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赋 醉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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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赋 醉琉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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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黑衣人的来意不善,严冬紧张地喝道:“你们是谁?!”

  黑衣人哪里理会严冬的话,拿着刀就扑过来。这些侍卫都不是皇上身边武功高强的人物,虽然会功夫,但哪里是这些江湖高手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打趴下了。严冬与夜赫并肩做战,他们却刀刀向着严冬去。夜赫奇道:“难道严兄得罪了谁吗?”

  “怎么会。你也知道我左右不过待在是朝中或是家里,并不曾去什么别的地方,哪里会得罪了别人?”

  严冬气喘吁吁,二三十人的攻击,他挡得非常吃力。突地听到夜赫一声“小心”,后颈却传来一阵剧痛,在晕过去之前,他掉头看了看那个袭击他的人。

  竟然,竟然是流光将军!

  严冬软软倒地,只剩夜赫一人了。他警觉地盯着面前的二三十人,竟然发现暮瞳也混在其中!他蒙面的面巾散落在肩上,露出酷似流光的面容。原来还是韩霄派人追杀他!

  来不及想太多,这群人已经朝他攻来了。他不是铜头铁臂,这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此时硬拼,只有一死!他应该逃。

  论理,逃到皇宫之内是最好不过的,可是这些人也不是傻子,往皇宫方向的路上已经堵了十几个人,他哪里能跑得过去,只好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几乎脚不着地,身子灵巧地往前飞掠,往闹市区跑。这些黑衣人仍是紧追不舍,追杀的场面吓得百姓大声尖叫,忽地一声马嘶传进了夜赫的耳朵,夜赫循声而去,看到一人正勒住马头,翻身下马。他飞快地朝那匹马奔去,以迅雷般的速度翻身上马,在马主人的目瞪口呆中,策马而去!

  那些黑衣人岂会就此罢休,继续疾追。有一两个不知从哪里弄了马来,紧追不舍。夜赫只管策马逃往余姚的方向。穿过闹市,上了官道,路上就渐渐安静了。夜赫回过头来,官道上除了马儿疾驰过扬起的尘土,什么也没有。忽地远方又有马蹄声传来,夜赫忙策马疾驰。看来,他暂时不能回会稽了!

  昨夜韩霄派人请他到醉仙楼,应当是早已有预谋了吧?那个棉棉,那些侍卫,想必都是韩霄安排的棋子。

  还有那个他还没出力就在他手下暴毙的侍卫,应该早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吧,所以他一出手,他就死了!可是韩霄这样安排会不会太麻烦了一些?想要他夜赫的命,只管多派些高手围攻,必能达成目的。设计醉仙楼的“冲突”,还有在宫内打死侍卫,这样顶多只能让他坐牢而已!难道他的目的,是想让他交出虎符吗?

  夜赫疑惑着。出了宫门之后的追杀事件,又是为什么?想置他于死地,为什么却是先攻击严冬等人呢?难道……

  他皱了皱眉,不知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的。

  此时还是先到余姚,找部下先行刺探吧。虽然虎符不在手上,但他在军中颇有威望,必要时借调士兵,应当还是能够的。

  到了余姚,找到以前的部下安武右将,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让他通知流光到余姚来。安武要给夜赫安排住所,夜赫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解决。”

  右将担心道:“万一遇上先前攻击你的人怎么办?”

  “我不会在外面瞎晃,不成问题的。”

  右将点头,方才准备到会稽去。夜赫待他走了,就策着马,到了城南郊外。这里一如既往地安静,他心里如灌满铅,满是苦涩,走到那块曾经染满鲜血的草地,血迹已经消失了,绿草深碧,上面还有湿润的气息。前一阵子连下了几天的雨,把这草地和青山都洗得格外葱翠。

  他失神地望着地上,仿佛想从这里看到她的痕迹似的。最后的记忆,只有透过莲花灯看到的她的脸,娇柔妩媚,万种风情。他想起她的爽朗,她调皮地说“莫要小瞧了我”,好像日夜都在脑海中不停的放映!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想念一个逝去的人竟是这般痛楚的滋味,日夜不得安生,他定是前世欠了云舒的,今生要偿还。

  会不会一辈子都思念着她?

