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之凤凰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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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之凤凰传说-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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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冲缓缓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吐出几个字:“我去问他。”话毕,便气势汹汹地掀帘而出。我急忙跟了出去,在后面喊他:“凤皇你要去哪?”“我去见三哥。”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两旁有苻秦的侍卫伸出长戟相拦,他怒气冲冲地打开,我慌忙跟着解释:“对不起军爷,我家小爷要去见见他三哥,还请通融通融……”

    “不行!汝等白虏休得放肆!亡国之奴,没有资格!”侍卫拒绝的没有一丝余地,慕容冲听见“亡国之奴”四个字,当下便挥起拳头想要打了上去,却听得一个庄肃的声音传来:“何事喧闹?”

    是杨定!我心里窃喜,冲他喊道:“杨将军,是我们。”杨定走了过来,看见一脸怒不可遏的慕容冲,我软语求道:“杨将军,殿下想要去跟家人见见面,还请行个方便……”

    杨定看了一眼巡视的侍卫,开口道:“也不是了不得的大事,难道还能跑了不成?放行!”

    “是。”侍卫们听令,当即不再阻拦,让开一条通道,慕容冲却是谁也不理,直奔慕容暐的帷帐愤愤而去。我匆忙向杨定施礼,并道一声:“多谢杨将军。”杨定挥手答道:“客气。你快跟上他吧。”我感激地冲他勉强一笑,便向前去追慕容冲。

    杨定站在原地,看着我一路追去,直到连背影都消失不见,方才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慕容冲一把掀开布帘,闯起慕容暐的帷帐,却见可足浑太后也在,他似乎吃了一惊,却很快便直奔主题,冷冷看着慕容暐,强压怒气地问道:“三哥,为何将皇姐献于苻贼?”

    可足浑太后身子一颤,眼中似是有泪滑落,慕容暐不耐烦道:“这不是你小孩子该管的事。”“不是我该管的事?那该谁管?该三哥管?”慕容冲定定望着慕容暐,惨笑道:“皇姐是三哥你的亲妹妹,凤皇我的亲姐姐,我们不但不能保护她,反将她置身于水火,我们,真是对得起父皇的在天之灵!”

    可足浑太后一听,再也忍不住的失声痛哭起来,慕容暐心烦意乱,喊道:“你别再添乱了好不好?你以为我想吗?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大燕已亡,她跟了秦王,于她自己,于我们燕室,都是一件幸事。”

    “幸事?”慕容冲恨声反问:“我们燕室的公主委身苻贼,三哥不仅不引起为耻,反而以为幸?”

    “凤皇你别再说了……”可足太后哭着抱上慕容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能委屈滟儿了,那秦王,想必会好好待她的……”

    “母后……”慕容冲不可置信地看着可足浑太后,可足浑太后被他瞧的竟有丝发冷,慕容暐重重地坐在榻上,叹声长气,一手支头,无可奈何地恼声道:“楚楚,把凤皇给带回去。他若再跑出来,唯你是问!”

    “三哥真是有气魄!”慕容冲冷笑一声,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话毕,便拉着我的手,恨恨离去。身后还传来可足浑太后声嘶力竭地哭喊:“凤皇,我的凤皇儿……”

    雪又开始下了,仿佛从来没有停止过。

    
 


慕容冲之凤凰传说 正文 涅槃于火凤何飞卷四
章节字数:6146 更新时间:09…09…13 19:59
    还能如何?亡国之人,尊严本就是奢侈和无望的。

    三十三岁的苻坚看起来是个英明刚伟的君主,可他却是慕容一族的亡国仇人,清河公主被自己的亲哥哥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她要如何背负起这般的重担,将亡国之痛深藏心中,小心翼翼地献媚讨好苻坚,为族人谋得檐下苟安?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吗?

