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就像有个笑话里说的,重婚罪的惩罚是两个丈母娘,由此可以一窥女婿们对丈母娘的看法。更何况,我的外婆还是一个有点小极品的老太太。
我的外公早就去世了,外婆一个人带四个孩子,两男两女,我老妈排行老2,但在他们整个李家是第五,所以比老妈年纪大的辈分高的,都叫老妈“小五”。外婆的思想有时候让人很是不解,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不心疼,唯一喜欢的是她的小dd,也就是我的舅爷,在我两个舅舅刚结婚时,还曾经发表过“我老了你们谁我也不靠,我弟弟会管我的”这种言论,据说我的两个舅妈先后坐过五次月子(大舅妈家我有两个表哥一个表姐,小舅妈家一个表哥一个表姐),她老人家竟然一次月子都没有照顾过,还是我老妈看不过去回娘家帮着伺候的,因此,两个舅妈对她意见很大,和她吵架时就说等她老了,干不动了,也不管她,她就再次声明她不靠我的舅舅们,也不靠我老妈和老姨,她的弟弟一定不会不管她。唉。她也不想想,我的这位舅爷也只不过比她小十岁左右,就算以后愿意照顾她,年龄上也不允许了呀,更何况,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呢!
这两年,外婆的身体不行了,毕竟也是将近七十岁的人了,她心心念念的弟弟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什么也干不了,不还是要我的两个舅妈照顾?说起来两个舅妈也算不错了,不但给她端吃端喝的,住的用的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但是要说照顾的多周到,那也说不上,最起码,人上了年纪,都希望能有个人说说话什么的,但两个舅妈那是都不可能去陪她说话的,毕竟在人家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可是什么也没有干。
听老妈说。本来她是在大舅和二舅家轮流住的,但去年冬天的时候,她在大舅家和大舅妈生气,然后趁大舅一家人都不在家时,要跳缸自杀,结果反正也没死成,被冷水冻得够呛,也把大舅气的够呛。连老妈说起这件事也是哭笑不得,说“她还挺聪明的,真想死,她怎么不去跳河,真亏她想的出来,跳水缸,那缸还没一米高,她进去,水都溅出来完了,可是死不了。也不想想,你舅妈们本来就对她有意见,她还不消停,人家要真不管她,你说她咋办?!”
还真是,大舅妈被她气的不得了,干脆让她搬到新盖的三间房子去住,一天只是给她端三顿饭,其他时候就不出现在她眼前,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终究还是女儿心疼妈,老妈是不是回娘家,帮着她洗洗床单之类的,或者有时候把她接到我家来住几天。真的是只住几天,不超过半个月,因为一旦超过十天,她就开始挑我老**毛病,有时候也挑老爹的,但老爹根本不理她,她也觉得无趣,挑过两次就再也不挑了。所以,可想而知,老爹对于外婆的到来,是多么的怨念,只不过那是我老**亲妈,他没办法说反对,但是,只要是外婆在我家,老爹的脸色就会不由自主的发黑。
下午放学回家,外婆已经在我家安稳的坐着了,老妈正在给外婆准备被褥。
“婆,你来了。”我先向外婆打声招呼,省的老妈说我没礼貌,然后才问老妈:“妈,你啥时候回来的?”
“小妹放学了。我刚到家,本来吃过中午饭就说要回来的。跟你大舅妈说了会儿话,就回来晚了。你饿不饿?饿了先拿钱去买点吃的,我给你婆收拾好床铺就去做饭。”
“不饿,你慢慢收拾吧,我上楼写作业去了,做好饭叫我。”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和外婆呆在一起,老人家上了年纪之后,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唠叨,这一点恐怕是年轻人都很受不了的。我宁可抄写三字经三百遍,也不想外婆在我耳朵边唠叨半小时。
逃一般跑上二楼,拿出作业开始写。老**效率也挺高的,这边我的作业刚写完,就听到她在楼下喊我吃饭。
晚饭做的简单,不过是下了一锅面条。外婆的牙齿不行了,所以老妈给她单独做了一碗煮的软软的面条,盛出来让我给她端过去。
“婆,吃饭了。”我把碗递到外婆手里说。
外婆用筷子挑一下面条,说:“还是小颜玮对我好,你看盛这饭,都是面条,不像你舅他们,净给我和汤,我都吃不饱。唉……”
“婆,你赶紧吃吧,吃完了喊我,我在给你盛。”我无奈的说。
“好,先放着,我一会儿吃,啊,你也快去吃饭吧。”外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叹着气把碗放在手边的凳子上。
得,我是没辙,既然她想等一会儿再吃,那就等吧。不喜欢和外婆聊天,最大的原因就是,话说不到三句,她就开始没完没了的诉苦,说我舅舅舅妈表哥表姐对她有多么多么的不好,好像人家怎么虐待她了一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当下我也不再等她,回到老妈房间,边看电视边吃饭,用不了十分钟就把晚餐搞定。看我吃完饭,老妈说:“去看看你婆饭吃完没有。”
