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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睡梦中醒来,一身冷汗,满脸泪痕。梦里是太幸福还是太哀伤?她确定泪水一定是梦里流下的,因为那个跟他分手的夜晚,她已经流干了所有的眼泪。黑暗中那颗硕大的钻石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只是它不是她梦中的那颗。
弗洛伊德说,梦是你深藏在潜意识里的东西,是你害怕去想起的东西,或许这是一种自卫。然而有些梦太真实,让你不得不去接受一些事实。
一个人走下床,踱步到阳台。玻璃的材质让她坐着觉得冰冷。现在是凌晨3点钟,依稀还可以见到几颗明亮的星星,如此的闪耀。已经记不起有多少个这样的深夜,被梦惊醒后便独自一人坐在这冰凉的阳台,欣赏着那若有若无的夜景。双手紧紧抱住自己,那是这两年她学会的给自己温暖的方式。夏如雪,没有人抱你,你可以自己抱自己。夏如雪,没人给你温暖,你可以温暖自己。
习惯了一个人静坐在阳台,时间可以在安静中悄然逝去。有时候她可以这样坐一夜,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给自己勇气。
收拾好心情,又要准备面对新的一天。感谢老天爷对她还有一丝眷顾,给了她一个固定的工作,让她至少可以养活自己。大学没毕业的她能够找到这样的工作,她很满足。
这是她刚上大学认识的学长开得房地产中介,在这里她只需管理公司的财务,不需要和别人有更多的交流,只需踏实的做自己分内的工作。“学长,这是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请你过目!”
埋在文件中的男子微微抬起头,一脸亲和的笑容让人觉得温暖,那副金丝眼镜让人觉得绅士。
“如雪,你总是能够把我安排的工作做得井井有条,当初选择你真是明智的抉择。”
“谢谢学长,当初如果没有你收留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诶,其实你如果把大学读完,可以去更好的公司发展。我不知道你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要坚持退学,可惜了!”
“学长,我不是读书的料,我不爱读书,我也没有什么追求。我只是希望能够养活我自己就足够了。”
“诶,如雪,记得大一刚见到你,你身上朝气蓬勃,你的活泼能够感染周围所有的人。可是现在,你安静地让人很不习惯。还是比较喜欢那个爱笑爱闹的你,你的笑容是我见过最灿烂,最阳光的。什么时候还可以再看到你开怀大笑?”
“学长,我们早已过了那个可以放肆大笑大闹的年龄,而现在必须学会成熟。”
“小丫头,你才多大。跟你同龄的人也不过刚毕业。换个角度去看世界,换个心情去看周遭,或许你还可以找回原有的幸福。”
“谢谢你,学长。”
“好了,没事了,你先会办公室吧!记得有心事不妨找个人说说,或是自己找个方式发泄发泄。”
“我知道了,学长。”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她连根别人最基本的交流都觉得吃力,紧张。即使是合作了两年,帮助了她两年的学长。如果可以,她希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人的世界里。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直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手机铃声很有耐心的响了一遍又一遍,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家’字,她不自觉的蹙起眉。当铃声再次响起,她才无奈的接通。
“二小姐,你终于肯接电话了。老太太让你今晚回家吃饭,你都多久没回家了,大家都很想你。”
“陈妈,我工作很忙。”
“二小姐,工作再忙,饭总要吃吧!你再不回家,老太太要生气了。晚上回来吧,小少爷也会回来的,他一直嚷着很想你,要去找你。”
“好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陈妈做你最爱的菜。”
“谢谢陈妈!”
手机挂掉,她的眉才稍微舒展开来。大家都很想她,怎么可能?她可是从小在大家的鄙视与忽视中长大,他们讨厌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想她。太可笑了吧!!
