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代,可不仅仅只有氏族大户才看重辈分威仪,乡下人也都不例外。一村之中,长者的话便代表了权威。
她们两个无依无靠的人,若是过于强硬,过于以来手上的关系施压,那么迎接他们的结果只有两个。
一是被赶出村,从此成为村外之人。二是被村里人孤立,从此更是孤立无援,成为人们谈话间的无教养没规矩之人。
那样的名声,对于农村孩子来说影响巨大,不仅关系到前程,还会影响婚事。
这些,王冉不仅没考虑过,也不曾试着了解。他只知道孟戈姐弟无需惧怕这些乡下人,不需要博得他们的认可。
单就这一点,孟戈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给王冉一丝一厘的机会。
之前没赶他走,是见孟矛跟他玩得来,想让他陪陪孟矛,等她忙完这一阵,在跟他好好谈谈。
没成想,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天来得早了一些,时机也不怎么好。
被孟戈吼了一大堆,王冉总算意识过来,孟戈是真气狠了,所说的话也都是认真的。
这时的他反倒冷静了下来,发现他似乎真的没打听过乡里人家的相处模式。
他这一阵真被孟戈的态度伤到了,竟然没心思去注意其他,以至于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他看着盛怒的孟戈,叹息一声道:“你们去吧,我回去等你们。”
这时候再惹孟戈,无疑是火上浇油,他识相的退却。
孟戈说了那一通话之后,堵在心口的气顺了一些,便头也不回的带着孟矛走了。
王冉在孟戈身后捏拳深呼吸,催眠自己:“不要放弃,不能丧气,不能打退堂鼓。要坚持,要学会先妥协,要让孟戈接受你!”
然王冉心口依然憋着一口气。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孟戈全然没放在心上,就只是做了这么件不妥当的事,她便着了恼,坚决要赶他走。
若真被她赶走了,那他便不是王冉。想他什么时候这么吃瘪啦,他不能失了自己做人的原则。
大不了凡是顺着她点,多听她的话,认真为她办事,凡是先替她着想就是了。
只要不被赶走,他愿意暂时为她当牛做马。
至于以后他们怎么相处那谁知道呢。得先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才有机会去想以后的事。
且说孟戈姐弟去到了村中一位长者家中,跟那些被揍的孩子的家长们道了歉,也让孟矛说明了打人的原因,这才理直气壮的跟那些人周旋。
他们姐弟俩确实没有长辈亲人在身边,却不代表他们愿意任人欺凌。
他们先道歉为的就是站在占理的一方,才好跟这些人分说事情的对错,才不至于站在理屈的一方任人指责。
当然,孟戈也有自己的原则,那边是对方若是讲理之人,便以理待之。若对方是蛮不讲理之人,自然就只能用非常手段啦。
索性现在是建国初期,这些人原先也都是外边来的,对孟戈姐弟这两个原的本地人也有些顾忌。
加之金大力那一家子的事情,他们对孟戈姐弟也有所畏惧。
这不,得知那些孩子因何被揍之后,不少长辈村民是觉得该揍,还说孟矛虽然行为过激了些,却能理解什么的。
也有人有些微词,但都表示不会追究这件事。那些家长就算意见再大,也心虚得很。
孩子们哪会说那样的话,还不都是从他们这里学舌得来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好好谈谈()
或许也有之前孟戈所说的,那些妇人当中有金大力的姘头一事,加上有村里长者的弹压,跟衙门的人在场,这件事很顺利就解决好。
就算事情得到解决,孟戈也当着人前申明,倘若再有人恶意中伤他们姐弟,她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说出的话没有证据支持,我会直接将那人的一嘴牙全打掉。若那人依然不知悔改,那我也只能用对付金家人的方法对付他啦。”孟戈丢下狠话,在不顾那些人怎么想,便带着孟矛,招呼衙门的人走。
金家的人之所以会有那样的下场,不过是因为他们行径恶劣,得不到众人的支持与帮助。
从村里人始终与金家的人不一样,不能以非常手段对付之。但你若在几经警告都无效之后,她自然不会放任不理。
反正她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权势,能选择什么人跟她同村,那她为何要委屈求全。
她现在之所以要忍,不过是在给大家一个磨合的机会罢了。
孟戈等人走后,村中长者们便眼里斥责了那些惹事的村民,还将那些孩子都聚到一处教育了一番。
“那两姐弟身份不见得尊贵,但他们手中的权势绝对不低。但就看衙门的人对他们的态度,你们就该看得出来才是。还有那位总是跟在孟家姐弟身后的公子,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别怪我老头没提醒你们,他们三人身上都是带着煞气的,手上绝对沾染不少血气。你们若是还不知死活,尽管去闹事好了。人家好好说话的时候你们不珍惜,那就等着落得金家一样的下场好了。”那个年岁最长的老者丢下这话,就让家人把那些人全都赶走。
这个村子本就是捡来的,这些人却半点自觉都没有。如今人家姐弟回来祖籍发展,看着势头不小,那些人居然还愚蠢的惹上前去,不是自断活路嘛。
那些人从长者家中出来,皆议论纷纷,为的就是天地事。
“班阿公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咱们的田地都是那对姐弟的,只是被李大头那个杀千刀的耍手段给了我们,事实上就只是为了骗我们的钱,对么?”三娃子爹面色发白的问道。
若真是这样,那他们这么闹,孟戈姐弟说不定要收回田地。
到时候他们该怎么办?难不成还能闹得孟戈姐弟将田地还给他们?
