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满十四岁的少年个子已经比他的青梅高了些,两人相拥时少女的头刚好可以偎在少年的肩上。
“不要想那么多啊,芙丝蒂娜,”少年说道,“你只要按照你觉得舒服的方式生活就好了,其他的都交给我吧,只要在发现大危机的时候拉一把就行了,其他时间就看戏吧,不要剧透,否则我也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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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有些东西深入骨血总会显现。。。
“……你刚说什么?”芙丝蒂娜从哈利怀中抬头,瞪着他:她刚刚是不是听到剧透什么的了……
“我什么也没说哦,”哈利纯良地笑着,“芙丝蒂娜不想我知道的事情我就不知道,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等毕业时你再告诉我,所以我到那时候才知道。”
喂,装傻什么的还是我教你的,别在我面前卖乖!芙丝蒂娜嘴角抽搐了下,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呐,芙丝蒂娜,”哈利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像小时候她常常对他做的那样,“知道并不代表能做到,事情的发生总是很玄妙的,一环扣着一环,谁也说不清斩断其中某一环会导向怎样的结果,也许是好的,也许会更糟,人的力量从来都渺小,只有人类自己偶尔会错觉自己是伟大的。正因为渺小,所以更需要谨慎,为了能得到稍好一些的结果。”
“那种事情我早就想到了,”芙丝蒂娜闷闷地说,“所以我才会决定旁观……”只不过隐约又会有内疚,而且还慢慢累加着。派,派,浅,草,微,露,整,理
“所以这样下去就好了,”哈利紧紧抱着她说道,“不需要自责,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不知道你所了解的‘故事’是怎样的,但我相信现在的情况一定比那个故事更让人安心,因为芙丝蒂娜你啊,从来都是个心软的人。”
“我没有心。”芙丝蒂娜埋在他怀里嘟囔着坚持道。
“好,你没有,”哈利笑道,“你把心放在我这里了,所以我来替你心软吧,”吻了吻她的额头,“不会有事的,一切都会好好的。”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芙丝蒂娜有些迷惑。
这个少年,一天比一天更可以依靠。最初见面时那个害怕被拒绝又倔强地不愿意放弃任何能被接受机会的孩子渐渐蜕变成了能从容应对环境自我选择愿意靠近和退避疏离的少年。
小时候出于不想让他太惨的心理教给他的辨识人事物的方法,用童话故事暗示他的魔法界的可能情况,渐渐的,也不需要她再提醒,他已然能做出让她都惊讶不已的判断。
尤其进入巫师世界以后,也许是因为救世主的身份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他不需要再收敛住他的锋芒,在不断的危险与重重谜团中,他的成长快到不可思议。
已经不需要她再引导,不需要她刻意将书翻到阿尼玛格斯的部分他就会自己判断那有学习的必要,不需要她提示某人的话中有更深一层的含义他就能自行分析出更多。
甚至于连她知道的‘故事’他也猜出了大概,除了剧透,她似乎早已没有可以教给他的东西,而即使是剧透,除了魂器的位置她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甚至连这些魂器,在蛇魔王对伏地魔似乎已经不感兴趣反而更热衷于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一起恶作剧的现在,那些东西的种类和位置,他也可以通过蛇魔王知道得更多更准确。
什么忙也帮不上,因为瞻前顾后犹犹豫豫而产生的罪恶感还要他来安慰。从来随随便便的,他却一次次铿锵有力地宣誓他用生命在相信她。
有种自己一无是处的感觉。芙丝蒂娜两辈子头一次觉得茫然,当发现那个她一直视为孩子的少年成长到已经不再需要她时,心中莫名的就空荡了起来。
那个少年毫无疑问会继续成长下去,会拥有更为广阔的天地,比起她这个作着弊的混日子还混得不怎么样的家伙来,他的未来无疑会耀眼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
在她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远远地走到了她的前面,而等她意识到了的现在,她与他之间的差距大概已经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了吧。
而她,也没有追上去的打算。那样,实在太累了啊。
算了,雏鸟总有一天会离巢的,至于她这个不怎么称职不过大概也算有些贡献的引导者,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吧,总是顾念着她这个累赘,哈利的脚步会被拖慢的,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糟糕,被照顾了这么多年,芙丝蒂娜苦笑,要让她自力更生还真有些难办,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当初也就是那么一个人走过来的呐。
邓布利多带着福克斯迅速赶到,从西里斯手中接过挂坠盒,在克利切的泪水涟涟中毁掉了伏地魔的第四个魂器,蛇魔王冷眼看着,不予置评。
还有三个魂器。邓布利多将被破坏后的挂坠盒交还给了克利切,将魂器的事情大致告诉了西里斯和卢平,然后便离开了。
“要说多少你们自己判断吧。”临走时,邓布利多轻声对哈利和芙丝蒂娜说道。
其实能说的并不多,这一次不是因为顾及西里斯和卢平对黑魔法的排斥,而是因为西里斯的哽咽。
为了他唯一的弟弟。
“我倒宁愿他死不悔改地忠于伏地魔,”西里斯埋着头说道,“用命来换那种东西,明明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我完全无法为他感到高兴,为什么他就不能更死心眼一些呢?”
