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中还是不打算和巫行云撕破脸面,于是无崖子淡然解释道:“师姐多虑了,沧海身份我自然清楚,而且她本性善良、凡事为人着想,是从没有过染指逍遥派财务想法。这次不过是因为有几样我亲手送她礼物,忘在了房中,所以才过来收拾。绝没有要拿任何逍遥派其他物件念头,请师姐体谅。”
李沧海见巫行云竟然对自己防备到这个地步,不禁着了急。其实无崖子给东西,侍卫们早就给她收拾了过去,留在房中都是巫行云送她一些珍贵衣物、首饰什么,这次回来她其实就是来取这些,顺道还想拿些小珍贵摆设当私房。要是让他们把话再说下去,进里屋当面对质,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看了一眼,也是急得六神无主奶娘。随即怯怯出言推脱道:“师兄算了,既然师姐不愿意,那我就不要了。师姐身体不好,咱们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
没等无崖子开口回应,巫行云首先怒斥道:“你个贱人,谁是你师姐?少在那里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巫行云可没你这种阴险毒辣师妹。我师妹天底下只有李秋水一个人。”
见李沧海自动放弃,无崖子松一口气告辞离开。出了房门对李沧海安慰道:“沧海放心,虽然那两根明珠钗难得,却也不是再找不到,下山后师兄一定会给你补上。至于衣物,到时咱们多做上一些,一定比那几件都要好。”
说完又为难补充道:“虽然师姐她今天说话难听,不过有件事她确说对,那就是当初师傅拒绝收你为徒之事。我是怜惜你,才破例私自传授了你逍遥派武功、杂学,可这其实是违反门规之事。掌门带头破坏门规,如果此事宣扬出去,那以后可就是再无法以门规约束门人了。所以沧海你以后千万不可再自称为逍遥派门人,特别是回苏州见到秋水师妹时,万万不可说起你曾经学过门中武功、杂学之事。”
李沧海闻言不禁一阵心冷,就连刘氏都不禁停下了脚步,诧异望向无崖子。觉得这不过是一眨眼功夫,怎么小姐打算在李家人面前引以为傲,和大小姐一样逍遥派门徒身份就失去了。那她们这一年多来费心谋算,到底是为了什么?见李沧海已经被打击双眼呆愣,神情恍惚,刘氏赶忙托起她胳膊假装扶着她,其实是摇醒李沧海。
醒过来李沧海硬撑出笑脸回道:“多谢师兄提醒,沧海会牢记在心。绝不会让人有机会因为我,破坏师兄掌门威信。”
无崖子见李沧海苍白着脸,还努力对自己微笑,随即也黯然道:“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以后师兄一定会好好待你。等你以后武功高强了,咱们再骄傲告诉师姐、师妹,让她们名正言顺承认你为小师妹。”
回到房间,因为不能让无崖子发现自己不忿,所以尽管李沧海气愤快发疯了,都只能拿被子、衣服等,这类摔不坏、发不出声音东西出气。
刘氏见状一边流着眼泪弯腰收拾,一边委屈为李沧海抱怨道:“小姐你怎么就这么命苦,无崖子看着本来是个好好逍遥派掌门,这恍惚之间就变成了个空壳子。本来都是达成共识逍遥派小师妹名分,才几天就要这么藏着掖着起来。咱们明明就是为了向家里、向大小姐,表明您才是最好李家女儿,可却这么不得法。要是早知道会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奴婢一定不会赞成你那么辛苦讨好无崖子掌门,又费劲精力学习武功、杂学什么。小姐你说,这无崖子掌门以后会不会让咱们过苦日子?”
