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两人之所以起得这么早,便是因为怕去晚了人山人海,便不好玩了。
“我们去这么早,月老庙开门了吗?”君千玄窝在马车里,满怀睡意。
“不是你说去晚了人太多没意思?”容澜轻笑,将她拉入自己怀里,“睡会儿吧,还有一阵呢。”
“嗯。”她轻轻答了句,便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马车早已停下,她依旧倚在他的怀里,而他,也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未曾变过。
“我们到了?”她坐起来,理了理衣衫。
“嗯。”容澜边答着,边伸出手来为她梳理头发。
这画面,似曾相识。
“怕是这会子人已多了。”他整理好后,对她笑道。
“啊?”她惊讶,掀开车帘,果然见许多人往庙里去,“那我们快走啊。”
“嗯。”他笑笑,下了马车,随后伸出手来,将她扶下。
看着一个个进庙的男男女女,君千玄挽起他的手,面上带着十分欢欣的色彩,“我们快走!”
“呵呵……”他笑笑,与她一同往庙里走去。
几棵大树之上都挂满的红绳,也还有人不停的往上面挂,每个人都想着,挂在最高处,可谁,终究也没能挂在那树顶之上。
“我们是先去挂红绳呢,还是先去测姻缘?”她微仰头,对旁边的容澜说道。
☆、第五十一章 比她更多
“你看呢?”他望了望几棵大树的顶端,“我们先去挂红绳。”
“嗯!”她松开挽着他的手,跑到树下,拿起一根红绳,提笔正要写时,转身对他挥了挥手。
容澜唇角微勾,走上前去,但见她正在红绳上面写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写完后,将另一根红绳递给容澜,“你也写啊!我去挂去!”
他拿起笔,看她离开,看着红色的布条,正要写上时,却又顿住了,另写了一句在上面:长相思兮长相忆。
他正将红绳吹干,却见君千玄没了踪影,皱了皱眉,抬眼,才发现有一棵树的树顶竟然多了根红绳,不由自主的,他走上前去。
“这位小姐,小心点啊!别摔了!”围在树下的人们都向树上招呼着。
树上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放心吧!摔不了的!”
“那就拜托你了哦!”树下的人们喊着,又有人往树上递红绳。
“可以,不过嘛!你们红绳上的内容我可都要念一遍哦!”君千玄回答。
“好!”树下的人极其爽快,毕竟很少有人能爬那么高,人们纷纷递上红绳,树上的人一一接过。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她高声念道。
树下一女子微微红了脸,含情看着身边的男子。
“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她接着念着。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
……
一个个的念出来,下面的人们反应各不同,她挂好最后一条,“还有吗?”
没人回答,却有人举起一根红绳,她笑着接过,看见字迹时却愣了愣,“长相思兮长相忆。”
“可以下来了吧?”下面的人淡淡的问道。
她将红绳挂好,就挂在她的那根旁边,“接着我!”
说罢,纵身跳了下去。
容澜伸出手,将她接住,旁边满是起哄的声音,她偏了偏头,“让我下来!”
他笑笑,“天上掉下来的仙女让我接在了怀中,怎还会放开?”
他这一说,起哄声更是明显。
君千玄微微红了脸,嗔了一句,“油嘴滑舌!”
“呵呵……”他轻声而笑,将她放下,“走了,我们进去测姻缘。”
“嗯!”她看着他,两人相携走进大殿。
“两位是来测姻缘的吧?”一个小沙弥手中拿着签盒,“请吧。”
她接过签盒,闭上眼,摇动起来。
“啪嗒!”一支签落在地上。
小沙弥捡起签,眉头紧皱,“不好意思,姑娘,这签小僧解不了,请您移步去后院禅房,小僧的师叔和安大师在那,可让他试一试。”
“嗯?这么麻烦?”君千玄接过签文,“那我先去禅房,你在这等我,还是与我一起?”
“我等你。”容澜笑笑。
“好。”她点点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签文,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在小沙弥的指引下往后院走去。
她走后,容澜留在原地,那小沙弥将方才的签装进签盒,“施主可要算上一签?”
他蹙眉,仍是接过签盒,随意摇晃几下,签盒里跳出一支签。
小沙弥将签捡起来,眼中闪过惊愕,“怎么又是这个?!”
容澜拿过签文,果然与方才君千玄的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往后院走去。
“请问和安大师在吗?”君千玄站在小院外,喊道。
“和安大师在吗?”她又叫了句。
“和安大师?”她语气中已经有些不耐。
“和安神棍!普善那神棍都不敢不给我面子,你居然不理我!”她大声吼道。
“小姑娘,叫人神棍很不礼貌的!”一穿着袈裟的和尚走出来,与众不同的是,他的一袭衣衫极其的乱,一看就是刚刚睡醒。
“神棍,我是来找你解签的。”发现礼貌对他没用,她干脆直接叫了他作神棍。
“什么签,让我那小师侄解不就是了。”他接过签文,看了一下,便惊讶的瞪大了眼。
“这……”他一时无言,看着君千玄。
“你快解啊!”她蹙眉。
“你只测姻缘?”和安问道。
她犹豫了一下,“嗯!”
