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地道:“死奴才还敢撒谎,这脸上的手掌印,也是摔的。”
“把这个该死的奴才,给我拖出去杖毙了。”四阿哥愠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四弟,今儿是你大喜之日,切不可有血光。先把她关起来,明儿再说吧。”
只听得锦萍哭泣求饶道:“爷饶命啊,真不是奴婢打的,是……是八……”
“锦萍,你要敢作敢当,为主子出气也情有可原。”八福晋打断了锦萍,把这事推得一干二净。
手臂上的伤火辣辣起来,心里咒骂道:“你们这两只疯狗,就互相咬吧!”
“八福晋,你……明明是你……”
“十三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先叫太医救容月要紧。”十三抱起我,飞也似的跑着。
身后传来了八阿哥告别的声音,以及八福晋的叫喊声:“胤禩等等我……”知妻莫若夫,八阿哥定是猜出其中一二了吧。
我的泪腺失了控,泪水顺着眼角喷涌而出,过了片刻,被轻放在了床上,十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接着是十四、太医的说话声。
刚才是情急中不想睁眼,如今却是心累,觉着黑暗中反而心静。太医搭了搭脉,检查了一下伤口道:“十三爷、十四爷,只是一些皮外伤,擦点药即可。”
十三急切的声音响起:“太医那为何晕迷不醒?”
被妒妇盯上6
“可能是怒气攻心,一时晕厥,十三爷大可放心。”
“十四弟,今儿我就住四哥府上。你先回吧,不然宫门要落匙了。”
“那十三哥我先走了,明儿我再来看容月。”
真想对他们说,别再来看我了,你们的情心领了,若再来一出妒妇发威记,我命休矣。
人一折腾晕晕欲睡,感觉有人给我擦脸、上药,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听得;“怎么还不醒来?”
身体被人轻轻颤动,悲切地呼唤声入耳:“容月……容月快醒醒……”
一滴泪坠在我的脸上,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十三大特写的脸。
十三眼眶微红,一脸憔悴。
看我醒来,他马上露出了笑容。我自责万分,竟报复到了十三身上。
感动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他的脸,哽咽道:“爷,对不起!”
十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柔声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都怪我没能力保护你。”
我想告诉他,那不是他的错。但伤心地只知道流泪,而不知所已,我该拿什么来感谢他的一片心意。十三轻拭我的泪水,道:“想哭就哭吧,别忍出病来。”
想起屈辱,想起自己的境遇,想起是是非非,抱着十三靠着他嚎啕大哭。
十三紧紧地抱着我,沉默不语。发泄了之后,心情也睛朗了起来。
十三放开我戏笑道:“可好些了?没见过女子像你这样哭的,瞧瞧我的衣服湿了一大块。”
果然是被我画了一张山水画,我嗤笑出声。
想想够丢脸的,虽然古人少年老成,但毕竟比我小,我却哭成这个德行。
十三见我又哭又笑,打趣道:“看来还未好全,得叫太医再查查。”
我嘟着嘴,狠狠地打了他一拳。
与十三聊了片刻,天已微亮。十三就赶回宫上早课去了,竟陪了我一晚上。
刚起来不久,那拉氏冷着脸走进了房。
心里不由得又一紧,忙给她请安,真怕出来第二个八福晋,这会可没人来救我。
那拉氏坐定后,淡淡地道:“伤可好些?昨晚之事请姑娘原谅,是府上管教无方,爷自会给你一个公道,也请姑娘在爷面前就止罢手,别再起事端。”
劝他放人1
敢情是来和稀泥的,弄不好其中也有她一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忙施礼回道:“奴婢谢福晋关心,奴婢定听从福晋的吩咐。”
那拉氏站了起来,走至门口又转身盯着我道:“烦劳姑娘到书房劝劝爷,不要因为一个人,弄得家里鸡犬不宁。”说完,拂袖而去。
“是,奴婢恭送福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凭什么把错都归到我的头上。细一想,到底是一条人命,若是锦萍真死了,企不是我的罪过。是得去见四阿哥,跟他道别回宫去。早知如此,就是倒贴我银子,也不要出来了。
宁儿帮我换好药后,用湿巾敷了敷红肿的双眼,转道四阿哥的书房。推门而入,一股呛鼻的酒味,小福子立在坑前,蹑手蹑脚地退到我身边,轻声道:“爷刚刚入睡。”
四阿哥仰面躺在坑上,面色微白,眉头紧皱。我叹了口气,何事竟惹他在梦中眉头紧锁,他日成大事时,定为今日所不值。我已树敌贝勒府,我又怎么可能入得了这个环境?你与他注定无缘。
抬了抬他垂在炕沿的手,结果被他紧紧握住。轻轻地掰开他的手,走到书架前,随手拿了本书来看。
临近中午的时候,听到四阿哥醒来的响动。我忙上前,四阿哥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即淡淡地道:“刚才是你在房里?”
