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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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完结)-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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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可有时候又老于世故的女子……不能说是没有见过,可是不知怎的,就是看她对了眼。哪怕说十句,总有五句会气得你肚子疼或者发笑,可是……故作淡然的负手道:“你不是现在就要出家吗?你不是觉得这里很好吗?既然如此,早出家和晚些出家,有何区别?”

  贺世静直眨眼睛,还是转过这个弯来。李霄庭瞧她呆呆的模样甚有趣,二十几岁的女子却常有这般稚嫩但却严肃的表情,看婚事看得太严重太认真,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语气放得柔了一些,带了些许哄骗的问她:“你现在出家,一辈子最后也是老死在道观里。你嫁给我,我不喜欢你时再出家,还是老死在道观里。那么,为什么不争取一下?也许我并没有那样差劲嗯?”贺世静的脸儿红了红,刚才的话说得过了,他并不是那般的人。只是:“我经的怪事太多了!命运颠波,前途难测。”会发生什么事,谁也料不到。实在是让老天爷折腾到怕!

  李霄庭撇嘴:“我原以为你是个经见过的,不想还是世系小姐作派。你经见过的那些事,就算是命运颠波了?”是,贺世静的遭遇确实比普通小姐姑娘多出很多惊险刺激,可是比世间其它女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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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得了师傅的同意,带我出去了三个月。我们扮成平民模样,遇到了很多事。以前虽然也听说过,可是亲眼看见那些平民女子被官爵仕族随意欺负的模样……世雅,我不算最倒霉的!”

  “然后嗯?”

  贺世静没有留意世雅语气和表情里的微妙变化,只是沉浸在那三个月奇妙的时光里:“我出门时是很抵触的,后来经见了许多事,却把原来自己的那些烦恼忘了。比起很多命薄如纸的女子,我真的已经好很多。”起码有个姐姐永远是自己的退路,困难的时候还会有世雅帮忙。如今,还添了一个他。嘴角慢慢的起弯,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都是幸福的气息:“我从前只当沈世宗是最好的男子,可现在我觉得霄庭才是最好的。他不嫌弃我的过往,肯为我费心思,愿意给我最正规的名份,还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这样的男子,岂不是比那不喜欢我,只是尊重负责的空象好?”

  “所以嗯?”岑染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了!

  贺世静抬起眼帘来,直直的看着脸上已经不见笑容的世雅,语气郑重:“世雅,我知道你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也知道,如果你站在我这个位子上,肯定比我勇敢坚强,不会磨蹭到这个时候。可是……还记得那年在郁王府,你与我说的话吗?你说你看重与我的情谊,所以会与我解释。你又说这世上哪有纯粹的交情?我虽那样想了做了,却只是思慕并不曾害人。你有胆子那样做,说实话你很喜欢,何必为了今天非关你我的局面,逞一时口舌之利,伤人伤已?”

  “你记得还真是清楚!”岑染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株梅瓶家,那里面插着今天新折下来的几支梅花,清新孤冷。

  贺世静也站起来,跟了过去,看着世雅冷淡的侧脸,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我不是说太子当时做的全对,更不能说那样对你,你不伤心难过。我要与你说的是,那女人并不是太子自己贪花好色弄来的。是坐在这个位子上必须会付出的代价!更何况,他并不想要,他后来不是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吗?”

  “如果我告诉你,他想要过嗯?”

  世雅突拧的怒语,怔住了贺世静。又圆又大的眼睛眨了若干下后,才道:“你能肯定吗?你问过他吗?他承认了吗?”在看到世雅有些停顿后,贺世静的话声越来越高,语气却越来越急。抓住世雅的肩膀,怒道:“世雅,我一直以为你比我聪明,你比我能干。你对我很宽容,对王家人很宽容。可是你为什么就要对你自己,对太子那般严苛?说句不中听的,我问你,你有动摇过吗?那个初元夫人是不是你?你敢说你没有对叶锦昭产生过喜欢爱慕之情?你和秦瀚之间就一点暧昧的情节也没有?还有上官……他、他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你!你凭什么可以喜欢过别人后,最后选择太子?为什么太子不可以有一时的决策失误?世雅,你告诉我,这公平吗?”