夏家,多少女孩羡慕的大家族,只有她知道那只是个冰冷的地域,或许只是对她而言。从小到大。除了陈妈会偶尔抱抱她,亲亲她,其他人都避她唯恐不及。他们只会讽刺她,羞辱她。
夏家的老太太,多么有地位,多么令人尊敬。对夏如雪来说也只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封建大家长而已。整天扮演着夏家伟大的老人,其实她只是在守卫着一座空城,却还整天以为夏家还是当初那荣华富贵的夏家。现在的夏家只不过是她用孙女的婚姻换来的空皮囊。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会称自己的孙女‘贱丫头’,只因她是私生子,只因她的母亲曾是酒吧的驻唱。
夏家真正的主人夏正海,夏如雪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道貌岸然,披着羊皮的狼。整天花天酒地换来夏家现在的衰败。
夏家的女主人夏太太曾竹青,打扮的雍容华贵,外人面前气质优雅,高贵不凡。成天和她的上流社会朋友讨论着什么样的人参滋补,什么样的燕窝养颜。其实也不过是个爱嫉妒,被仇恨包围的可怜女人。
夏家的大小姐夏紫嫣,霸道执拗,骄傲自信的大公主,从小生活在众人的宠溺之中。现在,夏家的事业都在她的手中,她才是真正掌握实权的人。从小到大,夏如雪就是她的女仆,她的出气筒。她总是不屑的称呼她的妹妹‘丑小鸭’。
夏天,多么阳光青春的一个名字,他是夏家唯一一个真实,可爱的少爷。只比夏如雪小几个月,只有他会牵着夏如雪的手撒娇地喊着‘二姐’,只有他会在夏如雪被欺负的时候安慰他。‘二姐,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委屈’这句奶声奶气的话她至今都还记得。只有他在长大后依然像家人一般对待她。只有他偶尔会亲昵地称呼她‘雪’。
这就是她的家人,如此与众不同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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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时间是一种解药,也是我现在所服下的毒药。——《彩虹》
第三章:夏家人的‘骄傲’
要快乐一点,平安一点,再幸福一点————金莎《刹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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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的夏家庄园一片古老迹象,数不清年轮的两棵参天大树屹立在大门边,将高高挂起的‘夏家庄’三个大字渲染的耀眼夺目。外人定看不出这耀眼的的背后只是一片狼藉。
夏如雪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回来了,至少也有半年了吧。走在院子里,便有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传入耳朵,这里从来不乏笑声,只是从来都与她无关。
“呀!!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饭了。”陈妈的一句惊叫让喧闹的客厅立刻沉寂了下来。
“陈妈,陈管家,好久不见!!”面对这两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的脸上永远都会挂着由心的笑容。
“是啊,好久不见了二小姐,你又变瘦了。一定是没有好好吃饭!!”陈妈擦着眼泪心疼的说。
“夏如雪,今天总算把你盼回家了,有了老公就忘了我这个弟弟了是不是?”比夏如雪高一个头的弟弟一手圈住她的脖子,亲昵地说着。
“夏天,我工作很忙而已。”
“你就知道把工作当借口,反正我快毕业了,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去找你,你不回家我就去找你,烦死你!!”
“我求之不得!!”
“好啦,快点换鞋子去吃饭,等你等得饿死了。”
刚刚还在客厅有说有笑的长辈们都移驾到餐厅了,这就是夏家的规矩,晚辈不先问好休想长辈先跟你说话。
“奶奶。”
“原来还记得我是你奶奶,还以为你忘了呢!做了周家的少奶奶,多值得骄傲啊!别忘了,如果不是出生在我们夏家,你永远都别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不要忘恩负义!”如此严肃的老人,如果不是从小的教养,夏如雪发誓她连看也不会看这位尊敬的老人一眼。
“父亲,母亲,大姐。”
“恩,坐下吃饭吧!”父亲大人今天还算仁慈,没有看老太太的脸色让她站五分钟。
夏如雪在最角落,夏天的旁边坐下。
“夏二小姐,哦不对,应该是周少奶奶,原来在周家待了两年也不见得他们把你养胖啊,这样你就不能怪我们夏家虐待你咯。”
“妈,你就少说几句吧!”夏天的低吼让夏太太知趣的闭嘴。
“如雪,你怎么都管不住你的男人。我看到报纸上三天两头就报道你老公有新欢,据说还有个小老婆。而且还听说他现在几乎是在小老婆那里生活,你会不会太失败啦!!长得漂亮有什么用,管不住男人的心。”
“大姐,你说什么话呢。报纸上那些小道新闻你也去关注,你整天都在干嘛呢?”
“夏天,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我跟她到底谁是你亲姐姐啊?”
“大姐,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你们都是我姐,没有什么亲不亲的!”
“好了,都别吵了!!要吵的都给我滚出去!”老太太的发言至始至终都是最有权威的。
夏如雪没说一句话,这是她早已想象到得情景,早已习惯了,已经百毒不侵。
“夏天再过一个月就要毕业了,周家做珠宝做得这么好,你什么时候介绍夏天去你们家的公司吧!他学得是珠宝设计。”老太太淡淡的开口仿佛在播报天气预报。
“奶奶,我为什么一定要进周家的珠宝公司,我自己可以找到工作,我不需要你们帮我托关系。”
“你自己能找到什么工作?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你以为自己有多少能力和经验,恒宇珠宝公司是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的。”
“奶奶,我的工作不需要你来干预,找到什么样的工作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混账,翅膀长硬了,想飞了是不是?不用我管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夏家!”
“夏天,你在干嘛呢?干嘛惹奶奶生气,奶奶还不是为你好,快点道歉。”夏太太焦急的吩咐儿子。
“如果为我好就放我自由,不要再事事都约束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夏天重重甩下筷子,起身上了楼。
“你们看看,你们这是生得什么宝贝儿子,一定要气死我不可!!”
