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吧!”
闻言,我刚喝进嘴里的茶水,止不住就要喷出来,好在看到对面是弘历的脸,生生给梗咽了下去,闷呛得心口揪痛。如此我深深的相信,这人喝水真有可能会被梗死。
这弘历,从来不是都自喻聪明的么?怎么借口都不会找好了?这雨都下了三天了,他从富察氏那里出来,到我这里能要三天以上的时间?指不定这北京城都可以绕好几圈了吧!最重要的是,发现漏洞还不能笑,更不能表现出来,真从来都没这么难受过。
忍耐的结果,就是表情开始有些古怪,我是努力拨回正常,才赶紧转移话题的道:“那,爷,绕这么一大圈就是想让我担心来的?”心理治疗不是不可以,但也别把我憋出内伤了吧!
弘历只是事实而非的笑了笑,慢慢的品着茶,似乎陷入了什么思绪中。不过我也不急,反正茶我也爱喝,每天多多少少也能够养生,那就陪着喝吧!
也不知道重添了几盏,室内的空气隔绝了外面的寒冷,烛光的摇曳映在弘历的脸上忽明忽暗。终于就在我即将睡眼朦胧的时候,听到了他若有若无的叹息,一个激灵就瞬间清醒了过来,抬眼望过他,集中精力等待着他即将出口的话,再不说来,我可就要睡着了。
“芷娴要是累了,就赶紧去睡吧!”弘历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令我又是一个激灵,这样下去,那是想睡都不可能。
“这大冬天的,挺冷清,我还是陪爷说说话吧!”我一时之间没了睡意,不以为然的说道。
弘历笑了笑,没有继续说,果然还是这么想有人陪的吧!今儿个这位爷看起来就是这么的多愁善感,让人摸不准底!
这般又不知道默默相对了多久,弘历终于是开了金口,却蹦出一句令我莫名奇妙的话来:“芷娴,会喜欢孩子么?”
闻言,我怔了,完全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提到了这个问题,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佯作想了想才不好意思的道:“这个,应该会吧!”是一定会,只是不想自己生了孩子还别人养活了去。
弘历好笑的看着我,挑了挑眉道:“什么叫应该?这很难确定么?”
干笑了一声,我烦恼的挠了挠头,总不可能直接说心里的想法吧,只得折中的道:“在家里我这辈儿,就数我最小,所以从小到大很少接触小孩子,因此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得说应该了。”
仿佛是细细的关注过我说这话时的表情,弘历沉吟过才叹道:“芷娴说话,从来都这样真么?怎么就还没有把你骗去卖了?”
心下回了一声夸奖了,我表面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戏谑:“不是已经被爷买下了么?难道爷还想卖出去?”
说来惭愧,别人说话只有半分真,我说话却有半成真,在加上医生的职业道德,表情和语气首先就得让人信服吧,自然就真诚了。
而且对上弘历,知道他好面子,却有很多时候喜欢虔诚的真话,因此在两不相误的情况下,自然话语间就要真些,尤其是说真话还省得想着谎话去圆了,那是多么的美好啊!再有无关紧要的地方,凑凑慌,也就没多大干系。
“哈哈……”弘历突然就大笑,还好我这次有了准备没有再不经事的吓着:“你乌喇那拉芷娴,已经镶上了爱新觉罗弘历的名头,你以为还能卖得出去么?”
“咳咳,那还好吧!”我差点真呛着,在心下有些汗颜。镶上了“名头”?不就暗说是打上了标签么?真是让人郁结的一句话……
好不容易等他笑完,仿佛是心情真好了,却转眼之间又严肃了起来,真是阴晴不定的德性:“富察氏那边,她有每段时间给别院赐食的习惯,你这里有么?”
