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不过胤禟此时一副老僧坐定的神态,就差化作一只孔雀归天了。
等到婉婷去太子宫里收拾了东西,坐上了回家的马车,她才委屈地说:“阿玛,婉婷对宫里的规矩都十分熟悉了。您就让我和十叔去玩吧。。。”
。。。。。。
“阿玛!!〃
“要去我明天带你去,跟他去做什么?” 胤禟白了婉婷一眼,心想:这丫头看胤禩的表情比看他还亲,真是吃里爬外的主!
“真的?阿玛说话算数?” 婉婷一把挽住胤禟的胳膊,问道。
“恩。” 胤禟见她一副小孩子心性,便也缓了神色,拍了拍婉婷的手,没有言语。
当董鄂氏听说婉婷要被带去宫里抚养,当下就红了眼圈,说了很多不舍的话,也狠狠埋怨了一通胤禟这个做阿玛的,但是归根究底也还是不敢违抗康熙的命令。
回到自己的家心情果然不一样。庆儿抱着她好好地哭了一通,将她平时喜欢吃的糕点准备了满满一桌子。婉婷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望着屋里的物什,心里不免惆怅,家里,果然还是比宫里要自在的多吧?
第二天婉婷起床的时候胤禟已经下了早朝回来了。胤禟见婉婷还没梳洗好,便忍不住训道:“怎么这么磨蹭?不想出去了?”
“想,想!阿玛稍等,我马上就好!!” 婉婷一边风风火火地套衣服,一边偷偷打量胤禟。话说她这个阿玛光论容貌的话,恐怕全中国也找不出几个比他更好的了。平时常见他穿朝服和官服,这还是婉婷第一次看到胤禟穿便装。可是就是便装,胤禟也能穿出一种风华绝代的气势来。
婉婷换好衣服便被胤禟拉着出门了。“婉婷想去哪儿玩?” 胤禟问道。
婉婷被胤禟牵着手,不知不觉就想起了小时候爸爸也常这样牵着她的手,笑眯眯地问她:“佳雪,今天想去哪儿?要不爸爸带你去广场溜圈去?”
爸爸妈妈现在还好吗?她这个独生女就这么消失了,他们还不得急死?一种悲伤感不由她控制地袭上心头。再过不久,她连这个爸爸也看不到了吧?眼眶不知怎地就红了,泪水就这样毫不掩饰地落了下来。
胤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莫名其妙。他蹲□,抹了抹婉婷的眼泪,问道:“婉婷怎么啦?”
“阿玛。。。” 作为陈佳雪也好,作为婉婷也好,她最在意的果然还是亲情吧?婉婷扑到胤禟的怀里,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呜呜,婉婷不要和阿玛分开。。。”
胤禟一怔,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滑过,嘴角慢慢上扬。他拍了拍婉婷,说道:“傻丫头,进宫了也不是说以后就看不到阿玛了。阿玛每天都要去上早朝,还怕看不到你?你要是想额娘了,就去祖母那儿见不就好了?”
婉婷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起了这次出来的初衷。“阿玛,您有好多生意,带婉婷去看看吧?”
“好。走!” 婉婷被胤禟抱着上了马车。胤禟吩咐道:“先去绸缎庄!”
一路上,婉婷恨不得把轿子上的帘子给扯下来。正值盛夏,京城内好吃好玩的东西琳琅满目,婉婷觉得自己的眼睛快不够用了。等终于到了绸缎庄,婉婷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大惊小怪实在有点多余。这绸缎庄的生意会不会太好了点?这也不是什么选秀女的时节,店里竟然满满的都是人。就连在二十一世纪,估计也只有在春节前后,商场大减价的时候才有这种景观。这里大多都是女客,也有男子带着女眷来买衣服的。
店里的伙计见胤禟来了,连忙出来迎接,胤禟指着婉婷说:“带四格格去看看。”
“是。”
胤禟坐在前厅,婉婷则跟着伙计在绸缎庄转悠。不是她说,虽然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现在却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错觉。各色各样的绫罗绸缎晃得她眼睛都要花了。她伸手摸了摸一匹有着流云图样的缎子,触手处光滑柔软,她就算不懂丝绸也能看出这是上等的好货。
伙计见婉婷摸着那绸缎看,忙说:“格格,这是今年江苏最新的花色,宫里都没有。您要是喜欢,小的让裁缝给您做套衣裳,这夏天穿着它一点都不热。”
婉婷瞥了伙计一眼,说道:“东西是好,但是以后像‘宫里都没有’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是。。。” 伙计讨了个没趣,不敢再多言。冲婉婷身后的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在婉婷走后将那匹缎子拿走做衣裳去了。
从绸缎庄出来后又去了在同一条街上,胤禟开的当铺和古玩店。这两个地方当真是有你想不到的,却没有你找不到的东西。婉婷转了一圈,得知当铺里分死当和活当两种,如果是活物,便只能死当。
“难道这里还有人典当人吗?” 婉婷颇感不可思议地问店员。
“回四格格的话,有,多得很哪。每个月都有些个小丫头被典当到这里。大的十几岁,小的也就是格格这个年龄。” 店员见婉婷变了脸色,随即闭了嘴。
婉婷又问:“那你们都把人怎么处理?”
