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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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完结)-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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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帮伪昭帝平了战乱不说,又帮凉国公府开源制锦。就如首辅说的那般,如果这两拨人马真的拧到一块儿去,要过江开战,那么……那个大炮听说很沉,上不得船,可就只那手雷也足够难缠的了。再多的兵力粮草,打不过人家有什么用?

    “那各位贤臣有何高见?”景帝又病了,丹樨之上只有太子一人。本来朝臣们就有些胆怯,听太子话音这么不阴不阳的,越发心里打鼓。

    太子到如今仍然一人孤居!南疆的那位甜湘公主一关就是两年,还巢殿的大门殿不让出,周围宫人三个月一换,带来的侍从基本已经死光。每死一个还告诉一声,那位南疆公主这会子脑子到底正常不正常,没人知道。

    三名选上的宫妃是死了,可太子殿下的气根本没消,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那三位朝臣除了海家的聪明,自动丁优不归外,全部让罢了官。正妃的父亲甚至被大理寺过刑,生生废了双腿后才定了渎职之罪罢官,族中亲眷一个没逃了,官位尽没。

    那八十三家选女嫁了六十九户商家,自缢了三个,出家了十个,还有一个宁死不嫁的。太子一个月往她家里赏两个艳姬,其母被居佛堂,日日有艳姬前去谩骂推搡,甚至泼茶扣水。家中无人敢帮不说,还有族人建议休妇出藉,李引却一直沉默不应,任家中十几个艳姬天天吵闹。李父李母已经避到次子家去了!李族中原本有三四个订婚的,却因这事,皆被退婚。生意也无人敢于他家做,门庭萧条,可怜之极。

    “怎么?都不会说话了?”

    太子殿下的声音越发诡异。朝臣们个个低头不敢多言。内朝官位两年来被换了一半,外职更是不计其数。那四十名学士一半留京一半外放,在外面的就不必说了,在京的这二十个除了本职万事不管。每天编书的编书,授课的授课,就算是上朝的这几位,关于民生的皆会说话,可一旦和太子妃擦边的却都成了锯嘴葫芦。

    徐元笙左右看看后,把目光落在了去年被太子调进兵部的定南候世子王勤身上:“王大人职属兵部,对于抗敌应是有打算的吧?”

    王勤心里吐血,又来了?

    依礼出列,恭谨行礼:“微臣是武将,只知道精忠报国。若有战事自当为国出力,死而无憾。”

    “然后嗯?后来怎么样了?”

    左筝笑眯眯的一边给王勤换衣服,一边问后续发展。这几年左筝的心情极好,天天等王勤下值,好听各色八卦。世雅在外面混得越好,左筝就越高兴。

    王勤看得吐血:“你就不管管为夫的心情?”自当了这个兵部侍郎,王勤就没有一天好心情。兵部尚书虽然是景帝的人,可他表妹的女儿也参选了,虽说是表出去的,可太子干什么把王勤从卫率府调到兵部来?是不是打算换人?一线领导心里打鼓,二线以下就更是荒不择路。天天往王勤身边挤,歌功颂德、烦不胜烦。

    “那些人不是要抄咱们家吗?你也不臊死他们?”左筝可是想起来就冒火。

    王勤抹完脸,搂住左筝的腰肢,耍赖:“你就会让我出头!想出气,干什么一直窝在家里头?”王勤去年就调职了,朝中无一人反对。这就正式表示王家的危机彻底结束了。连母亲都开始偶尔串门,可左筝不管谁家来请,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左筝笑得象只狐狸,甜腻腻的在王勤怀里扭:“筝儿这不是攒着力气,等夫君回来伺候您嗯吗?”说着说着就缠吻了上去,手儿探进衣里直捣黄龙。王勤颤得全身发抖,这个左筝越来越妖娇了,简直要人命!可王勤确实是喜欢这样……趁着净室无人昏天黑地一场,爽快之极。摊在床上呼吸匀气,手里捏着软雪,淡淡的香气飘入鼻管,王勤怅然:“太子益发消瘦了!”

