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苏清似是想通了什么关键一般,眉心舒展了片刻,又再度紧皱,问道:“依依,你说的我都想明白了。只是现在,咱们能做什么呢?”
静依听他这样一问,便知他已参透了里面的门道。这个大哥虽是一直习武,然心思也是敏捷的很。
“姐姐身边有个姓彭的婆子在身边伺候,姐姐似乎是对她言听计从。前些日子我派人暗中查访,那彭嬷嬷的背后之人竟是白姨娘和护国公府的人。”静依不紧不慢地说道。
苏清听了一愣,“护国公府?”
静依点了点头,轻道:“不止是大哥,我刚开始听说时,也是有些吃惊。那白姨娘早被父亲遣出了府去,还有何利用价值?竟得了护国公府的青眼?我左思右想,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白姨娘极有可能知道咱们候府的什么秘密,所以才会被护国公府看中。”
“秘密?咱们候府能有什么秘密?”苏明有些疑惑道。
静依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她现在还不确定,所以还是莫要声张的好。
“依依,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静依淡淡一笑,她早知苏明会有此一问,轻叫了一声:“司琴!”
苏清只见眼前凭空多了一道身影,正是司琴。
“小姐!”司琴恭敬地对着静依行了一礼,等候静依的吩咐。
静依笑道:“司琴,这是我大哥苏明,你是见过的。大哥,这是我的贴身护卫,司琴。”
“见过大公子。”
苏清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惊异之色。
静依轻轻一笑,对着司琴道:“你先隐身吧,莫再被人看到。”音落,那司琴便不见了踪影。
苏清刚才就被司琴的突然现身,吓了一跳,眼下见这司琴的轻功竟是如此卓绝,显然在自己之上,已是震的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苏清才看向静依,那目光中满是疑惑,“依依,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何人?”
“大哥,不必紧张。她是我意外所救,所以就甘心做我的护卫。我见她身手不错,便应了。”静依虽让司琴露了面,却是暂时不打算将六皇子的事情说出来。毕竟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保全一家人的性命,以及候府的周全。
苏清见静依面色平静,不似撒谎,便不再追问。
“大哥,我今日来找你,便是想着请哥哥想想办法,如何查出那背后之人?以护我候府周全。”
苏清见静依小小年纪,便如此地沉稳、细腻,不由得自愧不如。他双手负在身后,在回廊内来回地踱着步,想着如何做才能将背后之人引将出来。
“大哥,我有一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静依突然出声道。
“哦?有何法子?依依快说与我听听?”
静依小声地在苏明的耳畔低语了几句。苏清的脸色先是震惊,再是微露笑意。待静依说完,他竟是摇着头笑道:“你呀!也亏你想的出来!好吧。就按你说的试试。”
静依轻笑着点了头,又和苏清说了一些个无关紧要的话,便起身去给老太爷请安了。
第六十章 贬为妾室
静依还没到老太爷的屋子,便高声叫道:“爷爷,依依来给您请安了。”
音落,便有人掀了门帘,静依从外面跑了进来。
老太爷正坐在主座上和苏伟说话,见静依进来了,老太爷大笑几声,“依依来了?来,到爷爷这儿来!”
静依依言过去,苏伟则是轻斥道:“你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哪有到了长辈院子里还大呼小叫的?”
静依吐了吐舌头,低了头,偎在老太爷怀里。
老太爷冲着苏伟摆了摆手道:“好了,小孩子家,在自己家里哪有那么些个规矩?”
苏伟则是摇摇头道:“父亲,您就是太宠她了!她都七岁了,该学的礼仪也都学了,哪能再如以前一般胡闹?”
老太爷笑笑,却是不理他这荐,对着静依笑问道:“依依呀,今日怎么想起到爷爷这里来了?”
静依甜甜一笑,然后爬到了老太爷后面的软凳上跪好了,给老太爷轻轻地捶着背道:“昨天听母亲说爷爷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依依来监督爷爷是不是按时用药了?”
老太爷呵呵一笑,“爷爷没事儿,药已经用了。有依依陪着,爷爷哪儿也不痛了。”
静依手上不停,轻道:“爷爷年纪大了,要心胸开阔,不要大喜大怒,这样对身体不好。依依从医书上看到不少有关养生的方子,回头和晴天哥哥商量一下,再让他给您诊诊脉,好好调理调理。”
“好,好!都听依依的。”老太爷右手捋着胡子,一脸满足地笑道。
苏伟则是欣慰地一笑,父亲为人固执,却是唯独对依依的话言听计从。也是依依这孩子懂事,会说话。看她对老太爷如此孝顺,也算是没白疼她一场。
苏伟点了点头后,言归正传,“父亲,您就任由三弟将那刘氏贬为妾室?”
老太爷听了,轻哼一声:“他自己院子里的事,自己做主就好。为父老了,管不了那许多了。”
苏伟一脸的愁色,“可是,也未听说刘氏犯了什么大错呀?如此一来,她的一双儿女可就都成了庶出,三弟可就再无嫡子了。”
老太爷上身向后靠了靠,闭了闭眼道:“由他去吧!他打算另娶一房正室?”
