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
“我被那死老头发现了。”
“什么?!”
“别什么了,先离开这里再说,千万别让人看到咱们两个在一起。”
“那他怎么没杀出来?”
“我稳住了他,但是应该骗不了他太久的时候。”
“那咱们先去去哪儿?”
“还不能逃离悔过崖,但也不能留着碍眼,先藏一会儿吧。”
说定之后,两人分头散开。
曾长老没有被发现,所以不用藏,只要镇定自若,就不会有人发现什么不同。
阴蚩却必须先得躲躲,所以随便找个没人的山头,往里一藏,先不让风快哉看到,等他的怀疑稍微减一点再说。
入夜。
悔过崖下的海盗营地上,升起篝火,众人正在烤肉。
云昭到处都没有看到阴蚩的踪迹,也没有发现他派来的监视的蛊虫。
于是,拿起烤好的兽肉,走向远远坐在角落里咽口水的许老狸和龙山。
没有明目张胆给他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到林子里去。
“给。”
把大块肉递过去,云昭道:“吃吧。”
许老狸还在看四周的情况,龙山已经抓过来大快朵颐了。
确定没人监视,许老狸也撕咬起来。
云昭叹气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为了我而让你们受苦,真的对不住。”
许老狸塞的满嘴都是,嘟囔道:“今晚应该就可以拆穿那个小子的真面目了吧?”
云昭点点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
“老子去他娘。”
许老狸骂骂咧咧,道:“老子受了整整三个月的气,终于可以向那小子讨回来,到时候老子要把他的两只手砍下来。”
云昭道:“砍了他两条腿都行。”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小兄弟。”
这时,二哥关某从林子外钻了进来,道:“小兄弟,有人找你。”
云昭“哦”了一声,奇怪道:“谁找我?”
二哥关某道:“你来了就知道了。”
云昭点头道:“好,我们走。”
由二哥关某头前带路,云昭跟在他后面,走出林子,来到悔过崖下一处比较隐蔽的山洞里。
二哥关某指着里面,道:“人在里面。”
云昭狐疑的看着黑洞洞的里面,还是走了进去。
入口处黑漆漆一片,但是越往里越是明亮,他看到一道白光从洞顶撒了下来,原来这个洞是开天式的,顶上没有封,月光笔直照下,一个人站在月光中。
云昭看到那人的背影,大概就知道是谁了。
“风师祖。”
他恭敬的行礼。
那人背负着双手,转了过来,盯着云昭,正是风快哉,问道:“你叫什么?”
“云昭。”
听到这回答,风快哉好像并没有什么出奇一样,淡淡又道:“那他叫什么?”
“阴蚩。”
“我如此信你?”
“无虚信我。”
“为何?”
风快哉有些奇怪了,无虚信他,那又怎么知道他是真是假?
云昭道:“今晚自有分晓。”
风快哉疑惑的皱起眉,道:“今晚见分晓?如何分晓?”
云昭淡然道:“看戏。”
“看戏?”
“对,就是看戏,一处好戏。”
风快哉看了他良久,沉吟的道:“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明你的身份?”
云昭道:“您当时这么相信他,多说无益,反倒是让您亲眼看到他是什么人,这样才更有说服力。”
风快哉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看不出,这小子还挺隐忍的。
跟云昭谈完之后,风快哉回了自己的石洞,静静等待云昭说的那场好戏。
他翻来覆去的回想,阴蚩这几个月来的表现出的是怎么一个人。
恭敬,奉承,溜须拍马,曲意逢迎。
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大人物身边的马屁精,怎么以前自己没看出?
在拿他跟云昭一比较,后者明显胜他一筹,甚至更多。
等到了半夜,也不见外面有任何动静,不耐烦的站起来看了看,外面还是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音。
又等了很久,困意袭来。
正在风快哉准备要去眯一会儿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崖下轻轻叫了一声。
“前辈。”
风快哉眼睛一睁,来了,立刻从半山腰跳了下去。
二哥关某正准备喊第二声“前辈”的时候,就听到自己身后突然有人说话。
“我已经来了。”
二哥关某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就看到风快哉鬼一般站在身后,吓得他微微一颤。
“前辈,你怎么在我后面?”
“少废话,什么事?”
