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敏儿的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你怎么就肯定明王会登上大位?再者,我对他早已是死了心了!这几年,我别的没看透,可是唯独这男人心我是看的透透的。他们的心里,根本就放不下女人,除了江山、权势,其它的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什么也不是!就算是他娶了秦素素、我、王薇,哪一个不是为了我们身后的背景和家世?”
“你倒是真的看开了!如此也好。明王身边会有越来越多的美人儿,而你,则是要做那一个,永远都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就对了!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在明王的心里长盛不衰!至少,他会时不时地想起你,这便够了!白侧妃,难道你以后不想坐上那个天底下女人最为尊贵的位子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何肯定明王会登上大位?”
静依的身子向后一靠,有些懒懒道:“这还用问吗?他是嫡子,又得秦相、护国公府还有众多的势力支持。晋王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个镇西将军府罢了!”
白敏儿的眼神暗了暗,对于朝局她知道的并不多,明王讨厌他身边的女人过问朝政,所以她一直都是很小心,也不敢打听。现在听静依这么一说,自己一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无论是身分上,还是实力上,的确是明王更具有这个资格来继承大统!
静依看着白敏儿的脸色有些变换,笑道:“这种事情,也不是咱们这些个女子可以左右的!再说了。现在,你对我而言,就像是一种投资,或者说是像一种赌博,我把赌注押在了你的身上,所以,我在等待着你成为太子妃或者是皇后的那一日,或许你会带给我丰厚的回报。这样一来,我现在下的这些本钱,不就是都讨了回来?其实,我只求我与王爷安安乐乐地过日子,其它的,我们不想沾惹太多。我这样说,够清楚了吧?”
白敏儿最终点了点头,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说完,便重新戴了帷帽,出了包厢。
静依站在这窗前看着白敏儿上了明王府标记的马车,淡淡一笑,白敏儿,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一定要将王薇和秦素素全都击溃,这样,才不枉我在你身上下了一番功夫。
司语近前道:“殿下,这个白侧妃可靠吗?”
“无论她是否可靠,于我们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至少,她现在最恨的,是秦素素和王薇!等解决了她们,也许她才会想起我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不过,那个时候,她怎么想就不重要了。”
司语垂眸不语。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司语侧耳一听,“是王爷来了。”
静依静立不动,长长的眼睫毛弯弯地翘起,像是一莲花花瓣的弧度,甚是好看!
“这么快便回来了?皇上没有雷霆震怒?”
元熙一撩袍坐了,伸手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怎么可能会没有发怒?不过我瞧着,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呢!”
静依一愣,随即转过身来,看着元熙,“你的意思是?那幅画有问题?”
“如果咱们猜的没错的话,那幅画应该是丽妃的画像,而且,应该还是皇上亲手所画!我现在担心的是,这画像上,也许会有皇上的印章,那样的画,可就真的是糟了!”
静依坐在了元熙的对面,“你是说皇后派人偷了这幅画,有可能会传到民间?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即便是那幅画像与丽香公主相像,可是毕竟丽妃已经过世了。而且,不过就是一幅画像而已,会有多大的作用?”
“可是若是没有什么大作用,皇后不会如此冒险,派人将画在广储司里偷出来!要知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静依一拧眉,“皇后究竟是打了什么主意?丽妃?画像?丽香公主?”静依反复地说着这三个人的名字,突然,她的神情一变,惊道:“如果那幅画像并不仅仅是容貌相似呢?还有,上面万一再有皇上为丽妃题的诗呢?”
元熙听罢,端着茶杯的手便是一顿,半晌才道:“我明白了!皇后这一招,果然是妙!如此一来,怕是咱们先前的准备,就要功亏一篑了!”
静依摇摇头,“未必!你派人去一趟广储司。可以让咱们的人混进御林军里。现在不是由御林军统领彻查此事吗?”
“也好。回头,我让无伤去一趟。他有易容盅,比较好办事。”
当晚,无伤便回来复命了,丢的画,的确就是丽妃当年的画像。得到这个消息,元熙和静依二人都是面色平静,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了!
“你还有什么收获?”
“回王爷,属下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
“回王爷,属下试着接近了那个暗阁,发现那里其实是有机关设置的。按理来说,若是有人拿走那幅画,会惊动那画底的一处机关,属下观察过了,那里应该是布满了银针之类的暗器!任何人到那里,怕都是有来无回的!可是为什么那贼人能若无其事的拿走那幅画呢?”
元熙想了想,笑道:“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便是拿走这幅画的,是设计或者是知道如何关闭这个机关的人。其二,便是有人故意将这机关关闭,让人拿走了画像。”
无伤听的有些迷糊,“王爷,你说的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静依笑道:“不!王爷说的,的确是两个意思!一种是主人拿走,一种则是主人设计让别人拿走。现在这样说,你可听懂了?”