    慕容冲回来又抱着我大哭了一场,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因为我的心里也是极不好受的,我痛恨慕容暐和苻坚,一个送了她,一个要了她,我无法说出违心的话来劝慰凤皇,只得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让他感觉到些许的温暖与踏实。

    慕容冲趴在我肩头,呜咽着:“皇姐,她才只有十四岁……”

    对一向晚婚的慕容氏来说,清河公主确实太小了,苻坚,他可真的是辣手摧花。

    那天晚上似乎很冷很冷,慕容冲裹紧了被子抱着我,我又将手炉放进褥子里,他还是瑟瑟发抖。我只能在心里说:“凤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今天的苦痛,是为了明天的快活,你以后,会当皇帝呢,你知道吗?我们只要静静地等着,等到你凤凰涅槃的那一天……”

    苻坚带着清河公主及自己的侍从先行赶回长安,我们的车队行了差不多有一个月,终于抵达长安。苻坚亲切接见了慕容暐,并封他为新兴候,赐新兴候府邸,还说了一些从此亲如一家,不分你我的话来。

    哼,我不禁心下冷笑,谁能跟将自己亡国,从皇帝位子上赶下来变成什么新兴侯的人亲如一家,不分你我?慕容暐还得做戏般的感恩戴德,也不知道他跟说出这话的苻坚,谁的脸皮更厚、更无耻些。

    先帝慕容儁一支的人,都跟着慕容暐住进了新兴候府,收拾了几天之后终于像样的住下,这天傍晚慕容暐把大家都叫去前厅吃饭,慕容冲自是不愿去的,我生拉硬拽才哄了去。他坐下之后既不动筷也不说话,只是沉着面,慕容泓也是一脸阴沉,看不出什么表情。而慕容温尚留在慕容凤处,帮着料理,过几天才会回来。

    慕容暐知道这两个弟弟素是有血性的,自己能咽得下去的气,他们却比割肉剜心还要难耐。尤其慕容泓,就说他不可能真转了性子,光在路上就和看守的人干了好几架了,回回都得自己低声下气去给他善后、擦**。如是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可谁都不体谅自己,谁让自己是亡国之君,恶人只能自己来做。他“咳”了一声,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来说:“滟儿已得陛下的专宠,赐住紫漪宫,号夫人,还将身边最亲信的第一大内总管宋牙派去伺候她,我们也算是……”他本来想说是个不错的决定,但想了想似乎有些太过无耻,却又没有说下去,只道:“陛下恩旨,母后可带几个弟弟们进宫去见见滟儿。想来,应该也是滟儿的意思。”

    可足浑听见这话,又抹了几滴眼泪。慕容冲淡淡道:“说完了吗?”慕容暐怔地看了他一眼,慕容冲站起身来,扔下一句“说完我走了”便拂袖而去。

    见慕容冲离席,慕容泓也站起来,轻身施礼,淡淡道:“弟弟告退。”说完便也回了房去。

    剩下楞楞呆住的十几口人,如同嚼蜡地吃完了那顿饭。

    慕容冲回来后,知他没吃,我去厨房端了些饭,轻轻放到他的面前,问他:“明天你跟太……跟老夫人进宫吗?”“我不想去……”慕容推了饭,累累地说。

    “可是,如果是公……小夫人想见你的话,你不去,只怕她会伤心的。”我温声劝道,慕容滟极是疼爱这个弟弟,他们姐弟的感情很好,独自身处秦宫之中,她怕是日夜都思念着外面的家人。“她自己一个人在宫里,又这么久没有见过家人,如何能够不思念?你若不去,只可惜她这些年来,算是白疼你了。”我看着慕容冲的脸色,觉得有些转机。

    其实慕容冲也知道,可能是慕容滟自己的意思,去求苻坚让他们入宫探视,只是他心里对苻坚的一切都非常憎恨和排斥,自然也不愿踏进他的皇宫,更不忍面对已经身为苻坚妃嫔的姐姐。其实他也知道,姐姐一定很想他。过了一会,他终于幽幽地吐出了两个字:“我去。”

    我微微一笑,又哄他吃了两口饭,他便歪在榻上睡了。我搁下碗,给他脱下鞋袜,把脚塞进被子里,等下再打来热水帮他擦洗,看样子,他是一动也不想动了。

    第二天一早,可足浑便带着慕容暐的妻子以及慕容亮、慕容涉、慕容泓、慕容冲等一同入宫,进了宫内又由总管太监宋牙领了去紫漪宫见慕容滟。

    慕容滟此刻既有少女的娇嫩,又有少妇的妩媚,比起以前,却是更加明**人了。见着亲人来探,她正待要迎上前去,便见可足浑领着慕容冲等给她行礼,她眼泪瞬间便掉了下来,急忙上前搀起母亲,哭道:“母亲这是做什么,折煞女儿了……”可足浑也是垂泪不止,她何曾想过有今天?她何尝愿意有今天?

