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不介意,雨小姐这不都叫了吗?”普善与容澜一同坐下。
“那我可以叫你老神棍吗?”她又道。
“别得寸进尺!”容澜笑道。
普善却是不在意一笑,转移了话题,“雨小姐这回又来找贫僧这老神棍是为了何事啊?”
“也没什么,我还是想问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她们呢?”她问道。
“这个问题,雨小姐上次已经问过了。”普善站起身,“还记得贫僧与你说过,那个星象大变的夜晚吗?”
“嗯。”君千玄点头。
“那晚的大致情况,雨小姐不是已然知晓了吗?”普善道。
“可是……”她正要说什么,容澜却忽然制止她,示意她静静听。
“唉……说到底,雨小姐您还是太固执了。”普善叹了一口气,“贫僧今日不得妄论天机了。”
“雨小姐,其实你只需静静等待,总有一日,她们会来找你,而你,是找不到她们的。”普善道。
“可我……”她有些不甘。
普善复又坐下,“雨小姐,放下心里那份固执,很多事情,你需要平静的去对待。”
她咬唇,然后缓缓的绽开一抹笑,“老神棍啊,你晓得我从不听这些神棍的话,可是,我今日,便信你一言。”
“呵……其实雨小姐,贫僧挺介意你叫我老神棍的。”普善笑道。
“哈哈……”君千玄大笑,容澜也轻轻笑起来。
又交谈一阵,时间不知不觉便过了,已是黄昏,两人与普善大师告辞,回了另一边的小院。
“你要找的……到底是谁?”容澜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我还以为你真不打算问呢。”她随手摘下一片叶子。
“那么现在我问了,你是否打算告诉我呢?”他笑道。
“这个嘛,要怎么跟你说呢。”她蹙眉,直接告诉他穿越的事情,会不会太稀奇了?他会相信吗?
看出她的疑虑,他道,“只要你说,我就信。”
“嗯……那好吧,我告诉你。”君千玄考虑良久,才道。
“其实呢,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我们都来自另一个世界。”
“说来应该很难以置信,在那个世界呢,我和她们俩都是杀手。”
“也是一次任务,她们其中一人就死于那次任务,然后我呢,就是为了给她报仇。”
“你……信么?”她有些忐忑的问,好多部分,她没有说,譬如,她身上的灵力。
容澜抿唇不语,她渐渐有些失落,可他却忽的一笑,“我信。”
她的双眼惊喜的睁大,“真的?”
“当然。”他轻笑。
“诺,你听。”她说着,将手中树叶放在唇边,轻轻吹奏起来。
曲子只有一小段,是当初君千熙最爱弹的广陵散。
“我的乐理,就是那个先我一步来到这儿的姐妹教的,她叫君千熙。”说罢,她几步踏入宽敞的院子,作势舞了几步。
“我的舞,是另一个姐妹教的,她叫君千晓。”她道,复又轻轻一叹,“可惜我太懒,她们都有擅长的,而我也只学了这么一丁点,唯一还算不错的,可能只有唱歌了。”
听她不停的絮叨,容澜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情绪,“这么说,为了报答那回我照顾你一晚,你就给我唱首歌便可,嗯?”
君千玄白了他一眼,“能不捡便宜么?”
“嗯,随你唱什么,我都是能接受的,再说,贵与便宜有什么区别?”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自然有区别,贵的和便宜的完全不同。”她干脆顺着他的话道。
“那……你便来首贵的吧!”容澜笑道。
“嗯,我想想,开开嗓。”她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也好。”他从袖中拿出一支玉笛,“这玉笛,我可是许久未曾碰过了。”
“你要伴奏?”她一边走,一边问。
“若嫌我吹得不好,便算了。”他说着,收起玉笛。
“别啊,那个,我先唱一遍,你再和第二遍呗。”她说着,眼看院子已近了,“我先想想唱什么好。”
“嗯,要快些哦!不然待会入夜了,吵到别人不好。”他调侃道。
君千玄无声的送了他俩白眼,“咳咳!我要开唱了!”
“谁把红豆一丝一缕磨成香
让相思从缝隙里溢成江
惊鸿入耳 温柔了沧桑
愿喧嚣尘世把我们遗忘
听你呼吸里的伤
听你心跳里的狂
听你怀抱的暖蔓延过山岗
……”
“怎么样?”她十分骄傲道。
“很好听。”容澜毫不吝啬他的夸赞。
“我说吧!”她笑得十分灿烂,“这首歌其实很好听的……”
他不语,拿起玉笛,轻轻将她方才唱的一小段吹奏出来。
“别告诉我你这个也只会一小段。”吹罢,他手中把玩着玉笛,笑看着她。
“唔……我坐会,想想歌词……”这真不能怪她,那么久未曾唱过,早忘记了许多。
容澜轻笑,手中玉笛轻敲她的脑袋。
君千玄不满道,“别敲了,再敲得敲坏了!”
“我这是帮你敲一敲,激发你的潜力。”他说的十分的理所当然。
“你别潜力没激发出来,反而把它们吓回去了。”她摸摸脑袋,“乖,都出来啊!”