李沧海闻言,强自硬撑着保证道:“不会,奶娘你相信我,就算是费尽心思我都不会让咱们再过那种被人忽视生活。”
其实刘氏这是多虑了,无崖子就算是再狼狈也是逍遥派掌门。他就算是再退让,从缥缈峰这个逍遥派大本营撤退,该带手下门徒都会带走,不然以后怎么继续发展门派。而且作为掌门,他手中也是有着那么一大笔逍遥派中,甚至是连巫行云都不知道秘密资金,所以才会这么潇洒两袖清风离开缥缈峰。可李沧海和刘氏却不了解,她们以为无崖子是真两袖清风,所以从现在开始就对以后生活提心吊胆开来。
从缥缈峰下来,因为无崖子嫌人多累赘,所以除了陪在身边李沧海和奶娘刘氏两人,只带了两个贴身门人。所以这一路上李沧海和刘氏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比当初两人逃婚来缥缈峰时都要狼狈。因为那时最起码护送她们人,还为她们找了两位仆妇伺候,使得两人一路上和在家时舒适生活没什么两样。两人以为这只不过是临时权宜之计,等安稳了,无崖子一定会找人来伺候她们,可却不知道在江湖出身无崖子看来,自己照顾自己是再正常不过平常事。所以李沧海和奶娘刘氏艰辛生活,从下缥缈峰时正式开始。
温馨
李秋水虽说没真正到过苏州李家,但因为有彼此来往信件,所以对李家地址那早就一清二楚。并且早在快抵达江南时,就给李家捎了信、准备了些土仪回去,所以对于李家会为自己准备好住处,那是有绝对把握。
因此当李秋水带着纱帽在李家门房通报自己名字时,没等看门小厮回去禀报,和小厮站在一起一个看着精干、利落婆子就殷勤躬身行礼,然后高兴开口道:“大小姐,您快请进。自从接到您消息,夫人便派老奴在门房迎接您,就怕府里人认不得您出个什么差错。”
看到小厮还在原地呆愣,赶忙拽了一下他衣摆,低声吩咐道:“想什么呢,还不机灵着点替小姐把马牵进去。”
提醒了小厮后,便顺手接过李秋水提着行礼,伴着李秋水进入李家大门。此时门房其他机灵小厮,已经撒腿往里跑,看样子是向李家老爷回禀去了。那位婆子一路上又小心对李秋水叨唠着李家人对她牵挂、思念什么,快到二门处时,见到个小丫头又赶忙让她小跑着通报李夫人李秋水回来事。
所以等到李秋水被引入内院,就见一个装扮淡雅,却浑身雍容、高贵中年美妇,带着一串丫头、婆子匆匆迎了出来。见到李秋水随即停下脚步,喜极而泣开口呼唤道:“我大姐儿,你可是回来了。你怎么就那么狠心,这么长时间都能忍住不回来看我们。”
李秋水看着李夫人对女儿一片思念之情,不由想到自己原来母亲,不由也红了眼眶,下跪拜见道:“女儿见过母亲,劳您为我担忧,实在是不孝。”
母女两这一番动作下来,跟随丫头婆子赶忙劝慰、搀扶起来。李夫人随之也止了失态,攥住李秋水手不放相携走回屋中。
因为李夫人强迫,等就坐时李秋水就和李夫人同塌,让李夫人细细打量自己。然后就见李夫人一边仔细看女儿容貌,一边流泪嘟囔道:“看这眉毛、眼睛、鼻子,像,实在是像。从你小时候,你祖母就说你和你姑姑一样,都是随了她容貌。当时娘还有点怀疑,是不是你祖母因为喜欢你,所以故意这么说。现在看来,这长辈就是眼光好。”
双手在李秋水脸上摩挲一会,又不放心把手细细抚摸了个遍后,大惊小怪批评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要强?就算你空手而回,难道我们做父母还会怪罪你不成。怎么就那么不放心、死心眼非要把事情捋顺了才肯回来。你看看,在外面受罪,这脸、这手都成什么了?不行,我看要多做点补品,好好给你补一下了。”
说完随即不悦转头责问身边丫头道:“这些日子不是让你们每天都多做点燕窝银耳,给大小姐预备着吗?怎么还没端过来。”
然后就见身边一位慈眉善目嬷嬷回禀道:“夫人放心,从听到大小姐进门,小雪就去厨房准备着了,想必一会就过来了。”