“云小兄弟让我请您过去看戏。”
“带路。”
“是。”
说着,二哥关某蹿了出去,风快哉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依照二哥关某的奔行速度,对风快哉来说简直是蜗牛在爬,跟的十分难受,于是问明了方向,“咻”一声,直接破空而去。
二哥关某咋舌道:“前辈就是前辈,实在太强了。”
风快哉一路急行,穿过大片大片的林子,来到了封印的边缘地方。
忽然,有人在一旁的树上轻轻叫道:“师祖,师祖,我们在这儿。”
风快哉听到声音立刻停下。
抬头,他看到站在树叉上的云昭,旁边几颗树上站着二当家,大哥刘某,三弟张某,许老狸等四人。
云昭朝他招手。
风快哉只一动,就已经站在他旁边的树叶上,仿佛没有半点的重量,轻的跟羽毛一般。
云昭由衷佩服,拱手道:“师祖好身法,晚辈佩服至极。”
风快哉淡淡道:“少拍马屁,你说的好戏呢?”
“师祖,你看那边。”
云昭指着前方。
风快哉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光秃秃一片,只有月光照下的光辉。
正在这时,有一道人影闪冲过来,身上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斤,明显是不想让人看穿自己的身份。
风快哉心头一动。
虽然没看清那人的脸,但他下意识就联想到了一个人。
阴蚩。
那人真是他吗?来这里干什么?
正要现身上去询问,却被一旁的云昭按住肩膀,连连摇头。
风快哉明白过来,若是现在出去,就算真的抓到他是阴蚩,也并不能证明他就是叛徒,万一他死不承认,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那人影左右徘徊一阵,时不时的望着外面,喃喃自语。
“怎么还没来?”
“不,最好不要来,千万不要来才好。”
这人当然是阴蚩,而且他正在等尸刹教云尸主那边的增援。
事情突然发生意外,还没有来得及准备,这个时候云尸主他们最好先按兵不动,不然打过来只能是送死而已。
等了一阵不见人来,他立刻晃了神。
看看四下里,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惊的他心一跳一跳。
今天刚刚才被那死老头撞破,虽然没有揭穿身份,但也引起了怀疑,若现在再被抓一个现行,岂非死无葬身之地。
想要离开,又怕云尸主会随时出现,急的他抓耳挠腮。
“管不了了,出去告诉告诉他们吧。”
他从黑衣下抽出一面旗子,插在地上,随即低喝一声。
“开!”
封印打开。
风快哉一惊,盯着那旗子,道:“混账东西,敢偷老夫的宝贝。”
“咻!”
忽然箭一般弹射出去,速度快到遁空无痕,只一眨眼,就已经出现在了旗子旁,一把抓住那人的肩头。
“唰……”
狠狠将脸上的黑巾扯下,果然露出阴蚩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来。
第三百七十八章百般抵赖()
“果真是你!”
风快哉怒目圆睁,表情狰狞骇人。
其实,他并不是气阴蚩偷了他用来开阵的令旗,而且恨他骗了自己。
一个寂寞几百年的老人,最想要的无非儿女亲情,能对自己嘘寒问暖,能在身边陪伴。
这阴蚩用心险恶,居然利用这一点来欺骗自己,罪无可恕。
“义父?!”
阴蚩也是大惊,这死老头怎么突然来了?
紧跟着,对面的林子里走出好几个人,带头的正是云昭。
原来是他!
阴蚩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不由又气又惊又怕。
看来这家伙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探子,而且还换了信件,故意引蛇出洞,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苦苦经营了五个月的形象给破坏了。
实在可恼,可杀!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杀云昭,而且想办法怎么解释这一切。
风快哉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怒斥道:“为什么要骗我?”
阴蚩眨了一下眼,装作不明白,害怕道:“义父,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骗您嘞?”
“还敢说瞎话。”
风快哉指着地上的旗子,喝道:“这旗子是用来开启封印的,还敢说你不是奸细?”
阴蚩继续装糊涂。
“我是奸细?义父,你冤枉我了,我怎么会是奸细呢。”
“都已经被老夫抓了现行了,你还想狡辩不成吗?”
“我真的没有啊,义父。”
阴蚩开始不要脸了,无论如何都不承认,强辩道:“我只是在悔过崖待的闷了,想到外面散散心而已,义父,孩儿真的不是奸细,你们一定要相信孩儿啊。”
立刻跪下,重重磕头,血溅了一地。
阴蚩声泪俱下,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道:“义父,我知道偷拿您的旗子是我的不对,我只是贪玩,真的不是奸细,义父……”
哭的感天动地,风快哉居然有点相信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回想一下,之前他确实对自己非常照顾,端茶递水,十分辛勤,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义父。”
阴蚩见他神情变化,就知道有门了,赶紧用膝盖爬过去,一把抱住风快哉的腿,使劲哭喊。
风快哉不知所措。
一旁,云昭,二当家等人低声嗤笑,交头接耳的谈笑风生。
阴蚩斜棱眼瞥了过来,然后一指云昭,咬牙切齿。
“义父,是他,肯定是他在这里挑拨离间,想破坏咱们两父子之间的感情,义父,您可不能放过他。”
风快哉也望着云昭。
云昭笑够了,问道:“你说无聊的要死,想出去玩?”