  若她还活着那该多好。他深深叹息,目光投向悠远的山间。
第十章 喜相逢:

  第十章

  喜相逢(上)

  云舒从床上爬起,伸了伸懒腰,袖子滑下,露出大截雪白玉臂来。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她身子已经好多了,也经常出茅屋去走走,散散心。

  真是世外桃源般的风景,好久不曾有过这样宁静的生活,不禁让她有点乐不思蜀。徐应元待她如亲生闺女般呵护疼爱,云舒竟未曾对他产生戒备心理。

  虽说徐应元有四十岁了,但是个男子,仍是应该避嫌的。可是,她觉得他好亲切,她脑海中几乎从未升起过戒备的想法,她相信,一个能把她从死神手中夺回的人,不会是个伪君子。

  走到外厅,徐应元正临窗写字,见她出来,笑道:“你醒了。”

  “徐叔叔在写字呀。”云舒看了看,他写的是《陋室铭》,字体苍劲有力。

  徐应元平日不爱别的,就爱写写字,作作画。云舒几乎要羡慕他的生活,如此静如止水,好似无欲无求!要有多豁达,才能做到这样呢?

  他吃粗茶淡饭,穿粗衣布衫,住可能顶不住狂风暴雨摧残的茅草屋。他的生活应当是拮据的,可是从他身上却看不出半点落魄。云舒对他的身份很好奇,但她不问,他也不会主动告诉她。

  二人端了饭,坐在饭厅吃。云舒小心翼翼地说道:“徐叔叔,不知云舒是否可以问您几个问题?”

  徐应元问道:“问吧。我看你已经忍了好多天了。”

  云舒笑了,“为什么你一个人住在山里?”

  徐应元明显愣了一下,半晌才道:“父母早逝,妻子女儿……”说到这里,他蓦地神色黯然,又温柔地看了看她,“心中无所挂念,住哪儿不是一样,这里倒清净,所以我十年前就搬到这山上来住了。”

  “哦。”看到他提妻子女儿时黯然的神情……她们肯定也已经去世了吧?女儿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多么凄凉,“那,你靠什么过活呢?打猎吗?”

  徐应元道:“是啊。猎点动物到山下去换点日常用品,偶尔也到城里给人号脉诊病。再就是写字换钱了,生活过得很简单啊,所以你在这儿,我也不曾好好招待。”

  云舒忙说道:“这是哪里的话。叔叔客气了。你的大恩大德,我还不知该怎么报答呢。”

  “傻孩子,报答什么?”徐应元笑道,“难得你在这里,也好和我这孤家寡人做个伴儿。待你好了,真正想回去了,我再送你回去。”

  云舒低头不语了。该回皇宫去吗?其实她不想回去。好累,在皇宫里面,日日提心吊胆,唯恐走错一步,万劫不复!而且,她还背负着毒杀韩霁的使命,可是要韩霁的命哪有那么容易!如果能够安排别人到韩霁身边,他们就无须使出御膳下毒这一招了。

  韩霁,无疑是个好的君主,虽然是敌国的君王,她也下不得手啊!她终究是妇人之仁。

  倘若不回皇宫,她要去哪里?回北魏吗?

  好迷惘。

  半晌她才道:“我有几个朋友在会稽,不知可否劳烦徐叔叔帮我给他们传个信……”

  “当然可以。”徐应元笑眯眯地应允了。

  吃过饭,云舒本欲收拾碗筷,奈何徐应元阻止,让她去歇息,云舒哪里还肯躺在床上,便到外头来走走。

  缓缓地走在山间,夏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暖暖的,脚下的泥土还有些湿润。鸟儿叽叽喳喳地叫,听着心情也格外地好。四周绿意盎然,阳光照在露珠上,熠熠生光。

  她漫步绕到茅屋的后面,屋后是一大片树林,尽头是悬崖,可以看到山脚。她走到悬崖边上,看着山下,深深叹息。

  寂静的官道上只停着一匹马,从这里望下去,那马,却只有一半棵矮树高。怎么这里会有一匹马呢?