  自然不公平!

  “可是我在东京的时候便已经与你说过,我当他是哥哥。和叶锦昭,我不否认我喜欢过他,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至于秦瀚也好,上官也好,只是朋友而已,没有一丝的喜慕。更何况和叶锦的事,都发生在我嫁给他之前?”更何况……“又不是我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到天一阁意外被抓,然后又……顶着沈世雅的肉皮,里外一堆人监视,还能如何?

  这点贺世静倒是不知,想了一会儿后,抬头又问:“那你嫁给她后,欢喜吗?”

  岑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辩驳便是答案。那三年的夫妻时光……开始的时候确实别扭得很,可是后来……算是欢喜、慢慢欢喜、真的欢喜。却没有想到,在真的欢喜时,会碰到那样的事!他那样暧昧不明的态度……就算是所谓的如他所言,真的是为了将来好,为了真情演出……可是那样的算计,何其冷酷可怕?

  “世静,就象你刚才说的那样,我只有个很平凡的要求。我想要一个对我好,我也喜欢他的男子。”贫富可以动手争取,距离可以慢慢拉近,可是自尊和信任嗯?“他那个位子,太可怕!”可怕到可以改变一切,几乎无力抵抗。

  岑染以为话说到这里算是说尽了,却不料贺世静居然又问:“沈世宗是自已愿意当太子的吗?”

  自然不是!岑染心头一动,看向贺世静。只见她气嘟着一张脸,有些埋怨又显着无奈的道:“他不是自己愿意变成太子的,你也不是自己愿意变成太子妃的。那么,你觉得你碰到这种事委屈,他难道不能委屈吗?”难道不说出来,就因为男人不能不想说出来的委屈,就是不存在?岑染无法辩驳,贺世静则为此更加气恼:“就算是他血统身份的缘故,可是又不是他自己选择从那样的娘肚子里出来的?就象你碰到沈庭那样的父亲,我遇到我爹那样的浑蛋,都不是我们自己的错。世雅,你在这件事上太不公平!”

  “那谁给我公平?我的公平该和谁讨?”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公平,老天爷安排人的心脏长在一边,就注定了偏心,注定了永远的不公平。体谅别人迁就别人,隐忍自己那是圣母包子!可是……可是……只顾自己,是不是也?岑染抿嘴,压抑着颤抖的身体:“我对他,不算不好。”就算离开,就算帮华昭,帮西凉,也从来没有想过把那最危险的武器研制出来给别人。一丝念头也没有!不为感情,也为亲情。

  “那他对你,除了那件事外,算不算得好?”贺世静咄咄逼人,紧咬不放。

  岑染苦笑,无奈承认:“除了那件事,都不错。”

  “那你纠结什么?那件事都过去了,太子如何重权在握,你又有名技压身,还纠结着已经过去的事干什么?”贺世静气得跳脚,都说平常聪明的人要是一旦发起糊来,比谁都厉害。原来是真的这般厉害!

  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岑染也很想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叶锦天的‘体贴计划’一步步的展开,越来越让岑染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以前所思所想全是错的!可是真的是错的吗?真的一丝也不值得怀疑吗?

  在信任的天桥上,有那么一个临界点。

  在付出的道路上,更有那么一个临界点。

  过度的信任往往会伤害自己,缺失的信任则容易伤害别人。

  付出的太多是圣母,付出的太少又是自私。

  怎么选择?

  岑染真的不知道了!
大雅之堂 证据

转眼便要进腊月,各大家宅哪家不是千头万绪?贺世仪如今是四个孩子的妈了,又管着偌大的一个中山郡王府,上有祖母要奉养,中有王君要服侍,下面……咳咳:“还真是托了您的福!那些摆设,王爷一个不留全卖了。”

  贺世仪算下来也是三十出头的女子了,但是容貌却比岑染离开东京时更艳上了几分:“看来贺姐姐近年来过的不错?”

