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信。因为从你师傅来信知道你一些情况,所以大家就都没把她话当回事,又因为不想和你师门产生什么误会,所以我们就都当不知道信使这回事。可没想到最后她倒是大胆,居然敢通过那些信使私逃出府,实在是把李家女子脸面都丢尽了。幸亏是你后来来信让我们知道,不然府里可是要满江南找她们两个了。”
李秋水闻言没回答,反而是好奇提问道:“娘亲,这些我一会再给你解释。不过你还是先给我解释一下,沧海她被抱回来归入你名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她生生母亲到底是谁,又有什么利害关系,不然给个妾室身份让沧海做庶女就对了,怎么还弄得那么复杂?”
李夫人闻言恨恨叹道:“你母亲虽说不是什么良善人,可也算得上是贤良大度当家主母,你父亲那些小妾、子女我都没怎么为难他们,大家面子上都是和和气气。可就是这个和你长得可说是一模一样沧海和她贱人母亲,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李秋水闻言小声询问道:“可是因为爹爹对她母亲着迷不已,所以冷落了母亲你?可我看今天爹爹样子,不像是对母亲你刻薄寡恩呀,还是其中有什么内情?”
李夫人听了好笑点了一下李秋水鼻头,悻悻回道:“要只是这还好了,我是什么出身,你外祖家是什么人家,我就算是再不得你父亲喜欢,也是可以过得舒舒服服。因为她那个贱人母亲,你父亲可是差点被逼丢官入狱,就连李家名声都差点扫地。如果真让她得逞,当时你和你哥哥可就前途和出头之日,你说母亲能不恨她?”
李秋水听了这话顿时心里痒痒厉害,于是拽住李夫人正给自己搓洗手央求道:“娘亲你快点说吧,不然我实在是心里痒痒。”
母女两个虽然十几年没见面,可在相互信中经常说些私密话,所以相见一会母女两个便抛却了生疏,又亲密起来。于是李夫人也就不瞒着,实话实说道:“要说那女人也是厉害,官家出身因罪被罚入贱籍成为官妓后,都能努力成当地大行首。当时你父亲官职还不大在下面县城做县令,因为家中需要人留守,所以我当时就没跟着去,而是派了两个妾室去伺候。因为文人风气,所以他们相互来往就都挑那些地方聚会,这一来二往你父亲也就和她熟识。因为朝廷有禁令,官员不可留宿风尘之地,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私下悄悄来往。
如果只是这样,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可错就错在那个女人实在是心太大。她后来竟然偷偷怀了身孕,然后以此来要挟你父亲进门做正经滕妾二房,要是不答应那就大家撕破脸面、鱼死网破向你父亲政敌揭破此事,然后让你父亲入狱、让李家名声扫地。而当时也正是你父亲竞争升迁时候,所以无法只得派人接我去了解此事。逼于无奈我只得答应下来,不过因为她实在是名头太响不好脱籍,所以大家约定她先等着,等脱籍后再正经来苏州老宅敬茶。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老天不长眼,竟然在生产时难产,因为她临终时哀求,所以我和父亲答应把她女儿记在我名下,当做李家嫡出小姐对待。
对于她这个女儿我这么些年,也可称上问心无愧。我自己亲生女儿为了家族送出去受苦,让她在李家舒舒服服享受嫡小姐威风。虽说对她稍有冷漠,可不管是吃穿用度,还是家中地位都没克扣过她,可她却总是一副不甘样子。因为当初我是带着你哥哥同往,所以对她身份,你哥哥虽小却是知道一清二楚,也许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哥哥对她从来不假辞色。而她因为你哥哥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给你留着收起来,却不给她丝毫,所以那个哭闹啊,好像你哥哥欺负了她一样。就因为这些不知道怎么回事原因,反正等到我们后来察觉出来时,她就已经变非常讨厌你,每当我们看着她说起你,就一副不高兴样子。”
李秋水听了,随即好奇又问道:“那给她选那门婚事,是不是真有她说那么不堪,像火坑一样?”
