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嘴里全是小格格,奶娘和嬷嬷们都是叫小妞妞。
黛玉叹息一声,拧着修长的眉毛,“当初不好好地念书,如今还了连个名字也想不出来!我想出来好的,竟然胡搅蛮缠的!”黛玉对着睡着的女儿碎碎念着,其实要不是你们两个互相看着对方取得名字不好,孩子至于现在还没名字么?好在那个时候户口本上不用写上女孩子的名字。要不然宝玉和黛玉可有的争了。
黛玉身边的秋收一脸高兴的进来,见着站在门口的冬藏给自己使眼色,秋收赶紧收敛了声音,轻手轻脚的走到黛玉跟前说:“格格,那个叫什么含香被发在厨房当差了。林安叫管着厨房柴火的夏婆子管着她教规矩呢。”说着秋收把刚才宝玉教训林安的话慢慢的说了。
黛玉听着脸色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你这个小蹄子什么话全能打听出来!二爷说的也对,回疆的人也不知什么打算,放在家里总是要小心些。”说着黛玉沉着声音吩咐:“这些人仔细的看管起来,若是谁跟着外面悄悄地联络,发现了立刻打死!”别指望着黛玉能对着奴才们讲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话,黛玉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这样长大的。而且八旗还带着深深地奴隶制的痕迹,奴才和自己家里的牛羊一样,主人有完全的决定权。
而且在大部分的时候,像着这些分来罪奴根本是比不上一只羊的价值,黛玉见宝玉对着含香看也不看,心里舒服一些。府上的奴才也分出来三六九等的,身边的这些丫头们和看着自己长大的贴心的嬷嬷们,黛玉自然是不会亏待的。那些分来的福利奴才,谁会对着单位分给的月饼和苹果有什么感情呢?这些都是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福利。
宝玉和黛玉关于含香那些若有若无的心思和小算计就这样过去了,宝玉倒是很高兴,黛玉跟着自己泛酸那是说妹妹在乎自己的。要是黛玉对着自己还是和当初一般,贤惠的搜罗来天下的美人放在自己的身边。想着黛玉斜着眼睛微微的一个眼锋,宝玉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哆嗦一下,妹妹生气起来的样子虽然风情无限,可是麻辣之极的难以消受啊。那个含香一脸的得瑟样,真是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真正的美人!装什么大头蒜。
黛玉每天看孩子,监督着苏勒念书,或者闲了回娘家看看惜春跟着贾敏说话,或者是去贾家看看贾母的身体什么的,日子过得还算是悠然自得的。对着黛玉府上多出来的奴才,大家都是平常看待,把犯罪的人和他的家属分给大臣们做家奴,从清军入关的时候就开始了,这些是世代功勋的大家子,谁家没有这些奴才?有些家里的奴才几代之后也能熬出来的,或者是跟着主人身变成了体面地管事,就跟着贾家的赖大家一样。有些是三代之后脱了奴籍出来,念书上进的或者是种田做生意的。当然更有不少的奴才被打死或者是一辈子一辈子的只能做些粗笨的活计,被随便的买来买去。
刚开始的时候贾敏对着黛玉府上新分来的奴才也是不放在心上,可是等着黛玉说了里面有那个名声赫赫的含香,贾敏忍不住暴走了。贾敏很想对着上天比着中指,你为什么不能叫我和我的孩子们消停一会么?
