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雷如此诡异,就像那年被雷劈中穿越时一样,满天繁星万里无云的夜空,一个雷从天而降,劈在了他的头顶,将他劈死了!
若这时再一个雷劈下来,劈中了他,将他劈了回去这可怎么办?
天下马上炙手可得,他不能便宜了云初啊!
岑霜骑马在凤血身边,感到凤血身子在发抖,不由得问:“你怎么了?”
凤血道:“打雷了,本门主怕!”
岑霜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怕打雷?”
岑霜身后的风华四人亦惊各合不拢嘴,天不怕地不怕的凤临门门主,竟然怕打雷,这……
司徒秀四人倒是知道凤血怕打雷,他们听由芳说,那一次齐墨还银票给凤血,齐墨不小心打破了水缸,凤血以为是打雷了,便吓得从浴桶里跳了出来,直呼,本门主不要被雷劈!
那时候他们也不敢相信,风华万千,霸气张狂的凤门主,竟然怕打雷,简直匪夷所思!
凤血并不觉得丢人,点头道:“没错,本门主十分之怕,不行,赶紧找个地方落脚,等这场雨下下来再起程!”
岑霜看了看天色,马上要下大雨了,是不能再行,否则兵马受寒,更影响战事,但是……
“与云初相约的日子快来不及了!”岑霜提醒道。
“管他呢,送他去死他怎么会着急?让他等着!”说罢对文书道:“文书,你带着大军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扎营,本门主到前面镇上避雨,哦不,避雷,等雨过天晴了,再起程!”
文书点头:“是,门主!”然后调转马头去传达命令!
凤血带着岑霜驾马往前面小镇而去。
风华司徒秀众人跟上!
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凤血像打了鸡血一样,冲进了一家客栈,对掌柜的道:“老板要一间避雷的房间!”
掌柜的闻言奇怪地看着凤血,这么一个大男人,怕打雷?长得人模人样的,真是丢男人的脸!
凤血感到掌柜的眼中全是嘲讽,不由得骂道:“娘的,你被雷劈过你就会明白劳资的感受了!”
掌柜的被凤血吓了一跳。
岑霜众人正进客栈来,听到凤血的话,不由得惊异,凤血何时被雷劈过?
岑霜见掌柜的被凤血吓到了,连忙宽慰道:“他不过嘴巴毒了点,心地很好,常柜的不必担心!”
凤血看向岑霜:“霜儿,你这是在夸本门主吗?”
岑霜无视凤血眸中的锐利,朝风华使了个眼色!
风华点头,将一锭银子放到掌柜的面前道:“按我们主子的要求要六间上房!”
掌柜的见钱眼开,赶紧抓过银子道:“公子放心,客栈是木头建盖,是防雷的,上房有,我亲自带你们上去!”
凤血摇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跟着掌柜的上了楼,凤血冲进房里,跳到床上,将被子围在身上,只露出两只眼珠子来!
掌柜的面瘫了,只得客气了几声离去。
“门主,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房了!”司徒秀众人心头大笑,赶紧走,否则他们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岑霜摇了摇头亦带着风华众人离去。
“霜儿!”凤血叫住岑霜。
岑霜回过头来,见凤血眸中尽是不安,心头一紧,让风华四人先回房,风华点头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岑霜叹了口气,走过去,轻声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打雷?”
凤血瘪嘴道:“以前被雷劈过!”
岑霜蹙眉:“那你怎么活着?你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
凤血紧盯着岑霜,道:“霜儿,你的嘴巴越来越恶毒了!”
岑霜不以为意:“与你在一起久了,我多少会受到影响,这叫近墨者黑!”
凤血大笑,纠正岑霜的话:“近墨者黑是齐墨,本门主是近朱者赤!哈哈哈!”
岑霜扶额,不过能让凤血放松一点,也好,他刚刚太紧张了!
轰!