李夫人闻言随即火冒三丈起来,然后愤愤解释道:“你听那个小贱人胡说,现在这个世道出去打听一下,谁家豪门公子、官家子弟在成亲前没有通房什么。而且那里有她说那么凄惨,我和扬州王家早就达成协议,等到成亲时那些乱七八糟就都会处理了,到时一等让她风风光光嫁过去。她倒好,在你父亲面前哭哭啼啼,好像我就是个推她入火坑一样。哼,她以为她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还不是知道咱们和京城张家有门亲事要定,希望能让她入选,然后青云直上享受荣华富贵。可问题是,人家张家和李家是好几辈子关系,李家详细底细人家是知道一清二楚,对于她出身人家更是早就知道,所以明知道她和你祖母、姑姑长得像,是难得一见大美女也没有动心,把她列为候选过。至于你,那是人家直言来求,所以我也就起了成全心思。可她倒好,就以此告到你父亲那里、你祖母那里,说我偏心大女儿,一切都是你挑不挑了才会剩下给她,然后就离家出走了。”
知道了详细情况后,李秋水不禁也摇头,觉得李沧海也太衰了。以为自己是李家嫡女,所以万事和她这个正宗大小姐比,随即便觉得万事委屈,然后自然就要出头相争。可有个让李家不喜先天条件在那里,越争越让李夫人和李家人不喜,然后便要挟似地孤注一掷离家出走。可惜这样下来,更是让李家人对她讨厌,觉得她继承了她母亲那些让人讨厌地方,最终对她失望、放弃。不然怎么没见李家人写信说,让李秋水帮忙把她弄回李家来话,可见是当她不存在了般不在意了。
提亲、相见
沐浴完李夫人还要李秋水上床小休一会,自己则是坐在床边给她拍着背慢哄着。李秋水看着李夫人把自己当小孩哄样子,只能无奈强调道:“娘,我可是在逍遥派学了十几年武功,别说赶路累不着,就是一下子打倒一片都是手到擒来。看您自我回来就累,也上床来躺一会吧,捎也给我介绍介绍晚上要见各房人。还有哥哥,您不是说去年中了举人了吗,那定亲了没有?”
李秋水故意说起她哥哥亲事,其实也是想要顺势说出自己和王瑾事情来,不然一会晚宴开始后,万一要是哪个长辈不开眼要给她订亲,那她还不得悔死。虽说除了这具身体生生父母、同母兄弟,其他人并不被她看在眼里,就算是有人敢乱点鸳鸯谱也是不会得逞,可万事还是有商有量平和度过最好,也省她费口舌、费脑子浪费精力。
李秋水这一番话,可是让李夫人赵青娘找到了知音。关于儿女们前途、亲事她早就是有满肚子话,要和人交流交流,顺道给她下个决心。可这些话李家爹爹每次她一起个头,就嫌唠叨抱头就走;和妯娌们说说吧,又怕人家不怀好意给她下绊子;对底下嬷嬷们说吧,她们都是没什么见识,还怕因为她们眼界窄耽误了自家儿子。
女儿历来就是娘亲贴心小棉袄,母女之间可算得上是无话不说。李夫人早就想像当初自己和母亲那样,和女儿对家中万事都讨论出了主意什么。本来李夫人还怕女儿刚回来自己就唠唠叨叨,万一让女儿不喜岂不是糟糕。
现在见女儿自投罗网主动提起这些琐碎事,随即干脆爬上床和女儿并排躺下,然后开始诉苦道:“你不知道,你不在这些年可是把娘亲憋得厉害,想说句真心话都找不着人。就说你哥哥吧,这都多大了,举人也考上了,亲也订了,可就是死咬着不答应成亲。说什么不考中进士就不成亲混账话。你说咱们男方家倒是不在乎,反正儿子怎么都是自己。可人家女方不愿意呀,订了亲就是你李家人了,这都快十八了,还得赖在娘家不能出门。知道是因为男方家要靠进士,不知道还不知会怎么背后议论,她家女儿有什么毛病或是闪失,不然为什么就是不见男方家来迎娶?就因为这,人家陆家三天两头来找你娘亲我来理论,我再不停出面赔礼。你说说,我这还没当婆婆呢,就开始被媳妇娘家人生生压低了一头。要是以后嫁过来,我还怎么在媳妇面前摆婆婆谱,还怎么为你和你弟弟做主?