母命难违,我再次到外婆房间。看到外婆她老人家竟然维持着我出去时的姿势,一碗饭一丁点都没有动,我更无奈的说:“婆,你咋还不吃饭呀,等一会儿就凉了。”
外婆好像大梦初醒一般,端起碗,挑一筷头面条,吃一口,然后说:“颜玮呀,饭太稠了,以后别盛这么多面条,稀点就行了啊,好东西给我这个糟老婆吃,都糟蹋了。”
我听得直翻白眼,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好。知道她不能吃太干的东西,老妈给她盛的饭绝对是稀稠适中的,被她放上十几分钟,那肯定坨成一团了,如果给她盛稀点,不知道回家之后会不会见人就宣传,说在我家我老妈舍不得让她吃东西,真是好人难为。
好不容易外婆终于把一碗饭吃完,我赶忙收起她的碗筷,飞一般跑走,生怕她还有什么话要说,把碗筷放到厨房,对正在洗碗的老妈说:“妈,等一会儿芳菲回来找我一起写作业,她来了你让她直接上楼上找我。”
“哎,你吃饱没有?”老妈冲我的背影喊。
“吃饱了。”我头也不回的说,老妈似乎还说了句什么,我也没有听到。
“颜玮,你在干什么?”正当我沉浸在书法的世界里时,芳菲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我抬起头,看到芳菲正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我,我冲她招手,示意她进屋。芳菲脱掉鞋子,走进书房,说:“呀,你这儿好暖和呀。”
“是呀,我有暖气,哈哈。哎,你把外套脱了吧,出去再穿。”
芳菲脱掉外套,看着我写字,羡慕的说:“颜玮,你怎么这么能干呀?还会写毛笔字。”
“这有什么呀,你没练过,你要练过你也会写。”我不以为意的说,“你先坐,我马上就好。”
说着,写下最后一个字,然后用镇纸把它压好,等墨迹风干。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到你书房呢,哎,你还有钢琴呀!”芳菲在房间里四处巡视,看到钢琴之后,惊讶的大叫。
“那就是个装饰品,我也不是很会弹。”我解释。
“这是什么?”芳菲指着七弦琴问。
“七弦琴,古时候人们说的弹琴,就是指的这一种。”
“那这个是不是叫古筝啊?”
“恩。我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大惊下怪呀,一惊一乍的,等一会儿,狼都被你招来了。”
“颜玮,这么些乐器,你是不是都会弹呀?能不能教教我?”芳菲热切的问。
我迟疑一下,说:“我就古筝弹得还算可以,其他也都是刚入门,你要是想学的话,咱们一起学吧。”
“太好了!”芳菲高兴地拉着我蹦蹦跳跳。
我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也很开心,“等到放寒假时,你在开始吧,现在离期末考试也没多长时间了,这几天,还是要抓紧学习。”
“好,都听你的。”芳菲眉开眼笑的说。
75、下雪了
“颜玮,你会这么多东西。都是跟谁学的呀?”芳菲好奇的问。
“咱们村小学原来有一个王老师,你记不记得?”
“你是说那个教了一辈子书然后在咱们学校代课的王老师?”
“恩,我学前班时在学校上过一学期的课,那时候就是老师教我们语文,我就开始跟着他学习,不知不觉好像也学了四五年。现在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呀。”我感慨的说。
“可是我没听说过王老师会弹琴的呀,你……”芳菲疑惑。
“师母教了一辈子音乐,尤其是一手古筝弹得出神入化。咱们学过一个成语叫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你如果听过师母用心弹古筝,你就会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怀念的说。
“哦,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向老师确实在咱们小学教了好几年音乐,不过,我们可没有人听过她弹古筝的,平时上课都是弹着学校的那一架又老有破的钢琴。你真幸运,能跟着这两位老师学习。”芳菲羡慕的说。
“你要是知道老师和师母是如何磨练我的,你就绝不会说这种话!”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我就不相信会有多难。”芳菲很是不以为然。
我也不反驳。顺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一眼,是《宋词三百首》,我把它递给芳菲,芳菲不解的问:“干嘛?”
我微笑着说:“你随便翻一页,然后告诉我是第几页。”
芳菲虽然很奇怪,仍听话的翻开一页,对我说:“32页,怎么了?”
我回忆一下,然后背诵:“木兰花晏几道。秋千院落重帘暮,彩笔闲来题绣户。墙头丹杏雨馀花,门外绿杨风后絮。朝云信断知何处?应作襄王*梦去。紫骝认得旧游踪,嘶过画桥东畔路。是不是这一首?”
“真的假的?”芳菲不可置信的张大嘴惊呼,然后低头对照书上的内容,“竟然真是哎,你怎么做到的?”