又一声雷声响起,凤血身子一抖,抱紧岑霜道:“霜儿,本门主真的怕再被雷劈,你看,以前本门主是太子的时候,要多懦弱有多懦弱,被雷一劈,劈成这样,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的……”
岑霜满头黑线:“你被雷劈中了脸?”
凤血道:“没,劈中了头顶!”
“那怎么会劈成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岑霜问。
凤血语结,这个,他不过是自吹一下,霜儿计较这个做什么?
轻咳了两声,凤血道:“本门主怕这雷再一劈,又劈成了以前的懦弱样子,霜儿肯定不会喜欢本门主了!”
岑霜眸中一闪,抬手摸上凤血的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有一点你放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岑霜都喜欢你,你是凤血,世上独一无二的凤血!”
难道凤血不知道,他是从八岁时便喜欢凤血了吗?
八岁那年初见凤血,他满身是伤,看着可怜极了,却亲手将心头至宝送给了自己,许诺答应自己任何事情。
那时候,他便知道,凤血虽然外面懦弱,内心实则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此后,他虽便再没进过宫,再没见到过凤血,却每每想到深宫之中那名铁骨铮铮的小男子汉,心头便会一热。
三年前,父母双去之时竟得知凤血亦被害,他赶去天牢救人,却耽误了时辰,连凤血的尸体都不曾见到,他懊恼不已,从此封闭了自己的心门!
他没想到凤血还活着,而且成了江湖中最大门派凤临门的门主,他心中欢喜,燃起了一丝光明。
小桥相遇,他竟是那般风华绝代,霸气天成,言谈举止皆是大丈夫的担当与气迫,让他的心激起无数波澜。
凤血再不是十年前那瘦弱无助的须要他解围小男孩,而是满身风华风流倜傥的大男人了,他不受控制地轮陷下去!
但是,他与他皆是男子,更何况,他们的立场不同,他要守护凤渊,而他要颠覆凤渊,他们之间不在同一起点,他才不得不压制对凤血的感情!
风雨中走过,一路到今天,凤血为他做了这么多,他还不敢承认对凤血的感情吗?
“霜儿,本门主好感动!”闻听岑霜的话,凤血感动不已,搂住岑霜道:“有你在,本门主什么都不怕了!”等下若雷再劈他,他就搂着岑霜,他们俩一块穿回现代!
岑霜心头一叹,凤血在他面前,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来,霜儿,快上来,我们俩坐在一起,这样本门主就安心了!”凤血掀开被子,把岑霜拉到床上,两人围着被子坐着,只露出个头来。
“凤血,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生还的?”岑霜始终想知道,凤血是如何活下来的,又是如何成了凤临门的门主!
凤血拉了拉被子道:“好吧,本门主就和你说说,当年本门主是如何神勇地逃生的!”
岑霜又要扶额了,这个自恋狂!
凤血亲了岑霜的侧脸一下,大笑一声,方才道:“当年我受了天牢的上百种刑法,早已死了,被狱卒到了乱葬岗,然后本门主和所有的死尸一起躺在黑麻麻的森林里,有狼叫虎吼虫鸣,阴森得让你的寒毛都竖起来……”
岑霜猛地抖了一下,道:“你是在说恐怖故事?”
凤血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道:“这个,就有那么吓人,这是本门主当时的心境,霜儿你不是要听吗?”
岑霜叹了口气:“你继续!”
凤血道:“嗯,可是那帮傻子狱卒不知道,那时候本门主根本没死,还有一口气在,本门主遇上了东方彝!”
“东方彝?”岑霜大惊,紧张道:“是他救了你?”
凤血点头:“是的,东方彝见本门主还有一口气在,将三十年的内力都传给本门主,还将圣血剑法及凤血令传给了本门主,让本门主继承他的凤临门!”
“他为何要把这些给你?”岑霜奇怪问。
“因为他受了重伤,不久于人世,如果这些东西不给本门主,便会失传,凤临门无主,江湖动乱!”凤血看着岑霜沉道。
岑霜不敢直视凤血的眸子,转头看向桌上摆着的烛火道:“他武功那么高,谁能伤得了他?他、他可有告诉你伤他之人?”