还有你,多大了还在外面疯?当初你回不来,是因为被师门长辈约束着,咱们李家既然把孩子交给人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可你师傅都过世了,你怎么还不赶紧回来。我和你爹爹难道说是那种见钱眼开刻薄父母不成,别说女儿你一天被师傅称赞资质好、进度快,是他最满意弟子。就算是你只学了个花拳绣腿,一分逍遥派产业没得,我和你爹爹也是会开心接受你回家来。还有,你真是白在外面见世面了,长脑子没有,不知道那小丫头一天到晚就想抢你东西,你还主动写信回来给她开脱,要我说继续让她丢脸才好呢。你也是虽说现在有你师傅给你留东西,就算是没爹娘给你陪嫁也可以风风光光,可要是你能在一年半前就回来,说不定那张家最后娶就是你了。到时做个轻轻省省、悠悠闲闲官夫人,不比在那随时关系性命江湖了闯荡强?既然你是我生出来,告诉你,要是还打算闯荡江湖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除非我立马死了,不然你就只能给我安安分分做个良家妇人。”
李秋水见李夫人好像是真对她这一年半来私自在外闯荡生气不已,外加正好话题也说到她亲事上。赶忙顺杆子往上爬道:“是,一切都是女儿鲁莽,害娘亲你替我操碎了心。不过等我说了接下来事,相比肯定能让娘亲你高兴合不拢嘴,觉得女儿这一年半在外闯荡还是非常值得。”
李夫人听了,哭笑不得回嘴道:“呸,就你嘴甜。告诉你,除非你是给我找了个门当户对好女婿,不然说什么你娘亲我都是不会开心。你别跟我说什么这一年半都是在外巡视你那些产业,我可不是你爹爹、你祖父祖母,都李家势力那么上心。对我来说,只有靠那些东西让我儿子、女儿娶得好、嫁得好时,我才觉得它们有用。平时一天憋在家里相夫教子,那些东西对我能有什么用,我靠我自个嫁妆就足可以过舒舒服服了。”
李秋水听了,随即坐起身郑重其实道:“娘亲你听好了,我这一年半来还真是给你找着了一位门当户对好女婿。所以娘亲你从此以后,是可以松松心气,不必再绞尽脑汁为我亲事烦恼了。”
李夫人一听,噌一声就利落坐了起来。然后拽住李秋水肩膀,焦急语无伦次道:“此事可真,你不是和娘开玩笑或是被人骗了吧?你可要记住,你就算是入了江湖学艺,可也还是官家小姐好出身,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给我们找个江湖莽夫回来做女婿。不然到时候是你养他还是他养你,可就是不得安宁了。”
李秋水见状,忙安抚李夫人情绪,然后详细解释道:“娘亲你放心,我不是说过你将来女婿是和咱们家门当户对吗,所以以后当然是他养我。他叫王瑾,比我大三岁,是杭州人士,家里也是世代书香门第,而且他家还在杭州开了座清泉书院。我们两个已经约好了,他回家就会向家里人宣布,然后一个月后就会派人来向咱们李家提亲。”
李夫人脸色巨变,语气怀疑再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家里是干什么。”
李秋水见李夫人听到王瑾名字以后就有点不对劲,随即郑重重复道:“王瑾,他家在杭州开了座清泉书院。”
李夫人听了,随即喜笑颜开,然后拉着李秋水下床。刚走出卧房,李夫人便对身边丫头吩咐道:“你让二门小厮赶紧把大少爷找来,就说我和小姐有事找他相询。”
