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一想起王冉临去之前的那眼神,便有些不大敢使唤人。
“少就少一些,至少是热水不是,擦洗一下也就成了。”孟戈自语道,遂就着那一点儿谁,快速的擦洗了一下。
孟戈的重点就是擦洗下身。免得在这个常年不好换洗的军营里边,坐下某些病来。
洗好之后,孟戈忍者伤口的疼痛,将衣裳穿上。就是为了上药方便,她也不敢只穿着中衣,免得被某些人看出端倪来。
孟戈洗好出来的时候,帐篷里边空无一人。见此,孟戈那一点儿别扭便没了。
喊来营帐前边的人进来将脏水提走,她才坐在床板前边,自己动手收拾伤口。
其实她身上的伤虽多,却都很轻,就是不上药不包扎,过一阵也能自己好,就是在动作的时候,会很疼痛就是了。
孟戟等人进来之时,见到的就是孟戈正在往自己的手肘上撒药粉。只是她有些不得要领,药粉撒得到处都是。
虞扬见状,赶紧抢到孟戈身旁,伸手拿过药道:“各位,我来给你上药。你都伤了哪里啦?可需要……需要……”
虞扬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他毕竟就快十三的人儿了,有些事情都已经开窍,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样随意的说出某些话来。
更何况,这几个月在军营里边,接触的都是一些糙汉子,听来的荤话都不知有几箩筐了。
知道的东西越多,虞扬也就不敢随意的对待孟戈。
不知何时起,虞扬看向孟戈的眼神就有了些变化,变得极其的微妙。
只是一心想要报仇的孟戈,从来也没注意到过这一方面的事情。在她心中,虞扬就是一个邻家的小弟弟,是她捡来的一个小可怜儿。
因此,这时听到虞扬那有些难以启齿的话,看到他有些羞窘的表情之后,孟戈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这个熊孩子没什么歪心眼,充其量是处于男女有别才会那样的。
“我身上是还有点儿伤,待会让小矛儿替我上点儿药就好。对了,你们这一会就回来了,外边都收拾好啦?”孟戈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道。
其实吧,赵磊跟孟戟在见到孟戈双手臂上的伤时,也有冲动要上前替她上药来着,只是没有虞扬动作快罢了。
此时听到孟戈问外边的事情,赵磊这才记起之前听到的那些话,遂问:“虞飞,你当真立了大功,斩杀了那个骑兵的校尉?”
孟戟也在一边凑热闹,问:“听说你当时以一当十,足足干掉了好几百个敌兵呢,是不是真的呀?”
孟戈有些愕然,不知道这些话从何而来。她只记得自己当初可没拼尽全力去干仗呀,怎么会出现这种流言来着?
摸了摸两眼冒星星的孟矛的小脑袋,孟戈无奈的问道:“这些事你们打哪儿听来的呀?我当时都没跟骑兵对上,后来差点都要死在敌人的刀下,哪里来的以一当十?你们千万别听信谣传啊,我可没那么大的一张脸。”
“谣传?可是我听着跟你一同回来的那些人,都在传说你的事迹呢。听说,余参将还要给你请功咧。”赵磊不信,说到。
孟戈更加茫然了,那些事情好像跟她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哇。当时,斩杀敌军骑兵校尉的,好像是宋千夫长吧。
她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就是用了几个雪球,将那个校尉的注意力转移了,仅此而已。
照赵磊他们这么一说,难不成那个余参将打算将击杀敌军将领的功劳,全安在她身上?
这不是想要替她招敌嘛。大家一起努力而来的成果,最后却被她一人独占了。
尤其是这一次表现相当突出的宋千夫长,他的功劳那可不是一般的大。要是他的军工都被强行安在了孟戈头上,可以想见,孟戈见后在军中,会竖起多少的敌人来。
孟戈跟大家分析了这么一会,大家就都瞧出了一些关窍来。孟戟试探着问道:“虞飞兄跟那个余参将有仇?”
孟戈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干脆承认道:“那个余参将是我的杀父仇人。”
得,这么一来,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虞飞,你该不会是在战场上对那个余参将动手的吧?不然他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的针对你,想要害你?”
孟戈看了赵磊一眼,突然发现王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王冉的身边,王衍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向她。
“那什么,我当时倒是想动手来着。只是,那时候敌人太多,我抽不出手来,也不敢动手。怕敌军趁乱逃脱,那我就犯了大罪了。”孟戈决定死不承认。
“余参将的有肩胛骨被长枪刺中,伤得有些重,只怕是一年半载的都挽不起弓箭了。”王冉突然开口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决不妥协()
一年半载无法弯弓射箭?