我施礼道:“是。四爷要起了吗?要不要让伺女给你准备漱洗?”
四阿哥盯着我不语,我尴尬地低下了头。
他才淡淡地道:“让小福子拿进来,书房能随便进出的你是第一个。”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见我如此拘束,微笑道:“眼睛哭得像灯笼似的,也敢出门,伤可好些了?”
没来由地眼眶微红,低头轻声道:“谢四爷关心,奴婢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事了!”
小福子端水进来,四阿哥洗漱完毕后,让小福子端点吃的前来。
我见他面色平和,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爷为何睡在书房?”
四阿哥面色黯然,盯着我道:“你晕迷不醒,以为爷还能安然入睡?”
心里有一丝窃喜,还是撅着嘴道:“可是四爷也不能放新娘子不管?”
“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竟知道惹事还管起爷来了。”四阿哥说着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起身到了桌旁。
拾起我看的书,惊奇地瞄了我一眼道:“这是你看的?”
我嘟嘴回道:“这书奴婢不能看吗?”
四阿哥看了看我翻至的书页道:“没想到你会看《论语》,既然看了,说说这篇文章是何意思?”
心想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好歹我也是文科出身的。边读边解道:“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孔子是告诉人们,有益的朋友有三种,有害的朋友也有三种。什么是有益的朋友呢?第一种是友直,就是正直,刚正不阿的朋友。第二种是友谅,宽容有诚信的朋友。第三种是见识渊博的朋友,同这三种人交往就是有益的。相反,同性格爆燥的人,优柔寡断的人,心里阴暗的人交往就是有害的。也就说近君子远小人,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也。”
劝他放人2
四阿哥满意地点头,又疑问道:“也是十三弟教你的?”
反正十三已为我铺好了路,我当然沿着路走了。
笑着点头道:“是,十三爷就是奴婢的良师益友。不过奴婢最喜欢孔老夫子的那句: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四阿哥斜倪了我一眼,嘴角含笑道:“难得。”
“四爷以为奴婢喜欢这句话,是因为孔老夫子说对了吗?当然不是,因为这句话让奴婢觉得这世上的男人太伟大,明知女子难养还乐着多养几个。女子中有小人,能不生事吗?怪不得有人说一日不想安宁,请客吃饭。一年不想安宁盖房子。一辈子不想安宁娶小妾。”
四阿哥瞪大眼,似怒非怒道:“你这是吃醋呢还是在编排我?”
我拧着帕子,辩驳道:“奴婢哪敢,四爷不就喜欢奴婢实话实说吗?既然孔老夫子有言在先,所以奴婢以为女子有错,也非她一人之责。”
四阿哥注视我良久,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所以呢?”
我立刻施了施礼道:“奴婢请四爷放了侧福晋,也饶了锦萍。”
四阿哥抬头打住道:“不行,怎能饶了这种胆大包天的奴才。”
心想是不能让锦萍无罪开脱,要不然我也太冤了。
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自己面前,还跟自己有直接的关系。
于是上前求他道:“四爷,那就惩以小戒可好?四爷,就算容月求您了!”
四阿哥怜惜地注视着我,叹道:“真不知说你什么好?只要你不觉得屈,罢了,就打她二十大板赶出府去吧。”
小福子送来食物,忙帮着摆筷,又对小福子道:“再去端杯酒来吧!”
小福子愣在原地,四阿哥摆摆手道:“昨儿喝得太多,胃还不爽,不能再喝了。”
“四爷昨日喝多了,今儿喝杯回酒,也不致于大起大落而伤胃,而且会提高酒量。”
花为谁红1
四阿哥这才对小福子道:“去吧。”
小福子笑着又跑了出去。
四阿哥喝了杯酒后,稍稍地吃了点,就打住了。
想着他该有许多的事要处理,于是告辞回了寒香院。
站在老梅树下,看着漏下的阳光发呆。
只觉得自己好比一只宠物鸟,出了大笼子进了小笼子。
正当在院中自怨自艾的时候,十三爽朗的笑声传来,紧接着十三与十四跨进院中。
忙用手在脸上摸了摸,扯出笑容请安道:“奴婢给两位阿哥请安,两位阿哥吉祥!”
十四忙上前扶起我道:“哪来得那么多规矩,伤可好些了?”
