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被撕裂了般的痛!
可是却没有了泪水。
她的心都干枯了,好似六月里失水的荷花,越是挺直在阳光下,越是形容憔悴,奄奄一息!
郎中被请到了后院子里。
因为失血过多,丁夙夙已然是陷入了昏迷中。
她的双颊都是烧红的,一双眸子也是紧闭着的,脸色苍白,眉心紧蹙,不时地在昏迷中惊叫,恍惚沉浸去了一个噩梦里,怎么也醒转不过来一样!
柴房里没有床,不过是墙角的一堆乱草,此刻成了丁夙夙栖身的所在。
她因为失血而处在了高烧中。
躺在了那稻草上,她身子在蜷缩着,微微颤抖,状若暴风雨中,那无力抗拒骤风暴雨的蝴蝶儿一般,只是哀哀地在坚持,就是她自己都不能保证,也许,在下一分钟里,有强风吹来,自己会萧然而去,不给这个世界留下任何一点来过的痕迹!
谁也不要来救我!
她大声疾呼。
到底谁是这里的大笑话?19
但是腾莞城里有名的苏郎中还是救了她的性命了。
在昏迷中,她被服用下了苏郎中开出来的药,然后又沉沉昏睡。
等她完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早晨了。
还未及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身边有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人说,真的不明白那么秦王爷怎么个意思,他好像是想要了这个丁小姐的性命,可却又在她出危险的时候,惊恐的不成样子,命苏郎中,就是舍命也要救了她!
“这些你怎么知道啊?”
另一个人问。
“我怎么就不知道,那个苏郎中是我舅舅,我昨天去舅舅家,舅舅还问过,这位丁小姐伤势怎样呢?”
“哦,是这样啊!这还真是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不过主子们的事情,我们乱想什么?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了,反正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这是第二个人的话。
“恩,说的也是,这位姑娘也该醒来了,她服用下药,那可我舅舅药堂里最好的药呢!”
说着,两人就同时把目光看去了丁夙夙那里。
丁夙夙在听了这两个人对话后,眼睛再次闭上。
心说,这两个小丫头怎么会明白,秦傲天不想让自己死那么痛快,却是为了折磨自己,让他和梅寒凌的心里畅快啊!
至于,他说的,要以自己为诱饵去引坠儿那些人来。
丁夙夙惨然地觉得,那他可是要失望了,因为坠儿那些人,这是明摆着在离间自己和秦傲天的关系,他们巴不得自己被秦傲天杀了,那样他们的目的也就更容易达到了。
也许,他们的目的远远不止想要杀死自己,和害死秦傲天!
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给丁夙夙喂完了药汤,那两个丫鬟就退了出去。
他们走在门口,和门口的侍卫,还调侃了几句。
说的都是些淑女与君子之间的嬉笑话儿。
惹得那几个侍卫朗声大笑。
到底谁是这里的大笑话?20
等院子里的声音都消失了,丁夙夙睁开了眼睛。
望望四周,真的就是处在了柴房里。
秦傲天,你果然够狠!
就是在泰兰歌里的王府里,他曾那么厌弃自己,也没有让自己身处如此恶劣的境况。
可不曾想,他在腾莞,竟变了心肠!
看来世间最容易被遗弃的就是承诺和誓言了。
与鼓掌中玩味的时候,自然是情真意切,不容人不信!
可一旦在残酷的事实面前,那些嘴巴里说出来的东西,却那么的不堪一击!
几日来,丁夙夙什么饭食也没吃。
就是汤药,清醒过来的她也拒绝服用了。
这下可把那两个小丫鬟急坏了。
她们连声哀求丁夙夙,说是有人吩咐她们定然要伺候好丁夙夙,按时吃药,准时进食,不然,就会有有杀身之祸!
丁夙夙无力而惨然地说,“你们……你们不要怕,若……若是有人责罚你们,你们就说,是我不服用,不关你……你们的事情的!”
不过几日,她整个人就憔悴了许多。
就是喝下的水,还是被两个小丫鬟强硬着给灌下去的。
丁夙夙无法拒绝她们。
她们也是人,是一些被主子们呼来喝去的人。
主子交代的事情,她们若是办不好,那受惩罚是一定的。
对他们的处境,真的有些同情。
所以,在他们给自己喝水的时候,她没有尽全力抗拒。
其实,在她内心里,她很是渴望见到一个人。
那就是秦世远,也就是这会儿的小山。
小山跟着芸姑回去了兮玛山了。
他们是回去找寻一种草药的。
最近秦家军中流行起了一种疾病,只要得了这种病的军士,就会全身瘙痒难耐。
越是痒,军士就越是想抓挠,可是真的抓挠起来,就很狠辣,恨不得将自己的肌肤给挖出一个洞洞来,那样似乎才能解除那种锥心的瘙痒。
到底谁是这里的大笑话?21
这种疾病传播的速度非常之快。
不过半个月,军中就有一万多人感染了。
如此速度下,那可是非常可怕的。
秦傲天和众将官都是焦灼不堪的,寻遍了城中所有的郎中,都没得出一种适宜解除此病的良方。
如果,秦家军军中的这种疾病不早早地得到救治,那不要说是有外敌入侵了,就是在那瘙痒症面前,也是会让秦家军溃不成军的!