  “那是自然!”贺世仪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你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又怀孕了,王爷这次再没有那样,一直陪着我。有几个不长眼的说三道四,还让王爷狠狠的揍了一顿。是剥了裙子按在凳子上面打噢!”那可是处罚姬妾里最羞臊面子的办法了。贺世仪那段时间本来害喜得厉害,结果从那天开始,很神奇的不恶心了。叶庭杉知道后,笑得厉害!不过到底家里摆的那些东西不入眼,太子妃归来的条件写入朝纲后,王爷作为皇上的近臣,是第一个发卖姬妾的。虽然在那之前,已经好几年没用她们了,可贺世仪还是开心的很。总在家里能瞟见这些不入眼的,自然不痛快。如今家里正经的只贺世仪一人独大,世静又嫁了如意郎君,还有什么比这日子更畅快的?

  看见有人过的欢喜,岑染自然心情也舒畅些。

  贺世仪是趁着午后的时候来的,大冬天的有些困倦,贰味奉上的茶便浓了些。贺世仪吃了两口,颇满意:“你这几个丫头可真不错。看不出来,蛮会调教的吗?”

  “不是我调教的,是韦尚宫修理出来的,我用现成的而已。”岑染话说得自在清淡,伊春几个脸上却是一阵不自在,几个小的倒还好些。她们进宫不是过的韦尚宫的手,进东宫是韦尚宫挑的,但也只是挑了一下而已。其它的都是这几个姑姑教的,和韦尚宫扯不上直接关系。但是,上面姑姑不自在,她们也不好太自在。

  贺世仪心知肚明这里面的把戏,外面都传遍了,韦尚宫是陪着太子妃离开庆阳的,可是最后卖了太子妃的,也是韦尚宫。不然为什么韦尚宫回来后一直在皇上身边服侍,没有再回东宫?浅浅笑笑,这种事她才不管嗯!今天来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马上就要进腊月了,这次您可不能再躲了。里里外外的庆宴可是有九大场六小场嗯!”

  啊?

  岑染呆住,猛眨眼睛,看着客椅中的贺世仪。这是怎么回事?

  贺世仪心里喜笑,脸上却讶然反问:“怎么?皇上没有正一品的后妃,你这个太子妃不管,难不成又要我们这些族妇来管?以前是因为各种原因不方便你直接出面,管事太多。现在……早点想吧,反正是脱不了了。就算脱得了这次,难不成还能一直撂挑子不管?不过是几场宴会而已,将来皇上万年以后,整个后宫都要归在您的名下,总象现在这样甩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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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近年关,不只女人们事忙,男人们也忙得不得了。

  叶锦天直到戌正才回的青鸾殿,晚膳是在宫里已经用过的,可是洗漱出来后,岑染还是端了一碗鱼翅羹到面前?这可是头一次啊!叶锦天浅浅的笑着接了过来,今天的翅羹里加了金针,既有干菜的清香亦有鱼翅的润糯,真是越吃越得味。很快一盏就用完了,岑染居然还很谄媚的端了清茶来漱口?

  “到底怎么了?”居然这般‘承媚’?叶锦天眼神有些发幽,话声低沉里透着一丝沙哑。

  岑染却没心情听他话里的味道,只是很郁闷的上前坐到叶锦天身边,拉着领带,嘟囔道:“非要我去管那些年节宫宴吗?”很不情愿可好象也知道挣不脱?又别扭又不乐意……叶锦天伸手把她揽进怀里,额头相顶,浅浅的白牡丹香脂幽得人心里发慌。不过她心里更发慌,有些调笑的问:“不想管那些事?你不可能一辈子不管的,总要管起来的。况且那边有韦尚宫还有很多人帮你,慢慢学,并不难的。”

  “可是、我不想见韦尚宫。”

  真是孩子气!

