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二层的木船。
都用黄色的帐幔,用金泊粉饰,金光闪闪。
我一再坚持,他们才带上我。
低着头跟在四阿哥与十三后面,没走几步就被十阿哥给发现了,大声地嚷嚷道:“你怎么也来了?”
一下成了众目焦点,四阿哥淡淡地脸色,眼中却一丝怒气。
十三也一脸愠色,九阿哥也来了,惊讶中带点玩味。
三阿哥笑看着我,我忙给各位爷请安,还真惊动了前面的康熙。
李德全上前道:“皇上,让花容月回话!”
我低着头跟着李德全,走上前去,下跪道:“奴婢扣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久久未表态,我心不由地紧张万分,听到他威严的声音传来,反尔松了口气:“谁让你跟来的?”
“回皇阿玛的话,是儿臣让她跟来的,容月向来做事细致,儿臣就让她跟来照料了,请皇阿玛恕罪。”
十三真是仗义,独自把黑锅给背了,我低头斜瞄了一眼,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啊。
“前先日子为何不见啊?”
十阿哥这个蠢蛋,不放屁像是会憋死似的,狠不能撕了他的嘴,只好回道:
“回十爷的话,前几日奴婢晕船,前儿个才有点习惯,缓过神来呢?“
康熙淡淡地道:“起吧。”
我立起退了出来,没多久十三与四阿哥,也退至我身边。
想起自己的老本行,笑问道:“想不想听听百姓如何说西湖的?”
十三一脸兴趣的神情,笑道:“自当洗耳恭听。”
船慢慢地行着,我也开始大话西湖了:“民间传说西湖是由一颗,从天上落下的明珠变的。可实际上很久以前,西湖是一个浅海湾,因为钱塘江水流带来了泥沙,淤泥阻塞形成了西湖。“欲把西湖比西子,浓装淡抹总相宜。”西湖的美有天公作美,也离不开人工的护理。宋代的苏东坡就曾组织二十多万民工,疏浚西湖,老百姓为感激他,给他送了来绍兴的黄酒与猪肉,结果厨师听错了吩咐,还以为要将黄酒与猪肉一起烧,因为这一错听,却烧成了杭州的名菜东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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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头注视着四阿哥,半眯着眼睛,初阳在他的脸上镀层金色。
他边看景边点头,十三也是一脸认真的表情。
“为了纪念他,把前面的长堤取名为苏堤,苏堤春晓是杭州十大景色之一,间株杨柳间株桃就是它的特色。奴婢倒是更佩服明代的知府杨孟瑛。”
“这是为何?”
我们都忙着回头,才发现康熙带着阿哥们走出了舱,几位阿哥也同样好奇的神色。
皇上问话,自然不敢怠慢,施礼回道:
“回皇上的话,听百姓说苏东坡当年不需批报朝廷,自己就有权发动百姓来干。
而到了明朝则需朝廷批准,杨孟瑛坚持不懈,花了几年的时间才等到朝庭的回复,才使得西湖保持原貌到现在。”
康熙点头道:“说得有理,你这丫头有点见识,老十三倒是没错带人。”
皇上夸你并非就是好事,赶明他想不明白,一个奴婢怎会懂得这么多,那不就成了麻烦。
于是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在京城曾救助过二位杭州人氏,后来就成了朋友,从她们那儿听得一二。”
反正救助过芳儿是事实,十三也是个见证人,康熙也不至于,闲得调查这事。
康熙示意我继续,见船到了湖心亭一带,说道:“西湖一共有两岛,这岛叫湖心亭,有一座明代建的牌坊。”
现代西湖有三个岛,还是一个晚清阮元疏浚西湖时留下的,还有湖心亭上有一块乾隆写的虫二的石碑,三潭印月里有李卫建得房子,自然这会还没个影。
我立在康熙一侧,指着前面,笑道:
“皇上,您看前面就是三潭印月了呢,中秋夜百姓在三潭里点上蜡烛,一下就有了三十四个月亮。”
康熙也来了兴致,转身笑问道:“你们谁算给我听听?”
阿哥们都低头转索,十阿哥草包是草包,还不失可爱,大声道:“皇阿玛,这丫头定是骗人,哪来那么多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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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朝他摇摇头,看向其他人。
十三给我使眼色,我耸耸肩,四阿哥恭敬地答道:
“皇阿玛,儿臣算来算去只有三十二个月亮。”
康熙又问道:“还有人再多点的吗?”
其他人都一脸难色的摇摇头,康熙朝我道:“有意思,答案是什么?”
