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冲着岳王妃使了个眼色,岳王妃当了二十年的岳王妃,哪里不懂得这个?刚才也只不过是被岳正阳给气到了,才会有此一说。现在见岳正阳一个劲儿的劝着自己,还紧忙着给自己布菜,便也作罢,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片刻,便见端上来了一盘水煮虾,放在了桌了。
静依有些意外道:“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虾?”
元熙淡笑道:“这是我命人从江南运来的。知道你爱吃虾,可是封城没有。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你了。来,尝尝这个味道对不对?”说着,便开始用手剥了一只虾,将虾放入了静依面前的小碟子里。
静依也不推脱,也没有不好意思,用筷子夹了,醮了汁,放入口中,“嗯!好吃!比在京城的时候吃到的还要好吃!”
元熙看她吃的高兴,便又开始剥了起来,“好吃便多吃些。这些日子在平秋县,也是辛苦你了。瞧你不过去了月余,竟是瘦了一大圈儿!唉,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养回来?”
静依却是不答他的话,只是顾着吃虾,还有刚才元熙给她布的菜!
见到二人如此相处,岳正阳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知道你们恩爱,也不用这样吧!”说完,便狠狠地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到了自己的碗里,然后又狠狠地放入了嘴里,使劲嚼着,眼睛还要为愤恨地瞪向了元熙。
他们三个人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岳王妃和王家的两姐妹可是看傻了眼!这平王竟是宠妻至此吗?
特别是岳王妃,想到以前元熙待人冷冰冰的样子,再看现在他对平王妃如此宠溺,不带一丝虚伪的表情,心中是感叹不已!
王家两姐妹心里的震惊,丝毫是不比岳王妃差!这是平亲王?堂堂亲王之尊,竟然给一个女子亲手剥虾,而且看这屋内众人,还有岳世子的表情,分明就是早已是见惯不怪了!得夫如此,便是所有女子的梦想吧?
静依没有理会众人,她也知道在这个男子为尊的社会,很多人都不能理解元熙的一些举动,可是那又如何?她们是夫妻,她们过她们的日子,理会别人作甚?
岳王妃有些不自地道:“那个,李赫呀,要不让下人们来做就是了。你堂堂亲王,何必亲自动手?”
元熙却是淡然一笑,“不必了。我和依依用膳时,都不喜欢旁边有人走来走去的。再说了,能给自己心爱的女子做点儿什么,倒是让我心里高兴的紧。你们只管用膳,不必理会我们。”
元熙这番话说的已是有些露骨了,可是偏偏他却是说的极为自然,毫无羞怯之意。静依看起来也是十分地受用。可是岳王妃和王家的两姐妹却是有些脸红了。
王蔷大着胆子抬眼看了一眼元熙,轻道:“王爷果然是疼爱平王妃,连这点小事,都是要亲手为王妃做。王妃真是好福气。”
静依听了抬眼与她对视,丝毫不羞怯,“王小姐说的是。本王妃的确是好福气。”
说完,冲着她一笑,看到她眼中闪过的一抹失望,低头继续吃着元熙剥好的虾子,不再理会众人。
王蔷看到王妃那双灵动美丽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再看她肤若凝脂,眉若远山含黛。再细看,那眉毛却是未曾用过螺子黛之类的修饰,可见其果然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王蔷转头看了岳正阳一眼,见他正为岳王妃布菜,并未注意到她。确切地说,他自进来后,便从未拿正眼瞧过她们姐妹二人。王蔷的修养再好,想到这个,也是不由得心中一阵气闷。
静依再抬头,便看到王蔷的脸上已是有了一抹愠怒之色,眼中也是有些一丝冰冷泛过!静依的眉心微结,这个王蔷,到底是来封城做什么的?
静依转头看了岳正阳一眼,再度看了看王家姐妹二人。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王蔷便又是恢复如初,安静若素地用着晚膳,似是刚才静依看到的那一幕都是假的一般!
第六十章 王家姐妹!
接下来的几日,静依好好地休息了一番。除了府中的一些个庶务外,其它的几乎是什么也没有过问,也没有出过府。甚至是连自己的院子也没有出过。
这日,她正在东暖阁里看书,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岳王妃带着王家两姐妹来给她请安了。
静依稍加整理了一番,“将她们请到这里来吧。我懒懒的,也不想动了。”
不一会儿,岳王妃便带了王家姐妹进来。
“依依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岳王妃一脸关切道。静依笑了笑,自那日用过晚膳后,她便让岳王妃直呼自己的名字了,毕竟她是长辈,而且私底下,还是元熙的义母呢。总不能一直让她称自己为王妃殿下吧。
“岳王婶儿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不用再去监督岳世子了?”
岳王妃笑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不帮着我也就算了,也跟着来打趣我!”
“岳王婶儿,其实正如你所说岳世子的年纪也不小了,对于自己的事,他自是有主张的。您就不必跟着操心了。若是再因此愁坏了,只怕岳王叔会心疼呢。”说完,轻笑了两声。
岳王妃用食指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怎么跟那个坏小子一个样儿!小小年纪净想着看长辈的笑话!”话里却是带着一丝不自觉地宠溺!
