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掌声越来越多,每一个人都微笑着为这对相爱的年轻人送上祝福。
凤镜夜还是抱着景颐,轻拍着女孩儿纤细的肩膀,轻声呵哄,温柔耐心。一边却是微笑颔首,感谢祝福的人们。
“各位,感谢大家为他们的爱情做出见证,在此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我要将我最爱的女儿托付给凤镜夜,我相信他会爱她,照顾她,保护她,直到生命的终结。我会拿出迹部财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送给我的女儿作为嫁妆,在此,我诚心邀请大家能够参加他们的婚礼,到时候,敬请赏光!”迹部谦曜高声宣布,脸上满是欣慰欢喜,眼底却又有一抹凄然。
幸子,你看到了吗?景颐会幸福,我们的女儿一定会幸福。
等我,我很快就去见你……
等我……
☆、温情
“景吾,这里交给你了。”送走最后一位宾客,迹部谦曜没有一丝停顿的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迹部景吾看着他略带慌乱的脚步,皱了皱眉,应了一声:“啊恩,本大爷知道。”
眸光扫向一旁的管家,见他早已紧跟上去。因为紧张,一向镇定自若的管家垂于身侧的双手一直不易察觉的微微颤抖。
果然……是身体情况么?
迹部景吾暗自咬了咬牙,强自压抑下纷乱的思绪和翻涌而上的情绪,指挥佣人收拾宴会后的大厅。
幸好,景颐早就被凤镜夜带回房间。不然,可能就要露馅了……
刚关上房门,迹部谦曜再也支撑不住,虚软的手臂撑着桌面,慢慢地坐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忍耐着一波又一波剧痛。
“先生!”管家扑过来,蹲在他面前紧张地看着他,“我这就去请家庭医生。”
“不用了。”迹部谦曜摆摆手,“痛一阵就好了,这些天我都习惯了,算不了什么的。”
不理会管家抿得紧紧的唇和满脸不赞成的神色,迹部谦曜展开双手,发白的薄唇竟然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眸光如水。
幸子,景颐的十六岁生日宴会很成功呢,我这个父亲,总算真真正正为她庆了一次生辰……
真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感谢的话。呵呵,我们的女儿和你一样善良呢,那么漂亮,舞跳得也好……
幸子,女儿长得真的很像你,不光长相,连性格都很像,一样干净的像是初融的峰顶积雪。不过,她会比你更幸福,她遇到的那个人,不会像我一样那么混蛋……
一阵又一阵的痛楚巨浪一般冲击着他的神经,当痛楚终于有所减轻的时候,任迹部谦曜再强悍的精神也支撑不住,松了口气,眼皮渐渐合起,黑暗来袭。
幸子……我想你了……
二左侧的房间里,凤镜夜已经换好了日常的居家服,正坐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等着景颐从浴室里出来。他最近一直在忙着筹备这场足够震撼,足够华丽的求婚仪式,爱丽斯庄园早就有了他的房间,各种用品一应俱全。
沙沙的水声传入耳中,凤镜夜侧首听了一会儿,唇角一直带着温暖的笑意,墨色的凤眸巡视着整个房间。
布置整洁雅致的房间以蓝白色为主,雪一般的白,海一般的蓝,田园风格的装饰,很符合景颐的喜好。海风从开了一半的落地窗那里吹进房间,夹杂着床边圆桌上的那束白玫瑰的清香,清爽怡人。海蓝色的暗纹窗帘微微拂动,映着室内暖黄的灯光,显出一种令人安心的色泽。
凤镜夜会心一笑,这种完全摸清了景颐喜好的装饰,肯定是迹部景吾那个妹控的手笔。