贾敏神经兮兮的忽然吩咐人:“你们快点打听去,那个晴儿如今还是在京城还是不在了。”黛玉和惜春加上秀宁都是傻眼了。自从晴儿跟着肖剑走了,林家迅速的就把这个格格给忘记了,现在林家上上下下的找不出来一点关于晴儿存在的痕迹了。如何又想起来问这个呢。
见着惜春不安的拧着绢子,黛玉疑惑的看着贾敏一脸的询问,贾敏掩饰的咳嗽一声,摆弄着盘子里面的蜜饯:“我担心那个肖剑不是个老实的,当初他虽然可恨,就是打死了也没什么。只是小人难缠,他们那些人都是没了廉耻的,脑子里面装的东西根本是一团浆糊。晴儿是,明面上死了的人了,他们老实的离开京城找个偏远的地方也罢了。若是不知进退的在京城里面晃荡着,咱们家的脸面放在什么地方呢?”其实贾敏是担心含香的那个蒙丹和肖剑这些人接头了,跟着黛玉闹腾呢。
好好地日子过着,谁也不希望有什么疯狗出来汪汪叫。黛玉倒是个有心的,笑着说:“娘亲放心,咱们家的药铺子的掌柜传来的消息。十四弟和十三弟把什么肖剑的打的不轻,他们特别的请来的大夫,正巧是咱们家药铺里面的坐堂大夫,那个肖剑么,如今还躺在床上,虽然快好了,只怕只有也是个废人了。”说着黛玉的眼神里面闪着一丝寒光,竟敢给十四的脸上抹黑,黛玉可不是个任由着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的人。
肖剑喝了不少的特别的配置的药物,今后一身武功只怕是废掉了,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也不要想了。那个大夫配置的止疼膏虽然现在是很便宜的,但是肖剑现在已经上瘾了,给自己的弟弟头上扣上疑似有颜色帽子,晴儿还想着搂着金银财宝和自己的姘夫过日子。世界哪有那样的好事?!
贾敏听着黛玉的口气不善,也就是微微一笑,转换了话题说些怀孕要注意的事项和养孩子的话。
主子们的生活还是有条不紊的继续的,可是奴才们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例如林安,最近他只要远远的见着夏婆子整整齐齐的蓝色大褂,就会立刻的头疼起来。就是去药铺里面买了不少的头疼膏药和求了大夫给自己扎针,也只能是暂时缓和了头疼。
这不夏婆子这回子气急败坏的迈着一双大脚气势汹汹的的跑来告状了。“哎呦呦,我的大总管啊,我们家的那口子跟着管家关系不错啊,这些年我们也是尽心尽力的,可是你办的叫什么啊。厨房里面管灶火也不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可是你也不能弄一个什么也不会干的妖精来啊!整天哭哭啼啼的,若是那天她烧了厨房你那什么赔?从早上起来上房的热水到晚上主子们的洗澡水。你算算就是伙房里时间长了。我每天要操心主子们的热水哪里管那个浪货呢。告诉你,今天早上那个妖精竟然把火给弄灭了,你想想额附爷等着上朝呢,连点热水都没有么?”说着夏婆子狠狠地一跺脚不出声了。
见着夏婆子指天画地,拍腿跺脚的发牢骚,林安真的绷不住了。本想着跟着烧火看着炉子是简单的事情,那个含香也好磨磨性子,若是能教好了也能显出来自己的本事。就是不叫她进去伺候,卖掉也是个丫头的身价。现在好了看,汉语还是讲的七零八落,一脸的傲气,也就是夏婆子是个善心的人,换上那个浆洗房的那些女人,还含香呢,猪头还差不多。
听着差点误了差事,宝玉虽然不是那种尖酸的人,看着笑嘻嘻的,可是真的恼起来,整治人的法子和身上的气势,跟着格格不相上下!林安咽下口水,沉吟一下:“看样子也是没法了,当初老爷说林家的家训,奴才里面没犯了大错的一般不能打。那个丫头也没犯什么明显的错。我看着你也不要理会了,我给她换个地方就成了。”就放在浆洗房里面。
夏婆子听见这话笑的眯起眼来,对着林安说了好些奉承感谢的话,那个丧门星总是不在眼前晃荡了。忽然想起什么,夏婆子对着林安神神秘秘的说:“林管家,依着我看那个小蹄子不是不知事的,而是心眼子长歪了。整天念念叨叨的,我虽然不明白讲的什么,可是看样子是想男人了。外面不少的小厮也该成亲了,里面的丫头们还小呢,那个含香不是正好么?”
林安想想,似笑非笑的说:“你是受了谁家礼,告诉你,若是哪家老实的孩子,咱们这些年的熟人了,不该坑了人家的孩子。你想想这个含香连着皇上也不放在眼里的,能看上谁?谁家看着好看,娶了回去真心的要跟着她过日子,你也不想想含香是那样的人么?”
