的丫鬟几乎看不到影子，也不知道是去什么地方躲懒去了。她走到了内门，居然都没有一个人发现她这个当主子的回来了。
“柳侧妃，您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盆污水走了过来，看到柳絮儿显然有些惊讶，却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恭恭敬敬地对着她行了一个礼。
柳絮儿看了一眼她，只见她十五六岁的模样，模样清秀，穿着三等丫鬟的服饰，干的也是打扫一类的粗活。虽然如此，她身上看起来却是干净整洁，脸上更有一种不卑不亢的味道。她的院子里面，什么时候居然有这样一个丫鬟了？
别人都在躲懒，这丫头却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见到她这个主子既不慌张，也不谄媚讨好。柳絮儿挑了挑眉，看着她轻声开口道：“我饿了，去给我准备早膳吧。”
“是，还请侧妃娘娘稍等一下！”
小丫鬟微微一怔，随即利落的应了，柳絮儿看着她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没一会，青玉就回来了，见到柳絮儿，她立刻上前禀报道：“小姐，奴婢跟着那丫头，她最后进了王侧妃的院子就没有出来了。”
“行了，我知道了。青玉，刚刚我回来的时候，院子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粗使三等丫鬟。看来是我管得太轻松了，这些下人们竟是惯会偷奸耍滑。你现在出去，把所有人都叫到院子里面等着！”
听到自家小姐的话，青玉脸上的神色也是不好看，眼中满是羞愧，她是大丫鬟，却偏偏没有管好底下的人。想到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青玉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柳絮儿却是在想着那个贿赂丫鬟的事情，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王氏那里的人。同样身为侧妃，王氏因为出身良好，向来都是有些清高自傲的。因此她也是王府姬妾中最不好说话的一个，虽然了解不深，却知道对方比起徐氏那种笑里藏刀的人来说要好得多。
搜查她的屋子，在她看来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张羊皮卷，难道，王氏和这件事情也有牵连
第七十三章
偏僻的的院子里，一个丫鬟神色恭敬地对着身边的女子开口道：“夫人，我回来了。”
“怎么样，事情办得如何？可有被人发现？”
女子点了点头，此刻正对着铜镜梳妆，映出她一张秀美温婉的容颜。丫鬟乖巧地上前为她挽发，同时恭敬地回道：“奴婢自称是胡姨娘的丫鬟，又特意到王侧妃和徐侧妃的院子分别待了半个时辰才离开，就算是有人怀疑，也不会想到夫人的头上。那丫鬟说是没找到我们要的东西，奴婢看那丫头似乎并没有说谎，东西的确已经不在柳侧妃那里了。”
“看样子，王爷果然从她的身上把东西拿回去了，可惜我一番算计，竟是为他人做嫁衣！”
“夫人息怒！至少也没被别人得到不是吗？只要还在王府，总会有机会的。”
那丫鬟细声安慰了一番，那女子语气虽然恼怒，脸上却依然带着柔柔的笑意。只有在眼底深处，偶尔却闪过一丝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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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园之中，此时此刻在院子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影。青玉板着脸，四个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两个婆子，从来没有见过主子发威的她们，脸上的神色都有些漫不经心。
“青玉姑娘，不知道你把我们叫来可有什么事情？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服侍主子呢！”
开口的丫鬟名叫紫嫣，正是那位仗着老子娘在府上有些地位，颇有些嚣张的丫鬟。青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也知道伺候主子？主子回来的时候你们都去哪儿了？你们眼里可还有主子的存在？如今主子发了话，让你们在这里候着！难道你有意见？”