    慕容滟转过脸对宋牙说:“你先出去吧,我与家人许久未见,一时情不自禁,哭的失了仪,倒叫人笑话了。”“奴才岂敢。”宋牙恭敬回了句,便也退出了殿去。

    宋牙出去以后,可足浑结结实实地抱着慕容滟哭了一场,几个弟弟也跟着红了眼圈,等哭够了,慕容滟擦着眼泪劝慰母亲:“女儿一切安好,母亲勿要挂念。弟弟们可好?”

    一众兄弟们抹着眼泪,表示自己安好,也让慕容滟好好保重,慕容滟点点头,又看向一旁默不言语的慕容冲,轻声问道:“凤皇,你怎么了?”

    过了片刻慕容冲才开口叫了声“姐姐”,语气生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慕容滟瞧他如此,又是红了眼圈。虽说人人知道她得苻坚专宠,可这专宠,于他们而言,却只能是屈辱。

    慕容冲觉得胸口很闷,闷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根本就不该来,看了一眼姐姐,竟比不看更让他痛。他找个借口便出了大殿,宋牙在走廊里守着,他视而不见,去了后院花园里站着。

    过了没多会,慕容泓也闷着脸出来,看见慕容冲便自顾嘟嚷着:“哭有什么用!”慕容冲不答,慕容泓一**坐在台阶上,愤愤道:“女人们哭也就算了,五哥、六哥也跟着哭,哭就能把大燕给哭回来吗?”

    原先的慕容泓,曾因着被我捉弄的事情而伤了自尊,隐忍了性子,但经历国破家亡,皇子沦为囚奴的这等打击和变故,性情反倒更为古怪起来,要么就是阴狠、沉默,要么就是失控、暴怒,失去了一个十二岁少年应当有的天性。

    “那你当如何?”慕容冲没好气地问他。你要有本事,莫说复国,先让皇姐回家去都是天大的能耐。

    慕容泓正欲还口,却听得院墙后面有动静,当下警觉起来,对慕容冲使了个眼色,慕容冲便也沉默不语,靠着院内松树,闭目假寐。过了片刻,院墙外探出了两个小脑袋,其中一人向另一人点点头,二人便抓起手上木箭,箭端瞄准慕容泓和慕容冲,只见慕容泓正蹲着地上用树枝划着土,而慕容冲斜靠着松树养神。

    那稍大一点的孩子见他们此般模样还冷哼一声,与身旁同伴一起,屏息凝神,卯足全力,突然手指一松,木箭瞬间便朝慕容泓与慕容冲飞射过去。

    而慕容泓与慕容冲更是早有准备,眼疾手快地接住木箭,还不待那二人反应过来,便凌厉地将木箭投了回去,正好击中院墙外的两人,只听得两声呼痛,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慕容泓冷笑道:“该死的氐贼!”慕容冲回想方才,心里只恨那为什么是支木箭,否则那氐贼便会血溅当场。还不待他二人细想,便听得院外大骂:“下贱的白虏!竟敢伤我,作死么!”话音刚落,两个怒气冲冲的少年便手执木箭、灰头土脸地闯了进来,年龄稍大的那位少年开口便怒道:“汝等白虏可知我二人是谁,竟敢出手伤了我们,可是想造反不成!”

    慕容泓与慕容冲瞧这二人虽摔了一身灰尘,但衣饰、气场均是不俗,料定必为宫内贵胄,便也忍而不发,并不搭理,否则只能给姐姐、给族人惹祸。

    “哑巴啦?”稍长的少年上前踢了慕容冲一脚,慕容冲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看了他一下,没有吭声。慕容泓却是拳头握得青筋毕露,只怕一时便要发作起来。

    那小一些的少年轻蔑道:“二哥,白虏下贱,何需说话,只靠着一张狐媚的脸,便能春风得意了。”

    这两位少年便是苻坚的皇子平原公苻晖与巨鹿公苻睿,因着慕容滟专宠,后宫妃嫔竟个把月来没有一人见过苻坚一面,都道陛下给白虏狐媚了心窍。而皇子们耳濡目染,本就不悦苻坚厚待鲜卑亡国之奴,再加上母亲们的挑唆,此番更是对鲜卑、对慕容厌恶透顶。

    苻睿指着慕容冲的脸,啧啧道:“二哥你瞧,比里面那位还要狐媚……”

    慕容冲冷冷打掉他的手,苻晖却上前叫嚣道:“你可是不服气吗?你若是功夫好,与我比试一回,让我瞧瞧白虏除了狐媚卖脸还会些什么!”