阴蚩知道这个借口太假,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没错。”
“那为什么非要等到这三更半夜才来,莫非是接应什么人?”
“你放屁,胡说八道,你才跟尸刹教的邪人有勾结……”
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说错话了,急忙闭嘴。
云昭果然趁机道:“我都没说是尸刹教的人,你干嘛这么着急承认。”
“你……你阴我?”
阴蚩有点气急败坏。
三弟张某怒喝道:“跟这个叛徒废什么话,抓起来打一顿,什么都招了。”
他可是结结实实都阴蚩害过得,还连续两次被他的蛊虫咬,胸中这一口恶气今天必须出。
一旁的许老狸也跃跃欲试。
他也是为了拆穿阴蚩,这才自愿当的探子,所以被海盗们集体欺负,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肯定要好好报复回来。
二当家陆泉林道:“前辈,难道您还看不出来谁是真谁是假吗?”
大哥刘某指着阴蚩,道:“这人根本就是尸刹教安排在悔过崖的奸细,前辈,把他交给晚辈,晚辈肯定能问的清清楚楚。”
说着,几个人全都围了上来,怒目而视,吃了他的心都有。
“不要,不要啊义父。”
阴蚩苦苦哀求。
风快哉看着他鼻涕眼泪齐流的怂样,越想越来气。
“滚开!”
右脚一震,将他撞了出去,指着外面喝道:“滚出去,以后永远别在老夫面前出现,马上就滚。”
死里逃生,阴蚩连忙爬起来磕头。
“多谢义父,多谢义父,义父保重,孩儿走了。”
临走前还装一下孝子。
随即转身从封印裂口钻了出去,撒开腿一路狂奔起来,头也不回。
“前辈,怎么能这样就放他走?”
二当家急忙上去追。
风快哉收了旗子,封印立刻恢复,叹气道:“算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就饶过他这一次。”
二当家暗暗叹气。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先拿下阴蚩,这样也就不会被跑了,再套出尸刹教的情报,说不定能将其就此铲除,重夺荒原囚牢的霸主地位。
风快哉看了看一旁微微笑,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的云昭,也是摇头叹气,慢慢走了回去。
云昭望着风快哉的背影,随即跟了上去。
是时候取代阴蚩的地位了,只要有了风快哉的相助,拿回特赦令不是问题。
四个月悔过现在已经过了一大半时间,还剩下最后一个月,必须在这一个月内拿回特赦令,否则可能一辈子都要待在这个破地方了。
……
“什么人?”
尸刹教大寨外,巡逻幽兵拦住飞奔而来的阴蚩,大声喝道:“站住!”
阴蚩说出自己的身份,让幽兵进去禀告云尸主。
幽兵去了,一会儿回来,这才把门打开,放他入内。
“尸主。”
一来到大寨内,见到云尸主,阴蚩立刻单膝跪下,垂头道:“属下无能,身份已经暴露了。”
云尸主和斗执事同时一惊。
“为何会暴露?”
“都是那个云昭捣的鬼,要不是他出现,我早就哄的那个死老头团团转,他一来什么都乱了。”
云尸主与斗执事面面相觑。
又是这个云昭。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他,最次也应该打断他的手脚,让他一辈子动不了。
越想越烦,云尸主大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留你何用,去死吧。”
右掌举起,向阴蚩头顶拍去。
阴蚩急忙道:“尸主饶命,属下也不算完全失败,还有一线希望可以争取。”
云尸主的手掌停在他头顶前,“哦”了声,问道:“是什么?”
阴蚩抬起头,诡黠一笑,道:“在悔过崖上,还有一个内应。”
“还有一个人?”
云尸主微微一惊,内应都是自己拍过去的,怎么会连自己都不知道?
阴蚩将曾长老的事说了出来,听的后者连连点头。
云尸主道:“也好,这样我不算完全没救,只要还有一个内应在,以后的事就会好办很多,行了,你下去吧。”
“是。”
阴蚩抱拳离开。
等他走后,云尸主道:“咱们的力量还是不够,想要对付风快哉那个老家伙,光凭咱们两人,实在太勉强了。”
斗执事淡淡一笑,好像根本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今天我刚刚收到剑宗山内应的消息,说这几日内我岛会来一个护法大人,协助咱们夺取狱魔珠。”
云尸主听了又是一惊。
“你们大观岛在剑宗山也有内应?”
第三百七十九章两件事()
斗执事点头。
“没错,我们大观岛在剑宗山当然有内应,而且地位颇高。”
云尸主道:“可否告诉我,以免日后我们尸刹教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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