“那贫僧便可告诉你,你这一生,注定情路多舛,与那一人,反复纠缠,最终结果,却还是要靠你自己。”和安说罢,将签文撕掉,“若还想测其它什么,我是无能为力了。”
她无言,抬头看着天空,她想知道,那一人究竟是哪一人,可她目前脑海里能够想到的,似乎只有他……
而他们没看见,就在拐角处站了一人,他将手中的签文轻轻捏碎。
君千玄出来的时候,容澜正在那棵挂满红绳的树下等她。
她走上前去,“我们接下来又去哪儿呢?”
他转身,“我租了画舫,去定江江畔吧。”
“嗯。”她笑着,挽起他的手臂,正要往前走,却发现拉不动他。
“怎么了?”她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方才在找你绑上去的红绳,没有找到。”他道。
“哦,这样啊,管他呢,我们快去江畔吧!”她似不在意的笑笑,拉着他出月老庙。
容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看不清的神色。
很奇怪的,君千玄上马车后,竟没有骚扰冷弥,只静静倚在他的怀里。
“怎么,还没睡醒?”他轻声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很舒服。”她闭上眼,懒懒的答道。
“那你就靠着吧。”他将她拥入怀中,轻揽着她的腰。
可此时,两人却心思各异。
她深深的吸气,他身上的香气,充斥口鼻。
“到了,我们先下车,去画舫上面。”容澜轻声道。
她睁开眼,“嗯。”
两人下车,君千玄揉了揉眼,牵着他的手,两人踏上早安排好的画舫。
“还没到中午呢,这么快。”她说着,在软榻上躺下,又要睡觉。
“怎么又想睡呢,昨晚虽睡的晚,也不至于如此啊。”容澜上前,搭上她的脉搏。
她睁眼,想要解释,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其实原因很是简单,之前为了压制寒毒,灵力有些不支,这个样子是难免的。
“唔,我睡睡就好了。”她翻身,背朝容澜。
“唉……”他轻叹,将她拦腰抱起,“船舱有个房间,去那里睡。”
她没有反驳,只沉沉的睡着。
将她放在床上,容澜看着她恬静的样子,想起那个夜晚看到她的容貌,手不自觉的抚上她露出的额头,随即俯身轻轻一吻。
她醒来时,已是黄昏,由于周围植物太少,恢复的也不是怎么好,她整个人还是有些不精神。
“醒了?”容澜手中拿着书本,坐在窗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面具上,别有一番风采。
“我又睡了多久?”她揉了揉额头。
“已然傍晚了。”他放下书本,“起来吃些东西,吃完了我们就去看花灯。”
“嗯。”她坐起,拢了拢衣衫,这才从床上爬起来。
伸了个懒腰,看着夕阳,她不由得蹙眉。
容澜端了饭食进来,放在桌上。
“我先把头发梳梳。”她说着,坐到梳妆台前。
正要伸手去拿梳子,他却先一步拿在手中,“我来。”
她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支发簪,正是她及笄那日,他赠予的。
梳理好头发,他接过发簪,不由愣了愣,遂带着笑意将发簪为她戴上。
“肚子好饿。”她站起身,摸摸肚子,坐到桌边,狼吞虎咽起来。
容澜笑看着她,是不是还为她添菜,她抬起头,“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你快吃吧,待会儿天就要黑了。”他道。
“嗯。”她果真迅速消灭一桌的饭菜,“我们走!”
“你呀!”他无奈的敲敲她的脑袋。
“呵呵……”她轻笑。
已经入夜了,花灯节,这才真正开始。
每家每户,都在门前挂上了花灯,烟火在夜空亮起,大街上人来人往。
“你看!”君千玄指向一个围了许多人的花灯铺子。
“怕是在猜灯谜吧!这是江南最好的一家花灯店。”容澜道。
她挤进人群,他自然也只好在后面跟上。
好不容易挤到最前方,之间高台上的一年轻女子,穿着十分干练,一身黑色衣衫,肩上绣着火红的曼陀罗。
她瞳孔一缩,红色曼陀罗,会是她吗!
“今年,我们的题目是。”女子声音清冷,“熙。”
原本君千玄还不敢肯定,却在听见这个字时激动的睁大了眼,不禁高声道,“谜底是不是,玄!”
那女子面色变了变,“恭喜这位小姐,回答正确!请小姐跟我来领取奖品。”
她一喜,转身拉了容澜,嘴里念叨着,“一定是她!”
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跟着她一同进了花灯店。
进到里面,再次看见那个黑衣女子,女子的姿态带着恭敬,“敢问姑娘可是千玄小姐?”
“是!我是!”她答道,“是熙儿让你们来寻的?”