我施了个礼,道:“回皇上的话,每个塔上有五个圆孔,蜡烛一点,细纱一蒙,就是五个月亮,倒映在水中又是五个,天上一个,映在水中又有了一个,加起来正是四爷说的三十二个,还有一个是在赏月人的手里,就是月饼。古诗又有云,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晖,那么第三十四个就在心里了。”
康熙着胡子哈哈大笑道:“说的好,有意思。”
四阿哥与十三都露出了欣喜的笑脸,十阿哥与其他人也面带笑容,自然跟十三他们不同。
我又接着道:“皇上,西湖一带还有许多故事呢,长桥不长情谊长,说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当年梁山伯送祝英台下山,两人难舍难分,短短的一座桥来回送了几个时辰。
第二个就是断桥不断,讲得是许仙白娘子的故事,
第三就是皇上行宫所在的孤山不孤,虽然孤山跟其他的山脉分开,但是里面住了皇上,又有林和靖当年在此养鹤种梅,所以百姓又有了这么一说。”
我的显摆让康熙刮目相看,在人家大大地夸了我一番,真让人有点沾沾自喜。
皇帝的行程安排很紧,加上康熙也算得一个明君,自然不会把大把的时间花在玩乐上。
不久船就靠了岸,大家纷纷跟着上了船。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离开了行宫,坐龙船顺运河北上。
阿哥们乘地是附属船,我被安排在附属船的小舱里。
一连坐了几天的船,船上也有吹拉弹凑的,可是我们这些奴婢自然没有机会靠近,简直快把我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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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暖,但站在船尾,被风一吹,还有丝凉意。
两岸是金灿灿的油菜花田,风里夹带着花香、泥土的气息。
还有那成片的桑树林,抽着嫩叶,不假时日该是养蚕的时候了吧。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唢呐喜庆的乐声,我跳起来想看看迎亲的场景,就是找不着目标。
一时来兴致,张开双手转了个圈,对着运河唱起了《梦里水乡》。
身后传来了悠扬的笛声,我回过身一看,原来是十三来了,大概已听了会儿,跟上了我的节奏。
十三盯着我吹着笛子,白袍的衣角随风扬起,潇洒如风,不由得盯着他傻了眼。
十三探索的眼神才让我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来自己也挺花痴的,看着帅哥也闪了神。
“十三爷事忙完了?”
十三笑道:“无非与皇阿玛他们谈论些朝事而已,你好兴致,唱给侍卫们听,也不愿意唱给我听。”
“那有,一个人无趣,自娱自乐而已。”
十三指指边上,我不解的走向两边一探,靠舱墙都立着一个侍卫,不由得耸耸肩。
十三走至我身边,对着渐落的夕阳出神了片刻,侧脸对我笑道:
“马上就要进入长江口了,你我再来合作一下,你刚才的那曲如何?”
船过了长江,就进入北方的地界,也就说马上要离开江南水乡了,于是点点头。
十三自已加了一段前凑,我跟着他的音唱了起来,两人合作不知多少回了,所以很是默契,好似情歌对唱。
笑着互望一眼,我唱得的动情,十三吹的深情,一时珠连壁合的境界。
两人望着后退的两岸,还有那映红的天边,眼里都有一抹留恋。
等十三的最后一段乐吹完,我伸手,他也心领神会,与我击掌一笑,“耶!合作愉快!”
传来了掌声,我还与十三打趣道:“十三爷就是不一样,连侍卫都给你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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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舱帘后面走出了一群人,领头的还是康熙,摇着扇笑道:“这么好景,好曲怎没人告诉朕?”
我忙与十三一起给他请了安,窄窄的船尾,一下多了好几个人,都快打不开转了。
三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都陪着康熙笑,只有四阿哥淡淡地瞄了我一眼,就他那淡淡的一眼对望,让我心虚的低下了头。
康熙看着两岸的景色,笑道:“你们两个果然有缘,不如……。”
康熙的前半句话都惊得我抬起了头,十三脸上虽淡笑着,眼里也都了一抹担心。
四阿哥更是脸色凝重,幸好半路杀出了程咬金,一直不响的九阿哥打断了康熙的话:
“皇阿玛,这丫头唱得小曲,可是难得一听,不如移个宽敞点的地,好好让她唱上两曲,助助兴如何?”
康熙探研地看了我一眼,好似发现了新鲜玩意似的说道:“那就摆驾正舱吧!”