水声停了,凤镜夜转过头去,景颐穿着柔软的白色浴袍走出来,银灰色长发湿漉漉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颈间挂着一条毛巾,眼睫微垂,隐隐看得到银灰色的光晕流转。白嫩的肌肤因为热气的蒸腾泛起一层红晕,水嫩清透,格外诱人。
凤镜夜不自在地转过头,尴尬地咳了咳,耳垂泛上可疑的微红。无论再怎么能力过人,才华出众,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心爱的人这幅模样出现在面前,还真是对意志力的考验。
不动声色地调整一下呼吸,缓了缓急促的心跳,凤镜夜确信自己至少不会因为过于灼热的视线而让景颐感觉不舒服,这才移回了视线,刚要开口,一阵风过,就见景颐忽然打了个颤。
什么旖旎心思都不见了,凤镜夜皱了皱眉,立刻起身关上半开的窗子,拉好窗帘,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毛巾。
“怎么还是这个毛病?说过很多次了要把头发擦干,不然会感冒的,吹了风又要头疼。”醇厚的嗓音说着这些唠唠叨叨的话,薄责而温情。
景颐感觉到轻柔的力道按着头皮,一点点吸去发间的水渍,也不说话,安静地顺着他的引领来到大床旁边坐下,唇角微勾,享受着凤镜夜温柔地服务。
凤镜夜不是没注意到她两颊小小的括号,暗暗一笑,接着为她擦头发。景颐不喜欢用吹风机,那种热风浮动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所以一直以来,只要看到她湿着头发出现在自己面前,凤镜夜就会拿着一条毛巾,坐在她身后一点点帮她擦干,从来乐此不疲,没有半点不耐烦。他喜欢景颐因为沾了水而更显顺滑的发丝捏在手心的感觉,那触感令他着迷,细腻而又芬芳。
房间里很安静,整个房间只打开了地灯和壁灯,光线是令人安心的暖黄色,旖旎温馨,只有毛巾和发丝间发出的细碎的摩擦声。
“好了。”凤镜夜满意地摸摸已经半干的银灰色发丝,起身将毛巾放回浴室,又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塞到景颐手里。自己则拿了一把镶嵌了珍珠的木梳,细心地帮她梳理这一头微卷的长发。
“喝点水,这么热闹一个晚上,肯定渴了?”
景颐乖乖地含了一口,润润嗓子,看了看凤镜夜,目光中隐着一丝担忧:“我还好,下午有好好的休息。倒是镜夜哥哥,帮我挡了那么多酒,会不会不舒服?”
“我没事,这点酒量我还是有的。”凤镜夜随手将木梳放到桌上,走到她身边坐下,手臂自然而然的环过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轻笑着逗弄,“倒是你,景颐。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还要这样叫我么?”
景颐一愣,转头看着他。暖色的光细细地打在他清俊的脸上,轮廓更加清晰,往日深沉莫测的黑眸此刻满满都是温情,在昏黄的光晕下深得像是神秘的黑洞,吸引着她的视线,几乎要将人溺死。
景颐看呆了,这样的凤镜夜带着一种魔性的魅惑,脑中不自觉地闪现出两个字:祸水。
“呵,看呆了?”凤镜夜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宠溺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她挺翘的鼻。亲昵的动作唤醒了景颐,凤镜夜笑眯眯地看着女孩儿瞬间爆红了脸,猛地低下头,羞的不愿抬起来。
天哪!她刚刚居然看凤镜夜看呆了!明明是一块儿长大的,居然会看到失神?!糗大了……
凤镜夜倒是满不在乎,将她更紧地搂进怀里,轻笑道:“害羞了?我的景颐还是这么脸皮薄啊!”