无伤这才点点头,“原来如此!”
“本王问你,除了你,还有谁发现了这处机关?”
“回王爷,属下是受过特训的,所以才能看出这里有处机关,就御林军里的那群饭桶,根本是看不出来的!”
静依莞尔,这个倒是没有侮辱御林军的意思,御林军主司保护职责,主要是真刀真枪的,并不擅长这些机关布置,他们看不出来,倒也是情有可原!
“元熙,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元熙淡淡一笑,“依依,怕是咱们两个想到一处去了。”
“既然如此,咱们便陪着皇上、皇后将这出戏,好好唱唱!”
两日后,御林军统领王汉,却是一点儿眉目也没有,不由得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求教!
这王汉是安阳郡主王茶的亲叔叔,自来是站在明王这一边儿的,可是现在事情没个头绪,可是愁坏了他!虽然皇后那边儿暗示他可以找个替罪羊,可是那幅画他要去哪儿变出来!
这日,王汉正在发愁不知该从何下手。便听到属下急匆匆来报,说是在一家茶楼里,无意间发现了一幅画,说是当年皇上的真迹,是皇上亲手画与丽妃的。
王汉大惊,莫不是这就是那幅失窃的画?可是若是失窃的画,如何敢在公开场合露面?为何不悄悄藏了起来?
王汉带了人马,声势浩大地去了那间茶楼。发现这里人满为患,王汉眉头一紧,暗觉不妙。还没等他进入这茶楼,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吗?这幅画上的美人儿可是丽妃娘娘呢?你瞧瞧这画功,着实不一般!”
“不是吧?我听说是淑妃娘娘呢。”
“不清楚,听说这淑妃娘娘与丽妃娘娘本就长的极为相似呢!”
“你们说丽妃和淑妃两位贵人是不是两姐妹?”
“这可不好说,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想像的两个人?”
“那倒也不一定!你没发觉这画上的女子像极了一个人吗?”
“谁呀?”
“前些日子,苗疆的那位叫什么丽香公主的,到我那店里买胭脂水粉,她们是蛮夷之地,所以出门从不遮面,我瞧着与这画像上的人倒是有七分相似!”
“哦?有这么像?”
“不止是样貌像,连这服饰也是极像的!”那人用手扶了下巴,一脸不解道。
另一人闻言,也是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可不就是那丽香公主吗?昨儿她还到我的店里挑选布料呢!你这么一说,的确是有七八像!”
“不对吧!这丽香公主是苗疆人,这丽妃可是皇上的宠妃,怎么可能会是苗疆人?”
这人说完,便觉得不对,赶忙闭了嘴,佯装喝茶的样子。
王汉听到这里,心顿时就慌了!难怪皇上会生那么大气,这分明就是冲着皇上来的!王汉思索着现在该如何是好?一来,他不确定现在证明这幅画是自宫中流出来的,会是何后果。二来,他也担心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丽妃虽是死了,可是却是皇上的大忌,任何人不得提及的!而且这里面似乎还搅进了淑妃,她可是还活儿的好好儿的!而且养子平王也是在封城小有势力!这哪个也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呀!自己万一再中了圈套,别说是官职了,只怕是连脑袋也不保了!
而这茶楼二楼的一处包厢内,岳正阳正在与晋王以茶会友,二人自然也将外面的议论声收进了耳中。
“王爷,您不打算出面制止吗?这可是您立功的绝好机会呢!说不准,皇上也会因此,而原谅德妃。”岳正阳一脸温和道。
晋王听了,笑道:“制止?怎么制止?这画作,看起来的确是父皇的手笔,本王进来时,还特意看过了上面有父皇的印章。这可是父皇的真迹,如何制止呀?再说了,一个弄不好,反而会使事态扩大化。若是让父皇以为我冲动无脑,岂不是弄巧成拙?”
岳正阳打开折扇,动作优雅地端起了一盏茶,却是不喝,只是在手中轻轻地转动着,“王爷果然是沉稳有余,可惜了,冲劲儿不足呀!”
晋王一皱眉,“岳正阳,你这是何意?”
“王爷,那大堂里的那幅画是赝品!”
晋王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轻笑道:“岳世子,你的意思本王明白,可是这下面可是坐了不少的文人士子。仅仅只是你一句话,怕是无法令他们折服的!这些个文人墨客,最是爱钻牛角尖儿,你不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反倒是会以为你是在以强凌弱,拿身分说事儿!”
岳正阳轻轻一笑,那眉宇间的风华是尽数散来,看的晋王心中一惊,好一个美男子!虽不及平王李赫那般地绝世无双,却是另有一番邪魅之感,加上他本就有些故意歪着的身子,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妖孽一般,魅世无双!
