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回想的是刚才在夜府门口她对他一个人说的话。
‘还好今天没有阳光’
她应该不是病糊涂了才脱口那句话。
比那个老道士更加看得透彻,夜族不介意在白天出现,只要没有光,便没有威胁。
这是最初他来到珠濂的其中一个原因。
珠濂常年被密云遮盖,一年中就算是在炎夏,也只有极小一部分时间会被阳光照射。
那么紫汐……是在担心自己被阳光伤害吗?
她仿佛烧得有些厉害,细长的柳眉痛苦的蹙着,小嘴没有往日的红润,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额上也满是细小的汗珠。
就是在病得那么严重的时候,她还在担心他。
明明知道整个夜府如此危险,还对他说了那样的话。
独孤夜把他冰冷的手放在紫汐的额头上,充当了降温阵痛的冰袋。
仿佛紫汐感觉好了一点,撅着的嘴也松懈下来,而后慢慢陷入昏睡中去。
那坐在床头的人,也陷入了另一种状态。
“有点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呢。”
……
猫女守在碧水阁外来回踱步。
走?绝对不甘心!
“门前的路都快被你走穿了~”
顿住,诗夜雪侧目看向云染,浑身被阴云笼罩,三米外那人浑身一颤,记得……他是打不过这只猫的。
“如你所说,我失宠了。”没有呛声,她没精神的蹲下去,惆怅又失落,“那个女人又不是思无泪,有什么好……”
她的口气,好像如果里面病了享受着独孤夜关心的人是思无泪的话,就可以被允许的。
这和思无泪……有什么关系吗?
云染看着大门紧闭的碧水阁,为何独孤夜会在乎紫汐……不解的吐息了一口气。
独孤夜那样的人……
云染篇:初见夜王1
他对他第一次有所了解,是五岁的时候……
帝都,皇宫,国宴中没人关心皇族二十一皇子在做什么。
顺位二十一,等于什么呢?
永远与皇位无缘,没用的皇子。
云琉的强大使得统治它的皇族无疑是庞大的构成,以年轻的皇子们为表率,好战骁勇,学识渊博,无不成为百姓崇拜仰慕的对象。
每一代的皇帝,都有极其充裕的后宫,别说那些皇子公主,排位靠后的,甚至一生不曾见过皇帝本人。
云染有一位做皇后的母亲,幸而能够随时见到他的父皇,参加如此盛大的国宴……
一场专为他同母所出的大哥,亦是云琉国太子凯旋而归的盛宴。
“那是谁啊?”
质疑之声从贵族的口中发出,那角落里不显眼,打扮却酷似皇子的小男孩是谁?
“你不知道吗?是二十一皇子,染。”身旁的人解释着,口气里极尽冷漠。
“哦~原来就是他吖,真可怜呢~”听到‘二十一’那样的字眼,发问的人话中也带上了酸味。
皇后只有两个孩子,皇长子为当朝太子,而第二个孩子,可以说来得太晚太不适时机。
一个排位靠后,容易被忽略的皇子,虽然有母亲的光环照耀,同时,也被笼罩着兄长的阴霾。
还不如不要出生。
“似乎太子殿下对他也不是很在乎呢。”从来没听本人提过。
“哈哈!别开玩笑了,太子根本就没有承认过他,所以说他就是个多余的……”
“你们这些混蛋!!有什么资格说我??!!!!”
角落中把所有听得清楚的云染忽然猛的将两个高谈是非的贵族推到!
伴着尖叫声,摆满美食的桌子也被一并掀翻,谁想一个五岁的孩子力气会如此大。
整个空前的宴会,在不和谐的声音中被打断。
“染!你做什么?!”皇后满脸惊恐,从凤位上走下来,提着她华丽的裙摆,精致的妆容上是扭曲的表情。
云染篇:初见夜王2
一把将自己的小儿子揽入怀中,低声在他耳边说,“你要知道!我把你留在身边有多不容易!赶快向你父皇请罪!”
远处高阶上的云琉国皇帝,早就因为这一切而沉下脸色。
“母后,这样好吗?”皇后怀中五岁的孩童没有犯错后的悔意,相反他稚嫩的脸上出现与年龄极其不符的阴冷,大胆的直视高高在上的云琉皇,“我不是本来就该是多余的吗?!!!”
整个大殿仿佛都在震荡,回响着孩童的爆喝,所有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这是专为皇上最宠爱的太子举行的盛宴……
“杀……”云硫皇站在大殿的正中之上怒视被皇后庇护着的五岁孩童,“既然多余,就杀!”
有什么所谓呢?他有那么多孩子,那些常年等待见上自己一面的更是多不胜数,不听话的孩子,不要也罢了。
士兵从殿外走进来,身上冰冷的盔甲在行动中发出无情的声音。
“皇上!他还是个孩子……饶了他这一次吧!染!快向你父皇认错!”
皇后拼命将小小的云染护在怀里,不让侍卫抢走,这个孩子若是脱离了她的怀抱,唯有死路一条!