村民们也都担忧不已,但他们现在不敢去问孟戈,也只极尽所能的诅咒李大头等人。
且说孟戈解决了村中之事回到家,便见到去解决金大力等人的甲丁戊三人,带着金家两个女娃回来。
只是这几人颇为狼狈,看着就像是一路逃命回来的。
“你们这是被狗追啦?”孟戈难得好心情的开玩笑问道。
小甲一脸苦相的“额”了一声,用那破烂不堪的鞋子踢了踢院子的地面,沮丧道:“金家的那个小娘子实在是太阴毒了。我们正好将她送回了老窝,她便缠着一定要跟我们回来,否则就让人把我们走抓了。”
“她是当地县令的姨娘?还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孟戈可不认为一个小娘子会有什么大来头。
真有那样的本事,又怎会跟了金大力,窝在这穷乡僻壤,过着朝不保夕的穷苦日子。
小戊蹲在那个大些的小闺女身边,伸手揉揉她稻草似的的头发,道:“她就是当地一个千总养在外边的外室,被人家正妻连卖带送的给了金大力。孩子,是那个千总的。那个千总知道后,就把金大力给打了半残。”
小丁补充道:“那个小娘子不愿跟着那个又老又丑的千总,就威胁我们带她回来,不然就告诉千总是我们拐的她还要把这两个小丫头卖进窑子。”
接下来的话,孟戈都无需再问,便能猜出。
石家出来的人,可不是轻易让人威胁的人。他们一定是不当一回事,然后被人追杀了一路。
想来马跟马车也都丢了,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行啦,赶紧去找李婶给这两个小的安排落脚,你们也赶紧去洗漱歇息。这件事我写信给你们家公子,让他看着办。”孟戈随意挥手道。
她的人岂容他人随意欺压,总要找回场子,才足以平息她此刻的怒火。
小乙等几人都下去之后,这才自荐道:“我亲自给公子送信,我会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公子,让公子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小乙说完这话,小丙才面无表情道:“要是表姑娘穿上女装,指不定就没有这件事发生。”
这话说得孟矛好不懵逼。这件事跟她穿不穿女装有什么关系呀?
“那个小娘子是看上表姑娘了,不然她吵着跟小甲他们回来干嘛?表姑娘,不是小的说你,你也该穿回女装了。这里谁谁都知道你是女子,你还是别这么穿的好,免得有人又爱搬嘴。”小丙又道。
那些人说的难听话,极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孟戈总是这样不男不女的装扮,还总是跟男子出门办事。
孟戈无言以对,只能将人赶走,让孟矛回房反思。
这家伙,一路上半点声响都没有。既不跟她解释,也不跟她认错,就这么闷不吭声的。她都还没跟他算账呢,这就跟她闹起别扭来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各自去办事之后,孟戈这才疲惫的靠在院中的柿子树上,望着已经被清理干净的院子发呆。
这里曾经是个温暖的小窝。而她也曾是人家掌上的小公举。
那段时间,她除了尽情的享受孟朗夫妇赋予她的一切,就没什么可操心的,别提多幸福了。
哪像现在,就是呼吸都带着浓浓的倦意。她还要这样支撑多久,才能放手,才能心无旁骛的去过自己的田园生活?
“你怎么在这发呆?既然事情结束了,那就跟我好好谈谈吧。”王冉从后头转过来,看到的就是疲累的靠着树干发呆的孟戈。
这样的孟戈看得他心疼,但他现在无能为力。
原本不想打搅她,却发现她眼神越来越悲伤,那股浓浓的倦意跟哀伤几乎要将她淹没。
他深怕孟戈就那样闭上了双目,再也看不到他们。
他害怕了,便上前刺激她,不让她沉浸在那种情绪之中。
第四百一十八章 生育困难()
王冉的话唤回了孟戈的神志。她看着略微苍凉空荡的院子,不知怎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刚的她一心就想着睡过去吧,只要这一闭眼,她就再也不会这么辛苦啦。
遗憾的是她刚想舒服的合上眼,王冉便叫醒了她。这一醒过来,她就感觉到后怕,也发觉自己早已经手脚酸软。
“那就好好谈谈吧。首先你得先将我扶起来,不然是走不动道。我大概是累狠了。”或许还有某些缘故。
她腰背酸痛,小腹胀胀的,一阵阵的揪着,那种灼痛之感怎么有些熟悉呢?