  叶锦天今天虽然忙了整整一天,可是……很久没有和她亲近了,更很久没有听到她这般缠腻撒娇的声音,其中隐隐的幽怨不愿,还有不愿意说出口的想请求……叶锦天感觉心里那颗酸酸的果子开始发红发甜,散发着蜜汁一样的气息,仙花一般的芬芳,让人忍耐不住。忽的起身横抱起来,不顾还有宫女在屋里,直接走向床边……

  拼死的缠绵、忘我的拥抱、永远没有尽头的舔吻,一夜痴缠。

  就算是每日都有调息练功,可是……洗了身用冷帕子浸脸许久后,总算是清醒。穿衣佩戴完毕,叶锦天关不住笑意的坐回了床边,看着仍然在沉睡的岑染,心里止不住的发甜,低头亲亲,摸了好多下发鬓后,才是起身离开。

  今天早朝上,包括景帝在内所有的朝臣宫女太监或御林军,都能感觉到太子殿下异常的欢喜愉悦。早朝上有皇上在,太子几乎很少说话。可是朝后回事却都是太子在监管!

  “今天的太子真的很好说话。”刚才还以为就要申饬了,结果只是发回重办。

  “我也逃过一劫啊!”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连这种错误都能犯,偏生没看出来,要在往日太子不批一个治下不严、怠慢失职才怪。可今天只是让回去查是谁犯的错,重重处分。很好!正想查到底是哪个不着调,敢出这种错?

  “不过,殿下为什么这么高兴?”太子妃怀孕了?可是东宫好象没传出这种事来啊,有这种事还不早普天同庆了?

  “谁知道?太子谁也不喜欢,就喜欢太子妃,到底还年轻!”一天好两天闹的,真没法子。

  “拜托太子妃天天心情好!”这样咱们就算是犯了错,好象也能留个情面。前几年的暴风骤雨,真是过够了。

  王勤和宇文休最近有些狼狈为奸,下朝的时候常揩在一起。耳朵中听到左右朝臣的议论……

  “昨天中山郡王妃午后到过青鸾殿。”王勤对于青鸾殿的消息总是掌握得很快。

  宇文休挑挑眉,那位中山郡王妃的手段确实不错。可是:“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贺世仪没有一举击溃太子妃的力量,今天太子这般高兴……斜眼看向王勤。王勤摸摸鼻子,这种感觉他经历过很多次,甜时是很甜,可甜完了——好苦!

  “要不要提醒一下太子?”宇文休有些不太真心的建议。而王勤的回答果然是:“两口子吵闹,不能劝。”由他们折腾,若真是有缘有情能在一起,只会越折腾越好。要是不能,那么……

  “晚上李霄庭请吃酒,去不去?”

  “你们是旧识,我可和他不熟。”宇文休又开始装酸了,王勤才不管:“到时候,我去接你。一道去!”

  晚上李霄庭请了不少人,王勤王勋宇文休上官亨自然还有沉香以及由沉香带来的徐嵑和江蒙。各人的女眷也都带着,在里屋和贺静有说有笑。一顿吃的颇畅快,谈天论地偶尔谈些政事,大多意见也能统一,偶尔各有心思的大家都是聪明人,一语带过,再谈别的。大概气氛颇不错,酒宴会还各自开了茶会,到了亥初才散。

  回家的路上,王勤有些神不守舍,有一句没一句的。车到家门处时,更是往回事处看了好几眼,没有动静?

  “朝里有事?”左筝接过王勤的衣服往架上搭。王勤摇头,看着左筝,突然搂了进怀。左筝发笑,由他抱着,象是顺从嗯?大概也是真的顺从吧?可是,王勤的心里却淡淡的发涩:“太子今天很高兴。”

  “那不是很好吗?”世雅回来一年多,两个人一直阴阳怪气的,现在总算拨云见日了,怎么?“不对?”

  “是!很不对!”王勤怅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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