嬷嬷说完,就见李夫人神情满意点头,然后对李秋水介绍道:“还认不认,这是田嬷嬷,是娘亲奶娘。不管是你哥哥,还是你、你二弟都是她老人家接生。而且你小时候可是一天到晚都缠着田嬷嬷要桂花糖吃。”
李秋水闻言赶忙站起身,招呼道:“田嬷嬷好,这些年经常听母亲在信中念叨您好。我这些年不能在母亲膝下尽孝,还多亏您开导,才让母亲心情平复,真是多谢了。”
田嬷嬷见了赶忙推辞,不过仍是心情激动流泪道:“这都是老奴该做。不过真是委屈、辛苦了夫人了,每到大小姐你生日和过年、过节,夫人就会因为思念小姐你,郁郁寡欢、流泪不止,可面对众人还强颜欢笑,实在是辛苦。现在大小姐你平安回来就好了,夫人终于能放下心来,不怕您因为师门关系在外惹上江湖风波,对您安全产生影响。”
见田嬷嬷还要说下去,李夫人赶忙不好意思出声阻止道:“奶娘,快别说了,让大姐儿笑话,谁家母女不是这样。我不过是因为大姐儿不在身边多牵挂了几分罢了,那里有你说那么辛苦。”
说完便转移话题,指着引李秋水进门婆子道:“这个是李嬷嬷,她是你原来奶娘。当初你虽然被带走学艺,可娘亲想着你总归是要回家、嫁入,这李嬷嬷从小就对你上心,凡事又安排妥妥当当,就做主给你留了下来。这次给你重新规划院子,就由她负责了你丫头、婆子。我儿你对她还有没有映像,或是记着什么?”
李秋水闻言摇了一下头,然后重新又起身招呼道:“李嬷嬷好,以后秋水就劳您照顾了。”
李夫人还要再给李秋水介绍房中各位嬷嬷、丫头时,突然门外守着丫头出声道:“老爷好、大少爷好、二少爷好。”
然后就见一个气质儒雅、相貌清奇,浑身一股官威中年男子带头进来,随后而来两位男,大点年轻人看着和中年男子非常相似,小一点少年和李夫人倒是有几分相像。李秋水正在疑惑这是不是就是本尊父亲、兄弟,就感到李夫人拉着自己起身,满脸兴奋迎上去道:“老爷来了,玉松、玉山,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见你们妹妹、姐姐。”
李秋水闻言也赶忙下跪,行大礼道:“不孝女秋水,见过爹爹。”
李承礼见到为了家族,自五岁就被带到苦寒之地学艺大女儿终于回家,又行着大礼叫爹爹,不禁也感动红了眼眶。咳嗽一声,压下激动情绪,但声音仍带着颤抖道:“这孩子说什么呢,你能回家就是对我们长辈最大孝顺了。青娘,还不扶大姐儿起来?”
李秋水正疑惑青娘是谁时,就听李夫人娇嗔道:“行了,知道你疼大姐儿,知道她要回来,就推了所有事专心等在家里,现在又舍不得她下跪。不过这个礼你可是要受,也好弥补下这么多年大姐儿没尽到孝道,让孩子安安心。”
然后没等李夫人出手,就见两位少年郎走到李秋水身边,一左一右把李秋水搀扶了起来。李秋水知道比自己大一岁是大哥,叫李玉松;比自己小五岁是二弟,叫李玉山。想来应该就是眼前一个帅气、儒雅,一个活泼可爱但已经是有了文雅气质两人了。
接着就见哥哥李玉松,脸色欣慰出言道:“好妹妹,你可是回来了。咱们兄妹一别就是十几年,可是让为兄想厉害。这些年我为妹妹你留好东西都快攒一屋子了,一会就让她们给你送院子去。你好好瞧瞧,要是不满意或是有什么特别喜欢尽管开口,哥哥再给你掏弄去。”
说完还非常不合本身气质,像小孩子似地拍了拍胸脯保证,一副哥哥有钱,咱不差钱样子。逗得不管是李秋水,还是李家夫妇、房中众丫头、嬷嬷都笑出声。
李夫人笑完,怀念对李秋水感叹道:“大姐儿,小时候你哥哥带你玩,每次你刁难问他要些他自己都没有好东西时,他就是这样拍着胸脯大方保证。然后下来不管是撒泼耍赖,还是低声请求,都会给你捧回来讨你欢心。”
为了减少双方疏离,李秋水于是转向少年,声音愉悦开口道:“父亲、母亲、大哥,想来这个就是比我小五岁二弟了?”