别看青玉一副秀气的模样，发起怒来倒是有一些威慑。紫嫣瘪了瘪嘴，最终还是没敢呛声。说到底，青玉才是柳侧妃最倚重的大丫鬟，她虽然有老子娘帮衬，可是顶撞了主子，也没什么好下场。
“娘娘，奴婢给您送早膳来了！”
小丫鬟的声音打断了柳絮儿的沉思，她开口应道：“进来吧！”
房门打开，正好能看到院子里面的几个丫鬟婆子们站在那里，小丫鬟进门摆放好菜碟，正要起身离开，柳絮儿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留下吧，叫什么名字？”
“回禀侧妃娘娘，奴婢玲珑，乃是负责洒扫的三等丫鬟。”
“玲珑，这名字不错，你是府上的家生子？”
“不是，奴婢是半年前才卖身进王府的。”玲珑恭敬地开口，神色间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柳絮儿淡淡看了她一眼，原本升起来的心思忽然淡了下去。这个玲珑出现的突然，甚至说有些巧合，而且看起来也是一个机灵的，却只是在一个三等丫鬟的位置上。
事若反常必有妖，而太巧合，也未必是好事。慢慢地用了早膳，她擦了擦嘴角，吩咐道：“收拾一下吧！”
“是。”
玲珑应了一声，看到柳絮儿淡漠的神色，心里闪过一丝失望。就在这时，柳絮儿忽然叫住了她，低声吩咐起来。而外面站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有用过早饭的那些丫鬟婆子们则是有些耐不住了。
“青玉，柳侧妃叫我们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总不能就这样干站着吧？”
还是紫嫣忍不住开了口，站了半天她腿都软了，肚子又饿，脸上的神色便有些不耐烦起来。
“是啊，青玉姑娘，我们总是要做事儿的吧！”
一时间，众人吵闹起来，青玉气的面色发白，显然有些招架不住。柳絮儿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口气。青玉还是太嫩了，如果连下面的丫鬟都管教不住，她的柳园岂不是形同虚设？谁都能通过几个丫鬟大肆搜查她的房间了。
平日里她根本就没在意这些小事儿，更让这些丫鬟婆子没了顾忌。虽然大件的东西没动，到底都顺手牵羊了许多零碎的小玩意儿，她冷眼看着这些下人嚣张，直到玲珑抱着一个麻袋有些吃力的走了过来，她这才起身，吩咐玲珑把那麻袋扔到了地上。
“咚”地一声巨响，彻底让吵闹的众人安静了下来。柳絮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显得格外的凌厉。轻斥道：“都给我闭嘴！”
“娘娘！”
“这、这是、、、”
散落一地的珠钗和碎成片片的名贵瓷器，凡是看到这些东西的人都忍不住变了脸色。这些都是她们趁着主子不注意悄悄拿走的，再加上主子平时并没有注意，于是胆子也就越发大了起来。
“娘娘性子温和，你们就当娘娘好拿捏不是？你们以为自己做下的事情主子都不知道吗？那是主子宽厚，不想计较，没想到你们居然变本加厉！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你们如今竟然还敢骑到主子头上撒野了！”
眼看着场面安定了下来，青玉沉着脸呵斥道，看着很快就恢复镇定的她，柳絮儿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以前是她疏忽了，从现在开始，得好好立立她这主子的威严了。
“青玉说得对，我是对你们太温和了，没有我的吩咐，你们都给我站在这里不准动！玲珑，你在旁边看着，若是有人不服，棍杖三十，赶出柳园！”
清冷的声音，顿时让在场的人浑身一颤，噤若寒蝉。眼神落在微微有些不满的丫鬟身上，柳絮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淡漠地看着她：“紫嫣是吧？跟我进来！”
听到柳絮儿的话，不仅仅是紫嫣，众人都有些疑惑不解。难不成主子对紫嫣另眼相看了？不对啊，那些东西里面，几乎一半都是紫嫣拿的，主子不可能不知道吧？
跟着柳絮儿进了屋子，紫嫣也有些忐忑，然而想到自己和旁人不同的待遇，还有自己的老子娘当依仗，立刻便有底气了。
“不知道娘娘叫我有什么事情？”
“大胆贱婢，在娘娘面前居然敢自称‘我’，你还有没有规矩？”青玉忽然厉声开口，一巴掌朝着紫嫣打了过去。这番举动不禁打蒙了紫嫣，也让柳絮儿有些惊讶。青玉怎么忽然就这么剽悍了？
青玉心里的确是有些变化了，身为贴身大丫鬟，她连自己的本份都没有尽到，还谈什么保护小姐？
“奴婢、、奴婢知错，请娘娘饶恕！”
“说吧，今天来找你的那个丫鬟，要你搜什么东西？”