“欸?”我明显的表示了诧异,因为这位爷说话的思维跳跃度太大,我都快跟不上去了。
愣了好半晌,我才笑道:“福晋做事向来周到,这也就是福晋才有的气度,怎么可能忘记我呢?月前就有过一次呢!”不明白他想说什么,我只得小心的说着,这件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能说弘历这般提起,那就是不小的事儿了。
岂料,得了我的答案,弘历只是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唇边如果不是我特别注意着,还看不到他一闪而过的嘲讽,不禁令我一阵的心惊。因为不知道他这心理,是针对富察氏,还是针对我,想来,我话里完全没有多余的意思,这不该想歪了吧!
“那芷娴喜欢那些个吃食的么?”
“得了,爷是想听我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呢?”我眨了眨眼问道,这事儿怎么就从里到外都透着古怪?说喜欢好像这位爷就不是那么乐意这答案,说不喜欢,倒是合了自个儿的心意,却冲撞了嫡福晋,万一说我挑拨,那不是赔大了?
“直说就是!”弘历微微的眯了眯眼,仿佛如常的喝着茶。
“那爷可别多想!我绝对没有对嫡福晋有任何的不满……说实在的,我不喜欢!”我不经意的专注他神情的变化,细细的道:“我从小就喜清淡,而且嗜菜食,所以一般食菜品多些,少肉类。这些个燕窝鲍鱼等,实属特等的补品,而福晋送来的,还都是些等级中的极品,从来没碰过这些,我怕我身体会承受不起。”
我早想过,这应该不是富察氏的目的,因为大家出来,基本很多人都受过这些补品的洗礼,而嫁入亲王府,每月也有这些的定例,可富察氏却是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额外送些,有时候还会送成品给各院。
一开始各位也会觉得可疑,久了却发现不了任何的问题,到后来也就习惯了,就当这是嫡福晋笼络的一种手段。可是今儿个听弘历单独提起,这不得不让我留上了心,因为就这一年的相处,我便知道各家的手段在他的面前其实是很透明的,所以没有冲突,我不愿意必须去使了算计。想想,这也是他会认为我真诚的原因之一吧!
“哦,芷娴好似对养生很有研究呢!”弘历笑了笑,不明不白的说着:“要是芷娴真不喜欢的话,那就赏给那些奴才们吧!皇家不缺这点东西,不用心疼!”
如此这般,我不禁更加留心上富察氏送来的东西了,决定明天好好研究有什么问题,不然,以弘历对富察氏的爱护,那也不会说了这些话。唉,也是这位爷不愿意明说了,拐来拐去还要我自己去理解,真是说话都辛苦!
“对了!”弘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知道是想转移话题,还是真有别的事儿,反正看他并不想继续刚才:“你这院里除了嬷嬷,两个丫头,好似没什么人了?而且这三人还是你自己带过来的吧!”
“哦,这事儿福晋早给我说过了!”我点了点头笑道:“前些日子有过来两个丫头,不过笨手笨脚的,打坏了贵妃娘娘亲踢的景泰陶瓷。本来我琢磨着摔坏了就摔坏了,人过一生谁没有犯过些错呢,改天给娘娘赔过礼,只要她老人家不追究就行。不过嫡福晋听说了,就收了回去,说是内务府怎么办事儿的?这些丫头明显训练不够,就送了来,难道咱宝亲王府好欺负不成?