吩咐完丫头,李夫人随即转过头来,兴奋对李秋水说道:“不愧是我大姐儿,看来确是李家最聪明、最有出息女儿。你大哥中举前就曾在清泉书院上过学,我说你怎么说起这个王瑾我就觉得耳熟,原来是你大哥曾经提过呀。你大哥当初好像还拿自跟人家比过,说王家既然能十四岁出个举人,十七岁出个进士,那么他也一定可以十六岁中举,二十岁前中进士。现在好了,没想到这个你哥哥一天挂在嘴边榜样,居然就要成我女婿了,大姐儿你实在是太给爹娘争气了。”
一会李家大哥李玉松来到,等听到母亲说清泉书院王瑾,将要来李家跟自己妹妹提亲,虽然心中高兴但仍是皱了眉头,提出疑惑道:“娘亲、大妹,你们可想清楚。这个王瑾倒确是个好人才,不过他却有些怪癖。你们不知道,我当初在清泉书院上学时,就见他一天独来独往,上完学就是礼佛、念经,除了他嫡亲弟弟谁都不搭理。而且我还打听一清二楚,说他中了进士后本来朝廷是要授官,可他却推辞不受。等到后来蜂拥而至提亲人家到来后,更是闹着要遁入佛门、出家为僧,好像后来还是动用家族和他父母怎么,他这才消停下来只是在家中做居士。然后在我还没离开书院时,他就被王家放出去游历了。现在他改了主意竟然要娶大妹,是不是有什么别念头?”
李玉松话一说完,然后便瞪着李秋水,让她好好解释。而李夫人听完,也是一脸不放心纠结起来,然后也开始眼巴巴瞅着李秋水,让她给说出个好歹来。
此时李秋水反而是放下心来,心中不无得意想到:王瑾那小样,没想到还挺厉害。竟然还是个进士及第人才,不过幸好他没想要做官,不然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把他考虑到夫婿人选里。
随后便淡定给李夫人和李家大哥,详细介绍了两人相识经历和王瑾为什么会想要出家缘由。因为知道了是王瑾自己先来对李秋水产生好感、追上来,所以李夫人和李家大哥随即也就放下心来。
这一放下心来,就见李夫人高兴对李家大哥吩咐道:“你看,一个月后你妹妹就要订亲了,那肯定用不了多久王家就会要求成亲。这长兄都没成亲,底下妹妹可是不能越过去先办。所以就算娘求你,你也为你妹妹着想一下,今年秋试后你就算是没考中,也先和陆家小姐成亲,不必非要遵守那个不考中就不成亲话,怎么样?”
李玉松闻言翻了个白眼,沉思一会妥协道:“好,不过也得王家来提亲,这件事才算完。不和你们说了,这可是件大喜事,我先出去告诉父亲大人,让他也得意得意。”
李夫人听了也笑着回应道:“好,快去,顺道再把你答应事也告诉你父亲。”
一下子把大儿子、大女儿事情都解决了下来,李夫人整个人顿时显得轻松无比。随即无比愉悦对李秋水说起自己小算盘来:“现在好了,你和你大哥该娶得娶、该嫁嫁。我和你爹爹还正打算说要把你二弟也送到清泉书院,像你大哥那样上几年学,不求少年就闻名,但早点考个举人什么也是求之不得。现在有了你这么婚事做依靠,可不就是皆大欢喜。”
说完正经事情,李夫人随即像李秋水交待你李家家事来。等到最后李秋水总算是弄明白了李家人员结构:李秋水祖父李老太爷,回家致仕前是个四品堂官,祖上也不乏做官之人。李家太爷一生有四个嫡子、一个嫡女,三个庶子、三个庶女,家族可称得上是枝繁叶茂。李家太爷虽然还健在,但仍是早早就让几个儿子分了家。所以大家现在虽然住还是环环相套几十进大院子,可早就关起门来各房为政。李家老大在外地为官,不过在嫡妻和几个未嫁女儿都留在苏州老宅陪伴李家二老。李秋水爹爹排行为二,因为现在在苏州老家做转运使,所以倒是能时常多照顾一些家族。因为其他儿子有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