孟戈被这个意外的惊喜震得有些发懵。这样一来,她也就不需要再想办法,废了那个余参将的手筋了。
这简直就是个大大的喜讯,乐得孟戈原本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只是,当她将晶亮的双眸投向面色有些阴沉的王冉之时,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开心过头了。
此时的王冉,不仅仅是面色阴沉。之前他就只是猜测罢了,如今他倒是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孟戈在战斗当中,绝对对于参将动了手。
至于她对余参将做了什么,还真不好猜。余参将除了肩上的那个伤之外,另外还有两处比较重的伤处。
如今孟戈承认了跟余参将有私仇,王冉又忆及了当初在城门楼之上,那一次的暗箭伤人事件。
或许,当中有许多的巧合跟无法解释的狠辣疑团,有待他去调查呢。
说起来,孟戈前两天似乎到一营去打听了那个周长安的事情,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也跟孟戈有私怨。
倘若就是周长安也跟孟戈他们有私仇,只怕孟戈这一次进军,实在是个不好的决定。
毕竟大将军对余参将很是相当看重的。他不仅喜欢余参将的那种谋略。那种阴狠果决的策略,在对付秦逸那样的人的时候,特别的有效。
大将军还喜欢余参将的识时务,特别是那种故意露出狐狸尾巴,任人拿捏的举动。
当然,大将军是佩服余参将的。认为他只是生不逢时,一时时运不济,当初做错了些事情罢了。
如今他已经放下过往,全心投入到了军中,大将军自然不会轻易淹没人才。
相反的,大将军喜欢识人善用,他愿意,也喜欢给余参将这种人才机会出头。
只是,他也知道恩威并重的上位者技能,因此在相对的时候,会对余参将手下的那些人,做出相对应的惩罚。
就如三年前,大将军直接下令将那十几人当场处决的果决,就是为了警告余参将安守本分,不要将过去的陋习延续下去。
这几年,大将军也不是对余参将那一行人的行为视而不见。只是他相信,多了余参将带来的那些歪瓜裂枣的比衬,其他的军中成员应该会意识到危机感,更上进才对。
也正如大将军所料,原本有些懒散傲气的一营,果然重整了士气,成了一个大营的精锐先锋。
就是那个二营里头的其他人,也都奋发图强。除了被冠上了土匪二营的名头,那些依附在余参将带来的人手身边生存的二营的人,果断的练出了一项宠辱不惊的技能来。
当然,三营就差了一点。其实也跟三营没有一个好的领导有关。
只是,哪怕三营的人再孬,他们在对敌的时候,也都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打的。即便阵亡状况惨重,也没出现什么逃兵。
这在余参将等人加入队伍之前,是没有过的事情。
以往的三营二营,那是不用上前线,就死活不愿往前走一步。
只是,余参将的那一群人加入大营之后,二三营的人备受欺压刁难,致使了他们产生了一种玄妙的心理。
那便是:与其跟这些野蛮人对着干,还不如留着精力多杀一个敌军立军功来的实在。
于是乎,这两年以来,这个大营里边的三个分营,确实形成了一种卯足了劲拼死杀敌的平衡。
之所以会有这么一种心态,都是因为那些人的到来,总时不时的嘲笑军营里头的人,全都是弱鸡,连杀个人都抖抖嗖嗖的,一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还大丈夫呢。
那个周长安曾经笑话过三营的人,原话是这样的:“瞧你们那一个个的孬样,既然没法上阵杀敌,还不如回家抱孩子给媳妇暖炕头的好。免得你们在军中,专门拖我们的后腿。”
于是乎,三营的人终于不再大呼自己实力菜,死活不肯上阵杀敌了。
只是,这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孟戈,即将把这一平衡打破,不知道这个大营的人,今后又会是什么走向。
这么想着,王冉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孟戈一行人弄走。
与其让他们三个小不点在军中,如猎豹般窥视着余参将等人,还不如直接将他们给丢出去的安全。
免得哪一天,孟戈在大战正酣的时候,会忍不住动手将己方的军官干掉,乱了军心,影响了战斗的进展。
“虞飞,要不你带着你两个弟弟走吧,找个安全的地方先生活着,我们负责提供你们三年所要吃用的粮食跟盐。”王冉突然问正在看虞扬还有孟矛给她包扎了的两条手臂的孟戈。
孟戈本就被王冉看得心毛毛的,此时一听到王冉的话,就知道他都想到了些什么。
至于王冉想到的问题,孟戈不想也不会反对。她终有一天要报仇的,不在战场上将人干掉,那也会是在别的时候。
想要劝阻她报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她自认自己就是一个小女子,没有所谓的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胸怀。
她,哪怕付出惨重的代价,也要将那几个人给干掉。那是她梗在心间的一个结,是那支撑她咬牙硬撑着活到现在的动力。
“王公子,你放心,我知道分场合地点办事,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也不会为了私仇而弃大局而不顾。我答应你们,在一切停歇之前,我决不会对他们动手。只是过后,还请你们别再阻止的好。”杀父之仇,仇深似海。