“因为他跟你流着相同的血。”哈利说道。
“是啊,这个家一脉相承的血,”西里斯没有抬头,“知道吗,我是在这个以黑魔法为荣的家族中开始厌恶黑魔法的,但讽刺的是,我却是在离开这个家以后,在敌视黑魔法的环境中慢慢觉得黑魔法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布莱克家以纯血为荣,始终支持着伏地魔的观点,但事实上真正加入食死徒行列的却很少,除了现在还在阿兹卡班发疯不死心的那个女人外,就只有已经死去的雷古勒斯了,然后雷古勒斯却是早就背弃了伏地魔,难道有一天我还会听说连我那个疯狂的堂姐也不是为了伏地魔才发疯的?”
“高贵的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永远纯粹。”哈利想着那墙上的挂毯,呢喃着。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一直厌恶下去呢……明明已经不在了……”西里斯抱着头,耳边充斥着母亲的肖像因为邓布利多的到来而开始且不见停歇意思的中气十足的叫骂声。
西里斯站了起来,“跟上来,克利切。”他低声说道,没有威胁恐吓,似乎这家养小精灵继续不听令也无所谓,但克利切迟疑了一下却跟了上去,抱着被破坏的要了他小主人命的挂坠盒。
“你,你!”肖像中的老太太一看到西里斯便瞪大了双眼,对邓布利多的愤怒瞬间被转移,“败家子!家族的耻辱!我生下的孽种!”派,派,浅,草,微,露,整,理
一路走来都面无表情的西里斯突然露出了笑容,虽然有些僵硬,但勉强还算是温柔的笑容:“是啊,我的好妈妈,您一直都是对的,雷古勒斯是个好孩子,而西里斯就是耻辱。”
“那是当然的!”布莱克妈妈厉声道,“这不需要你来承认!你没有这个资格!你给我带着你那些杂种、怪胎、丑八怪,立刻从这里滚出去!你们怎么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我从不认为我离开布莱克家是错误的,我从来没有为此而后悔过,”似乎没有听到尖叫声,西里斯平静到有些诡异地说着,“即使是现在,即使是在知道雷古勒斯为何而丧命的现在。”
“……你在胡说什么?”布莱克妈妈的声音稍低了些,瞪着西里斯的眼神仿佛恨不能把他塞回到肚子里重新改造过或者干脆撕碎他算了。
“我一直很奇怪,”西里斯看了眼克利切,说道,“为什么布莱克家没有举家投靠伏地魔,既然你们一直将他的观点视为真理。”
“布莱克家族永远高贵,”布莱克妈妈尖声的似乎也有些答非所问地道,“永远。”
“是的,永远。”西里斯苦笑着,“高贵的布莱克家不会去真正依附谁,即使认为他是正确的;古老的布莱克家不会将筹码全放在同一个地方,即使相信那个地方是完美的;纯粹的布莱克家,”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永远只忠于自己。”
“你没有资格评价布莱克家,你这个孽子。”布莱克妈妈沉声道,却难得地并不尖锐,“给我滚出去。”
“从我十一岁那年选择进入格兰芬多开始您就称呼我为‘孽子’,”西里斯扯了扯嘴角,“而我十六岁逃出这个家后,您便将我从家谱上销毁了。在那我成为孽子又待在这个家中的六年间,我们一直斗智斗勇,我在我的房间中挂格兰芬多旗帜,用您处理这副肖像的方法——顺便一提,我现在自己都没法把那玩意从我的墙上拆下来,所以我挺好奇的我亲爱的妈妈,您有办法拆下您这副肖像画吗?当然,您可以继续无视我的问题,我只是好奇一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布莱克妈妈不耐,“我不认为我跟你这个败家子之间有交谈的必要。”
“我想我并没有能力重振布莱克家族,”西里斯自顾自地说下去,“即使在我被您称作‘孽子’之前,您称我为布莱克家的骄傲,但其实您也清楚,我并不适合掌管整个家族,即使我现在似乎有这个念头,但如果我真的那么去做了,却必然会因为其中的繁杂而很快厌倦然后厌恶,最终抛弃,就像当初一样。”
“所以你是个无可救药的垃圾。”布莱克妈妈厌恶地说道。
“是啊,我的好妈妈,”西里斯低低地笑着,“您总是对的,所以我们来约定吧,虽然我不会重振布莱克家族,但是我会活下去,然后找到适合的人,将‘布莱克’的血传递下去,也许,高贵的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会继续永远纯粹下去,活生生地纯粹下去。”
布莱克妈妈在肖像画中昂着头,蔑视着她的儿子,没有尖叫,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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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找到支点才能面对自我。。。