  云舒蹙了蹙眉,隐约有种预感。忽地,一道人影缓缓地走向马匹,他背对着她,想是刚从山底下走过。

  那是什么人呢?离得太远了,她看不清楚,他穿着黑色的衣衫,背影笔直倔强。蓦地,她的眼眶湿润了!那人影,好熟悉,是……

  是夜赫吗?好像是!

  云舒猛地揪住胸口的衣服,咬紧红唇。是他!他是来找她的吗?两个月不见了,他是否以为她死了?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正欲开口喊,他突然回过头来,视线与她相接。

  夜赫走向马匹,准备回余姚城中的时候,忽然觉得仿佛什么力量在催促着他回头一般。于是,他转过了身,视线向上。

  那不是太高的山上,一抹模糊纤细的身影跃入了他眼中!

  人影很小,可他却移不开眼。那个人是谁?鬼魅吗?为什么定定在站在那里不动?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清啸。这声音从远处传来,已经变得模糊,可是却让他的心突突地狂跳起来!是云舒!

  那次在陷阱底下,她也发出过这样的清啸的!

  刹那间,万种滋味全在胸口萦绕,他在下面大叫:“是云舒吗?是不是云舒?”

  他看不到她的回应,心跳如雷,他喊道:“你在那里等我,我上来!”

  真的是云舒吗?她没有死?!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感觉一股血气往上涌!但愿这一切不是他的幻觉,不是一场梦。

  他找到上山的路,奋力往上爬。在积聚的力气用尽,行路开始艰辛的时候,他突地听到了一阵急促脚步声,然后,他就看见了她。

  她穿着白色的衣衫,宛如山间的精灵,黑发舞动着,气喘吁吁、脸色苍白地出现在他面前。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样的心跳如雷,一样的狂喜!夜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她!她真的没死!泪雾瞬间蒙住了眼睛。他迅速别过头去,用手掌抹了抹脸,才回过头来看着她。

  第十章

  喜相逢(中)

  天,如果她没死,为什么不来告诉他们,难道不知道,他这两个月有多煎熬吗?

  云舒看着夜赫,鼻间酸涩,眼泪迅速地流了下来。他刚刚是哭了吗?她上前两步,扑入他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他。

  夜赫的身子在颤抖。真实的温暖从胸口传来,他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好似要揉碎她似的,抱得那般紧。

  “你怎么才来?”云舒抽抽噎噎地离开他的怀抱,望着他,苍白的脸上飞起两抹红晕。

  “我们都以为你……”夜赫擦着她的眼泪,狂乱地盯着她,“你怎么会瘦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舒笑了笑,吸了吸哭得通红的鼻子

  ,“对不起,失礼了。”

  “还有什么失不失礼。”这傻丫头。夜赫从胸口拿出她的那块绢子,细细地帮她擦泪,“你不知道,这两个月,我过得有多……”他把话咽回去,语气中有着责备。“你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明明安好,却不来找我们?!”

  云舒却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你还留着它啊。”

  “你不是也将我的绢子放在身上吗?”

  云舒红了脸,“其实本来放在身上,是想还给你的,可是最后都没还成。”或许,是有些不舍吧,“可是我醒来之后已经找不着了。”

  “嗯,我到山下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染满鲜血的麻袋和那条手绢。”想到那一幕

  ,心还是止不住地发疼,“我们以为你……不在了。”

  云舒细细地告诉他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他紧紧凝视她的脸庞,“居然昏迷了两个月……谢天谢地,你醒了过来。知道是谁害你的吗?”