一群人应了一声,我紧绷的神精才松懈了下来。
我的这一举动全数落在了四阿哥眼里,他的眼里还是一丝担心与埋怨的神情。
跟着移到了正舱,天色渐暗,舱里挂上了宫灯,远处也闪着万家灯火。
康熙在正中龙椅上坐定,阿哥们也坐在两边的椅上,我顺势退到了一边。
康熙笑道:“开始吧。”
一群人把眼光都齐射向了我,我只好施礼道:“奴婢领旨,奴婢唱的这个曲,是从一首诗中改编过来的,请皇上与各位爷指教。”
想着反正是这个结果,又不是民间可以耍懒不唱,若对康熙如此,弄不好被痛打几十大板,还是知趣点吧。
康熙笑道:“容月唱完了,你们就把这首诗给朕说出来。”
阿哥们都笑应了声,我只好硬着头皮唱了起来:
带走一盏渔火让他温暖我的双眼,留下一段真情让它停泊在枫桥边,无助的我已经疏远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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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高中时,有一语文填空题就是要求写出相对的古诗,一大半的同学都把古诗名填了“涛声依旧”,更有人把作者填了毛宁,老师在评卷时哭笑不得,全班人都轰堂大笑。
唱完了一半,十三又给我伴起了凑,四阿哥面色淡然却投来怜惜之情。
九阿哥的眼光让我心惊的别开了头,十阿哥与三阿哥则一脸简单的欣喜。
康熙轻摇着扇子,思绪好像随着歌声飘进他的世界里,也许他也正回忆着自己的过去。
一曲罢,我福了福身,康熙把眼光瞄向了几位阿哥。
三阿哥站起来回道:“皇阿玛这是张继的《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古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康熙笑道:“这丫头有几分才气啊,唱得很是应景。”
十三瞄了我一眼笑道:“皇阿玛这也有我的功劳,当初是我发现她的这点小聪明,让她好好把握。”
我知道十三这样说,纯粹是想解除不必要的麻烦。
忙顺着十三的话说:“这都是十三爷教得好,奴婢只会想到什么唱什么,时间一长倒是整理了几曲。”
康熙自豪地看着十三笑道:“老十三倒继承了朕的爱好,唱得好,吹得也妙,赏两人从江南带来的丝绸一匹。”
十阿哥玩笑道:“皇阿玛十三弟跟容月同一府的,赏一匹就够了。”
“这个老十,自己得不到眼红了!”
康熙的话也解除了我与十三的尴尬,十阿哥还想开口,被旁边的九阿哥用眼神阻止了下来:“十弟,不要打饶了皇阿玛的雅兴,继续听曲吧!”
我傻愣了一下,还想让我唱个没完,我又不是卖唱的,果然康熙道:“你们继续吧!”
心里不情不愿,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而且不能有一丝懈怠,心想奴婢真是草命一条,任人摆布。
想起了一曲: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野火烧不尽风雨吹不倒
青青河边草绵绵到海角,海角路不尽相思情未了,无论春夏与秋冬一样青翠一样好,无论南北与西东但愿相随到终老,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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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深情款款地瞄了我一眼,听着他道:“皇阿玛这是引用《饮马长城窟行》中的前几句:青青河畔草,绵绵思道远,道远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旁,忽觉在他乡。”
康熙微笑点头,四阿哥眼中流露出喜悦和一丝玩味。
这家伙不会以为我思他心切,编出的曲吧,美得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他却嘴角含笑,气死我了。
古人向来早眠,说了会话,康熙脸上一丝倦意,于是大家都退了出来。
我大松了口气,庆幸没来个指婚什么的,默默地跟在后面往回走。
江风吹得人一阵凉意,前面有人连打了几声喷涕。
抬头一看原来是九阿哥,他们早就换上了春装,还曾笑话我穿得多,这会自己先打上喷涕。
四阿哥与十三也抱紧了手臂,关切地问了句九阿哥,我轻声自喃:“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十三转过身来大声地问道:“你刚才嘀咕什么,爷没听明。”
他大概以为我在跟他说话,一行人进了舱后,恢复了神情,止步探来。
我只好答道:“各位爷,江南一带春季变化大,有句俗语叫春要捂秋要冻。
就是说春天宁可多穿衣,以防得风寒,秋天却要忍忍冻,以便适宜寒冬。”
十阿哥抬抬头不以为然地嚷道:“爷就不信。”
九阿哥又连打了几个喷涕,快速向房中走去。
四阿哥赞同地点点头,我也快速回了小舱。
四阿哥自从上船,未要求我做任何事,我也乐得自在。
早餐后,坐在小舱中绣花打发时间。
听得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原来是十阿哥,十阿哥挠着头,欲言有又止的样子,让人觉之可乐。
请了安问道:“十爷可有事?”
他这才憨笑道:“被你料着了,九哥受了风寒,太医让去个人专门服伺他,九哥想让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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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九阿哥曾经表过态,两人之间挺尴尬地。
若是答应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既来这个十阿哥是客气来请,自然是因为我不是宫女,而是十三的贴身婢女。
我是得罪不起这些爷的,想想反正十三总为我遮风挡雨,也不差这一回,笑道:“回十爷的话,奴婢没权自行作主,得听十三爷的。”
若是聪明点的人,定听出我的其中之意。
可这十阿哥肚肠不会转弯,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