店员看了看站在一旁悠哉游哉的胤禟,见胤禟没有理会,便说道:“当然也是转手卖掉。”
“卖到什么地方去?” 婉婷颇有一种想把这个店员吊起来拷问的架势,连人都可以典当,这是什么世道?!
店员为难地说道:“什么地方都有。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的也有,卖到花街的也有。。。”
婉婷沉下脸,不再往下问,掉头就出了当铺。等他们再次坐到车里,婉婷冲胤禟说道:“阿玛,我刚才听店员说阿玛手里存有好多宅子卖不出去,是真的吗?”
“恩。” 说到那些宅子,胤禟就上火。他手里掐着的大小宅院少说也有一百个,很难脱手。
“婉婷倒是有个主意让阿玛将这些宅子很快就卖出去。”
“什么主意?” 胤禟一听到和生意有关系的,立刻两眼放光。
“带着利息,分期付款。简单来说,就是先查清楚买房子的人的信誉,让他交房子总额的百分之十到二十做头款,然后规定他每个月付一定量的钱和利息,然后规定他在一个期限内将钱付清。”
“这我倒是没听说过。” 胤禟的手指在车窗上敲打,这虽然是小孩子的提议,但是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样的话,没有足够的钱一次性买一栋宅子的人也可以买了。而且这对阿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阿玛可以慢慢地收钱,还有很多的利息可以拿。而且如果一旦买房的人不能按时交出房钱,阿玛便可通过合约收回房子。这样一来,也不怕他们拖欠房债。” 婉婷把上一世房子分期付款的事拿出来讲,看胤禟的反应。
果然不一会儿,胤禟便眉开眼笑。“好啊,婉婷,这倒是个好办法。我怎么之前没想到?”
婉婷见胤禟高兴,忙又接着说:“阿玛,房子的钱很好赚,可是活人的话就不要卖了吧?”
胤禟笑了笑,说:“刚才在当铺你就一直在问典当人的事,怎么,你有什么看法?”
婉婷说道:“阿玛,我们把典当来的人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也就算了,卖到妓院的话就。。。 阿玛,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胤禟好笑地看着婉婷,说:“这事可依不得你。不过被卖到花街的毕竟还是少的。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
。。。。。。万恶的封建社会!婉婷瞥了瞥胤禟,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说了。
后来又去参观了米行,点心铺,最后还在胤禟开的京城中最大的酒店,聚金楼里吃了一顿。
转了半个京城,天也黑了。婉婷一边感叹‘原来她阿玛这么有钱啊!’又一边无奈‘现在有钱又怎样?最后还不都是雍正的。。。’ 想到这儿她就来气,都是老康的儿子,凭什么到最后她这个阿玛就得是那种结局?她现在来到这里,就算不能帮胤禟争夺皇位,但是起码也得尽力让他脱离最后的结局不是?
婉婷瞥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胤禟,微微叹了口气,心想:他和胤禩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好着呢。让他不再管胤禩的事谈何容易?婉婷把目光投到窗外,却一眼瞧见路旁的宅子上写着大大的:雍亲王府。
“阿玛,阿玛醒醒!!” 婉婷一边喝令轿夫停车,一边将胤禟推了起来。
“恩?怎么了?”
婉婷眨着星星眼,说:“阿玛,我们去看看四伯吧!”
24
24、弘历 。。。
胤禟皱眉,心想这丫头是吃错药了吧?平时她不是最怕四哥的么? “怎么想起去看他了?”
“哎呀,阿玛,您和四伯这次里应外合揭发了太子谋反的事,去看看他有什么不对?”
胤禟说道:“没缘由的就这么跑进去?四哥在不在家都不知道。”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婉婷一手抓过早前在当铺看到的一个单眼望远镜,一手掀开了帘子,没等胤禟反应过来,她已经一步窜下了马车。
门口的侍卫见一个小姑娘忙忙叨叨地就要往里闯,连忙拦住了她。“什么人?找谁?”
婉婷说道:“我找雍亲王。”
“雍亲王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了的?” 侍卫见她衣着鲜亮,没有随即推开她,但是语气也毫不客气。
胤禟此时却已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过来,轻轻拉住婉婷的手。
侍卫当然还是认得九阿哥的,慌忙请安。胤禟说道:“去通报一声,就说九爷我来拜访四哥。”
侍卫为难地说:“哟,九爷,这还真不巧了,四爷还没回来呢。要不您进去先等等?”
胤禟刚想说那就算了,婉婷却抢先一步,说道:“等。前面带路!”