夏婆子听见林安这话恍然大悟的说:“多谢总管的提醒了,这个是二门上的老张家的儿子,如今他们的儿子在外面当伙计,听说也是能出师了,升了职位要张罗着成家呢。他们家也算是很薄了,他们家的儿子长得不错就想着娶一个标致的。既然是这样,我看那个丧门星也不配出去好好地过日子。多谢提醒了,我就跟着张家的说去,叫她外面托人说媒吧!”说着夏婆子忙着找张家的说话去了。
林安看着夏婆子背影擦擦汗叫人领着含香去了浆洗房。含香到了洗衣房还是那个样子,整天油盐不进的,管着浆洗房的两个婆子可是出了名的活阎王的脾气,对着敢偷懒的,没洗干净的,说话拌嘴的,一鞭子就下来了。一个婆子姓阎,一个婆子姓严,结果被人叫成了大小阎王婆。
含香也是个油盐不进的,每天就是不干活,闹着要出去,吵着要见这家的主人。两个阎王婆哪里能忍的住,一顿臭揍,结果含香不吃饭了,整天闹着绝食。这下两个婆子没什么法子了,心里想着浆洗房里面谁都是好好的,偏生你能闹腾。不过是仗着自己长得比别人好,还觉得自己是那个什么公主的!还要妄想见额附爷,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痴心妄想的想要勾引爷们!不要脸,于是两个婆子对着含香的小脸蛋一顿抽,这下成花猫了。
含香还是绝食,林安一件都成了花瓜了,狠狠地把两个婆子骂一顿,“你们两个长得都是猪头么?教不好了卖出去,长得好看的还能多卖几两银子。如今成了烂羊头了,你们两个混账,整天闹得鸡飞狗跳的,看着我跟着主子说了怎么罚你们!”两个婆子忙着求饶,林安气哼哼的叫人给含香找个大夫医治了。
林安想想,这个含香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若是真的饿死了,毕竟是个人命啊。战战兢兢的跟着宝玉和黛玉说了,谁知宝玉一笑,放下手上的棋子:“叫吃,家里的奴才们都是听格格的安置,这个事情你看着如何呢?”
黛玉冷眼看着宝玉装无辜,放下棋子也不抬眼的说:“既然你说含香是得了相思病,那就给她配个男人就是了,既治好了她的相思病,就是生下来也是咱们家的小奴才!”
“是喽,马房的赵六儿都四十岁了,这个含香也配上的。”见着黛玉和宝玉无话,林安赶紧出去了。长相难看,脾气古怪赵六儿总算是得了个标志的小媳妇,当天把含香折腾的死去活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宅斗,四姐调教奴才一向是很厉害的。赵六的形象请亲们自行脑补大宅门里面的看花房的钟楼怪人,长得奇丑无比的那个。
小剧场
黛玉:一个好好地香美人便宜了臭烘烘的马夫了,八爷有什么感想么?
八宝:妹妹英明正确,含香和赵六是天作之合啊!
黛玉:马屁精!
八宝:谢谢夸奖,其实我和妹妹也是天作之合!
黛玉恶心半天,狠狠地踹上去:滚,康熙字典抄一遍!连人话也不会说了,白白的糟践了一个好词!
144、麻烦上门了
黛玉和宝玉完全把含香放在心上,这些天宝玉只是为了宝贝女儿的名字犯难,自己想了无数的名字,却是一个个的被黛玉给否定了。眼看着这盘棋又是自己赢了,宝玉的心里转着念头,越发的慎重落子了。刚才已经赢了一盘,若是赢了玉儿的性子他可是清楚地很,嘴上不说什么,这几天总是要找出来由头给自己难看的。
宝玉下棋下的头上都冒汗了,半晌黛玉总算是微弱的赢了一盘,放下手上的棋子,黛玉抬眼看见宝玉头上的汗珠,抿着嘴一笑拿着绢子给他擦汗:“屋子里凉爽的很,如何你身上热的这样?知道的全说我怕热,谁知你比我还要娇气了。军机处那个地方这些天也不知道热不热,就是端上来冰盆子,来来往往的这些人总是不舒服。”宝玉眯着眼睛享受着黛玉的软语温存,一阵浅浅的香气从黛玉的袖子里面透出来,真叫人觉得神魂飘荡,仿佛是在百花丛中。
宝玉舔着脸抓着黛玉给自己擦汗的手笑着说:“没什么,军机处也不是很热的。皇上打算明年开春的时候去江南呢,现在慢慢的把车架等等的事物安排起来正好!妹妹的棋力越发的长进了,甘拜下风了。”说着宝玉吻一下黛玉的纤纤玉指,一副不正经的标准像。黛玉嗔怪的把手抽回来,给了宝玉一个白眼:“青天白日的,你做什么呢?”
