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那双鞋子,得意洋洋的给了裁判之后,扬起头等待裁判的夸赞。
裁判拿着那双鞋子左看右看,最后很艰难的吐出一句:“果然是鬼斧神工。”
克莱立刻兴奋的一拍桌子,大声的道:“哼!算你识货!把冠军给我吧!”
“……他难道看不出来裁判是在客气?”我问库洛洛。
库洛洛蛋腚的摇头:“不,他只是选择无视而已。”
……果然旅团没有正常人吧。
“呃,不,请这位选手阐述一下,你的发明物的功用……比如,”裁判指了指鞋子上的火箭推进器:“这个火箭筒……”
“哼……虽然它看起来是火箭筒,但其实它是……”克莱得意的故作神秘状,看到我们都好奇的看他之后,才一字一顿的公布答案——
“吹!风!机!”
我好像能看见场中除了库洛洛的所有人额头都挂上了黑线——连飞坦都不例外。
我掩面默然。
“……请问,这鞋子到底是?”裁判好半天才问出口。
“家用多功能木鞋!不仅能当做吹风机使用,穿上它之后还能弹跳起来打扫房间的墙壁和屋顶,累了还能够坐下来享受徐徐微风——最重要的是,它很保暖哟!是主妇们做家务,打扫家里时,休闲时的好帮手!~”克莱兴奋的介绍着自己的发明,眼睛里是晶亮的期待。
“……噗!”我差点不受控制的笑出声,只好抓住库洛洛的衣服,绕道他背后,把脸埋在他背上试图克制自己那满腔笑意。
“咳,真是一件神作。”裁判干咳一声,掩饰尴尬,道:“可否演示一下使用方法……”
“当然!”克莱抓住鞋子准备套上。
“……糟了。”库洛洛低声道。
“咦?为什么这么说?……哇!!!”我刚问完,库洛洛就抓住我的领子,几个跳跃落到了附近的树枝上——“喂喂!太高了吧!二十多米啊!!!掉下去会必死无疑的啊喂!!!”
我惊悚的抱住库洛洛的腰,腿脚发颤的踩在树枝上,估计脸色极其不好看。
“恩,你说对了,因为会掉下去会死,所以要抱好,不能松手,”库洛洛蛋腚的这个告诉我,然后看向对面舞台上正按下鞋子上电风扇开关的克莱,道:“克莱的发明,从来没有成功过。”
“咦?”
“所以……”库洛洛还没说完,舞台上就闪起来耀眼的光芒,我愣了愣,正准备仔细查看,却发现那光亮越来越大,最后——
嘣————!!!!!
爆炸了。
巨大的暴风迷的我险些张不开眼睛。
灰尘和烟雾混在一起,几乎看不见眼前是什么情景。
好在我和库洛洛离的较远,并没受伤。
“所以经常会在使用的时候出现点小事故——爆炸或者火灾什么的。”
不,这不是小事故!
库洛洛拉着我从树上跳下去,我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景象,呆了好一会儿才冲进烟里查看有没有伤者。
好在大多数人是写皮外伤,台上的裁判和主持人,还有其他的参赛选手只是被爆风震的晕过去了——毕竟那个发明并不是体积太大,爆炸的时候被炸的粉碎,连块铁片都没留下。
克莱并不在这群人里,我猜想大概在爆炸时逃走了或是——被救走了。
我放心的舒口气,回去找库洛洛,却发现库洛洛身边还有另外两人。
飞坦正扛着两眼转圈昏过去的克莱,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正和库洛洛说着话,看到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径自走了。
……好像,稍微有点不同了。
“喂,他是不是,变了好多?”我问库洛洛。
库洛洛顿了顿,却没说话,我自顾自的说下去。
“感觉,比以前有人气了。”
“……你喜欢他的改变么?”库洛洛问。
“说不上喜欢——只不过和以前的他比起来,我更喜欢现在的他。”
“……唔……”库洛洛沉吟了会儿,道:“我倒是比较喜欢未曾改变过的他。”
我莫名打了个冷战。
揉揉有些发痒的鼻子,我看看快要落山的太阳。
“喂,回去吧?天色有点晚了。”
“恩,走吧。”
我和库洛洛回到旅馆,发现众人都玩了一天之后回来了,除了克莱之外,就只有窝金和信长在楼上睡觉——据说是参加了酒鬼大赛的原因,醉的一塌糊涂。
派克和侠客都脸色不怎么好,听玛奇说是看了一个生吃珍奇动物的比赛之后,现在完全没有食欲。
真可怜。
库哔默默的坐在角落里,我险些忘记了他还在场。
楼下人多嘴杂,当然会听见许多奇怪的传闻,偶然间听到周围的人谈论起来了今天的发明比赛爆炸事件——当事人肇事逃逸,现在正在全城通缉,不过也多亏了克莱这次的小状况大爆炸,许多游客决定临时回家——太危险了。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搭话,问了一下当时的受伤情况,那个人回答我说除了几个摔断腿,手骨折的,并没有什么人受重伤。
我松了口气,暗暗在心里吐槽:如果你们知道凶手就睡在楼上,而且睡的很熟——会不会惊悚的逃走呢。
库洛洛一脸蛋腚,递给我一杯热水。
我从口袋里掏出药片,就这热水又吞了两片之后向库洛洛道谢,上楼去了。
我在床上躺了许久,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药力才渐渐发挥,我才慢慢想睡觉了,楼下还有许多客人在喝酒,吵的很,但听在耳朵里遥远又嘈杂,我全当着是催眠曲,慢慢闭眼睡过去。
结果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居然看见了西索,手里是拿着一张扑克牌,笑的极其猥琐,腥红的舌尖舔着扑克牌的边缘,眼神,却看着站在远处的库洛洛。
库洛洛浑身是血,也不知受伤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是着急,哭着想要跑过去,目的地却不是库洛洛,我想找另一个人,我在垃圾堆里不停的翻找,却不知怎的,找不到我要找的人,我跑啊跑,最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绊倒,西索看了我一眼,手里的扑克轻轻一甩,□我眼前的泥土里——一张沾着血的红心四。