苏伟摇了摇头:“听三弟的意思,是有意抬那个柳氏为正室。”
“哼!任他折腾去吧!我老了,管不了那许多了。只有他不要污了我苏家的名声,就由他去吧。”
苏伟迟疑了一下,“父亲,那母亲那里。”
老太爷冲他摆了摆手,“不用理她。你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做为兄长,你并无一丝对不住老三的地方。是他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别人!”
苏伟看老太爷心情有些不好,便贫开话题道:“父亲,儿子前两日,到那两间铺子看了看,生意还不错。看来三弟倒也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老太爷的脸色稍有缓和,长舒了一口气,“唉,你有时间就让人多看着点他的铺子,别再出什么岔子!我老了,经不起他再三的折腾了。”
苏伟恭敬道:“是。儿子会的。父亲,儿子再陪着母亲一起过去劝劝三弟吧。若真是将那刘氏贬为妾室,三弟那一房,便连个嫡子都没有了。以后那柳氏能不能再有孕是一回事,即便是有孕也不一定就是儿子呀。”
苏伟说完,便看向老太爷。等着看他的态度。
老太爷轻摇了摇头,“随你吧。”
静依在后面听着两人的谈话,心中暗道,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哪能真的说不管。好在父亲是真心地念着兄弟之情,要不然,真的撒手不管,只怕老太爷才会真的生气!
静依又帮老太爷揉了揉肩,才从软凳上爬了下来。吃了些点心,又在苏伟那儿腻了一会儿,才退了出去。
静依来到院子里,深吸了几口气,刘氏,这一次,只怕是老夫人也救不了你了。柳氏,你果然没让我失望,的确是有些手段。居然能说动三叔立你为正室?
只是,老夫人和父亲不会让如愿的。老太爷虽嘴上说不管,但绝不会任由三叔真的将一名出身寒微的妾室扶正的,那样,不止是苏成没脸,就是老太爷和父亲也会觉得脸上无光的。
没想到,苏伟和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去,当晚便从老宅那儿传来消息:刘氏与人通奸,被苏成抓了个正着,偏那刘氏抵死不认。苏成一怒之下将刘氏打成重伤,又写了贬书,将其贬为妾室,而刘氏的哥哥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也只求他不休弃刘氏便已足矣。如此一来,那刘氏的娘家也是指望不上了。
闹了这么一出,老夫人和苏伟也不好再拦着了。只是都不同意将一名妾室扶正,此事有违礼教!那柳氏出身虽然清白,但是家境寒微,若真是抬为正室,岂不是让人笑话!
苏成无奈,却也不再坚持。
两日后,静依又带着海棠等人到了静微的院子。
“姐姐还在忙?”静依一进门,便见静微正在绣着什么。
静微一看静依进来,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笑道:“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宁儿,快去泡壶好茶来。”
静依笑道:“姐姐不必麻烦了。我来看看姐姐帮我绣的东西可绣好了?”
“这几日头有些不舒服,这不,刚开始绣,妹妹可是着急了?”
“不急。唉,这图样再好看,也没有那实物好看。”
静微脸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她看了静依一眼问道:“妹妹可是见过带有这图案的东西,所以才想着绣下来?”说完,便仔细地看着静依的神色。
静依点了点头:“是呀。不就是一个镯子?”
静微的手一顿,看了静依一眼,见她一心盯着那图样儿看,才放了心。
“对了,姐姐,听说明日府里要来好些客人呢!”
“是呀。母亲说是要在菊园里,举办一个菊花宴,可是府里谁不知道,这是祖母的意思,只怕是想着给三叔再相看个三婶儿呢。”静微若有所思道。
静依点点头,“不知道会找个什么样儿的人做我们三婶,好不好相处?”
“好不好相处,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反正她又不住在候府。只是,刘氏的日子只怕是惨了。”
静依淡笑不语,只是盯着静微桌上的女红看。心中却是暗道:只怕明日才会更热闹了。
第六十一章 螳螂捕蝉
次日一早,静依便早早地梳洗完毕,给顾氏请了安,陪着顾氏去了菊园。
到了巳时,候府的主院里已是十分的热闹了。
老夫人早就到了菊园,等着众位夫人千金们。要说这菊园,老夫人还真是不愿意来,可是现在这个时节,也只有办个菊花宴这样的借口,才好请了人来。
这菊园,原是皇上赏下府邸后,老太爷命人建的。别人不知道,可是苏伟、老夫人自是知道,苏伟的生母,以前极爱菊花,常用菊花入膳。想来,老太爷是因为思念元配夫人,所以才会命人建了这座菊园。
后来每年到了菊花盛开的时节,老太爷便要在菊园里住上一段时间,还会命人准备菊花酿,大摆菊花宴!