原来黛玉顾及的是白天啊,宝玉对着黛玉龇牙一笑:“是妹妹教训的是,等着晚上咱们慢慢的说话~”最后的尾音拖得长长的,黛玉听着脸色一红,正要说话,忽然外面传来小丫头们的话:“格格,五阿哥府上的薛格格来了。”黛玉一听很是奇怪,宝钗如何能出来了?按着宝钗的身份是不能独自出门的,况且当初在贾家的时候黛玉和宝钗的关系也不好啊。
黛玉正在猜测着宝钗的来意,宝玉不高兴的哼着:“如何她来了?这些天没听见薛家大哥哥说什么啊。”那个五阿哥虽然跟着小燕子似乎是藕断丝连,可是五阿哥对着宝钗还是很宠爱的。她好好地跑来干什么呢?
“宝姐姐向来是关心你这个弟弟的,来看看你不是正好。我听着晴雯说当初宝姑娘可是有时间就去你那里坐着的。”黛玉对着宝玉扔下一句,对着外面说:“你们请了薛格格好生在花厅坐着。我等一会就出去。”黛玉白一眼宝玉,宝玉忙着说:“我想起来好些的事情还没办呢,先走了!今天你只管招待着薛格格吃饭,我不回来了。”宝玉慌张的跑出去了。
这边宝钗被两个婆子领着坐在黛玉花厅里面,正是天气炎热的时节,这个花厅却是凉爽的很,整个院子里面草木葱郁,沿着为围墙都是和墙一样高的蔷薇花的架子,上面星星点点的全是各色的花朵。院子当中放着一个个巨大的海缸,里面养着荷花睡莲,一些金鱼在里面欢畅的游着。花厅也是简洁大方并无华丽繁复彩画藻井什么的,一色原色木器,地上是整齐的青砖地,墙上也是糊着白墙,一洗富贵气象倒是闲适的很。
宝钗打量着屋子心里真的不是滋味,自己当初真的太浮躁些,一心想着能攀附上一门好亲事,也能帮衬着家里。谁知命运造化不是人力能移动的,自己一心向上,结果跟着五阿哥那个不孝不悌的混在一起,将来也不知是什么命运了。想着五阿哥和自己说的话,摸着袖子里面的银票,宝钗决定了,还是和黛玉照实说。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一阵清风送来一阵环佩之声。接着绸缎的窸窣声越老越近了。宝钗听着这些声音辨别出来一定是好些的人簇拥着黛玉来了,只是一点人声不闻,可见黛玉管家的本事比自己可是要高多了。
帘子一掀开,宝钗忙着站起来,福身下去:“奴婢薛氏给格格请安!”黛玉扶着春荣的手,见着宝钗穿着一件浅色旗装,头上的钗环也还算华丽,衣裳的料子也还好,脸色虽然不是很好看,气色还是好的。黛玉微微一笑:“薛格格,好久不见了。咱们之间何须这些虚礼呢?”说着一抬手,自有一个大丫头出来扶着宝钗坐下来。
宝钗也不敢坐,等着黛玉坐在主位上,还要上前磕头的。黛玉忙着叫丫头们扶着,虚虚的一伸手:“宝姐姐如何这样疏远呢?二爷和薛家的大爷交情好,我也时常见着见着姨妈呢。当初我还在外祖母那里见着姐姐呢,现在虽然身份不同,可是姐姐是五阿哥身边的人,若是真的跪我岂不是显着我不懂事么?”宝钗无法只好斜着身子坐了,嘴上说着:“这是格格谦逊,不肯受礼。只是礼不能废,若是我只管托着以前的交情,倒是我不知事了。”
这个宝钗不是一向喜欢托大的,仗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