然后就见少年羞涩点头,声音却是轻快感谢道:“玉山见过大姐,谢谢大姐给我捎来那些精巧礼物。大姐你不知道,你给我捎那个会走会动小人、小鸟什么,可是让我小时候在家塾里被众人羡慕不已。”
见兄弟姐妹之间已经见完礼,李夫人赶忙招呼大家就座聊天。随后就见李家众人对李秋水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让李秋水这么反应灵敏人都觉得应接不暇。就连坐在那里装严肃官老爷爹爹,有时也忍不住插嘴问上那么一两句。
等一个看着干净、清爽小丫头送来燕窝银耳后,众人这才停下来让李秋水有喘口气机会。
随即就见李家爹爹满意赞叹道:“大姐儿这些年离家受苦了,青娘你接下来多给孩子补补。今天刚有人送来一些贡品血燕和灵芝,除去送母亲那份,其它都给大姐儿留着用。”
李夫人高兴答应,然后略带责备看向送补品来小丫头,声音低沉询问道:“怎么耽误这么长时间,不是吩咐过你们,大小姐一回来就要奉上来。可是厨房人偷懒没准备?”
小丫头闻言赶忙摇头认错,不过却是带着点不好意思道:“不是,一听到大小姐回府消息奴婢就去厨房去取了,厨房人也早早就预备好了。耽搁到现在才送来,是因为一路上碰到人各房人,都高兴向奴婢追问大小姐回来消息,说一定要好好见一下这个老夫人一天到晚挂在嘴边,却只闻其声没见其人李家最聪明孙女,所以奴婢一一回答下来就耽搁了时间。对不起,都怨奴婢一时忘形了。”
李夫人、李家爹爹闻言脸色都变自豪、高兴起来,然后只是略微叮嘱了几句就让那位小丫头下去,没再责怪过丝毫。
李家小弟闻言假意一脸沮丧、声情俱茂抱怨道:“人家说祖母从小就最喜欢大姐、最偏心大姐,看来不假。我和哥哥每天都跑去陪她老人家请安、解闷,都没听她赞过我们什么,或是把我们挂在嘴边,实在是灰心啊!”
他这一番话,让房中气氛又是一阵温馨、轻松。李家爹爹闻言硬咳了一声,然后语含笑意对李夫人吩咐道:“大姐儿回来消息我已禀报了父亲、母亲,他们回信说下午各房都要在正厅集合,到时设宴为大姐儿接风洗尘。你一会让大姐儿好好休息一下,再把上次母亲给大姐儿那身衣服找出来,今晚就穿那身去赴宴。”
接下里大家又说笑一番后,李家爹爹这才带着两个儿子告辞出了内院。李夫人随即带着李秋水到专门为她翻修院中休息。等到了房中,李夫人安排李秋水洗漱沐浴,赶走伺候丫头、婆子,自己亲自动手为李秋水洗头发、搓澡,让李秋水觉得又感到又不好意思,脸红不已。
李夫人见了,好笑摸了摸李秋水脸蛋,取笑又感叹出言道:“你这孩子,亲母女之间都这么害羞,忘了你小时候直到离开都是娘亲亲自给你洗澡了?不过也不怨你这样,小小年纪才刚记事就离开家,一直由师傅教导,难怪你对我和你爹爹都生疏了,所以刚才都不太怎么说话。不过你放心,你是我和你爹爹亲骨肉、兄弟们亲妹妹、亲姐姐,就算你离家十几年,咱们之间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熟悉几天大家情意就都回来了。”
说完好像想起什么似地询问道:“大姐儿,因为信里不方便,所以娘亲有些话就没在里面说。六年前那个小贱人去你师门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她回来到处煽风点火说你在师门不受宠,同门师姐、师兄对你情谊,都还不如她这个刚到了半年外人,后来就见你师门派了信使专门为她送信、收信。因为从你师傅来信知道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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