不过,芸姑在查看了那些军士的病况后,说出了这种疾病的名字,它就叫做焦心痒!
说是这种疾病的传染源是一种叫做焦心的小虫子,那小虫子极其的小,用句现代人的话说,只有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那种小虫子。
小虫的繁殖能力极强,所以只要有人的肌肤中侵入了一只焦心虫,那很快,它就能以梯形的递进方式繁殖衍生,短短时间内,它繁殖出来的小虫子能在人的身体各处存活。
它们维持生命力的主要食物,就是人的血。
当然,它们的胃口很小,一只焦心虫就算是用上一万年,那也无法吸干净一个人体内的鲜血的!
可是若是一万只,一千万只虫呢?
它们的吸食能力却是成千倍,万倍的递增的!
如此时日下来,那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那些被感染的军士们,即将面对的就是血尽而亡了!
在了解到了焦心虫的这种凶猛的来势后,芸姑和小山不敢耽搁。
急忙就告别了丁夙夙,返回了兮玛山。
因为据芸姑说,方圆千里之内,也就兮玛山上有一种叫做忧草的野生草药能治疗这种焦心痒!
秦傲天和他麾下的所有将士们也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芸姑和小山的身上了。
可秦家军中每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的。
就算是芸姑知道那焦心痒的解药是忧草。
也知道兮玛山上有此种草药。
可是那就一定能在短时期内找到那野草么?
到底谁是这里的大笑话?22
想想,腾莞城正对面,那是太阳国人的边境城市,他们对于腾莞一直就是虎视眈眈的,谁都知道,若想侵入大燕国的内地,那就只有先打开腾莞的大门,只要攻进了腾莞城,占领了它,那么大燕国的一半疆土也就展现在了敌人的眼前了。
所以,腾莞的地理位置之重要性,那是谁都能认识到的。
一个有晚霞的傍晚,丁夙夙就躺在了那些茅草上。
茅草尽管被铺设的很厚实,可毕竟只是草,怎么也不能给人以温暖的囊括的。
天色有些凉了。
丁夙夙已经消瘦地不成样子了。
她的肤色失去了莹洁的光泽,就是嘴唇也没有原来那润泽的樱红,无力地惨白着。
她似乎感知到了死亡的脚步了。
可是她不想这样快就死去,她太想见世远了,只要能在临死前看到世远一眼,能听他叫自己一声姐姐,自己能把父皇嘱托的事情亲口告诉他,那么自己也就该解脱了。
这几天,几乎是一闭眼,她就能看到父皇母后那慈爱的面容,还有那温情暖暖的微笑。
想是他们在天上很是想念自己吧?
父皇,母后,夙夙想要去陪着你们啊!
天又黑了,对于丁夙夙来说,白天与夜晚的交替,只有一个不同,那就是每到夜晚,她总是难以忍受那瑟瑟的寒气,而身子不住地在风中颤抖。
秦傲天,真的做得很绝情,从她到了这里,他就没再来看过自己!
想来可笑,就他那样弱智的脑袋竟也能率领一支十几万的秦家军?
他信了别人的信口雌黄,却读不懂自己眼神里那真挚的情感?
算来,这是自己人生中最可笑的事情吧。
昏昏沉沉的,她又似乎要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真好,可以见到父皇母后是弟弟世远!
月儿的光芒淡淡的,就那么柔和地照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小脸竟和月光一样的水白。
到底谁是这里的大笑话?23
若是摸上去,那肌肤该是冰莹的吧?
默默地蹲在了她的身前,她的身子小小地蜷缩成了一团,她怎么会瘦成了这样?自己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军中的事务,也是有交待给手下的人的,要他们好生地对待她,把她安置在这里,也是无奈的事儿,对于那暗中潜伏的第三股势力,他太好奇了,好奇之余,他很渴望能了解到那时属于谁的管辖下的一支力量?
那天当那个女人出现在城主府的后花园里,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要采取一定的措施了。
她之所以能人不知神不觉地出现,那就说明了这个城主府里有他们的人,他们的人把准确的消息递给了她,然后她才选择了一个很好的时机而来,他们的目难道就只是为了陷害夙夙?