    慕容泓冲上前来便要动手,慕容冲却一把拦住了他,这是慕容滟的寝宫,在这里闹事,只能连累姐姐。

    “不敢?”苻睿上前,将苻晖手中的那枝木箭也拿了过来,对着慕容泓和慕容冲,一人一支,插入腰间玉带,然后便趾高气扬地指手命令:“不许拿下来!白虏女人是狐媚,男人便是乌龟!哼,是乌龟就得在身上注着,省得旁人把乌龟错当了人!”

    慕容泓当即怒不可遏,一把扯下木箭,只见箭身上刻着一行字“中此箭者乃天下第一乌龟”!他直气得周身发颤,血脉喷涨,又上前扯掉慕容冲腰间木箭,合在一起折断狠狠扔在地上。

    苻晖怒道:“你干什么?巨鹿公命你不许拿下你没听到吗?”

    慕容冲拉了盛怒的慕容泓,极力忍道:“我们走。”

    那苻晖与苻睿却是不依不饶,苻晖更是大喊:“站住,你们这两个软蛋——”话还未说完,慕容泓便挣脱慕容冲,冲上前去照着苻晖鼻子就是一拳,当即见红。

    苻晖顿时头晕眼花,头脑发懵,他没料到慕容泓竟敢真来打他,还下这么大的劲,即吃惊又吃痛,一时间竟无力还手。苻睿见状,立马叫嚣着上前与慕容泓扭打了起来,慕容冲也是红了双眼,忍无可忍照着苻睿背后就是重重一脚,这边苻睿刚被他踹倒,又转过身去猛踢苻晖,苻晖却是被他踢得缓过了神,咬牙切齿道:“你们找死——”便奋起身来扑上慕容冲,慕容泓又哪里能饶了他,抬起臂拐狠砸苻晖后背,这时苻睿也已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嘴角的血丝,恨道:“总有一天把你们这帮白虏全都杀光!”他好不容易挤进被慕容泓与慕容冲围殴的苻晖身旁,四人狠命、激烈地打了起来。

    再说正在殿内说话的慕容滟等人听见外面阵阵喧闹吵嚷、含着骂声、呼喊声,竟是有慕容泓与慕容冲的声音在里面。慕容滟等大惊失色,急忙从殿内出来,走廊上的宋牙正惊慌失措地上前,差点撞上了慕容滟,他扑通一声跪下,喊道:“启禀小夫人,不得了啦,那边……打起来啦……奴才刚刚去看茶水,哪知这一转脸的功夫,就出了这天大的事……”

    慕容滟没空听他罗嗦哭丧,只提了裙摆,与可足浑等人急急往后院跑。到了后院,慕容滟与母亲和嫂子便失声惊呼起来,只见慕容泓、慕容冲与两个少年如四只小兽,正在猛烈地撕杀,四人身上皆是血渍斑斑。慕容滟头脑一炸,这下完了,她自认得那两位少年是平原公苻晖与巨鹿公苻睿。

    慕容亮与慕容涉当即便上前拉架,冲慕容泓与慕容冲喊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可足浑在一旁已经吓得晕了过去,慕容滟与嫂子惊叫了一声“母亲”!

    哪料慕容冲四人杀红了眼,慕容亮与慕容涉根本拉扯不开,慕容滟只得让嫂子扶着母亲,颤着身子喊道:“快快放开平原公与巨鹿公!母亲受惊了——”

    慕容冲一听这话,松开了猛掐苻晖脖子的手,但苻晖却不肯饶他,还欲纠缠,这时只见一队侍卫冲了进来,原是宋牙跑去叫了人,苻晖与苻睿当即喊道:“将这两个白虏拿下!”他二人因嘴角青肿,又在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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