胤禟无奈,被婉婷拉着就进去了。二人被带到了客厅,刚坐下,就见嫡福晋那拉氏带着几个妇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怀里还抱着个一岁左右大的孩子。
“我听下人说九弟和四格格来了,这可是稀客。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二位给吹来了?” 那拉氏显然还是惊讶不已。
胤禟站了起来,行礼,道:“见过四嫂。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四哥。四哥既然不在,我们就先回去了。” 他说着回头瞪了一眼还坐在凳子上的婉婷,示意她赶紧站起来。
婉婷会意,连忙起身,说道:“婉婷给四伯母请安。四伯母真是奇了,别的女人都是越长越老,您怎么就越长越年轻呢?” 婉婷弯着丹凤眼,拍马屁的话毫不吝啬地说了出来。这位可是大清国未来的皇后娘娘,得罪不起。。。
那拉氏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弯下腰,捏了捏婉婷的小脸蛋,说:“这小嘴儿甜的,是吃了蜜糖了吧?”
婉婷笑着说:“婉婷说的可都是实话。不信您问阿玛?”
胤禟忙跟着敷衍:“四嫂青春永驻,想必是保养得当。”
那拉氏笑道:“你们爷俩就别取笑我了。看这天色,四爷也该回来了。厨房早就备下了饭,你们二位就别走了,等你四哥回来,吃完饭再走。”
“谢谢四伯母!” 婉婷不给胤禟拒绝的机会,抢先答道。
“四伯母,这小孩儿是。。。?” 婉婷早就注意到了那拉氏身后的孩子,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只是想确定一下。
“哦,这是弘历。” 那拉氏说着,笑嘻嘻地让奶妈把弘历抱给婉婷看。
弘历!那也就是未来的乾隆大帝咯?婉婷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和雍正长的七八分像的小人儿,心里顿时觉得好笑,谁能想像到未来风光无限的乾隆皇帝小时候也是会吸手指,流口水的?
“弘历啊,这是四表姐。” 那拉氏指着婉婷对弘历说。
弘历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婉婷,一声不吱。可能是还不会讲话吧?。。。
婉婷捏了捏弘历的肉肉的脸,说道:“你可不能再随便流口水了知道吗?你将来可是要做很多大事的人,要是让别人看到了,非笑话死你不可!”
那拉氏笑道:“做什么大事呀?我只盼着他平平安安地长大就行了。可别像他哥哥。。。” 那拉氏想到自己那才八岁就夭折了的亲生儿子,心里不免难过。这弘历虽好,却不是自己亲生的。他额娘身份低,所以弘历就被抱给她养。
婉婷说道:“四伯母放心吧。弘历是难得的有福之人,活到八十八岁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呵呵,托你吉言!”
胤禟在一旁见了,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袋,放到弘历的身上,说道:“我这个当叔叔的也没带什么像样的东西。这是我额娘在我小时候从一个高僧手里求来的平安符,我这些年一直戴在身上。送给弘历,希望能保他一世平安。”
那拉氏见状,慌忙说道:“这可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九弟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快拿回去,四嫂心领了便是。”
胤禟笑道:“送出去的东西焉有收回之理?四嫂不必客气。”
“这。。。这可真是。。。” 那拉氏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见胤禟态度坚决,便只好替弘历收好那个护身符。婉婷在旁边窃喜,阿玛也不是一点不开窍嘛!胤禛对那拉氏信任有加,讨好了她就等于讨好了胤禛。
“你们快去看看,爷怎么还没回来?” 那拉氏见胤禟等得久了,便催丫鬟去看。
“福晋,爷回来了!”
没过一会儿,风尘仆仆,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的胤禛便来到了客厅。
“见过四哥。” 胤禟眯起眼睛,笑呵呵地见礼。
“四伯吉祥。” 婉婷的神态十分的狗腿。米错,她就是来讨好胤禛来的。这次太子出事,她深刻地了解了这个兵马俑四伯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什么事都可以干的出来滴。更别说将来要做皇帝的也是这个老四,就算他不是当皇上的那个,这种人也不能得罪。
“恩。你们来了?” 比起胤禟和婉婷的热情,胤禛还是那副面瘫脸,对他们的突然造访也不表示的稍微惊奇一下。
不,我们没来,是你看错了!婉婷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一下胤禛。她其实很不喜欢胤禛看胤禟的表情,在乾清宫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胤禛看胤禟的时候除了带有兄弟间不该有的疏远感之外,神色中更是充满了‘不屑与你为伍’的态度。要不是她知道十年后胤禟极度悲催的结局,而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这个,她才不会吃饱了没事干来招惹他。
婉婷打心眼里还是向着胤禟的。虽然在上一世的时候她既非四四党,也非八八党,更别提这个千年打酱油的九九,但是来到这里以后,老九就是她的根。虽然胤禟平时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但是她也明白,她将来在清朝生活的好的第一个前提就是她的阿玛得好。
而且,尽管老康不看重胤禟,胤礽看不起胤禟,胤禛也不在乎胤禟,对婉婷来说,胤禟的本事和作为丝毫不比他们差。从胤禟庞大的商业规模就能看出,他可能不是经国之才,但他在其他方面的本事恐怕他的哥哥们拍马都赶不上。
胤禟仍旧一脸笑容地说:“叨扰四哥了。婉婷这丫头嚷着要来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