“雷古勒斯用生命证明了布莱克家的高贵,不是纯血统,不是黑魔法,或者,不仅仅是,”西里斯从克利切手上拿过挂坠盒,举到肖像前,“他用他的生命选择了一条道路,他认为正确的道路,然后付出了一切,留下的是布莱克家的延续,妈妈,不管你相不相信,伏地魔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不在于他的理念的对与错,而在于,他过于疯狂。您曾经说过,‘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压制着纯血统就是在压制着巫师的根基与未来’,那么雷古勒斯给了邓布利多一个完美的保留布莱克家族的理由,即使,这个家族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了。”派,派,浅,草,微,露,整,理
“布莱克家族会延续下去,虽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它都不可能恢复到以往的繁盛,但是,”西里斯笔直地站在他的母亲的肖像前,就像很小的时候家里教给他的贵族应有的姿态,“我保证,布莱克家会延续下去,即使我依然对这个家族毫无好感,即使我的名字干脆就不在家谱上面,但我保证,以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保证,以一个流着布莱克血液的后代之名保证,这个家族会延续下去,直到我找出它存在的价值。”
“布莱克家是永远高贵纯粹的。”布莱克妈妈一字一顿地说道,“是无价的珍宝。”
“那是对您,我亲爱的妈妈,”西里斯轻笑,“但是于我,到现在为止它依然让我无法产生任何想要守护的念头,即使是雷古勒斯的死,我也只是为雷古勒斯,我亲爱的傻瓜弟弟,而……呵,也许算是骄傲吧,痛心的骄傲,但,与布莱克家没有关系,我依然厌恶这个家族。”
“这个家族也不需要你,”布莱克妈妈哼道,“孽子。”
“我亲爱的好妈妈,”西里斯优雅地笑着,没有母子之情,但也没有往常的尖锐之意,“我看不到你眼中的布莱克家,当然,我眼中的布莱克家族你也不会有兴趣知道。那么从现在开始吧,重新开始,一个新的布莱克家族,以我的意志重建的布莱克家族,延续着‘布莱克’之名之血,会变成什么样呢?”说到最后,西里斯的面上染上了恶作剧的神情。
肖像画中,妈妈大人深吸一口气:“克利切,让这个败家子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他,你要保证帷幔拉好,别让这种败家子污了我的眼,还有,”布莱克女士声音严厉,“给我解释清楚我的雷古勒斯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已经支吾了十几年,终于开口居然不是先告诉我,克利切,别忘了你到底是谁的家养小精灵!”
“他现在是我的家养小精灵,”西里斯有礼地插嘴,“我的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然后在他的好妈妈叫嚷以前,抢白道,“当然,也为您服务,现在先让他解答您的疑惑吧,然后,好好地整理一下布莱克家,为了,重振。”
说完,西里斯欠了欠身,带着他的老朋友和两个孩子离开了肖像的视线。
他不懂布莱克家族骄傲的理由,叛逆的少年时期不懂,十二年的牢狱生活后依然不懂,曾经他厌恶这种骄傲,并不顾一切地逃离,现在他还是为着这种骄傲而莫名所以,但,他想试试看理解,即使只有他一个人了,即使那个让他窒息的家族已经不在了,但也许就是因为不在了,他才放松了精神,回过头来靠近,隔着一段不可挽回的生死距离,才让他心平气和,放下了针锋相对放下了厚重心防,走回到曾经逃离的地方,推翻一直以来的思想,从头来过,重新开始。
也许理解的结果是越加的憎恶,也许,是追悔莫及。
他的选择,无论是曾经的还是现在的,他都必须承担后果,无论好坏,无论喜忧。
他无从得知雷古勒斯在生命的最后想到的是什么,他可以依然认为那只是那个傻弟弟畏缩了而自寻死路,他也可以认为是雷古勒斯看到了伏地魔的道路越来越可怖而用牺牲试图换回点生机,他还可以认为那是为了高贵的正义而幡然醒悟如果真的有正义的话。
往坏的方面猜想,延续曾经的思维;或者往好的方面假设,将认知全部推翻。
后者显然会更辛苦,也嘲笑着他前半辈子的呆傻,但,似乎并不会排斥,西里斯苦笑,无所谓了,即使真的彻底推翻了布莱克家族在他心中的定位,那种颠覆也不可能超过当初彼得背叛时的滔天悔恨。
更何况,推翻不了的,布莱克家的骄傲从来不是建立在世人的认同上,在骨血中流淌的骄傲,疯狂得让人心惊,被所有人唾弃也无所谓,布莱克家族只是布莱克家族,纯粹的,我行我素的,延绵不断的。
高贵的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
克利切将一切告诉了他的女主人后,布莱克女士彻底沉寂了下来,厚重的帷幔总是将那副肖像遮挡得严严实实。
克利切开始认真打扫起这栋老房子,芙丝蒂娜也尽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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