更何况,那时候,孟朗还在做着正义之事。
余参将他们算什么?哪怕他们现在成了正义之军,行为跟大军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区别,那也不能泯灭了他们当初犯下的那些错。
孟戈绝对不会允许这么些人存活在时间。
别的人,时好时坏,做了什么她不管。她只知道,这话余参将,还有他的一行手下害了她的父母,害死了那些乡亲。这就够了。
但凡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孟戈坚决不会轻易妥协。
这是活了两世的她,总结出来的生存之策。现在,哪怕是她打算放过余参将等人,那些人也断不会放过他们三人的。
见孟戈说得诚恳而笃定,并且不容拒绝,王冉便只能暂时放弃那个念头。
第一百五十章 生病了()
至于后来,自己是怎么将王冉他们轰出去的,孟戈不知道。
她现在只有一种感受,那便是全身火烧般的灼热,喉咙干涩烧灼,脑袋疼痛欲裂。
然而,这都不算事。她发现她现在轻飘飘的,仿若漂浮在云间,双眼皮沉重得怎么努力都睁不开。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躺在了棉花一般的云团之上,四周一片黑暗。只是,那些个痛苦的感受,都缠绕在她的身上。
即便她觉得自己飘了起来,也无法摆脱那些个痛苦感受。
正在孟戈痛苦挣扎的时候,孟矛跟虞扬则是泪眼汪汪的看着军医给孟戈开药。
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军医替孟戈把脉检查伤口,哪怕是王冉他们想要将他们拉开,他们二人都死死的巴在孟戈身上不动弹。
特别是孟矛,他整个人都趴在孟戈身上,任凭孟戟怎么拉拽,他就是不放手,笑脸都憋成了紫黑色。
虞扬则是负责看着军医,不让军医摸到孟戈的脉门。
“虞扬,虞立,你们这是干嘛?你们大哥生病了,不让军医诊脉,怎么给她治病开方子?你们懂事一些,别耽搁了他的病情呀。”王衍在一边插不上手,就动嘴劝人。
虞扬不出声,憋足了劲儿预防王冉拉人的手,还有军医想要搭上孟戈的手。
赵磊在一边抱着双手,闪着狭长的双眸看热闹。他早就劝过王冉他们的,只给孟戈开一些退烧的药便可,他们愣是不听。
瞧瞧,如今他们不就踢到了铁板上了吗。原本是在做好事,愣是被孟矛他们当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来了。
王冉见实在不好拉扯虞扬,就有些气闷。虞扬一直都抱着孟戈的手臂,那上头有许多的伤口。
据说孟戈的右腹肋下也有一道刀伤。
倘若他真要下死手将虞扬扯开,那注定是要牵动孟戈身上的伤处的。那样一来,他们就不是前来给孟戈治病的,而是来捣乱的。
同时,孟戟也对一声不吭,只会默默流泪,差点憋过气去的孟矛无可奈何。
“我说这俩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样护着虞飞,也不能将她给治好呀。赵磊哥,你怎么就不知道搭一把手呢?”孟戟颓然的松开手,等着赵磊说到。
赵磊懒懒的放下双臂,将交叉着的双腿分开,立直了身体回到:“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千万别多事来着。你们不知道,当初我跟他们同一个帐篷睡的时候,差点没让那两小子给整瞎了。”
那时候,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到河里洗个澡,然后回来敞着上半身晾头发。
反正帐篷里头有小炉子,不会很冷。
每当那时候,孟戈几乎都不会回到帐篷里边来休息。后来,他才知道,是那两小子不让孟戈进的帐篷,而是拉着她也去了河边。
后来天气越发的冷了,赵磊自己也不去河里洗澡了,便提了热水在帐篷一侧盥洗。他曾经邀请孟戈跟他一同洗来着。
毕竟,在进军营了之后,他就没见过孟戈洗过澡。好几次见孟戈头发半干,都是从河边回来的。
赵磊就笑话孟戈,说他是个邋遢鬼。还激她,说她不是男人,连洗个澡都不敢示人。
那是因为在帐篷里边,他发现了一处被席子跟旧布幔给围起来的一个小空间。
某一天下午,他因为走得匆忙,一时忘了扎上腰带便中途回来取。那时候他才听到了布幔后边的水声。
不用多想的,孟戈肯定都是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摸着洗了身子的。
当时,赵磊抓着这一件事,笑话了孟戈不小的时间。只是,自那以后,虞扬跟孟矛便开始对他格外的敌视跟防备了。
不知怎么的,有一天他正在洗头的时候,桶里边突然就让人加了料。
那些添了料的水渗进了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弄得他差点以为自己要瞎了。
自那以后,赵磊才总算知道了,孟戈就是虞扬两人的掌中宝,外人千万别当着他们的面损她,否则那后果,还真不怎么好受。
其实,虞扬他们也不全都一边倒的护着孟戈的。只要你不窥探他的隐私,那么他们也就不会针对于你。
孟戟可不清楚其中的关窍,有些不爽快的说到:“不就是一样的男子嘛,搞得这么慎重,好像我们要对他不轨似的。按说,那虞飞也太娘气了,总是将自己搞得神神秘秘的,别人碰一点儿都不成。”
谁知道,这句话正戳中了孟矛二人的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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