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关系……我能不能把头低下，脖子好累。”
“……你真是会破坏气氛。”库洛洛微微挑眉，手指顺着伤疤的边缘一遍一遍的描绘。
“因为我怕气氛太好会发生糟糕的事情。”我觉得那手指搔的我有些痒，有些不舒服的偏躲了些。
“糟糕的事情……是指什么？”库洛洛难得的做出好奇的表情看我。
“……你装什么傻……当然是这样那样的事情……”我黑线，有点郁闷的缩缩脖子，挡开他的手指：“你摸够了没有！”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做？”库洛洛看了我好半天，问了这么一句。
……囧！
“谁要和你做啊混蛋！还有别问这种会让人害臊的问题啦！”
我有点尴尬，裹紧毯子，小心的坐远了点。
“可是你喜欢我。”库洛洛这么说，表情非常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谁喜欢你啊！我、我才没有……喜……欢你咧……”我目瞪口呆，然后后知后觉的否认，但脸却热的厉害——我忽然很感谢橘红色的火光印在我脸上，掩盖住了我直直蔓延到耳根的红色。
“为什么不承认？”库洛洛好像忽然有了兴致，托腮，上下打量我。
谁要承认这种东西！
“承认什么，我干嘛要承认那种根本不存在的莫须有的事情！”我有点心虚的做出理直气壮的样子反问。
“哦？”库洛洛嘴角的弧度勾的更大：“真的是不存在的事情？”
“……当然！”我连忙肯定。
“撒谎。”
“才！没！有！”我一字一顿的否认。
“你撒谎的时候，会紧张的把手背到身后。”
我愣了愣，有点狼狈的把手拿到身前，连忙否认：“胡说，我才没这种奇怪的习惯。”
“人类撒谎的时候，因为心跳加快的原因，瞳孔会一瞬间收缩，这个就不是我在胡说了吧。”
“……”难道你连我瞳孔收缩都看得到？你的眼睛安装了放大镜还是怎样！
我呐呐的说不出话，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
“就算这样，你还是说不喜欢我？”
“……不喜欢！”
“为什么闭眼？”
“……我眼睛难受，闭一下不行啊！”管那么多干嘛！当做没看到会死啊！
“当然行，那么我是否可以猜测你是因为心虚所以……”
“不可以！”我连忙拒绝：“两码事两码事！我才没有心虚！”
“张开眼。”
“……”
“张开。”声音压低，有种胁迫的意味。
“……威胁什么的……是犯规……”我郁闷的睁眼看他，他表情微有些奇妙。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做？”
“……因为？”我抿唇，迟疑了好久，才撇撇嘴道：“……因为你不喜欢我。”
他看了我半晌，微微眯起黑色的眸，眼睛里是少见的锐利的神色：“齿轮，你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你贪心了。”
“不是贪心，只是，要公平。”我认真的回视他：“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东西，就必须给我些东西，所以……在你给我我想要的之前，我绝对不会喜欢你，绝、对。”
“你说的真是斩钉截铁的让我为难。”库洛洛挑眉。
“那就继续为难好了，反正我是不会改口的。”
“……”
“况且，那种事情，也是要时间接受的嘛，”我干笑：“我怎么可能会立刻接受自己和一个男人做那种事情……”
我又不是天生喜欢男人。
拜托……我还是比较喜欢女孩子的，话说我明明比较喜欢漂亮柔软，凹凸有致的美人，但为什么现在我却会对一个身材平板，只有脸好看的家伙心动啊。
“……齿轮，你回帐篷里去，要熄火了。”
“……哦……”我悻悻的撇撇嘴，磨磨蹭蹭的回了帐篷。
这个家伙，好歹给个准话啊。
就算不喜欢我，判我死刑，也不错啊。
那样我就不必一直这么纠结着自己要不要喜欢他了。
我钻进睡袋，暖烘烘的感觉让我舒服的舒口气，脑袋里却是库洛洛有些冷漠的眼神。
唔，估计库洛洛会疏远我。
毕竟我触及他的底线了。
要求他那种薄情的家伙付出感情……我是笨蛋么？
……啊，如果我不说出要他喜欢我的话，是不是会好一点……呢？现在这种局面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日久生情，不是不死不休啊。
……死的那个肯定是我。
啊啊，后悔了后悔了。
我在睡袋里撑起身，拉开帐篷的拉链，露出个小缝隙往外看。
看不清那边的情景，只能看见隐隐绰绰一个影子。
我叹口气，又趴回睡袋里。
……好烦好烦好烦。
我揪着头发在心里想着，要不要现在冲出帐篷大吼一声‘刚才那都是冷笑话而已请不要在意！’
……算了，说都说了，现在反悔似乎也没什么效果。
我抑制着有些慌乱的思绪，闭上眼。
但过了一会儿又郁闷的张开眼。
不行，睡不着。
啊啊，都是库洛洛害的。
要不是他问那种奇怪的问题，我才不会这么心焦心急，我才不会睡不着呢！
库洛洛什么的，最讨厌了！！！
六十八
结果一夜无眠。
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就拉开睡袋起床。