    左筝玩着指头:“那又如何?他自己走的路。”

    王勤翻身,看着半散衣襟也毫无羞涩的妻子,嘴里发苦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停住。如今的局面越来越难掌控了,世雅太强!强得太子开始难以承受。本只是情殇,可离开后就会添上家仇,再加上叶锦昭和秦翰……秦翰对世雅有心思?太子是知道自己和秦翰曾经要好的,所以才把自己调到兵部的吧?变相出气?

    “这个局面太难了!”

    不管是哪方面的力量都已经紧紧的胶着。太子不低头,世雅是肯定不会回来的。可要太子低头,谈何容易?这些朝臣虽然已经让太子折腾到怕,可是如果世雅回来,难保不为了泄愤暗中行事。况且叶锦昭和秦翰怎么肯放世雅回来?而最重要的是……王勤紧紧的抱住了左筝,世雅不会想回来的!就算是太子把她抢回来,也不用想世雅再帮他了。

    怎么就会走到这一步?

    两个人又歇息了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分了。正怡堂里,王家八口齐全。小妃暄才一岁多些,不上桌的。恒浣三个月的身子,胃口不好,看见什么也不想吃。王勤心里有事也没什么胃口,左筝倒神情爽快,看见儿子心情更好……

    “你还是和左筝说说,让她去见见太子。这算是怎么回事啊?”王勤调到兵部,每天水深火热的。王勋则让派出去私干,恒浣思念夫君,胃口更加不好。王缰看着家里情形,实在是不成个模样!真怀念那时候,没进家门就听见哈哈大笑,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哪象现在,左筝和王勤象是和好了,可儿子的眼里却全是苦涩。王勋不在,恒浣连话也不想和人说。那个大媳妇……“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韩彩暗中白了王缰一眼,继续往手上抹香脂:“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能管他们多少年?早些吃亏早长记性。”后悔一次就够了,韩彩可是再不管那些事情了。心里知道偏不了大方向就行。这家到底是要交给他们自己处置的。

    王缰听了皱眉,可也同意韩彩说的确实有理。脱衣上床,在家修整几年,王缰身上旧伤好了八成。天天闲在家里,补品吃多了难免有些情燥。加上今天心情不好,吹了灯就弯了过来。摸进衣裳里,柔腻软滑,韩彩保养得很不错,虽比不得那些年轻的,可在这个岁数里也是极标致的了。

    亲吻怜抚却不见动静?王缰皱眉,细看韩彩,眼神清明,没有半点投入,只是歪着头看着某处,怔怔发呆?

    “嗯?”

    韩彩正想到一半,就觉得一物重重的撞了进来。哼了一声后某人越发放肆的进进出出起来,着意的挑逗让韩彩有些忍耐不住,所性陪他玩了一回才算数。

    洗漱完毕,出来时发现灯亮了!王缰披衣坐在椅子里?韩彩心笑却不说话,王缰盯盯着看着她:“你就准备这么和我过一辈子?”

    韩彩不紧不慢的坐在镜台前,梳着有些凌乱的头发,慢条斯理的反问:“候爷,妾身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王缰火气腾的一下子就起来了:“你少拿左筝对付勤哥那套对付我!”

    哟?这是要来横的了?

    韩彩今天心情也够坏的了,脸儿一撂:“候爷想让我怎么着?象那些小□粉头似的哄着你?掏空你那没剩多少油水的破身子?哼!王缰,你少吓唬我。有本事你就把家规改了,不然你就弄死我。我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你敢改家规,太子就不会再放心王家。你敢弄死我……王缰,两个儿子都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说他们兄弟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王缰闻言又是气抖又是心冷,同时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韩彩看得益发冷笑:“一辈子?一辈子有多少年?侯爷赏了妾身多少年?您在外面玩够了,老了身子不中用了没力气了,回家想起老婆来了?还想和我过一辈子?您仔细数数,您还能活几年?”真是好笑,这会子想起一辈子来了?