  “我不知道,兴许是刘贵妃的人吧。”

  夜赫点了点头,“可是华昭仪却揽下了所有罪名,并且自尽了。”

  云舒吃惊,“怎么会?”随即一想,明白肯定是刘贵妃陷害的,她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夜赫道:“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也好,你不要再回宫去了。”

  云舒垂着头不说话。好难得过这种宁静的日子,她真不想去想未来。夜赫握着她的手,“你瘦了好多。”

  云舒脸微红,带他到茅屋去,徐应元正在捣药,见她带着个英俊伟岸的男子回来,十分讶异。二人相见,徐应元望着夜赫道:“你是夜将军。”

  夜赫有些意外,“你如何知道我?”

  “大名鼎鼎的黑翼将军,如何不知?”徐应元笑了笑。

  夜赫拉着云舒的手道:“刚听云舒说是你救了她。大恩大德,不知该如何相报。”

  徐应元笑,“何须相报,何况……”他蓦地顿住了。

  夜赫看了看徐应元,又看云舒,眉头却不自觉地蹙了蹙。徐应元欲语还休,为什么呢?夜赫仔细地看了看徐应元,讶然地发现他好生眼熟。

  三人进屋,徐应元泡上茶,爽朗地道:“茅屋草舍,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将就着喝吧。”

  “客气了。”

  徐应元又跟他们聊了两句,心想他们久别重逢,肯定有很多贴心的话要说,于是说:“我到山上去捡些柴,你们慢慢聊。”

  待他出去,夜赫方道:“你觉不觉得,你长得有点像他?”

  “不会吧。”云舒饮了一口茶,“我看不出来呢。”

  云舒又问他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夜赫一一道来,将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一并告知。云舒蹙眉道,“那要如何是好?既然是有心暗害,只怕你一回会稽,立刻就会被人拿住。”

  “嗯,所以我想着可能这两天韩霄就会有所行动。我已经派人去找流光了,稍后就会与他会合。”

  云舒蹙了蹙眉,“现下你到镇里去,应当也不便吧。你与流光将军情义深厚之事大家都知道,那些人肯定会猜到你会去找他啊。”

  “是,所以只能小心行事。”夜赫道。

  “不如我替你跑一趟。”云舒道,“我是姑娘家,他们又不大认得我。”

  “你身子还这样虚弱,怎么能大老远地跑到余姚去。我小心点儿便是了。”夜赫看了看天色,“流光也差不多该到了,我去与他会面,之后再来。”

  “若天黑了就不必来。山路险,还是小心为好。”

  “嗯。”夜赫眼里有着不舍。两个多月不见,他此时真想与她多待一会,哪怕一刻也好!可是现在,他有事情必须要去做。他握握她的手,真实的存在让他的唇角微扬,“你不必出来,外头起风了。”

  云舒微笑:“不要紧。”她脸颊微红,执拗地送他出茅屋来。

  徐应元迎面走来,见夜赫要走,问道:“不多坐会儿?”

  “夜某还要下山处理公务,云舒还要劳您照顾。”说着他抱了抱拳。

  徐应元微笑:“何须这般客气。”

  云舒担忧地看着夜赫道:“若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呢?”

  徐应元问道:“怎么?”

  夜赫想要阻止,云舒却简略地说了一下夜赫现在的处境。只说他被人陷害,现在出境比较危险。徐应元皱眉道:“如此下去确实不安全。不如徐某代你走这一趟。”

  “这……这太麻烦你了。”夜赫还有些犹疑。

  徐应元看穿一切似的笑笑:“不麻烦,只要你信得过徐某就成。”

  “嗯。”夜赫点头道,“那就劳驾你了。若方便,将流光将军带到这儿来。”接着说了个地址,让徐应元去找流光。

  云舒叮嘱徐应元道:“徐叔叔,山路湿滑,要小心些。”

  “知道了。”徐应元说罢去了。

  夜赫与云舒目送他离去,夜赫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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