“是,宫主派我们前来这片大陆,寻找名为千玄的人,我们初来乍到,只好出此下策。”女子答道。
“是吗?熙儿她还好吧?什么时候她能过来?”君千玄问道。
“宫主怕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过来,她让我转告,等有了时间,一定过来。”
“这样啊,那便作罢吧!”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看了看容澜,见他嘴角暖暖的笑意,顿时舒坦了不少。
正要拉着容澜一同离开时,女子却忽然叫住她,递给她一个红色的盒子,“千玄小姐!这是宫主让我转交与你的,说是有何麻烦以此联系,还有这盏花灯,是宫主亲手所制。”
“宫主还让我告诉你……”她说着,看了容澜一眼,“你还有要职在身,隐世灵族的圣女,她是不会去当的,只有你与千晓小姐了,还有,若想灵力大成,只有做到心死而复生。”
君千玄愣了愣,正想说什么,手中拿着她递过来的花灯,想了想,却还是没能问出口。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们比她知道的更多!
☆、第五十二章 有事瞒我?
手里拿着花灯,她有些怔忪,什么叫做,心死而复生?
“方才那是……”容澜看着她,出声问道。
她醒过神来,“哦,那就是我与你说过的,我的姐妹的属下。”
“嗯,她的势力,很大?”他点头,问。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既然她能够派人寻来这里,应该是很大吧!”
“哦……”他蹙眉,若有所思。
“唉!算了,别想这些了!”她拿起手中的花灯,“果然是那家伙做的,质量保证啊!”
花灯很漂亮,里面的烛火若隐若现,十分的精致,可见做花灯的人很是用心。
“是很漂亮!”容澜看着那流光溢彩的花灯,赞道。
“接下来我们该去放莲花灯了吧?”她从花灯里取出一盏含苞莲花模样的灯,“那家伙真聪明!”说罢,扣住底部的小小机关,含苞的莲花缓缓绽放,烛火跳动,十分的美丽。
“唔,果然是比你聪明多了!”他接过莲灯细细打量。
君千玄一把夺过来,“我笨,我去放灯,你聪明,你去她那片大陆把她找过来啊!”
他皱眉,没听懂她是什么意思,她却已经哼了一声,提着花灯往定江江边去了。
无奈的笑笑,容澜默然跟在她身后。
两人来到江边,瑟瑟的江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他就站在她身后。
她不知从哪找来了纸笔,提笔写下一句话,写的什么,他没看清。
写完后,她将纸笔递给他,他挑眉,接过。
“那家伙在里面放了两个。”她说着,将两个灯都取出来,一个是第一次取时的莲花灯,另一个,是她最喜欢的玫瑰。
将莲花灯递给容澜,她默默地拿起玫瑰灯,打开机关,玫瑰缓缓开放,她勾起唇角,将纸条放进玫瑰里。
容澜也已经写完了纸条,放进花灯,两人一同将它们放入江水之中,目送它们随着江水,一去不复返。
“好了!我们回去吧!”她转身,明媚的笑着。
他也无声的笑笑,走在她身侧,两人并肩而行。
这一日,他们无多话语,回到府中后,便相继睡下。
第二天,容澜起床后,却发现一向喜欢睡懒觉的君千玄正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些花种,蹙眉研究。
“在做什么?”他走上前去。
她将一粒花种递给他,“那家伙在这里面放了些种子,却忘了我根本不会种啊!”
他轻笑,“我帮你种吧。”说罢,拿起她放在一边的工具,将花种种进去。
看着他忙活,她自觉无趣,却忽然想起什么,“呀!”
“怎么了?”他拍好土,仰头看了她一眼。
“遭了遭了!”她皱着眉,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曼陀之王’可解她的寒毒,可是她竟忘了问一下,那家伙有没有。
“我出去一趟。”也不理容澜诧异的眼神,她急急忙忙往外跑。
他的眼神闪了闪,起身跟上。
君千玄亟亟地跑到昨晚的那个花灯铺子,却发现那里已然关了门,她叹了口气,失落的往回走。
“怎么,还有什么事没解决?”他走在她身后,问道。
“嗯,想问问她到底何时过来。”她信口胡诌道。
“哦。”见她不愿回答,他也未曾多问,只静静的陪她回到宅院。
一天天过去,两人便待在宅院里,有时也出去走走,更多时候是窝在家里看书。
一大早起床,还未来得及换衣,却见冷弥拿着包裹,君千玄揉了揉眼,问道:“猕猴儿,这是去哪儿?”
冷弥的步子顿了顿,“属下不知。”快步离开。
她摸摸鼻子,自己有那么可怕?
这时容澜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她的模样,走上前来,将她往屋里一带,顺道关上房门。
“怎么了?”她甚觉奇怪的问。
他不语吗,只拿了衣衫递给她。
她看看他,没去接衣服,吸了吸鼻子,“怎么了嘛!”
他终于不再沉默,“衣服。”声音极淡,似乎有着隐忍的怒气。
“啊?”她低下头,果然见自己的衣衫乱的不成样子,春光外泄,那叫一个暴露。
脸倏地一红,她赶紧从他手中夺过衣服,跑到屏风后面去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