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班主急得直搓手。
“还能怎么办?等着被砍头吧!”
有人沮丧地说。
“砍头就砍头,本姑娘若是怕砍头,就不会来这里了,哼!”
索性坠儿一屁股拍坐在地上。
“武班主,您去告诉那个公公吧,就说这次的霓裳舞是跳不成了,就请他直言给皇上,皇上若是怪罪,要杀要剐,都由坠儿担着,与别人无关!”
“坠儿,会那么严重么?”
丁夙夙闻听也是有点担忧。
她来自深宫,自然是知晓宫里的规矩的。
那个偷窥的女子是谁?3
她来自深宫,自然是知晓宫里的规矩的。
别说你让主子扫了兴,你就是有一句说错的话,那都会招致来杀身之祸呢!
“怎么不会那么严重啊?问题是坠儿你这个丫头你牵累大家了,你什么时候崴脚不好,偏生这会儿?我这一班子几十号人,可就毁在了你手里了啊,苍天啊,原想进宫表演是回子好事呢,却不曾想啊,银子没赚到,命反而丢了,唉,可怜我家中还有八十几岁的老母和几岁的孩童啊,我这一死,他们要靠谁去啊……”
那武班主说着,神情就已是大变,悲哀起来。
呜呜……
屋子里开始有人在饮泣了,谁不惧怕死亡?
“哎呀,都哭什么?我都说了,出了事儿由我一人担着,与你们何干啊?”
坠儿急得脸都红了。
“坠儿,你笨啊,你觉得皇上会只处罚你一个人吗?我是班主,皇上会第一个要我的命的!哎呀,被你这个丫头害惨了啊……”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就都悲愤着……
呃?
怎么还讲连坐的?
坠儿一惊,就有点呆愣了。
瞬间,她突然出手抓住了丁夙夙的手。
“丁姐姐,怎办啊?我不想连累这些人啊,他们都是好人,我真的没想到,会害到他们啊!”
丁夙夙也是有些郁郁。
事实已然如此,再说什么有用?
“可是,坠儿,你干嘛进宫来啊?还和他们一起?难道他们也是那些死士么?”
丁夙夙低声问。
坠儿摇摇头。
也是悄声回她说,“公主,奴婢抓住了一个当官的把柄,所以这才混进了戏班溜进宫来,原来我想利用人多眼杂的时候,杀了他们的狗皇帝的……”
啊?
那怎么行得通啊?
这里那么多的侍卫,而且就是秦傲天一个人,你也过不了他那关啊!
丁夙夙急得赶紧摇头,心说,这个丫头实在是太莽撞了。
那个偷窥的女子是谁?4
“是啊,我也是知道不行啊,所以就想先混过这阵,等出宫后,再做打算,可谁知道,这下一弄,皇宫是出不了,看来性命也要撂在这里了!唉!我自己死倒也不怕,就是连累了他们,我心有不忍啊,他们都是原来龖洛的百姓,国亡了后,这才在周边各国耍把式卖艺,用来糊口的,没想到啊,他们没死在战争里,却要被我害死了,我真的是罪孽深重啊……”
坠儿不无懊恼地说。
“唉,这都是命啊!行了,大家也都不用吵闹了,我这就去和太子实话实说去,大家就做好准备吧!”
说着,那个武班主就万般沮丧地朝外走。
屋子里的人一听,有的人就急得跺起脚来。
哀怨道,真的没想到,会命丧在这里啊!
更有女子忍不住悲戚,轻声地饮泣着……
“难道真的没办法救你们了么?要不我去求求他?”
都是龖洛同胞,一想到他们都会被砍头,丁夙夙就感觉钻心的疼。
“哼,不求他!为什么要求他?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他手上沾满了成千上万的龖洛人的鲜血,我们就是死也不去求那样的人!”
坠儿恨恨地。
那就没办法了吗?
丁夙夙有点欣赏坠儿的刚烈了。
想想刚进秦王府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仇恨,这样的愤慨么?
可后来,究竟是父皇的那封信改变了自己?
还是当一个女子委身于一个男人时,她的心也会随之驿动?
“除非有人能代替坠儿跳舞,不然……唉……”
坠儿叹气着,眼神却亮亮地看着丁夙夙。
丁夙夙几乎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渴望。
“我想,我可以试试的……”
丁夙夙轻然一句。
“真的吗?公……不,丁姐姐,你会帮我们吗?你一定能成的,你的舞姿是出名的,天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姐妹们,我们有救了啊!”
那个偷窥的女子是谁?5
坠儿兴奋地跳起来,但是很快她又眉头紧皱着坐下了。
不小心,她弄疼自己的脚了。
“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不注意自己脚上的伤呢?”
“丁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帮我们的,你真的是我们龖洛人的救星啊!”
那个武班主站住了身形,上下打量着丁夙夙。
“坠儿,她真的行么?你要知道,若是跳砸了,那也是会丢了性命的,还连累了她!”