“妈,妈。您息怒,息怒。”
这就是夏家经常上演得闹剧,平凡的不再怎么稀奇。夏如雪只是不知道这些闹剧到今天还在继续。晚饭就这样不欢而散。夏如雪压根儿没吃到几口饭。
长辈们再次移驾到客厅,夏如雪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解脱。单人沙发上,老太太安详地坐着,仿佛已经忘了刚才的闹剧。
“虽然夏天不同意我们帮他安排工作,但是你还是要跟周家事先说好,安排夏天去工作。作为姐姐,而且已经嫁人,你应该比夏天更懂事,多劝劝他。听从我们的安排只会让你们的生活更好过。你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嫁进周家当少奶奶多好,多少人羡慕你的地位。”
看来老太太今天找她来只是为了夏天的工作,该猜到的,没事怎么会想到她。可是要让老太太失望了,她在夏家没地位,在周家更没地位。她自己的生活费都还得自己赚,能帮到夏天简直就是奇迹了。
“如雪,最近是听说小毅在外面生活很乱,你要花点心思。嫁给他那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这么随随便便。要管好自己的男人。”
这是夏如雪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她那整天花天酒地,游戏人间的父亲居然说他的女婿生活很乱,原来闭着眼睛可以这么说话。
夏如雪没有说话,只是讽刺地笑笑。
“诶。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大学都读不下去,难怪周毅会在外面找小老婆。有其母必有其女,从小到大我就没看到你身上有什么气质。”
“你闭嘴!话怎么那么多!”
夏太太再次被吼得无语,只是这次吼她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丈夫。
“你结婚也快两年了,难得回来一次,也从跟小毅一起回来。什么时候等他有空,你们夫妻一起回来看看。虽然小毅或许在某些方面让你受了委屈,但是当年他们家毕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现在还在帮我们。所有很多事你也就别太计较。只要你一天是周家老太太一天在,你周少奶奶的地位就没人抢得走,有空就多去看看周老太太,哄哄她老人家。”
夏如雪除了想笑还是想笑,她以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那么在乎自己的地位。她以为地位可以当精神支柱活一辈子,或许她就是这样靠着那虚无的地位活到现在。
“奶奶,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先上去看看夏天。”
“也好,多劝劝他。”
跟她相比,夏天其实是幸福的,至少他们是真心爱他的。
夏紫嫣跟她一起上了楼,面对她鄙视的眼神,她却给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因为她同情夏家的每一个人,包括夏紫嫣。
“别笑得那么勉强,老公都被抢了,还笑得出来。以前我还很羡慕你,可以嫁给周毅,一个集帅气与高贵于一身的男人,但是现在我很同情你,看到他外面那么多女人还得忍气吞声,甚至还要阿谀奉承。很累吧,夏如雪!”夏紫嫣嘲讽道。
“还好吧,至少比在夏家要轻松一些。”
“你就装吧,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看你能装多久。”
夏如雪再次给她一个善意的笑容,轻轻推开夏天的房门走进去。
“夏如雪,我就知道是你。”夏天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杂志。
“你怎么知道是我,难道你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不成?”
“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会跑来安慰我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夏天,告诉我你有什么打算?”夏如雪夺取夏天手中的杂志,扔到一边。
“还没想好,反正不会去恒宇珠宝公司。”
“诶,估计你想去还去不成呢!!”
“夏如雪,到底是你不爱他还是他不爱你?”
“我跟他互相不爱对方!”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离婚?你看你虽然结婚了,还想个小孩子,又漂亮,一定还可以找到爱你的好男人。”
“爱情对我来说早已不再那么重要,现在挺好的,至少我拜托了夏家这个包袱,挺轻松的。”
“夏如雪,你还是忘不了那个人对不对?”
“夏天,我今天上来是要谈你的事,干嘛要把话题扯到我身上?”
“算了,我知道你不想提到他。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还不至于养不活自己。倒是你,不要整天摆一张臭脸,没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很好看吗?”
“有啊,你刚刚不是说了!!”
“不错,还会开玩笑,有进步!”
“夏如雪,告诉我你曾经有没有过什么梦想?”夏天圈住她的脖子。真的从来都没发现这个一起长大的弟弟肩膀宽阔得可以依靠了。
“我曾经梦想过去北海道看雪,不过现在不这么想了,反而觉得当初很幼稚,哪里的雪不是一样的!”
“笨蛋,当然不一样。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景不同的人,关键是陪你一起看风景的人是谁!当初想去北海道看雪,应该不会是只想一个人去吧?”
“唔……应该是只想一个人吧!忘记了!哦,大概还想带上你!”
“切,我有这个荣幸么?”
“不相信就算咯!反正就算你相信,我也不会带你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你带!!”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叫我‘二姐’呢!”
“滚,你才不是我二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