我朦朦胧胧张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有些后怕的缩起身子,抓住被子蒙住脑袋。
温暖的被子蒙住头,但是身体却不住的发抖。
我揪着床单,我似乎能听见我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好可怕。
那样的……那样的库洛洛……好可怕。
是的,我怕的不是梦里的西索,而是梦里的库洛洛。
虽然在微笑,但是眼底却是无边无际的比夜色还要黑暗的杀意。
唇角虽然扬起,但是一点都不温柔,比任何人都要嗜血的微笑,连西索都没有库洛洛恐怖。
害怕。
恶心。
想吐。
他雪白的衬衫,被染成暗红色,似乎是干涸了好久的血迹,还带着好像就连现在都能闻见的血腥味。
这么想着,我就真的快要吐出来了。
我掀开被子奔进厕所,吐的昏天暗地。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能感觉到从眼角留下来的温热的泪水。
我擦擦了眼角,有点茫然。
我为什么要哭?
我坐在马桶前问自己,却连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隐约能感觉到,梦里似乎死了一个人——我是在为他哭泣。
死的是谁?
跟我什么关系?
我问着自己,想尽力回想起来梦里的细节。
可是想不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头绪。
我吃力的站起来,却觉得脚软,像是踩在棉花糖上一样。
我扒着洗
手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的像鬼一样。
我吓的倒退两步,摔进浴缸。
浴缸够瓷实,硬的很,摔的我生疼。
我躺在鱼缸里,摸索着寻找水龙头打开。
冰凉的液体慢慢没过我的身体,就像是温柔的手,笼罩住我的全身。
我舒了一口气,侧了身子,甩甩鱼尾,用爪子划开身上的衣物,扔出浴缸。
我飘在水里,任由水没过浴缸,流入下水道。
脑子里紊乱的思绪慢慢沉淀下来,我睁开眼看着浴缸内侧繁复美丽的花纹。
不过是个梦而已。
这代表不了什么。
我何必这么紧张。
我这么想着,缩成一团试图有点安全感。
水流动的声音在耳边慢慢回荡,我恍惚间忆起,从前有一条人鱼,它任性的在我耳边说,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四十四
第二天早晨我是在水里醒过来的。
我从浴缸里爬出来,擦干了身子,看挂在墙上的钟表。
五点十五分。
外面的天空已经很亮了,我穿了衣服,蹑手蹑脚的下楼出门,去了最近的体育馆包下一个大型游泳池场地,嘱咐他们不要靠近——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
游泳池当然和浴缸不同,我在里面尽情的用尾巴打水花,不管弄出多大的声响也没关系。
池水大概是这几天才换过,还算干净,闻起来没有什么味道,水泡的颜色也很清澈。
我在水里转了几圈,懒洋洋的仰面浮在水面上。
啊啊啊,舒服多了。
心情什么的,总算平静下来了。
我爬出水面坐在岸边,尾鳍还是泡在水里,看着在水里摆动的金红色的鱼尾,我忍不住有点庆幸。
变成人鱼之后,我突然发现只要把自己浸在水里,任何烦乱的思绪都可以慢慢平静下来——这大概是人鱼的本能或者是别的什么。
我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时间不知不觉也过的挺快,我仰头看时钟的时候,时间已经到达了中午十点钟。
我摸摸有点饿的肚子,想了想,上岸弄干身体,打电话叫了一份饭,吃完了继续在游泳池里泡着。
似乎是因为昨天晚上在水里躺了一宿,病毒都随着水流被冲走了,今天居然完全病好,身体很轻松。
唔,好舒服。
我在水里打个转,潜到水下,摆动着鱼尾游来游去——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感觉非常好。
游累了,我就干脆在水里睡起午觉。
我忽然喜欢上在水里睡觉的感觉了。
很安全,好像一切的危险都会被水流阻隔。
不知道睡了多久,终于有人唤着我的名字要我睁开眼。
我不耐烦的翻了个身,甩着鱼尾游去另一边的泳池。
“……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还要继续呆下去?”熟悉的声音在空旷的游泳馆里略显单薄,但是听在我耳朵里就如同惊雷炸响。
我郁闷的张开眼打量站在泳池边上的库洛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虽然想问,但是却说不出话来,我现在是人鱼状态。
库洛洛却好像知道了我在想什么,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子,才说:“你一向不带一万戒尼以上的现金,吃饭一般靠刷卡,我让侠客查了你银信用卡的进出账务,就找到这里了。”
……你那是犯罪哟!……算了,和一个强盗讲什么宪法,我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我无语的在水里打了个转,到了库洛洛所站的岸边,还没碰着瓷砖,就被库洛洛用巧劲推回水里。
干嘛?我疑惑的看他。
“这是我第一次看你用这个身体游泳,感觉很有趣,介意让我研究下么?”他笑,笑的很是温文儒雅。
第一次?