    “你恨我?”这算是第一次吧,韩彩把话说得这般明白。她一惯是聪明甚至有些狡狯的,这些话……如今总算是有资本有胆子说了,就象她说的两个儿子是她亲的,更和她亲。而已经立了家规的定南侯府,自己根本不可能休了她。她不再怕自己了!所以明明白白的恨、且不在乎?王缰有些冷笑,看着这华丽繁锦的定南侯府,自己拼了一辈子,绞尽心机就得来这么一个结局吗?

    韩彩已经太了解王缰了,吹着指上的浮屑柔意婉转劝慰:“侯爷别自艾自怨的,看看别人家,再看看咱们家。妾身再如何也是心疼您的身子,照顾您的面子的。家里哪样不给你办得妥妥贴贴?您该知足。”

    是该知足!

    连七百年传家的恒氏都羡慕定南侯府的风范,王缰怎么可能忽视韩彩的功劳?是,军功是自己赚下来的,可是没有韩彩哪有所谓的风范?只功军功,那几个老兄弟的家宅是什么样子,王缰是听说过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没有一个消停。想象王家这般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根本就是妄想。那些老兄弟们有多羡慕自己,都说嫂夫人贤慧大度持家有道,儿子孝顺儿媳听话,孙子孙女样样不缺……

    可是……王缰看着独自一人展腰上床的韩彩,怅然又自苦涩,就象每日在儿子眼中看到的那般一样——苦、不堪言!
 107、借月

    王缰一夜没睡,坐在椅子里怔怔的想了一夜。

    韩彩开始火气犯冲,睡不着。可后来却是沉沉的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瞅眼沙漏,都辰时二刻了。瞟了一眼还坐在椅子里发怔的王缰,翻了个白眼,拍手叫丫头们进来打热水服侍。洗漱更衣梳妆完毕后,乖媳妇左筝带着亲手做的早膳来了,四色小菜四样糕点还有两种汤粥,一样是王缰喜用的肉糜,一样是养颜美容的婆婆专用果粥。香甜适口,碧粳软烂。这个乖媳妇如今把握婆婆的胃口,把握得是越发好了。韩彩喜欢的捏了捏左筝俏生生的小脸蛋,就算是奖赏了。

    哪有别人家婆婆和媳妇这么开玩笑的?可偏偏自己家就这样。左筝和韩彩好的比一般人家的母女还好,每天有说有笑有玩有闹的,亲腻得不得了。恒浣比之就差了些,原因王缰心里也清楚,小儿媳妇有空喜欢粘的是小儿子,小两口感情好得如胶似漆的。不象左筝,宁可赖得婆婆跟前,也不愿意多和勤哥相处……

    早膳用过,左筝就退下去了。

    到净室漱了口后,韩彩居然还要更衣?

    “你准备出门?”这几天韩彩每天都要出门,却又不说去哪里。王缰觉得有些奇怪!

    韩彩也不藏着捏着,反正一问车夫肯定知道:“是去上官家。上官又出门了,孩子这几天不舒服,偏生亲家母身上不爽利,我就多去看看。到底还是年轻,孩子一不舒服就乱得没了章法。”

    理由很充分,可王缰听了却觉得颇不是滋味。江莹如今年轻,韩彩当初不也年轻过。那时自己常年不在家,勤哥勋哥两个何尝没有头疼脑热过?她不慌吗?慌了,谁帮她?

    上官亨的屋宅离定南侯府不算近,韩彩今天带的东西稍多了些,王缰说了话叫管家又给添上的。踏进二门,江莹浅笑微微的迎上来:“看您,哪有天天这般的?再这样,可不敢再请您来了。”

    “说的什么话?我不来,就你们几个丫头,能想出办法来吗?”