“班主,丁姐姐岂但是行,简直太行了!我们跳舞是人在跳,而她呢,是神魂在舞,那是种倾城倾国的舞姿,不论是谁都会为她倾倒的,你就相信我吧!”
坠儿很是欢悦。
丁夙夙看她一眼,说,你啊,太夸张了!
也就是在她和坠儿的视线交流里,她隐约地觉得,坠儿好似有些得意,像是那种某种物什得逞后的快慰。
呃?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呢?
坠儿可是龖洛国的死士啊!
她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找自己的,她为的不就是拯救龖洛么?
丁夙夙在心里对自己有些怨言。
当宴会琵琶声悦耳的响起,宛若天籁之音的琵琶声声音欢快而灵动。
一个女子,一个面部蒙着淡粉色面纱的女子。
一身飘逸而美丽的七彩流云裳,广袖飘飘,裙带渺渺,逶迤三米有余的裙摆,如一种春天的花开,烂漫地撒落在了一片金色的土地上。
她在琵琶曲调酝酿出来的飘然意境里,曼妙而舞。
娉婷清逸的舞姿,时而惊鸿,时而游龙。
她多情芬芳的韵致,赛若风摆柳的身段潇洒的舞出姿态万千,超凡脱俗。
倏然的抛出去薄若蝉翼纱的广袖,就好似云端的飘渺,也如风中的呢喃,无处不见动人,无时没有美丽!
随着琵琶的余音,她的舞姿最终在短暂的一瞬间停止,形态若那平静的海面拂过了一阵优雅的风儿,风过无痕,却让海的心怀在徐徐荡漾开来,那种悠远而绵长的景致竟堪比世上最旖旎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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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罢了,全场竟都是静悄悄的。
然后几秒钟后,不知道是谁带头的,掌声就响成了一片了。
“真乃妙人啊!”
说话声音最大的,要数秦少峰了。
他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那种贪婪太过明显了。
这个时候没谁指责他好色了!
因为在场所有的男子眼睛里都无了别的什么佳丽美人。
都只一个妙龄的舞者,一个悠然的仙子!
陈强的目光却看去了另一个方向。
当他看到皇上脸上那呆滞的表情时,心里就嘿嘿一笑。
他悄悄地招呼过自己的随身奴才,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那个奴才应声而去。
就在掌声里,太子妃,也就是陈强自己的女儿陈萍儿小声地埋怨着自己的父亲,“爹爹,您这不是给女儿找事么?您哪里弄这样一个狐媚的女子来啊?没看见太子看她的眼神都直了么?真是的,那女人有什么好,不就会跳支舞?难道萍儿不会么?”
她嘟着嘴,很是不满地。
“萍儿,那女子太子是消受不了的,你没看到皇上……”
陈强示意陈萍儿看过去皇上那里。
呃?
陈萍儿转眸,果然看到了一脸惊艳之色的皇上。
“怎么爹爹您的意思是?”
陈萍儿似乎有些明白了。
“萍儿,爹爹啊,自有打算,你就好好看着吧,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呢!”
陈强得意地窃笑。
而坐在梅平烩身边的梅寒凌,看那个舞者,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尤其是她的眼睛,怎么似乎带着那个死丫头丁夙夙的傲慢和锐利?
她看过去,丁夙夙不在自己的位子上,她哪里去了呢?
秦傲天也不在,他们是偷着溜走了么?
他们若真的走了,那可是违背了皇上的好意!
是不拿皇上当回事,皇上若怪罪,那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想到这里,她起身,走了出去。
淫帝,你不要过来!1
她心里盘算着,只要抓住了丁夙夙的小辫子,那就要她好看。
丁夙夙在从舞台上退回来后,就被坠儿他们一众人围住了。
那个武班主直挑大拇指。
连连地说,丁姑娘,您的舞姿真的非坠儿能比啊,太精彩了!
丁夙夙微微一笑,说,班主过奖了!
“我的丁姐姐那可不是凡人,不光舞姿,她还有太多让你们惊奇的地方呢!”
坠儿在一边说。
“那坠儿,你快说说,丁姐姐她还会什么别的?会魔术呗?我这个担忧啊,她若是会的话,那我这碗魔术饭可就吃不长远了啊!”
戏班里的魔术柳不无钦佩地说。
丁夙夙笑,说,“我不会魔术,所以柳大哥,您的饭碗没人抢啊!”
“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您总算有不会的!”
魔术柳拍着胸脯做欣慰状。
众人就都笑。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进来了贺顺公公。
一进来,他就吆喝上了。
武班主啊,好事来了,来奖赏了啊!
皇上这次可是会重赏的,那位坠儿姑娘的舞姿真太美了,皇上都看得如醉如痴呢!
“顺公公借您吉言啊!谢谢了!”