晋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中暗道,想不到除了李赫,天下还有如此俊美之人!“岳世子为何发笑?”
岳正阳这才轻啜了一口茶,笑道:“王爷以为刚才微臣所说的,都是假的?”
晋王的手一顿,“岳世子可是看出什么了?”
“那幅画的确是赝品。只不过,足以以假乱真罢了。”岳正阳说完,身子坐正,笑道:“其实,这话本不该是微臣所说,可是既然今日王爷请客,这几日,微臣又得了王爷不少的照拂,今日便以此来还王爷这个人情吧!”
岳正阳说完,便在晋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言毕,再次笑意吟吟地坐回了原位上。
晋王听罢,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本王竟是大意了!若非是岳世子提醒,今日就连本王也要上当了!”
岳正阳轻笑道:“其实王爷会上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有几句话,不知在下当讲不当讲?”
“岳世子请说。”
“其实,现在在微臣看来,这里面怕是大有文章呀!只不过,此事牵涉太广,微臣怕是一个不小心,便让旁人给抢了功去!”
“此话何意?还请岳世子直言相告。”
岳正阳看晋王一脸的诚恳,这才一本正经道:“王爷可曾想过,这守卫森严的内侍省的广储司,为何会突然失窃?为何那么多的东西不丢,却是偏偏丢了一幅画?而且这幅画还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茶楼里?”
晋王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这是父皇在试探什么?”
“皇上如今身体康健,可是到底是不再年轻了,时有一些小痛小病的,倒也是再正常不过。只是,王爷不觉得这画丢的太是时候了吗?为何正好是在几位王爷都在京中而被窃?为何在北梁太子走后失窃?王爷,您还是好好想想吧。”
岳正阳别有深意地看了晋王一眼,便不再多说,点到即止这种事,他还是知道的。借着饮茶而悄悄打量了晋王一眼,果然见他眉头先是深锁,再是微微舒展,接着,便是原来如此地模样了!
“岳世子,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一点,可还有别的为证?”晋王一脸恳切的模样问道:“本王于字画造诣上,实在是不及岳世子,还请岳世子指教。”说着,竟是拱手向他微低了头。
岳正阳心中发笑,面上却是受宠若惊道:“王爷这是为何?可是折煞微臣了。”说着,忙低头顷身,算是回了礼,这才缓缓道:“其实,皇上的用意,想必王爷已经是猜到了。只是王爷心里仍是没底罢了。如此,微臣就再送王爷几句话。”说着,再度在晋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这一次听罢,晋王的眉眼处全是笑意!
“多谢岳世子直言相告了!的确是如此!”
岳正阳扬眉笑了笑,故意将头探向了外面,惊道:“明王殿下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晋王一惊,自窗边看到外面的确是停了一辆明王府的马车,看那马车的样式,正是平时明王出入时所乘座的马车。心头一惊,暗道不妙!莫不是那明王也猜出了此次广储司失窃,乃是皇上一手安排?这可是大大的不妙!那明王本就是极擅文采,平日里,没少拿那些个酸话来笑话自己,这一次,自己一定得想法子将这幅画是伪作的事给揭穿出来,如此一来,父皇定然是会对自己高看一眼了!
晋王想到此,便对岳正阳说了声抱歉,然后出了包厢,可惜他没有看见,他走后,岳正阳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一抹算计!
晋王一下楼便高声道:“老板何在?”
一位中年男子急忙到了大堂,躬身问道:“小的就是。不只这位贵人有何吩咐?”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将这赝品悬挂于此?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王汉一惊,他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呢,再一瞧,居然是晋王!
那老板一惊,看到晋王一身的华服,便知其身分定然是不简单,连忙赔罪道:“这个,小人也不懂这个,不知是真是假,是一位自称是早先曾在宫里服侍过皇上的一位嬷嬷送来的,说是家中贫寒,只好将此墨宝拿出,想着换些银两,给她的孙儿治病的。”
“哦?那你说的那位嬷嬷何在呀?”
“这,小的这就派人去找,请贵人一见。”
“王统领,你还不准备跟着一起去找人吗?立刻下令将此处查封!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售假冒皇上真迹的字画,简直是罪无可赦!”
王汉已是醒过神儿来,“是,末将遵命!”
说完,便吩咐了一队人跟着去找那老板所说的一位嬷嬷,另外一队人则是将茶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老板吓得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而之大堂之中还有一位看似是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倒是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起身直言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就肯定这是一幅赝品?在下不才,却是对于这字画鉴赏也是有些明白的。还请这位贵人指教一二。”
晋王却是不予理会,“哼!这幅画作分明就是今年所作之新画,可是这上面却是居然标上了康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