都是这一阵忙晕头了,竟然忘了例假的小日子。
想来现在真不是能好好对话的时候,她需要休息。
王冉早已经注意到孟戈脸上的苍白跟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也没真想跟她谈话。
他道:“我看你状况不大好,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我们的事,过两天在谈也行,正好两人都先冷静冷静。”
他说着,当真将孟戈往她房中扶去,经过半道的时候,他还吩咐五儿去厨房烧热水送来。
待孟戈听话而虚弱的躺倒榻上,他这才匆匆牵了马出门。
孟戈是在李氏的帮助之下好好搓洗了一顿,穿戴整齐后喝了一碗热辣辣的红糖姜茶才睡过去的。
再次醒来,下身果然湿哒哒的。
这一次来潮汹涌,她半点不敢乱动,深怕将褥子给弄脏。
李氏知道孟戈身体不适,这一晚便歇在了孟戈房中,就躺在对面的小竹榻之上。
此时听到动静,就赶紧起来点灯。
“姑娘这是要起夜?我已经备好夜壶,就放在床尾。”她赶紧给孟戈披上夹衣。
孟戈费劲的夹着双腿,抵制那越来越汹涌的热潮,颤着声道:“李婶,你赶紧帮我找那几个大号的月事带来,这小点的只怕不顶事。”
说完,她便要起身,却发觉自己半点力气也没有,全身虚晃打飘。
向来是最近太累,加上这一次失血过多,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李氏见状赶紧取了东西过来扶她,还道:“王公子帮你请了镇上的大夫来,正候在丁大哥房中呢。”
王冉竟去找大夫,这是孟戈想都没想到的。她强撑着收拾好自己,便问家中一切可都好安好。
“不好,公子一直坐在院中的柿树下,我们怎么劝都不回房。后来还是丁大哥将他打晕了,才背了回去。好像之前醒来一次,被丁大哥一顿骂才没闹脾气。王公子自出去后就没在回来,公子说是被姑娘赶回京城了。至于小甲他们,也都候在房中,谁都放心不下姑娘。”李氏说着说着,竟深深的叹息起来。
这对姐弟似乎都没个消停的时候。每次见着就要好转,总有这样或是那样的事发生。
今儿他们闹小性子,表面上是为村里孩子的事,实际上他们姐弟在为王冉的事较劲。
这事若让李氏来选,她一定赞同孟戈的做法。这里是乡间,不是富家大户的地方,王冉那一套根本就不适用。
孟矛还是小了,没能体会到孟戈的良苦用心,更不知孟戈为这件事有多煎熬。
李氏心疼孟戈,替她憋屈,却不忍责怪孟矛。谁让他们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的不公。
她也不能说这一切该怪王冉,感情的事谁都没法克制。就像当年,她也曾那般痴迷那个独来独往的邢大哥。
哪怕是到了现在,经历了许多的事,她依然能感受得到当初的那种悸动。
多年过去,不知邢大哥现在怎样了,是否还安好?
孟戈虚软的靠在床头,很想好好梳理这一阵的事,却发觉脑子混沌得很,越是想事情,就越感到天旋地转。
“姑娘先好好休息吧,这些事一时半会不会有什么变化。等着,我这就去找大夫来替你诊脉。你这身体应该是早年就受损,得趁早调养回来,否则以后怕会有什么影响。”李氏扶着孟戈躺下,拉过薄被将她盖好,放下帘子整好,这才出去请人。
许是太累,孟戈当真是脑袋才碰到枕头,便又开始昏昏欲睡。
大夫应该是一直候着,李氏出去才没多久,他就背着药箱进来。
李氏将孟戈的胳膊从帘子里边掏出来,让大夫切脉。
孟矛不知何时也进了房,正强忍着泪水站在床边揪着手,那模样看起来颇为后悔。
想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有错,但具体错在哪里,他应该还没闹明白。
大夫这一次切脉的时间有点久,他还让李氏告诉他一些孟戈的症状,以及她每次来月事的状况。
李氏也才在孟戈身边没多久,提供的信息有限,却也足够大夫做出诊断。
“这孩子在初潮之时,定时受了寒,这些年每次来月事定时疼痛万分。如今这样严重,是身体疲累过度,加上心焦忧虑,往日积累的症状便一并发了出来。若这次不得好好调养,只怕今后生育无望。”大夫捻着银针,扎在了孟戈的手腕之上。
这只是在止血,治标不治本。
涉及生育大事,李氏不得不揪根问底。
“若是好好调养,用些好药,平时注重点膳食,应该还是能养育。终是比不得寻常女子,只怕生育之时依然艰苦。”大夫不敢有所隐瞒,全部据实以告。
李氏闻言再也忍不住,干脆哭了出声,替这个坚强的女子难过。
大夫诊了脉,便酌情开药,让李氏赶紧着人去抓药。他所带的药多不对症,没法现场给抓一副半副。
“送老夫回去,顺便抓了药回来。”老大夫最后没好气道。
他老早就被接了来,结果还是拖到了现在才见到病人,这家人果真不拿人命当回事。他看着他们这幅作态,心下不舒服,便急着走。
李氏跟丁恨孟不知这老大夫是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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