“那是你没见过老师的手段,这只是小意思。当初老师有要求过,他随手翻开一页,我不但要把内容背出来,还要解释清楚讲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想,还好他只是要求这些比较薄的书,幸亏没有让我背诵《史记》或《诗经》,那我还不背书背死过去?”我回想起来也不由觉得有点好笑,当初为了争一口气不被老师看扁,哪一天不是卯足了劲去死记硬背,现在想起来,那似乎也成了我的一种特殊经历和财富。
“天啊。那要是背不出来怎么办?”芳菲抽着气问。
“呵呵,背不出来?那就抄,用毛笔把整本书都抄一遍,每一次都写得我胳膊都快断掉,那可比背书可怕的多,挨过两次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完不成老师布置的任务过。”我轻笑道。
“我真佩服你,要是我早就不干了。”芳菲一脸的膜拜。
“切,我告诉你,有一句话叫做‘人的潜力是无穷的’,那是你没到那个份上,如果把你逼到那个程度,你也能做到。”我不以为然的说;“行了,别聊天了,你来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跟我探讨这些八百年前的事,还不快点把你的练习册拿出来,有哪些不会的我跟你讲讲,要知道,多少人巴望着本小姐给她做辅导,我连看都不看一眼的。现在专门给你一个人开小灶,你还不抓紧时间?”说到最后,我故意装出一副恶形恶状。
笑闹过后,芳菲也认真起来,拿出练习册,认真的做题,遇到不理解的地方,会皱着眉头思考,拧着眉皱着脸的表情看的我一阵阵好笑。由于芳菲在做题,我就没有弹琴影响她,只是拿出一本古文研究,我们两个也算是互不干扰了。
“颜玮,我这个单元的题目已经做完了,要不你帮我看看做的对不对?”
我看看时间,说:“行,先放我这儿,明天我在给你。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你也先回去睡吧。”
“好,那我先走了。”
我把芳菲送到我家门口,她揪着衣领说:“你回去吧。这天真冷啊,是不是要下雪了?”
“谁知道呢,我也觉得快下雪了,说不定咱们明天一起床地上就是一片雪白呢?”
说着,我还想继续送芳菲,被她伸手阻止了:“别送了,走两分钟就到我家了,你回去吧。”
我也没有坚持,站在我家门口,可以一直目送她走到她家门口。看着她推开她家的大门,我回身锁上门,看到老爹老妈房间的灯还亮着,我想了想,走了进去。
老爹和老妈正在看电视,老妈说:“芳菲走了?”
“恩,妈,你们开暖气的话,一定要在屋里放一盆水,知道吗?”
“放盆水?这有啥讲究?”老妈感兴趣极了。
“没啥,就是开暖气,屋里会很干燥,对皮肤不好,哎我跟你说这干啥?反正记得放就行了。”
“好,我记住了。没事你也快点睡吧,天天早上起那么早。”老妈叮嘱我。
走回二楼,先把洗澡间的暖气打开,温度的上升有一个过程,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抽空把芳菲的作业看一遍,这丫头现在的水平比刚开学时进步真是不小,就连写的字都好看多了。记得刚开学时,她写字还需要用直尺挡住。才能避免写歪,但是那样其实对字体有很大的损害,导致她写出的字都没有尾巴,好像被谁砍掉一截似地,很难看。现在她的书写水平,虽然没什么成就,但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假以时日,必将能写的一手好字。
俗话说“字如其人”,还真是有几分道理,国娆虽然很温柔。偶尔耍一下小性子,但她是个有主见的人,所以她的字虽看上去娟秀,但透出一股坚强;芳菲人有一点胆小,比较容易被他人影响,她的字看起来就柔弱的多;而我的字不知道是不是照着字帖练多了,看起来就像是范本一样,感觉上有点冷冰冰的,难道说我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不解,这个问题有时间可以和他们几个探讨一下。
把芳菲的作业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时间刚刚好,到洗澡间,里面的温度已经稳定,提起事先稍好的两大壶热水,倒进我的专用木桶里,兑上适量的凉水,加入牛奶,跳进去美美的泡上一个牛奶浴,虽然有暖气,但大冬天的,也不敢泡太长时间,草草享受一下,就不舍的离开浴桶,仅穿着睡衣,飞快跑进卧室,钻进被窝。被窝里早就被两个热水袋暖的热热的,躺进去,一点也感受不到寒冬的气息,呵,我真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啊!
一觉睡到五点钟,我现在的生物钟准的吓人,不管是什么天气,到点就醒,而且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爬起来洗过脸刷过牙,到门外跑上四十分钟步,跑的身上暖暖的,再到练功房打上一个多小时太极拳。不管怎么说,功夫不能落下。
做完早课,老**早饭也准时做好,吃过早饭,收拾好作业,等着芳菲一起去上学,每天的日子都是这么一成不变,了无新意。
上午四节课,第二节课间是二十分钟,本来是留作课间操的,但随着天越来越冷,早就已经取消了,这二十分钟时间,有的同学留在教室里聊天,也有同学到操场上玩一会篮球乒乓球之类的,一般出去的都是以男生居多,女生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像雷新一样活泼好动的也会参加。
“刘颜玮,宋芳菲,你们也不说出去看看,外面下雪了。”王学伟走进教室,搓着手说。
“不是吧?真的下雪了?”我和芳菲惊叹道,连天也不经念叨,昨天还在说,今天就成真了。
“谁还骗你们,下的还挺大的,好多人都在看呢。”
“哎,你们说,如果今天下到晚上,明天的雪能不能堆雪人呀?”我突发奇想。
“堆雪人?这个好玩,那咱们明天就堆两个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