十三也在一忙仔细的打量,关切的眼神让我感激万分。
我最不愿做的事,就是把痛苦分给别人一半。
各人造业各人担,又怎么能央及关心自己的人呢?
于是笑着转了个圈道:“奴婢早没事了,跳支舞也不在话下。”
十四一手环腰,一手托在下额,摆了一个帅气的pose。
点点头用老成持重的语气道:“果然又活过来了,都说女人如花娇柔易摧,实在想不出你是哪种花?”
十三往老梅树上一靠,顺口道:“十四弟,狗尾巴花呗!”
十四听了哈哈大笑,我没想到十三会这样一比。
朝他大嚷道:“十三爷,你太过份了!”
十三见我跑来,边拿梅树做障,边笑嚷道:“瞧,你就是粘人的狗尾巴花,爷没说错。”
转了梅树好几圈,都抓他不住,只好作罢。十四还在一旁傻笑,十三看我高撅着的嘴,用息事宁人口吻道:
“好了,是爷说错了,你怎能是狗尾巴花呢?好歹也是朵小野花。”
我没好气朝两位大爷道:“爷这回说对了,奴婢是朵小野花。”
今天跟花扯上了,又加上自己姓花,于是对十四道:“十四爷不是说女人如花吗?那奴婢唱个《女人花》的曲吧!”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十四拍手叫好,十三看着我低语:“花儿是为谁红?”
老四缠上门1
六月份康熙与往年一样,带着他宠爱的老婆儿子去了塞外。
大热天的穿着宫装让人无处适从。
于是又根据自已所想,用丝绸做了现代的内衣内裤,还做了裙子。
一条长袖、一条短袖,束不好腰,索性做成束高腰的,用绳子一系解决难题。
不敢到处显罢,就让小李子关了院门。
小萍、小李子对我的奇异举指早就司空见惯,只是小李子不敢正眼看我。
刚用好午饭,天空乌云密布,房里光线也陡然暗了下来。
紧接着雷声阵阵,大雨倾盆而下。
屋檐下早被雨水滴出小坑的地方注满水,还不时的翻起小水泡。
暴雨持续了半个时辰,天又恢复了原样,屋里吹进阵阵凉风。
人也倦意微浓,趴在书桌上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手臂好酸。伸了伸懒腰,一边揉着眼一边往外走。
突听得一声严厉地声音:“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吓得我打了个哆嗦,拍拍胸口侧身一看,四阿哥正黑着一张脸,坐在窗边盯着我。
还不及细想他是何时进来的,忙请安:“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老十三不在,你就闲散成这样了?”四阿哥面色黯淡道。
至从那日回宫,好久未曾与他见面。想着就来气,家里三四个女人还不够管吗?
但规规矩矩低头回道:“回四爷的话,奴婢知道错了,立马去换了来。”
他转身叹了口气道:“罢了,管了你这次,也不知你又会生出什么夭蛾子来,但决不能出这院落。”
我松了口气,古人实在食古不化,我穿得够淑女的了,放现代谁大热天的穿长袖长裙。
“四爷,怎没去塞外?”
“弘晖身体不适,就请旨留下了。”四阿哥用手帕擦了擦汗,淡淡地答道。
看着他湿透的后背,忙给他打扇。他回过身,盯着我道:“忙些什么?可有想我?”
老四缠上门2
心想我想你就是徒生悲伤,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尴尬地笑道:“奴婢其实挺忙得,又要练琴,又要练字,又要看书,所以……”
“所以根本不会想起我。”四阿哥黑着脸,一手按着我的肩,一手抬起我的下额。
见我不看他,加重了手的力道,疼得我的眼泪在眶里打转。
苦脸道:“四爷想容月怎样?容月只是宫女,即使最笨也该长脑子了,四爷不要再逼我了。”
他轻轻地擦拭了我的泪珠,抱着我低声道:
“我试过忘记,但还是做不到,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这里。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再不娶妻。”
我的心一阵闪电似的收缩颤动,难道我真的可以接受这份感情吗?我的心好乱,是我史书看多了。我怎么会喜欢他啊?他见我没有反抗,欣喜的笑道:“你这丫头,敢情是条美女蛇,大热天身上凉凉的。”
“奴婢怎就又成美女蛇了?是爷自己像火炉才是?”
四阿哥点头笑道:“是爷说错了,不过你我正好取长补短。”
“四爷,你说什么呢?”
四阿哥忽又收起笑容,失望地问道:“还不能答应我?”
“奴婢可以答应四爷,但请四爷也答应奴婢几个请求?”
四阿哥的眼眸一亮,急促地答道:“你说?”
我细想了一下,缓缓地说道:“容月想在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