景颐被他一逗,更不愿抬头了,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手指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肯出声。
凤镜夜哭笑不得,无奈地捧起怀里女孩儿的小脸:“不要害羞啊,景颐,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你完全有权利这么看着我,当然,我也非常欢迎你这么做。”
景颐虽然知道他说得对,却还是止不住地脸红,胡乱地点点头,又将脑袋抵在他肩膀。
凤镜夜也不再逗她,含笑搂着她,一手轻拍着她的背,一手搂着她的腰,享受着这亲密无间的温情。
缓了一会儿,景颐的声音软软地传了出来,小小的,细细的,像是某种刚刚长成的小兽,惹人怜爱:“镜夜哥哥……”
“恩?”刻意拖长的声音里似乎隐藏着某种暗示。
景颐一顿,再次开口时又往凤镜夜的怀里钻了钻:“镜夜……”
“怎么了?”这次的声音里满满都是令人心醉的温柔和满足。
“你怎么会忽然想到要结婚的啊?太突然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害我完全没有准备……”
凤镜夜的手几不可见的顿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常态,声音依旧是温柔如水:“当然不能提前让你知道,我本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景颐,你老实告诉我,你不愿意这么早就嫁给我吗?”
“也不是,”景颐隐约觉得这简单的谈话里隐含着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念头,不禁有些烦闷的皱起了眉,“可我总觉得那里不太对……”
凤镜夜没有说话,有力的温热手掌还在一下下地抚着她的背,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
景颐自己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觉得那里不大对,撅了撅嘴,将杂乱的思绪抛到一边,不愿再想了。
凤镜夜一看她那娇俏的小模样,就知道这丫头定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抛到一边去,赌气似的不愿再想。
勾了勾唇角,凤镜夜收紧了手臂,感觉到温热柔软的身躯靠在怀里,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低下头,唇贴着她光洁的额角,轻轻地啄吻,满溢着刻骨的眷恋:“景颐,我不后悔这么早就把你圈在身边。人生苦短,不过就是那么几十年,我想和你相扶到老,想和你携手走过尽可能多的岁月。我那么爱你,已经不可能在放手让你和其他人在一起,那么既然如此,早一点结婚,在诸神面前宣誓结合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事先征求你的意见是我不对,可是景颐,”凤镜夜的声音里忽然多出几分本不应属于他的苦涩和不安,“你才只有十六岁,已经有那么多人喜欢你,甚至深爱你。我不敢想象,当你真正长成,会是怎么样一种令人心惊的美丽。到那时候,如果你后悔了,不想再和我在一起了,我要怎么办……”
景颐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声音急促略显慌乱:“不会的,镜夜!我不会那么做的!如果你不安心,我们就举行婚礼,我们尽快结婚……”
凤镜夜是那样骄傲而又运筹帷幄的男子,这样焦虑担忧的情绪,绝对不应该属于他。
凤镜夜笑了,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因为他而升腾起的满目担忧心疼,再也忍耐不住。俯身含住她的唇瓣,霸道又温柔地深吻,强势地勾起她的舌,擭取她的一切反应。那般甜美的味道,让他不舍放开,直到景颐的身子已经完全软了下来,因为缺氧而面色绯红,这才放开她,一下下轻柔地在她唇角啄吻:“我的景颐,给我一点时间……”
夜幕般的黑眸里星光点点,似水温柔:“我要给你一场,最盛大繁华的婚礼。”
☆、宠物
刚踏进樱兰恢弘的校门,立刻感受到不少异样的目光。景颐脚下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兰色男生校服,无奈地扯了扯唇角,抬头时已是一派温和的笑意:“大家早上好!”
四周一静,附和回应声四起,再看时,周围的学生已经恢复日常的态度,同样面带微笑,友善和煦。
也对,迹部景颐是男是女又怎么样呢?什么都不会改变。
一天很快过去,景颐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暂时不要去参加社团活动的好。她是女生这个消息,总要让其他人有个缓冲和慢慢吸收的时间。
于是打了个电话给须王环,对面果不其然传来脱线到极点的哀嚎哭诉:“景颐,你决定抛弃我们了吗?!我们的家要散了啊~~~”
满头黑线中,对方听筒被抢,再次传来的是以脱线哀嚎为背景音的清润嗓音:“景颐,我晚上有些安排,你要在哪里打发时间?我这边结束了去接你。”
“镜夜,”景颐听着这最熟悉的声音,唇角勾起,银灰色的眼睛里满是甜蜜,眉眼弯弯,“唔,我想去看看哥哥。”
“这个时间,景吾应该在训练,”凤镜夜完全无视身后的一团混乱,淡定自如的在一片哀嚎和打闹声中看了看腕表,“你要去冰帝吗?”