“呵呵……”他轻笑,又敲她一下,“你这是在召唤?”
“哎呀!叫你别敲,又把它们吓回去了!”她埋怨的看着他。
容澜在她身边坐下,“既然这样,我帮你把它们叫出来。”
“怎么叫?”她甚为奇怪的问道。
他将君千玄的头扳向自己,轻轻吻上她的额头。
刚刚合适的身高差,让他们俩这动作和谐无比。
她愣了愣,幽幽道,“你这样能叫出来么?”
他缓缓移开,“自然是能的。”
“那我要是告诉你,很遗憾,你没能把它们召唤出来么?”她笑。
“唔……”他深思。
“或许集齐七个龙珠召唤神龙就可以知道了。”君千玄摸着下巴,喃喃道。
他无奈的笑笑,“好了,我先去弄些吃的,明日我们出去玩,不在这寺里待了。”
这么些天,一直都是容澜在准备膳食,她倒是撒手不管,十分的自在。
“嗯,那你快去吧,我再想想歌词。”她随意道。
“你啊!”他轻笑,转身出了院子。
容澜走后,君千玄却开始纠结新的问题。
她似乎越来越依赖他了。
这样,真的好么?
次日,容澜果真带了她下山。
“我们就这样下山?”她掀开车帘,回望普善寺。
“不然呢?”他道。
“皇帝要是忽然兴起跑到这来可我又不在,那该怎么办?”她看向身旁的容澜。
“普善大师会帮你隐瞒的。”他满不在意。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么?”君千玄疑惑。
“你都说了他是老神棍。”容澜笑道。
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对外面驾车的人道,“穆穆啊,哈喽!”
外面的人没有回话,安分的驾车。
“你看你看,穆穆这才过了多久,又成了冰块!”她看向容澜。
他没有说话,只笑看着她。
她自觉无趣,又朝外面喊道,“穆穆?穆穆!”
“雨小姐,属下不是冷穆。”外面的人终于回答,声音里十分无奈。
“啊?”她一愣,他不是冷穆?
容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是冷弥。”
“呃……穆穆呢?”她问道,方才上马车时没看到驾车人的面貌,便以为他是冷穆。
☆、第五十章 江南美景
“雨小姐,冷穆不知怎的,主动与属下换了任务。”外面的冷弥回答道。
“哦……我知道了,那我叫你什么好呢?唔……就叫弥弥吧!”她笑道。
冷弥一时无言,他终于知道为何冷穆那么急着与他换任务了!
“哈哈!穆穆这个笨蛋,难道他不知道我迟早会遇见他的吗?”车里君千玄得意的笑道,语气竟是十分邪恶。
容澜看她心情好,也是轻声一笑,为她将耳边的乱发别至耳后。
然而车外的冷弥却生生感到背脊梁处冒出丝丝冷气……
“弥弥啊,我们这是去哪儿啊!”车内君千玄问道。
冷弥欲哭无泪,想直接告诉她:盟主就在车里,你问他就好了啊!
“弥弥?弥弥?怎么不说话?”她可劲的喊着。
“回小姐,我们这是去……”话还没说完,却被容澜打断。
“冷弥!”
冷弥吞了吞口水,“小姐,属下也不知道!”
只听见她骂了声,“笨蛋弥弥!”剩下的,他要么自动忽视,要么根本听不见。
又行了不知多久,君千玄似乎有些无聊,掀开了车帘,“弥弥啊!我觉得弥弥这名字不好听,还是叫你六耳猕猴比较好。你没意见吧?好!就这么定了!”完全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便又放下车帘。
冷弥哭丧着脸,雨小姐!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没意见了!
于是,自此以后,一路上君千玄有事没事就会叫声六耳猕猴……
五天之后,三人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江南?”君千玄从车上跳下来,江南的景色,不论是任何时节,都是美丽至极。
“嗯,怎么样?”容澜走在她身边。
冷弥被吩咐去江南的宅子收拾东西,走时还十分庆幸。
“我们先在街上转转。”他牵起她的手。
“好啊!”她笑道。
“明天就是这里的花灯节,我曾来过一次,很漂亮。”容澜牵着她的手,两人一同缓步走在街上。
“哦?真的?”她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我们先去酒楼坐坐,然后再回去。”他侧首看着她。
君千玄仰头看了看天空,“嗯!”