后来实在挪不出像样的人来,嫡福晋还向我道过歉了,说是只要我忍耐一些,明年小选过宫女,就替我好生选几个!其实,我一个人,绿裳和红怜跟了我那么久,也习惯了,用不了太多人,就这般感觉着也挺好……”
第二十四章
听闻我的细说,弘历端是点点头,静默了良久才复道:“高氏侧福晋那翠儿丫头的事,恐怕你也知道了。改明儿个我给小院几个高手坐坐镇吧!免得走路不小心摔一跤,还没人反应过来救,而培育的这些高手,还会多一些急救的方法,防着意外。
另外明年的小选,府上送来了宫女,我许你自个儿选去吧!人手多些也好办事,这个我会给嫡福晋提过……”
毫无征兆的,弘历就这般细细碎碎交代了一番,虽然我都仔细的记下,心底却是越来越没有底。
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迷惑,就在想这位爷是不是给冬雨淋糊涂了?怎么突然间都对我这么好来着?实在是让我这么接受都有种心惊肉跳的不踏实。
因为从他的口中听到了翠儿可能的死因,至于人为还是天灾就暂且不论,可引申出来的几位高手,我怎么听着就有些“死士”的感觉呢?虽然现在还没有见到人,但是从弘历都有些虔诚的神色看来,这高手过来就不参假,那应该会为我所用。
而自选宫女,可是天大的恩典了,上次那两个,虽然不知道嫡福晋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心。
那本来就是经过她手指派过来的人,又故意打烂东西收了回去,然后将事情推到小选上去,难道她就以为如此我便没了戒心,对初选出来的人就会放一百个心的?
看看这手段玩的,当我单纯到白痴?更别说红怜就真看见她们是故意打烂东西的,我想将东西举高过头顶用力摔下,这不该归纳为“意外”吧!
而就算是嫡福晋亲自叫着让我选,我还得琢磨呢,这一倒手别指望我就无心了。
疑惑着谢过恩,我也压下心中的想法,反正事情到了就明白了,现在猜去也没个准,干脆不想了,里面的七拐八弯,哪里就能够尽数知道的。
而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反倒是弘历突然的态度,这个,有点好得过头了,我自虐的心虚。
说过,正在我琢磨的时候,弘历却又好像瞬的恢复了正常,笑呵呵的看着我打趣的说道:“今儿个说的,你就放心的用,不必疑惑,基本我给的就真是你的了,怎么着都你自个儿想着办吧!或许翻过了年,我的事情会多起来,后院的这些事儿就顾不上了,就你这性子,凡事儿还是多个心眼吧!”
闻着他越说越来的语重心长,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是,我的爷,你就放心去做事儿吧!”
我不好意思的确实是他口中的疑惑,看来我表现的很明显啊!不过呢,弘历该是会意错了吧,我疑惑的是他的态度,而不是认为他许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当然,无意造成这样的误会我也不想解释,都传雍正皇帝的身体已然病重,只是没有彻底躺下还能行动,但是谁都感觉得到底下的暗潮汹涌,毕竟也是谁都不知道雍正定好的即位人选究竟是哪个皇子!所以熹贵妃和齐妃暗下斗得厉害,只有裕妃圆滑得看不出野心。
但是齐妃最没有底气的便是,她的儿子早死了,因此熹贵妃端是多叫弘历入宫,便有了结果。而这两年苗疆的事儿,雍正也有意要交给弘历处理,虽然没有正式开这个口,却让朝堂之下的目光,大多聚集到了宝亲王府。
不过外面的那些事儿,除开弘历,自有富察氏去接着,还有高氏辅助,便也就不干我事儿了。在经过这天晚上弘历的异常之后,我第二天待伺候着送走人,就让绿裳将富察氏送来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一看过。
说来,每次送来我就收下,很少仔细瞧着,今儿个一看也不得不感叹富察氏的大方。
抛开那些极品的燕窝鲍鱼些不谈,白芍、当归、川芎、生地等药物也应有尽有,这富察氏是想给我开药铺的么?虽然量不多,但是极少成多啊,而且我看过一遍就恍然大悟了。
这些补药虽然滋补,却是有些达到一定量就有避孕的效果,虽然不是绝对的见效,但长期服用,却能够大大的减少女子受孕的几率。
专注着手中的一颗冬虫草,我或许明白了弘历那提起这话时的那点嘲讽表情,不是明白了什么,也不是知道了什么,而且他觉得很多的事情凑在一起就太过巧合了,所以有了一份疑虑,却完全没有发现问题在哪里?