眼皮重的要命，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没有到达站着都可以睡着的地步。
我打着呵欠撩开帐篷，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熄灭的火堆边闭目养神的库洛洛，毯子放在一边，叠的整整齐齐，大概昨天晚上的时候并没有用到。清晨的的露水凝结在他的睫毛上，晶莹剔透，像是泪珠挂在上面一般……但是这个人不可能会哭的。
不过我还是觉得心脏的部位被那颗露水狠狠砸了一下，砸的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呆呆的站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库洛洛似乎要张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那颗露水就滑落，砸在地上翠绿的叶片上，碎裂开来分成了无数份。
我忽然有点惋惜。
我站在原地，为那颗露珠觉得可惜。
“站了那么久，为什么不过来？”库洛洛微笑着张开眼看我，似乎早知道我站在那里。
“哎！”我连忙应了一声，跑过去站定。
库洛洛看我一眼，递给我几块压缩饼干和肉干：“去洗漱，吃完之后把帐篷收起来，该上路了。”
言语里完全没有别的情绪，好像昨晚的针锋相对是做梦一样。
不过，他不提起，我乐的当没发生过。
我连忙应了，打开装了饮用水的水壶，简单洗漱之后三口两口吃完我那份早饭，开始收拾帐篷，收拾完毕，才发现库洛洛完全抹去了我们曾在这里露宿的痕迹。
这是库洛洛很久以前就有的习惯，在流星街的时候养成的。
露宿在外，不管是什么状况，他总要把自己的痕迹完全抹去才可以。
我挠挠头，跟着他上了吉普车。
他明明跟我一样一整夜没睡，他完全没有像我这样精神不济，永远不让自己露出疲态……这样的心理倒是很好理解。
如果可能的话，谁都不会想把自己软弱的那部分露出来的。
上车之后，我立即抱着吞噬补眠，吞噬够柔软，抱在怀里舒服的很，而且它因为吃撑了，所以很少见的没有挣扎，让我睡了个好觉——虽然路途颠簸的我腰痛。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车子还在继续开，库洛洛看我醒过来，道：“不继续睡了？离我计划的下个落脚点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路程。”
我揉揉眼，打个呵欠，喝了几口水，冰凉的液体让我清醒舒服的多，我才道：“让我来开车吧，你睡会儿。”
库洛洛轻笑：“你会？”
“都看你开了三天了，就算不会也学会了，而且，我以前看过驾驶速成书……”我眨眼，伸个懒腰：“停车停车，看我给你露一手。”
库洛洛嗤笑一声，真的停下来和我换了位子。
我得意的不行，学者库洛洛的样子，挂挡，踩油门，然后掌握好方向盘……居然真的往前走了。
只不过走的磕磕绊绊，好几次快要撞到树上，都是库洛洛警告我踩刹车我才险险停住，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半个小时后我就勉强可以自己上路了，不过，速度慢了点。
库洛洛也不再指导我开车，自顾自闭目睡过去，嘴角还扯着优美的弧度。
笑笑笑，迟早笑死你。
我郁闷的撇嘴，在心里腹诽，然后按着地图，小心翼翼的往前开。
原本三小时的路程，我居然开了六个小时。
天色暗下来，身边狼嚎虎啸的，害的我心惊胆战，好在库洛洛配了夜视镜，带上之后，摸黑也可以开车……车灯什么的，早就被下掉了，夜晚在森林里发出光亮，那就好比一个人拿着一千万戒尼走在街上，而且脖子上还挂着写着字的牌子——‘来吧来吧，抢我吧’一样危险。
到达目的地，我看库洛洛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就自行下车，捡树枝生火，撑帐篷御寒，不过我不会打猎，所以只好在附近的树根下面采些新鲜的蘑菇，煮汤。
放了点油和盐，再塞一些香料和肉松，煮开了之后汤就能喝。
至于吞噬……我直接把他扔到一边，要他自己随便找些吃的。
它非常愤怒的挠了我几爪子，然后去一边吃草了。
……杂食动物就是好。
我感叹着，想回到车上叫醒库洛洛，一转身，却看见库洛洛笑意盎然的坐在车上盯着我看。
……既然醒了就来帮忙啊，坐那里跟尊佛似的，我才不供你呢！
我愤愤的哼一声：“快点下来，要吃饭了。”
除了蘑菇汤之外，还煮了一小锅米饭，我在想，这大概够我们两个吃饱了。
不过库洛洛称赞了我的手艺……这让我稍微有点得意。
蘑菇汤很鲜美，让我想起来以前在流星街的时候，似乎我也和库洛洛这么坐在火堆旁边喝过蘑菇汤。
我瞄了眼库洛洛的侧脸，然后郁闷的叹口气。
不过，那个时候，这家伙就算不可爱，也没有这么恐怖。
时间真是恐怖的东西，把小鬼头变成了大魔头。
库洛洛看我愁眉苦脸，或许是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想了想，用了好听点的形容词。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原来多可爱啊，那么小小的一只，转眼就变的这么大了。”而且这么恐怖。
“……所以？”库洛洛偏偏头，似乎并不介意我用可爱形容他。