令她未曾想到的是,他竟带她来了临江楼。
“你在京城时不是很喜欢来这里的吗?我们就在这儿坐坐。”容澜唇角勾着一抹温和的笑。
她眼中闪过一瞬即逝的暗芒,“嗯,我挺喜欢这里那个潇然梦的,听说临江仙比潇然梦好多了,真想进去看看。”
“我们先进去吧。”他轻笑。
“公子小姐,两位是要雅间还是就在大堂吃?”小二见两人进来,赶紧迎上来。
“雅间,潇然梦还空着吗?”君千玄道。
“这位小姐,真是不巧,潇然梦已经有人了。”小二赔笑道。
“这样啊……那就蝶恋花吧!”她说罢,拉着容澜就要上楼。
小二赶紧迎上,“这位小姐,这边请。”
眼尖的他早看出来这两人的关系,也看出两人身份不一般,便赶紧把他们往蝶恋花引。
小二下去准备糕点,容澜站在窗前,对桌边的君千玄道,“看样子你是真的挺喜欢这呢。”
“我不过来过一俩次,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让我去最差的雅间,我让他们拿了雅间的名单,他们偏偏还藏了几份,我自然就知道哪些是最好的了。”她喝了口茶,解释道。
“其实你不需要解释这么多的。”他笑道。
“嗯?”她愣了下,“不过是怕你误会。”
“我怎会误会?”他坐到她旁边。
“不知是谁,怀疑我跟那什么魔宫有关系!”君千玄有些赌气的侧开脸。
“呵呵……”他轻笑,将她拥入怀中。
她转身,双手环上他的腰,轻轻叹气。
“怎么了?”他微微低头,问道。
“我……”她正要说什么,便传来敲门声。
“客官,您要的糕点到了。”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去拿。”他将手松开,去开门。
转过身的他,完全没有发现她深邃的目光。
容澜将糕点端过来,“你先吃着,我出去一下。”
“好。”她点点头。
他走后,君千玄拿起一块糕点,正要送进嘴里,却又放下,走到软榻上躺下。
好一阵儿,她才起身,按下软榻旁的一个隐秘按钮。
一道密门缓缓而开,她转头看了看门外,进入密室。
密室不大,恰恰把临江楼里三个较为重要的雅间连在一起,还有个出口,而蝶恋花,就是其中一个。
她穿过密室,从暗门进了临江仙。
见她出来,临江仙里等候在此的封凌赶紧起身,“宫主。”
“嗯。”她在桌边坐下,将桌上一面镜子调整方向,恰好可以看见蝶恋花里的情形。
“宫主说的事情,莫玺已经安排好了,穆梓正在部署。”封凌道。
“你呢?”君千玄抬眼。
“这里有庄大生意,我便过来了。”他道。
“哦?什么大生意?”她有几分奇怪。
封凌一五一十将情况告诉她,她顿了顿,沉思了几秒,“这庄生意,不要接。”
“啊?”他有些不甘,好久没遇见过这种大生意了!
“没听清?我说不能接就是不能接。”说罢,她看了看镜子,里面出现容澜的身影,“若你敢违令,该知道我会怎么处置。”
说罢,她进了暗门,从出口出密室,然后才去蝶恋花。
她推开门,容澜正站在窗口处。
“去哪儿了?”他问道。
“方才你还没回来,我去茅房了。”她说着,到了被白水,走到窗边,嘀咕道,“上完厕所不洗手,真脏!”
她洗完手,看向容澜,“怎么了?”
“没什么。”他将冷却的茶水倒掉,重新斟了一杯。
“你今天……有些奇怪。”君千玄蹙眉。
他看着她,“哪里奇怪了?”
“嗯……说不出来。”她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糕点还吃么?”他问。
“算了吧,都冷了。”她看了看桌上的糕点,挽着他的手臂,“我们走吧!”
他点点头,两人相携走出蝶恋花。
两人来到容澜在这的一所宅子,不是很大,他们住起来却刚刚好。
是夜,君千玄洗完澡,却怎么也睡不着,便只着一件单衣,跑到屋顶上去。
夜空,并无多少星子,只稀稀拉拉几颗挂在天上,看起来竟有几分凉薄。
寒风袭来,她打了个冷颤,正要跳下去,却忽然被人向后拉了一把。
诧异的转头,却见夜色下容澜的身形,“容澜?”
“这么晚了,竟跑到房顶上来,不嫌冷?”他说着,揽着她的腰,一同飞下屋顶。
勉强立稳,君千玄仰头看了眼夜空,星子已然不见踪影,“方才睡不着,出来看星星的。”
“外面冷,先进去吧。”他微勾唇,牵起她冰凉了手,不禁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凉?你出来多久了?”
她想了想,“也没多久吧……嗯……应该是……”
“罢了,我们先进去。”他无奈的摇摇头,牵着她进屋。
她打了个哈欠,“现在几时了?”
“亥时。”容澜道。
“那我先去睡了,你也快睡吧!”她笑笑,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嗯,不许再出去吹凉风了,若真想出去,你也得披件衣裳。”他交代了一句,回了自己的房间。
君千玄坐在床上,眼里有着深思。
次日,两人早早的起床,一同去看花灯。
江南的花灯节十分的特别,一般过这节日的都是年轻男女,单身的,到月老庙去挂红绳,测姻缘;而两情相悦的人也会去到月老庙,以祈求月老的祝福。
下午,在定江会有许许多多的画舫,歌舞升平。
夜晚,便是赏花灯的时候了,花灯赏过,每人在定江放上一盏莲花灯,让它随着江水,缓缓流淌。
而他们两人之所以起得这么早,便是因为怕去晚了人山人海,便不好玩了。
“我们去这么早,月老庙开门了吗?”君千玄窝在马车里,满怀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