因此才会淡淡的提醒一句便没了更加细致的下文,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确定的理由,连怀疑都站不稳脚根。如此时间久了,弘历也只是认为自己多心了而已……
更何况富察氏做得滴水不漏,而且这些东西全部还是正经的补品,以这个时代的医学来看,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对劲,还有一般人吃了,不仅没有害处,反而好处多多。
就比如说这冬虫草,虫体丰满肥大、外色黄亮、内色白,子实体菌柄短实为上等之品,有着滋补肺肾,止咳定喘,补益阳气的功效。
无论宣了那个实力强悍的御医来说,那都是滋补的良药。但是就现代都很少有人知道,女人每月经净后服用一定量,在滋补的同时,有很大的避孕效果,而这些要有那效果主要就是对正服用的时期了。
“啧啧……”我不禁感叹着,前世我都是在偶尔看到的偏方,真不知道这富察氏在这方面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功夫?因为药品要让人完全抓不住漏洞不说,还不能做得太过了,毕竟弘历要是完全没有其他孩子,那该是多大的事儿啊,指不定她嫡福晋就当到头了。
所以呢,她只是需要降低别的女人受孕几率就行,而高氏,估计因为自个儿的身体关系,便是最大的牺牲品。
想想乾隆十三年,富察氏死后,历史上的乌喇那拉氏,令妃等人不是猛生儿子么?还都是三十几的高龄产妇,不得不说真有一定的道理吧!
“主子啊,你都盯着这冬虫草看半天了,这不是福晋送过来的么?难道有问题?”容嬷嬷瞧见我的唏嘘感叹,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因为从小她便知道我对医理有很深的研究,平时自家小院有个小闹小病基本都不用请大夫的。
听容嬷嬷这么一说,红怜和绿裳也紧张了,毕竟这些药要真有问题,因为是福晋送的,还不能明着处理了。
“不该啊!刚接过,奴婢已经检查过了,药品都很正,而且都是个中极品,寻常人家还很少有的!”绿裳疑惑的说道。
或许是受我的影响,绿裳自从跟了我也对药石来了兴致,而且在这方面还颇有天赋,即便是宫中太医院的一般史目也赶不上她的水准,所以经过的吃食要过她的手,大家才会放心。
“没有问题!”我含笑的肯定,让三人都松了口气,这本来谁检查了都不会有问题,以富察氏高超而隐晦的手段,是不会在药品上动手脚的,更何况她不需要做得太绝。
“对了,福晋那儿送药品的丫头来时可说什么了?”我不禁好奇的问道,一个人做事儿真有这么的滴水不漏么?
放下心来,绿裳才想了想道:“其他的也没什么,就是让主子每个月那几天过后,拿这些煎熬点药汤给主子补补血气!我寻思着也是这个理,便也没回什么,要说这福晋想得也挺周到的!”
嘿嘿,的确挺周到的,如果不是这句话,我还真以为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毕竟没有任何的线索指出富察氏送东西就打的这主意,现在看来她花的心思可真不为不多。
而且还来了一个藏一片树叶就找了一森林,还是很普通很无害的树叶!
再则,我突然还想到富察氏不时送来的熟食,大多是以胡萝卜为主,大多人只知道胡萝卜增加人体必要维生素,却不清楚那也要适量,过多的摄入也是有避孕之效的,这便是食物避孕的方法之一,几乎同富察氏的补品一样,可以做到完全无声无息。
就我知道的还有芹菜,不过那是对男人有用,对女人却是没用了,想来富察氏也不会把手脚动到弘历身上了去。
想着,我不禁还感叹:这女人就多面开花也不嫌累着了,真是厉害……
过程是想通了,接下来就该我犯难了,弘历提醒过我,我又不能置若罔闻。
但是我心底的想法却是想着富察氏这送来的就是软软的枕头啊!因为我打定了注意目前不会要孩子,自然得注意着这些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