“恩,我想去看看,好像没怎么看到哥哥打网球呢。”
“想去就去,乖乖在冰帝等我,我很快就过去。”
“恩,好。”
换下校服,景颐穿上一件本白色的针织开衫,□一条同色的宽脚休闲裤,不施脂粉,素面朝天,也并未戴什么首饰,只在颈间系一条绿色绣有金色纹样的领巾。看了看镜子,镜中俏丽的少女看起来纯洁又富有朝气,勾起一抹调皮的笑,景颐拿出新款限量版墨镜架在鼻梁上,遮住大半张脸。
恩,完美。
痞气地冲着镜子吹了声口哨,景颐走出更衣室,钻进自家轿车,直奔冰帝而去。
漫步走在冰帝校园,景颐边走边看,并不急着去找网球部。上次来的时候还在两年前,为了挑选学校,哥哥、镜夜哥哥还有精市哥哥陪着自己转遍了三所学校,才最终敲定了立海大。
景颐看着冰帝修缮的不留一丝瑕疵的偌大校园,神思却不知飞到了哪里。
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疯狂呐喊惊醒了景颐。景颐一惊,顺着那声喊望过去,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女生,众人包围中一个人影高高跃起,狠厉的扣杀,引起又一阵疯狂的叫喊加油。
哥哥……
景颐黑线,自己哥哥那声“沉浸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中”还真是无比显眼,更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有那么多女孩子更加狂热的冲他加油呐喊,甚至还有人流下激动的泪水。
这个实在是……
景颐抽抽嘴角,叹口气,无奈地走过去:“请问,可以让让吗?我有点事情要找里面的迹部景吾。”
话刚一出口,就被人充满敌意地上下瞅了瞅,鄙夷开口道:“你是谁啊?竟然妄想要闯进去和迹部SAMA亲密接触?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连脸都不露,不会是长得太抱歉,不敢见人?”
恶毒无比的说法。
景颐一僵,她还真是从没被人这么难听地咒骂过,还有那句迹部SAMA,这个称呼基本上在樱兰都是她的专属……
“这位小姐,真不好意思。你这样说我的话,恐怕是连里面那位你的偶像也一起骂进去了,”景颐无奈地叹口气,伸手取下了眼镜,冲依然呆住的众女生扯了扯嘴角,“还有,你最好叫上名字,你这样喊迹部SAMA,我会分不清你在说谁。”
和迹部景吾七成相似的脸,只除了一双银灰色的净瞳。
“迹部……景颐?迹部大人的妹妹?和樱兰的凤镜夜订婚的那个?!”声音到后面已经因为扭曲而有些尖锐。
景颐点了点头,不想和这些人在瞎扯下去。她刚刚在冰帝校园里逛得够久了,很快镜夜就会来接她。
也不再说话,径直朝网球社的大门走去,后援团的女生呆呆的看着她走过去,自然无比的推开网球社的铁丝门。
景颐完全无视人群中或艳羡,或嫉妒,或好奇,或疑惑地视线,勾起唇角朝已经看到她的迹部景吾走过去,抱住,熟练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软的,带着撒娇:“哥哥。”
“啊恩,”迹部景吾揉揉她的头发,往日里锐利的视线此刻温柔宠溺,低头回抱一下景颐,立刻轻轻地将她推开,“不要蹭了,我身上有汗。”
景颐乖乖地应了一声,笑眯眯地跟看过来的各位正选打了个招呼,又转过头来看着迹部景吾:“我今天没参加社团活动,没事做就想来看看你。等一下镜夜会来接我,哥哥,我想看你打球。”
“坏丫头,只有没事做的时候才会想到来看我么?”迹部景吾佯装不悦地又敲她一记额头,眼底的柔软和唇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