而其他人,宴会中所有的王公大臣仅仅只是看着,没有人出来说一句话。
在云琉,女人的地位是低下的,即便是她是皇后,生或死,仅仅在皇帝一念之间。
“陛下。”
焦灼之间,忽然响起一个从容的声音,所有人寻找那声音的源头,最终视线放在大殿一端手中握着金樽,外貌闪耀的男人身上。
他看上去二十多岁,一身白色高贵的绸缎衣裳,金丝嵌边,墨发高束,俊逸的面容洒脱的气质,立刻引来众人惊叹。
“他是谁?为什么以前没见过?皇族吗?”
“那是夜王啊!独孤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一代的夜王还是那么俊美。”
“太子打了那么大的胜仗,是来朝贺吗?”
云染篇:初见夜王3
“怎么可能朝贺?不过是赶巧在这个时节到帝都游玩而已。”
独孤世家,云琉东南面真正的霸主。
若是他们想,随时可以推翻现在的政权,坐拥天下。
所以……
“额……夜,你想说什么?”
云琉皇对独孤夜无疑还是会有畏惧感的。
“既然是多余的……”他带着浅笑意味的眸子轻轻扫过云染,“又何须在乎?”让一个无关紧要的多余存在,扫了大家的兴致呢?
所有人都在心里低叹着,冷酷无情的话竟然是从如此美丽的人口中说出,让紧紧怀抱云染的皇后都落下泪,如何都是她的孩子,天差地别。
“你的意思是……”云琉皇瞬间开朗,挥手退下侍卫,下令歌舞美乐再起。
是了,怎能让一个多余的存在扫兴?
众人越是欢愉,对他的惩罚,给他的痛苦,乘以倍数。
独孤夜,真的很残酷。
那对可怜的母子相依在宴会中,与周遭尽兴欢笑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些视若无睹,冷言冷语,漠然的对待,还有独孤夜无情的话语,使得云琉最崇高的皇后黯然泪下。
唯独蜷缩在皇后怀里的云染,沉默的用他孩童的眼睛去注视着优雅的独孤夜。
只有他最清楚,他救了他。
时光的记忆倒叙完毕,站在碧水阁前,看着异常失落的诗夜雪,他想这只猫妖,定然也是曾经受到过独孤夜的眷顾,所以才固执的守候在他身边。
直至今时,恐怕在独孤夜的眼中,已经成为夜族的云染或许在他眼中依旧是多余的存在。
可是云染不在乎呢~
忽然想起一件事。
“额……那个……雪姐?”他小心翼翼。
“干嘛!?”猫女还在煽情的忧郁中……
那么紫汐……还有猫女口中的思无泪,对于独孤夜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那个道士怎么办?”总觉得不解决的话,也是一个存在,麻烦的存在。
“杀了……”猫女目露凶光,“你别跟我说你不会!”
“呵……呵……”
他又不是变态……他只爱少女,老道士的血,好恶心的说……
病情恶化
一夜。
属于珠濂的白昼总是很短暂。
所以每一个晨曦来得都是那么迟。
天光微明,抬首隐约可以看见昏暗的天空中一如既往的乌云密布,夜府的下人们早就起来开始这一天的打扫。
丫鬟们手里捧着洗漱的用具,还有早餐,一并送入碧水阁。
夜王守着汐夫人一夜,大概也累了。
未到门前,朱红狭长的雕花门倒是被里面的人先打开了。
“洛?你怎么也来了。”最先看到的,还是熟悉的。
生平还没有见过独孤夜这样守在一个人身边,洛管家自然跟在两个丫鬟身后来了。
“我不能来吗……”他的背一直勾着,语调平缓诡异,扭头往身后看了看,“它也来了。”
它指白色的猫咪,那只除了会在独孤夜怀里撒娇,其他人等一律无视高傲的猫。
“诶?猫儿也担心汐夫人吗?”不知情的丫鬟疑惑中……
“喵~”白猫讨好的向独孤夜叫了两声,纵步一跃,盘踞他的肩头。
“不是。”洛继续没表情的说,“它怕王爷不要它。”
诗夜雪顿时黑了她的猫脸!
一早,仿佛气氛很好很和谐似的。
“去请大夫来。”独孤夜对丫鬟说,俊秀的脸依然透露着担忧。
“夫人没有好转吗?”怎么会呢~丫鬟面面相觑,昨天请来的可是珠濂最好的大夫。
“如果镇里没有大夫,就备车去白城请吧,最好是能在府中常住。”如此就算以后再有什么病痛也能及时诊治了。
忽然多了一个脆弱的人在身边,好似一切都要进行改动。
白城是离珠濂最近的大城,感动啊!为了夫人,夜王真是无微不至!
“喵!!!喵喵!!!!!”
“诶?猫儿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激动?”
“吃醋了吗?”
“喵!!!@#!!@##¥!!”
“吃醋的样子也好可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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