武班主抱拳施礼。
“皇上有旨啊,让你们戏班赶紧去荣华宫领赏呢!”
“是么?那太好了!”
不光是武班主,就是其他的戏班成员也都欣欣然了。
皇上的赏赐那有可能都会是一些珍奇宝贝呢!
“那好吧,顺公公我们走吧,小的这就跟您过去拜谢皇上的隆恩!”
说着,武班主就欲要跟着贺顺走。
“哎,谁要你去领赏了?皇上可说了,要那位舞姿绝妙的坠儿姑娘亲自去荣华宫领赏,不得有误!”
什么?
然我去领赏?
丁夙夙心底里泛起了几许的不情愿。
她可不想看见那个大燕国的皇帝。
面对着他,自己就会想起自己的父皇。
淫帝,你不要过来!2
父皇的死是被逼的,那大仇没报,自己怎么有心情去讨好什么狗皇帝?
可是,武班主过来了。
他说,丁姑娘,就劳烦您走一趟吧,不然我们戏班拿不到赏银,也就回不了老家了,拜托了!
他使了一个眼色,那些戏班的成员也都是异口同声地。
“丁小姐,拜托您看在我们生活在苦涩的底层,您就帮帮忙吧!”
“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就那么贪心啊?我丁姐姐刚刚为我们解围了。我们也都不用被砍头了,怎么你们不感激她,还要让她去给你们领赏?这是不是有点过了?你们谁想要赏银,谁就自己个儿去皇上那里取,没人拦着!”
坠儿突然就绷着小脸,恨恨地指责那些附和的人。
“坠儿姐姐,我……我们……我们都好想家的,可是我们没有银子啊!”
其中一个小丫头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行了,你嚎什么?你们到底要不要奖赏了?可别让皇上等急了,那没你们好果子吃!?”
贺顺公公等的有点急了。
见丁夙夙一直不表态。
武班主赶紧抱拳说,“丁小姐,武某人在这里求您了,您就帮忙走一趟吧,您只是去拿了赏赐回来,那您就是我们戏班的大恩人啊!”
“丁姐姐,您不用听他们的,他们也太得寸进尺了,救了他们的命,他们还贪婪起来了,想要什么赏赐了?想要,自己去拿啊,缠着我丁姐姐干嘛?”
坠儿看似是个急性子。
她白了那班主一眼,一手拉住丁夙夙,不让她走开。
丁夙夙苦笑,说,坠儿,你难道不知道,皇帝做的事情,那就是荒谬绝伦的,也是英明正确的,想要违背那就是大逆不道,就是欺君之罪!今天这个赏赐啊,我们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了!
“恩,看来还是这位丁姑娘识大体啊!”
贺顺公公呵呵笑了。
等丁夙夙随着贺顺来到荣华宫的时候,当朝皇帝繸伝帝已然是等在那里了。
淫帝,你不要过来!3
一见丁夙夙进来,他双眼都放光了。
走下了龙椅,他近前到丁夙夙身边。
“你就是那位坠儿姑娘?”
“回皇上话,奴婢正是!”
丁夙夙不亢不卑地回答。
“好,好,你那一支舞啊,实在是摄人魂魄啊!朕这都坐不住了,赶紧让人把你找来,朕想一睹芳颜啊!”
说话间,那繸伝帝的手就不经意地搭上了丁夙夙的肩头。
“皇上,奴婢是来拿赏赐的,班主他们还在等呢,若是这会儿您又不想给赏赐了,那奴婢也无怨言,这就告退了!”
丁夙夙隐隐地觉得这个繸伝帝的眼眸里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烈火。
只要自己再深入些,那就会被那烈火烧成灰烬的。
她做不经意的样子,甩落了繸伝帝搭在自己肩头上的手。
“怎么你这是厌弃朕么?”
繸伝帝随即不悦。
“皇上,奴婢对您怎敢有厌弃之感,只是奴婢是一个乡野村姑,没受过什么教育,所以,该被厌弃的人是奴婢,既然皇上不想赏赐我们戏班了,那奴婢就退下了,以防污皇上耳目!”
说着丁夙夙就欲要退身出去。
“哼,你想走,朕偏偏不让你走!顺子!”
繸伝帝对着贺顺一声喊,声音里已有了怒气了。
贺顺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赶紧走过去,把门给关上了。
呃?
皇上,您……您要做什么?
丁夙夙有点惊慌,但内心里其实却在琢磨着要怎么才能脱身。
她想到了秦傲天,心说,你个没良心的,你去了哪里了啊?
你就没想到,你的女人现在正在被君王欺侮啊?
“朕要做什么?很简单,朕想看看你的脸啊,你到底美成什么样子了?朕太好奇了!”
说着,繸伝帝一把就扯去了丁夙夙面上的淡粉色薄纱!
“啊,真的是绝色佳人啊!”
繸伝帝感慨一声,眼睛直直地看着丁夙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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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是绝色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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