只是今年的菊花宴却是换了主角。以前都是老太爷和苏伟招待,来的都是一些文人雅士,或者是勇猛虎将!今日的待客之人却是换成了老夫人和顾氏,邀请的也都是名门贵妇,以及一些未出阁的千金小姐。
“崔姐姐!”静依一眼看到了定国公夫人和崔茜茜,赶忙迎了上去。
“静依妹妹,数日不见,妹妹更漂亮了。”崔茜茜笑道。
“崔姐姐莫要打趣我了。姐姐的这身衣服好漂亮!衬的姐姐跟天仙似的。”静依惊叹道。
崔茜茜今日穿着了一条白色的,绣有蝶戏水仙的裙衫,挽了一个垂挂髻,两边垂下的发髻上,还各用浅粉色的发带挽了个花扣。头上戴了一支梅花琉璃钗,和一支羊脂色茉莉小簪,头饰不多,却是看着清新脱俗。再看她耳朵上戴了一副金镶东珠耳坠,脖子上戴了一串嵌珠金项链,与那耳坠子倒像是一套,左手上戴了一个珊瑚手钏。整个人的打扮风格都偏于清新淡雅,即便是那耳坠和项链也是看着秀气而不奢华。
崔茜茜脸一红,嗔骂了一句:“就你这张嘴甜!”
静依明眸微动,上前小声道:“姐姐可是要订亲了?”
崔茜茜的脸一下变得更红了,笑骂道:“你个小丫头,这也是你能问的?仔细我告诉伯母,看她如何惩治你!”
静依忙赔了笑,拉着崔茜茜的手道:“好姐姐,我错了还不成吗?不和你闹了。母亲吩咐人做了菊花糕,咱们先去尝尝。”
说完,便拉着崔茜茜到了不远处的一处八角亭。
菊园这里热闹异常,而老夫人的鹤寿堂却是冷冷清清,一片寂静。
一个蒙面人再度进了鹤寿堂,避过看门的婆子,进了里屋。她左右翻寻了片刻,看向了床边的衣柜。
约莫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便见蒙面人从鹤寿堂一跃而出,往府外飞身而去。
在她身后紧跟着一道浅色的身影,身法极快。
蒙面人到了一处小巷,将外面的衣服及面纱换下,赫然便是静微身边的彭嬷嬷。
彭嬷嬷,稍稍整理了一下,便出了巷子,左拐右拐了几下,才在一处酒楼前停下,她身后的浅影抬眼一看,正是‘富贵酒楼’。
彭嬷嬷进了酒楼,直奔二楼的最东处的一间雅间,雅间内早已有人等在那里。不是别人,正是那被遣出府去的白姨娘。
“彭嬷嬷辛苦了。”白姨娘对彭嬷嬷施了一礼,面色恭敬道。
彭嬷嬷轻哼了一声,问道:“主子呢?”
白姨娘低了头,“还没到。应该也快了吧。”
彭嬷嬷不屑地瞥了那白姨娘一眼,径自坐下,白姨娘赶忙给她倒了一杯茶,双手端到她身前后,退了半步。
彭嬷嬷似是很满意她的态度,脸上浮起一层笑意,端了茶杯,慢慢喝着,等着她口中的主子的到来。
很快,雅间的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公子,她们好像都到了。”
话音刚落,便见门被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从外面将门推开。
门外的那道浅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里面,随着彭嬷嬷的一声“主子”,那门外已站了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
男子进了屋,他身后的小厮忙上前替他解下了斗篷,只见男子身穿白色锦袍,身形瘦高,左手上还戴了一枚白玉扳指,一看便知是大家公子。
窗外的那道浅影,看向那男子的脸庞,心下大惊!竟然是?
华服公子落座后,对彭嬷嬷道:“将东西拿过来。”
彭嬷嬷谨慎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态度极为恭敬地呈给了华服公子。
那华服公子将东西接过,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收入怀中。对彭嬷嬷使了个眼色,便见彭嬷嬷会意,出了房门,守在门口。
“鐲子找到了,图呢?”
白姨娘唯唯诺诺道:“公子,民妇只知道这镯子是开启那处宝藏的钥匙,至于那宝藏在何处,民妇并不知道。”
“哦?那就是说,你已经没用了?”华服公子的声音很轻,还带有一丝玩味。
那白姨娘听了,却是吓的跌倒在地:“公子饶命呀!公子,民妇不知道,可是民妇的那个姨母定然是知道的。否则,她也不会为了这个东西而费尽心机呀!”
“嗯。”华服公子点了点头,轻道:“有道理。”
白姨娘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华服公子的话,却是将她吓了个半死。
“这么说,本公子的合作对象就应该是那余氏,而不是你了!”
白姨娘顿时吓得大汗淋漓,跪在地上哭喊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呀!”
突然男子拿起一个空茶杯,掷向紧闭的窗外!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男子的惨叫声,那小厮早飞身上前,挥出一鞭,将快要跌落下去的人一卷,扔进了屋内。
'砰'地一声,只见一中年男子被重重地摔落在地。
中年男子一个鲤鱼打挺,快速地站了起来,向那华服公子袭去。可还没近得了身,便被那小厮再次缠上!
一来二去,那中年男子招招狠辣,却偏是处处受制。中年男子眼看自己赢不了眼前这小厮,瞅准一个空档,欲从窗户飞身而出,可还未到窗前,便被那小厮的鞕子再度缠上!
小厮用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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