静依淡淡地笑了笑,看了站在一旁的王家姐妹,“都坐吧。别拘着了。这里又没有外人。”说完,对海棠道:“你去膳房看看有什么点心没有,送一些过来。”
“岳王婶儿常年居于南方,不知这封城的饮食还可用的惯?”
“让你费心了。这哪一餐的菜肴里头没有几个南方菜?倒是让你费心了!掌管着这样大的一座平王府,还要为了这些个小事来麻烦你。王婶儿心里着实的过意不去呢。”
静依的眼神有些幽暗,“王婶儿客气了。您是长辈,又是不远千里而来,为您多考虑一些,自是应该的。”
岳王妃笑了笑,似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婶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文华院里还没有那些个乱嚼舌根子的人。”
岳王妃才有些讪笑道:“依依呀,我知道你出身名门。你母亲当年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让许多的文人才子都是自愧不如。后来嫁与你父亲为妻,生下了两个儿子。当年,她与你父亲也如你和王爷现在这般恩爱。”
静依的眼眨了眨,感觉到岳王妃的话中有话了,却是佯装不知,睁着一双纯真清澈的大眼睛看着岳王妃。
岳王妃心里本就有些虚,现在被她这样一看,心里更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她避开了静依的眼睛,又想了想,自己这也是为了她的名声好,也是为了平王着想。便又开口道:“依依呀,你母亲当年就如同你这般的好看,懂事。后来,虽然是你的那个继祖母对她施压,可到底也是为了你母亲的名声好。你父亲自娶了那白姨娘后,你母亲与父亲不也是过的挺好的?”
静依的眼帘半垂,似是有些天真道:“王婶儿的府上,也有几名妾室?”
岳王妃一听,觉得似是有门儿了,便精神一振,有些自傲道:“那是自然!男人嘛,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特别是像王爷和李赫这样显赫身分的人,身边哪能只得一个女人?这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静依嘴角微抽了抽,这个时代的女人哪!还真是悲哀!将自己的丈夫送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偷偷抹泪,这就叫正常了?若真是那样大方,那些个正妻们,又何必总是防着妾室的庶子庶女?真是矛盾至极!怕也是因此,而生出了许多阴暗变态的想法吧!就像是皇后?
“岳王婶儿与我母亲很熟?”
“是呀。当年你母亲可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加才女呢!反正我是自愧不如的。特别是听说你父亲对你母亲也是几十年如一日,倒真是难得!也算是你母亲的福气了。”
静依心中有些叹息,几十年如一日?那白姨娘是从哪儿来的?她的那双儿女又是从哪儿来的?虽然父亲对白姨娘极为冷淡,可到底也曾经是他的女人!若不是因为她和那个余氏,自己和母亲又怎么会数次徘徊在鬼门关前?
静依想到这儿,叹了一口气道:“王婶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我父亲虽然是对母亲关爱有加,可是平南候府到底也是因为一个白姨娘给弄的乌烟瘴气的!王婶儿离京早,不知情才会这么说,倒也是情理之中。”
岳王妃一愣,“这话儿怎么说的?难不成那个白姨娘还想着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唉!您不知道,那个白姨娘仗着是我继祖母的外甥女,便在府里挑拨事非,我七岁那年,还被她生的女儿给从假山上推了下去。摔破了头,显些就活不过来了。这还不算,她居然还买通了下人,在我母亲的饮食里作了手脚,要不是遇到了我师父,只怕我母亲早就与我阴阳两隔了!”
静依说完,眼眶有些红,她也是有些思念顾氏了,再加上一想起那些个前尘往事,自然觉得是有些心酸!虽然有些事情明明是余氏做下的,可是静依总不能对自己的'祖母‘不敬!只好是安在了那早已是死的没边儿的白姨娘身上了。
岳王妃听了,气愤不已!她是个直肠子,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你父亲难不成就由着她胡来?”
静依摇了摇头,“父亲知道后,也是对这个白姨娘有些失望,可仍是顾忌着她是祖母的外甥女,不想将事情闹的太多,让她们难堪,便将此事压了下去。不成想,这白姨娘竟然是私藏了大红的嫁衣!那可是只有正妻才能穿的!当着众人的面,父亲气极,便将她遣离出府,此事才算作罢。”
岳王妃听了,半晌才回过神儿来!“这个白氏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说起来,她倒是与我一样姓白,可是怎么竟是如此的不懂事?小小的一个妾室,居然敢肖想正妻之位?她还真是胆大包天!”
静依看岳王妃也是气极,便安抚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您也别太生气了!左右她也不再是我平南候府的人了。府里倒也是清静了。只是后来元熙听说了此事,倒是心疼我,便许下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静依轻飘飘地说完这一句,可是把岳王妃给惊的不小!平王曾在殿前许下终生只此一妻,至此不再另娶的言论,早已是传遍了大江南北!这样惊世骇俗的说法,不知道引起了多少闺阁千金的羡慕嫉妒恨!她自也是听说了,可是没有想到,现在静依却是这样平静的说出来,似乎本就当是如此一般!