柳絮儿丝毫不管她的惶恐，丢出的一句话，顿时让紫嫣骇得差点跌倒在地上。
“娘、、娘娘、、你说什么呢？奴婢没听懂、、、”
“是吗？那你房中五十两银子，难道是偷的？一个奴婢，居然敢偷主子的东西，任凭你有天大的依仗，告到衙门里面，也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紫嫣眼神闪烁，脸上是一副很明显的震惊和惶恐之色，看到柳絮儿那阴冷的眼神，忍不住跪了下来，哭的凄惨。身为丫鬟若是被送到衙门去了，以后不管哪户人家都不会要的，她老子娘虽然是个管事，可是也保不住她啊！说不定还会被她连累，都被赶出王府。
“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那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我说，那个人说她是胡姨娘的丫鬟，她说上次胡姨娘过来有东西落下了，不想惊动侧妃娘娘，让奴婢帮忙找找。奴婢想着娘娘和胡姨娘交好，也就应了。”
胡姨娘？不是徐侧妃那里的人吗？柳絮儿皱了皱眉，再次开口道：“她要你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那丫鬟说，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羊皮卷，她说是胡姨娘祖传的香料配方。可是娘娘，奴婢真的什么也没找到，也没给她啊！”
“行了，出去和她们一起站着！还有，今天的事情，你最好什么都忘掉，否则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你还能不能保住你这条小命！”
不想再听到紫嫣的哭闹，柳絮儿挥挥手把她赶了出去。
“青玉，你还记得上次有个丫鬟把我们叫了出去，结果你昏迷了，我却被陷害偷了宝物那一次吗？”
“奴婢记得。”
“那次，凉亭里面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塞给我一张羊皮卷就离开了，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想，是有人故意想让我去做替死鬼，而上次那所谓的宝物也是一个借口，他们要找的，正是那羊皮卷。”
如果不是因为她有空间在手，忽然消失的话，肯定会被人现场抓住，而那个丫鬟，肯定会死死地咬住自己不放的。
“还有回门那次，路上出现的此刻，我也怀疑是冲着那羊皮卷来的。”柳絮儿眼神复杂，虽然庄慕寒否认了，可是她心里就是有这样一种直觉。Pxxf。
“那羊皮卷在小姐身上，岂不是很危险？”
听到这里，青玉也急了，上次回门出事，简直把她吓得半死。那些人那么无法无天，要是再派些杀手之类的过来怎么办？
“羊皮卷已经不在我这里了，我已经把它给了王妃。自从回门之后，府上安静了一段时日，所以，这一次我隐约感觉到，应该是一次试探。只是不知道，这出手试探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那些人真的那么急切，在她回府之后也应该下手了。可是那段时间却根本没什么动静。如此一来，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故意帮了她，不但拦住了那些人，还传出了羊皮卷不在她身上的消息。
“奴婢觉得，不应该是胡姨娘。”
青玉想了想，轻声开口道：“胡姨娘和小姐走得近，这府上谁都知道，奴婢想胡姨娘也不会那么笨，还专门留下这样的把柄。那丫头我跟着她，分明是进了王侧妃的院子，如今看来，却是故意混淆视听的。”
“青玉，你说的不错。不管是谁，这府里的人值得信任的，又有谁呢？以后多多谨慎一点吧，这下面的丫鬟婆子，也该好生管一管了。对了，那个玲珑，今天我回来就只看到她一个人在做事。而且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反应也机灵。你下去好好查一下她的身份，如果可以的话，你也能多个帮手。”
她身边只有青玉一人可用，做起事来难免束手束脚。一旦青玉跟着她离开，就会被人钻了空子。
“小姐你放心，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的！”
“你去一趟惜月居，把今儿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王妃，最后怎么样，由她来决定。”
处置了这些刁奴没多久，秦嬷嬷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