凤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沉一会儿道:“没有!”
岑霜松了口气。
凤血再道:“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杀东方彝的凶手,想必那人已不在江湖中!”
“你可有怀疑过谁?”岑霜试探着问。
“有!”凤血答。
岑霜又紧张起来:“谁?”
“云初!”凤血道。
岑霜将心放回肚中:“云初武功确实深不可测……”
“霜儿也认为是他?”凤血问。
“我不知道!”岑霜咬了咬唇,看向凤血问:“如果找到杀东方彝的凶手,你会如何?”
凤血亦看着岑霜,眸光如炬:“当初我答应过东方彝,帮他看好凤临门,为他报仇!”
岑霜心头一冷,眸中闪过一丝痛色,转过头:“是啊,他将三十年内力传授于你,又将凤临门交于你手,还赐你圣学剑法,你是该为他报仇!”
凤血盯着岑霜的侧脸,感到他脸上有种悲伤感,徒然大笑道:“人都死了这么久了,说这些做什么?等找到杀他的凶手,本门主再与你商量该如何处置他!”
岑霜叹了口气,看向凤血,淡淡一笑道:“好!”
“霜儿,你给本门主说说,是何时喜欢上本门主的?”凤血靠在岑霜肩膀上道。
岑霜嘴角带着笑意,轻答:“这个,你自己去猜吧!”
“本门主猜不到,你快说!”凤血再抱紧了岑霜道。
岑霜妥协:“你不是说,我们之间是三世情缘上天注定吗?”
凤血点头:“没错!”
“那就是三世前喜欢上的!”岑霜答。
凤血瘪嘴:“霜儿你明显就是敷衍本门主,本门主罚你,以后的每个打雷天,都要陪着本门主,哪也不能去!”
岑霜笑着答好,心中却隐隐作痛,凤血,你真的愿意让我陪你吗?
这一夜,凤血与岑霜聊了一个晚上,天空中冬雷滚滚,凤血再也没觉得害怕,反而希望雷劈下来,将他们劈回现代去,凤血带岑霜住洋房,开小车,泡迪巴,喝红酒,别有风味啊!
可是凤血越是想被雷劈,那雷就越是不劈他!
下了一夜的雷雨,外面轰声阵阵,凤血与岑霜裹在被子里,却温暖如春日!
这种画面,凤血觉得他们有种相濡以沫的感觉,很妙!
天渐渐亮了,凤血一夜没睡,也不觉得困,起身下床,打开窗看去,万物洁净,一片清爽,寒风中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让他的心情越发舒畅!
“霜儿,快过来,空气真好!”凤血朝岑霜喊道。
岑霜正整理好仪容,依言走到凤血身边道:“不错,雨后的空气就是清新,还带着泥土的芬芳,很好闻!”
凤血点头:“走吧,起程前往西北边境,看我们的云太子有何本事赢了这战!”
岑霜点头。
两人出了房间,司徒秀与风华四人正准备敲门。
“走吧,雨过天晴了,本门主又生龙活虎了!”凤血笑道。
众人抱拳应道:“是!”
一众人出了客栈,与镇外的大军会合,浩浩荡荡地往边境而去。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到达边境之时,已是八日后的晚上,比相约的日子晚了好几日了!
凤血并不在意,先下令,扎营,整顿,开饭,海吃一顿,补充一下这些日子来耗损的体力先!
而云初早已在出云国的边境等得不耐烦了,凤血迟迟不来,多少让他觉得担心,凤血不是一般人,鬼点子特别多,他担心凤血是不是又在暗处给他下招?
好在等了几日,凤血终于来了,却不与他会面,在边境大吃大喝,这是什么情况?