    “是是是!就等您这尊大佛了。”江莹一边笑一边扶着韩夫人进了内室。

    屋里,迟嫣申媛已经到了,奶娘们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少爷正和两位夫人说笑。见定南侯夫人来了,请过安后,就乖乖的带着孩子们退下去了。满院子的丫头仆妇皆避了出去。江莹看看院里果真清静后,关紧了窗户后,就说了:“我昨个接到夫君的回信了。夫君说当初在凉州的时候,太子妃并没有说她是如何逃脱的,后来也不曾讲过。可是确实是韦尚宫帮的,但如果可以不动声色的离开,应该是有异法可遁的。”这次韦尚宫明面上失踪了,可是全天下人都知道太子妃在西凉,韦尚宫怎么可能不知道?上次能逃脱,这次大概也可以吧?

    “可是、现在最大的难题是,太子妃也许根本不想回来。”申媛认识沈世雅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位的脾气……申媛揉揉额心:“太子妃的脾气太不好,太子这次把事情做成这样,要想劝太子妃回来,很难。”一堆人聚在一起商量了这是第三天了,仍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迟嫣也十分发愁:“可是再这么拖下去,如果华昭和西凉真的拧在一起打过来……太子妃就永远不可能回来了。”介时不会有人管,太子妃孤身女子落于敌手的困窘,只会在意那些杀伤盛华军将的武器是太子妃做出来的。介时就真的是覆水难收了。

    江莹出阁前根本不曾想过这些,近年前因为上官说她不喜欢柔弱无助的女子,才着意加紧读史练事的。临时抱佛脚,自然比不得申媛从小在申首辅跟前的调教,也比不了迟嫣满腹文章的精通。可是,男女相处之道上,江莹还是懂得一些的:“太子虽然当时不曾拒绝,可是这些年一直没有……太子妃不会连这点都不顾念吧?”一朝太子孤居两年,这是史上从未有过的。能做到如此地步,太子妃怎么可能心里没有一丝安慰?“怕只怕天高路远,这些事太子妃根本不知道。别人也不会让她知道!”

    “莹姑娘这话说到点儿上了。”

    韩彩因两个儿子之故,可是见过不少次秦瀚和叶锦昭的。这两个小子的性格与太子十分不同,锦昭自我极强,从小就自己的事自己做主;而秦瀚更是个有手段的阴狠主子。世雅在这两个人手里,关于盛华的消息自然会严封死守,由世雅一个人想象,或者还会扇风点火。让世雅越想越气,越气越心冷,那两个才会有表现的机会。“所以现在该想的办法是,如何让世雅身边有个咱们的人。”就算救不出来,可该传的消息也要传过去才是。那边有什么动静想法,总不能外面的人传什么就信什么吧?这样太被动了。

    迟嫣江莹纷纷点头,申媛却沉默不语。

    韩彩问:“名媛觉得这法子有缺失?”申媛虽然年纪小,可是申狐狸从小调教,想法自是不比常人的。

    申媛摇头:“夫人此法极好。名媛已经想到有一个人,可担此任。”

    “谁?”这么快?

    申媛浅笑:“是太子妃昔日在东京的亲信属下,一个男子,名叫借月。”

    ——————————————

    “对六!”

    “对八!”

    “五炸!”

    “七炸!”

    ………

    天又冷了!上个月沈世雅在外面巡看菇房的时候,受了风寒,病了半个月才好些。三哥发话,让她不用再自己出去了。于是,秦平沆便每天办完差事后,到沈世雅屋子里和她打牌。威后留下的扑克牌,是人都会玩,沈世雅打的颇不错,谁输了就在谁脸上贴白条。所以,当晚膳时分,秦平浏来叫四哥和沈世雅去圆方厅用晚宴的时候,就看见四哥和沈世雅,褪了鞋对坐在火炕上,吆五喝六的打牌。一人一脑门的白条子!

    这种情况男人堆里常见,秦平浏也是个活泼的,可是沈世雅……虽说如今秦平浏、秦家上下都承认三哥如果娶了这个女人,确实对西凉是个极大的助力。且最好不要让这女人去别人家,免得为虎作怅,增加对手实力。可是……沈世雅的行径实在与上次见到的太子妃,甚有区别。高贵端庄文雅淑慧,简直看不到。平素打扮的象个男子,行事作派也是男人风范,和四哥玩笑时常勾肩搭背。有次四哥领她去青楼见世面,这位太子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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