他是今日傍晚才回的城主府。
军中因疾病躺倒了不少的军士,他心急如焚,恨不能飞去了兮玛山,找到芸姑,求她快点带药过来。
可,他没有翅膀,他和他军中的将士们,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今天回到城主府,他才被告知说是丁夙夙拒绝进食,每日里只是喝点水,整个人都已经颓败得不成样子了。
他急急地赶过来,看到了她于自己面前的样子,心如刀绞。
我到底要把你怎办才好啊?
原本以为离开了泰兰歌,将她带在了身边,那就能给她足够的保护了,可是没想到一系列的怪异事件就在她的身上发生,自己越是想要她脱离战争与江湖的恩怨情仇是非,她就越是被一只无情的手,死死地拽住了,不容她脱离。
那只黑手,究竟是谁的?
“夙夙,对不起,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该如此啊!想制造一个假象,却不能想让你如此的憔悴,真的都是我的错,你醒来吧,我要带你走,回临风居,去他娘的乱七八糟的是非吧!”
恨声地说着,他就俯下身,欲要抱起丁夙夙。
“不,你不要碰她,你不配!”
突兀地,一个声音在这个幽夜里响亮地响起。
到底谁是这里的大笑话?24
谁?
秦傲天转身看到了一个少年就傲然站立在他面前。
“小山?你和你师父回来了么?那药呢?那药找到了么?太好了!”
说着,秦傲天就面呈喜色。
“哼,我真的很后悔,后悔和师父一起去为你找药,难道我们的离开就是为了给你时机,迫害夙夙姐姐么?”
小山看过丁夙夙的脸色,那里的苍白与羸弱,让他的心,是忍不住的痛楚。
“我……”
秦傲天心有愧疚了。
“哼,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子!你不喜欢她,干嘛要让她守在你身边,难道你就是想折磨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那能显示你做男人的威严么?”
小山愤怒地质问秦傲天。
秦傲天无语。
自己要怎么说?
难道要把自己内心里的那些谋划都一一接触给小山听么?
那些自己怎么说出口?
如果谋划的最终结局是要利用自己身边最亲的人,那这样的谋划,就算是胜利了,又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
小山在他思忖的工夫,走到了丁夙夙的床边。
然后他伸手欲要扶起丁夙夙。
“不,小山,你要做什么?”
秦傲天一惊。
“我要带她走,你不配继续拥有她!”
说着,他扶起了丁夙夙。
“姐姐,小山带你走,这就走,离开这个男人。”
丁夙夙幽幽醒来。
“小山?你……你回来了吗?”
睁开眼睛,她看到了小山,惊喜就涌上了她想眼睛。
“对不起,姐姐,是小山不好,小山回来晚了……”
小山毕竟还只是个少年,说到了伤感时,他落泪了。
“傻小子,只要能平安回来就好,这几天,姐姐一直在等着你,只要你回来,只要你能从我的手中接下了那千金的重任,那姐姐就是眼前就会死去,那也无所谓了,也算是对得起父皇母后的疼爱了!”
到底谁是这里的大笑话?25
“不,姐姐,你不会有事的,什么事儿也都没有,我师父会治好你的病的!”
小山紧紧地握住了丁夙夙的手。
秦傲天就那么看着他们,他心里很难受,从丁夙夙醒来,她就一直没睁眼看过自己,自己也是知道她受伤了,可是……
“姐姐,我要带你走!离开这里,离开这些是非!”
小山目光很是热切地看着丁夙夙。
离开!
丁夙夙的目光里有一瞬间的惊喜,但是转瞬那惊喜就消失不见了。
离开就真的能从此脱离危机么?
能再也没有惆怅和恩怨么?
就让龖洛国的一切见鬼去?
还是就让父皇母后在天上看着自己,忧伤愁苦?
“小山,若是你知道你是谁,那你就不会如是说了!唉!”
丁夙夙长叹一声。
“夙夙,都是我不好,越是不想你伤心,可越是伤你的心,我……”
秦傲天怎么会不明白丁夙夙话里的哀伤,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如今的局势会是这样的?
那些人倒地想要的是什么?
他们死死地缠住了自己和夙夙,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管,姐姐我要带你走,他既然不能好好待你,为什么你要留在这里备受欺凌呢?不,我不允许那样!”
小山说着,拿过了丁夙夙的鞋子,就要给她穿上。
他的动作迅疾,几乎没给丁夙夙说话的机会。然后鞋子穿上了,他拽过丁夙夙,就朝屋子外面走去。
“不,小山,你不能带走她,没有她,我……”
秦傲天追过来。
“没有她你会怎么样?你不是还有个女人么?她对你可是很奉迎的,那不是你要的吗?”
小山冷声讥笑。
“小山,算了,那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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