“所以……所以现在有点惆怅啊。”我挠挠脑袋，叹口气。
“已经五年了，稍微改变并不奇怪吧？”
“哪里是稍微啊……五年……那你现在十七岁了对吧……再过五年……你二十二岁……”我掐着指头算数字，半晌，有点悻悻的放下手：“唔，到时候你只比我小两岁，感觉好奇怪。”
“……你什么时候会穿越回去？”
“不知道……每次我穿越到这里来，三个月左右我就又要穿回去，我算了下，现在是六月初，估计月尾那几天我就要回去了。”
“月尾……么……？”
我眨眼，故作好奇：“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库洛洛从然如流的回答：“当然会。”
“阿拉，不必舍不得，我大概明年还会穿越一次……”我捧着手里的被子，喝了一口汤，暖融融的鲜美滋味，舒服的让我觉得连脚趾趾尖都酥软了。
“明年……我想考一张猎人执照，你觉得呢？”
“猎人执照？”我皱眉：“你要那个做什么？”
“那样的话，杀人就合法了不是么？而且猎人执照会让我省去很多事，”库洛洛耸耸肩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不会用库洛洛·鲁西鲁的名字，这张脸也得换一下……”他摸摸自己的脸，然后问我。
“你觉得什么样的身份适合？”
“……随便你……”我想了想，还是叮嘱道：“别让猎人协会查出来，随便邹出来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有侠客，不必担心这件事，还是说……我杀一个考生，然后代替他？”库洛洛问我，然后微笑道：“我个人喜欢第二种方式。”
我不自觉的抽抽眼角。
“呃，咳，除了你之外，旅团还有人要参加考试么？”
“没必要，猎人执照这种东西，用抢的也可以，我只是好奇猎人考试而已。”
“……你真是没事找事……”我小小声的抱怨一下，为明年那期的考生感到悲哀。
“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我连连否认，干笑着抬起手里的杯子，继续喝汤。
“你说过你是从五年后来的对吧？”
“……嗯，怎么了？”
“想必你认识五年后的我。”
“……不熟……”
“我仔细推算了一下，从我第一次和你见面，到后来的每次见面，你都没有变过样子……连头发长短都没有太大的改变，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在未来是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接连穿越的？”
“……对。”
“那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你对我的改变会这么惊讶了，因为时间不够，缓冲期太少的缘故吧。”
“……对。”
“这么说的话，你认识我的时间，不长？”
“在我来说……一年多一点……每三个月就要看你变一个样子，感觉真诡异，我适应不来……话说回来，明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还那么温和成熟，一转眼就变成的小孩子，这点最让我无奈。”
我回忆了一下，那个在我的店铺里递给我怀表的人。
“那块怀表还在么？”
“你说的是你修好的那块？”
“嗯。”
他笑笑，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那块表递给我。
“因为是你送给我的，所以我贴身带着哟。”
“鬼才信你会……等一下……为什么是我送你的？”我疑惑的看他：“这本来不就是你的？”
“是你送给我的，你忘记了？在流星街的时候。”库洛洛微微挑眉看我。
“不对，我记得我是在洗衣篮里发现你的怀表所以给你送过去……”
“不是我的。”
“咦？”
“我是说，这块表并不是我的，我当时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斩钉截铁的说，这是我的怀表……我是不是可以猜测，因为你看过我拿着这块怀表，所以你才潜意识里认为，这块表是我的？”
“……”因为你拿着表来让我修，我才下意识的认为这表是你的啊！
“后来我问了一下其他人，这表是拍卖所里的物品，侠客看着有趣带在身上，洗澡的时候弄丢了。”
“……”我黑线了。
“从你刚才的话里我大致能猜测到，我在五年后会与你第一次见面……不，是你第一次见我……我那个时候，应该就是拿着这块表来找你吧？所以让你有了那样先入为主的观念。”
于是我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
六十九
库洛洛猜测的差不多了之后，才微笑着问我：“对么？”
……我敢说不对么？说不对岂不是掉你面子，再者你说的确实是对的……
我点点头，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
过了会儿，才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达目的地？”
“从你给我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