这一日天气亦常寒冷,北风呼呼地刮,似有下雪的征兆。
凤血披上血红的披风,稳坐马背,领着大军前往上月国开启这历史性的一战。
到达相约地点时,云初早已在那等候,身后千军万马,气吞山河!
凤血一看,云初身后的兵马不少于三十万,不由得暗骂,该死的云初,去哪弄了这么多人来?
他有十五万兵马在上月国,并未调回来,他不想云初将爪子伸到他打下的地盘去!
岑霜亦是蹙眉,这些人马不会凭空冒出来,几战过后,出云国的兵力如何天下皆知,突然多出这么多人马来,想必是云初聚拢了周边小国的兵力!
想不到这云初的本事不少,就连周边小国也听命于他!
纵然云初有三十万人马,而凤血只有二十万,凤血亦没皱半下眉头,他坐在马背上,血红的披风随风而舞,尽显张扬霸道之气!
两军对视了片刻,云初道:“凤血,迟迟而来,你是怕了吗?”
凤血仰头大笑道:“云初,怕你本门主就不姓凤!本门主仁慈,想让你多活两日,怎么,你等不及想去佛祖那里报道了?”
凤临门的大军闻听凤血之言,齐声大笑起来。
这笑声像成千上万个耳光打在云初脸上,让他顿时暴跳如雷,云初怒道:“凤血,本太子不与你逞口舌之快,战还没打,谁死谁活还是个未知数!”
凤血笑道:“行啊,今日这战,是生死之战,云太子可有立好遗嘱?”
“本太子看该立遗嘱的是你凤血吧!”云初道。
凤血斜视着云初,皮笑肉不笑道:“啰嗦完了没有,啰嗦完了把解药给本门主,就开战了!”
云初心底一沉,狠道:“没有解药!”
岑霜闻言眸中布上森寒,犀利道:“云初,你敢出耳反尔?”
即使早已料到这个结果,岑霜还是难以接受!
云初道:“本太子回去毁去假山,发现紫蜥蜴已在多年前饿死在山石中,这怪不得本太子,怪只怪岑吟命该绝!”
“住嘴!”岑霜怒吼,声音有着冰冻三尺之寒,似有万千冰箭朝云初射去:“出云国的作风便以卑鄙无耻闻名,你云初何时说过一句人话?如此行径,你出云国统一天下,岂不让万千生灵都随你没了人性?”
凤血心中暗暗叫好,霜儿真厉害,骂人不带脏,却掷地有声,精彩!
“岑霜!”云初大喝一声:“真看不出来,你岑霜也有骂人的时候,而且骂得这般难听,云初小看你了!”
岑霜犀利道:“你小看的岂止是这辱人之语,还有更多!”
“霜儿!”凤血轻喊:“何必跟畜牲说人话,他哪听得懂,既然没有解药,那就让整个上月国给你妹妹陪葬!”
岑霜眸中森寒地点头,吟儿,黄泉路上,有这么多人陪你,你定不会孤单!
听到如此嚣拔怒张之势,两军都已擂响了战鼓。
凤血对岑霜道:“霜儿,你先去后面那山丘之上等本门主一会儿,本门主马上将这天下交到你手中!”
岑霜点头,轻道:“小心!”
凤血大笑:“放心!”
岑霜了凤血一眼,对风华四人道:“保护好他!”然后驾马转身而去。
风华四人答了声主人放心,目送岑霜到了山丘才方回头看向出云军。
凤血云初同时扬手,一声令下:“杀!”
继而,两军人马如放手之箭,同时奔出,顿时两军撕杀在一起,一大片的黑影聚集,将这寒冬更加布上一层寒冰!
云初和凤血仍旧立在原地,遥遥相望!
云初道:“凤血,这么久来的恩恩怨怨,我们该了结了!”
凤血理了理披风,不经意道:“本门主也有此意!”
两人陷入沉默中。
周围是两军撕杀的喊声,兵刃碰撞,衣帛裂开,鲜血洒落,寒风呼啸,无比震耳欲聋!
两人却很静,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只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