岳王妃定了定心神,强自压下心中的震惊,还有那些许的不满。“依依呀,当时平王的一番言论,我也是听说了。可是这到底是年轻气盛说出来的话,只怕是做不得数的。再说了,他身为皇子,又高居亲王之位,怎么可能只你一妻作罢?”
“怎么不可能?”静依淡淡地瞟了那王氏姐妹一眼,“这话可是元熙在圣前说的。自有皇上为证!难不成,他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失信于一个小女子?如此一来,又何以取信封城的百官百姓?”
岳王妃被她这话一堵,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拿帕子轻掩了自己略显些尴尬的神情。
静依也不说话,将视线移到了那王家姐妹那里,见这二人今日一个是穿了桃色的对襟小袄,上面还绣了几枝山茶花。头上挽了双垂髻,头上的发饰不多,看起来倒是清秀。
静依再看那妹妹,穿了一个件浅蓝色的对襟小袄,领口袖口,还有衣边儿均是用一种金丝线给包了边儿,下身穿一件鹅黄色的长袍,看起来倒是素雅!再看头上则是挽了一个双螺髻,髻上用蓝色的发带固定好了,头上便再无饰品,看起来倒是感觉有些书卷气,还带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静依倒是觉得这妹妹若是挽个飞天髻,说不定就真的被人以为是天女下凡了!她细看了这二人,皆是算得上是美人儿了,皮肤白晳,高挺的鼻梁,姐姐的眼睛略大些,妹妹的唇形则是生的更为好看些!
“两位王家小姐倒是生得极为俊俏,不知道可许了人家没有?”
岳王妃一听,侧头看了她二人一眼,见二人脸上皆是一片红晕,而且还略带了一些不自在。
“依依呀,你也瞧着这两人生的好看?”
静依点点头,“自是好看!岳王婶儿将她二人陪在身边,就不怕耽搁了姑娘家的婚事?说到底她二人的年纪也是该出阁了。王婶儿莫要太过舍不得她们,反倒是误了人家姑娘的终身。”
岳王妃笑了笑,“依依呀,我也不瞒你了。她二人是我的亲外甥女,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二人的脾性如何,我是再清楚不过。两个孩子又极为孝顺。这几年,岳正阳这个孩子总是不着家,你岳王叔也是整日里忙于军务,我身边儿又没个女儿。若不是有她们两个陪着我,我还不知道该多寂寞呢!”
“即便如此,您也不能将人家好好的姑娘留一辈子呀!到底是姑娘家,总归是要出嫁的。”
静依说这话时,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二人,果然,见她二人的脸上微微有些变色,明显是有些不自在了。
岳王妃是个脾气直的,凡事也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哪里看到两姐妹的神情变化?“依依呀,其实我来找你,也是想着请你帮个忙的。”
“岳王婶儿客气了,有话您就请直说吧。”静依说完,看到岳王妃的脸上有些尴尬,而王家姐妹则是有些羞赧之意,“海棠,你去将两位小姐请到西厢房去,昨儿不是夏先生送来了些新料子吗?给两位姑娘看看,可有中意的?”
“是!”海棠遂领了两姐妹去了西厢房。
岳王妃这才叹了一口气道:“阳儿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这样一直让人家姑娘等着他吧?她们姐妹二人的身分虽然是差了些,可到底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不是?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见着这两个丫头就躲!我原想着让她们姐妹两人中的一个嫁与阳儿为妻,可是后来王爷交待了,说是阳儿的婚事,怕是由不得我们。我这才知道,皇上竟是有些要为阳儿赐婚!可是这些年过去了,也不见皇上有什么动静,更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说到这儿,岳王妃明显的是有些激动了,“我与王爷常年不在京中,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打了什么主意,相中了哪家的姑娘?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总是让阳儿这样拖着吧?可是偏偏又是皇上!我们又不能问!所以,我想着就只好是委屈了这两个孩子,先让阳儿纳了侧妃,至于正妃之位,皇上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赐下就是!”
“岳王婶儿,您的意思是让她们姐妹二人都嫁于岳世子吗?”
“怎么?你觉得不妥?”
静依摇了摇头,有些好笑道:“岳王婶儿,这要娶妻的,是岳世子,他若是不喜欢,便是你再给他推几个美人儿过来,又有何用?”
岳王妃一怔,“依依呀,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可是这几年下来,几乎是各色的姑娘小姐,我都给他说了个遍,可是没一个是让他中意的!再说了,又不是娶正妻!不过就是先纳几房妾室,哪里还容得他挑三拣四的?自古以来,长者赐,不敢辞!我倒是不明白了,这个浑小子怎么就越大越不懂事?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竟是一点儿的规矩也不懂了!”
静依轻拍了拍岳王妃的手背,又命人重新给她换了热茶,“岳王婶儿别太心急了。缘分到了,岳世子的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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