我想了想,恍然大悟。
是了,他见我变人鱼的时候,我一次在浴室地下坐着,一次是夜里太黑,他根本看不见水底。
我在水里漫无目的的游了几圈,然后甩着鱼尾回到岸边——这次库洛洛没阻止我。
“游起来的时候,鳞片反光的很漂亮。”库洛洛这么说着,忽然蹲下身摸了摸我的鱼尾。
忽然贴上来的温度让我有些不适应,甩甩鱼尾算是抗议,我伸手拿放在岸边的浴巾包住身体,然后开始慢悠悠的擦拭身上的水渍。
擦到一半,库洛洛移开了抚摸我鳞片的手,但眼里还是很好奇的神色。
看什么!我愤愤的瞪他一眼,觉得这家伙有点变态。
“我只是在想,纯人鱼和半人鱼有什么区别——不过就外表来看,是没有区别的。”
我想了想,点头。
我和多瑞斯确实没有什么区别,只有鳞片的颜色不同而已。
他又看了我半天,才道:“我还是喜欢你人类时的模样。”
哎?为什么?连我自己都觉得人鱼时候的我,长的很——艳丽。
他笑笑,却没有再次施展‘他心通’的能力,当做没看见我询问的眼神。
算了,对我来说长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等到重于恢复人身了,我才向库洛洛询问了较为复杂,无法用手脚比划的问题。
“你怎么进来的?我让管理员拦住要进来的人。”
“速度快一点不被发现就好了。”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完全没有擅闯他人领地的觉悟。
“那,为什么会来找我?”以往没见他这么积极过。
“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有人来旅馆找你。”他这么说道,把我的衣服递给我,我看也不看的往身上套。
“找我?”我愣了愣,疑惑的问道:“谁?”
“你母亲。”
“……我日。”
母亲这个词语,在我心里是和尼特罗,库洛洛同等级的存在。
也就是‘妖怪’——属于不可战胜,不可忤逆,不可接近的那一类。
用三个字来总结的话,就是很,恐,怖。
“……库洛洛,我忽然觉得头疼眼花,需要去另一个城市找高超的医生治疗,请不要拦着我!”我出了体育馆立刻往飞艇站的方向去。
“不会拦着,”库洛洛轻笑,道:“那我先回旅馆了。”
对于库洛洛的配合我致以相当高的敬意。
我拦了一辆的士,以极限速度在十五分钟内到达飞艇站。
但是一下车,我显然就陷入了敌军包围。
几个飞艇站的工作人员,居然在我办理买票手续的时候拘留我!
太过分了!
我只是个普通乘客!随意拘留别人是犯法的啊混蛋!
“既然是莉莉丝小姐的请求,就算是犯法,我们也无怨无悔!”站长同志严肃的对我这么说:“所以,客人,就委屈你一下,莉莉丝小姐马上就会过来的!”
“喂喂喂!所以就无视我的意愿么!我要投诉你们!我要投诉你们!!!”
“客人,请安静。”
“安静个毛!我死都不要留在这里!放开我!”
“客人,我们会很为难的……”
“为难的是我吧!装什么无辜啊喂!!!”
“客人,请冷静一点……”
“我……”
总之,在一连串反抗与压制中,二十分钟后,我终于见到了我妈。
不得不承认,我妈的确是个美人。
美的一塌糊涂,让男人看呆,女人嫉妒的那种。
我妈常说,美貌,是女人的武器,是男人的天敌,所以她尤其注意保养自己,而且嫉妒我的娃娃脸。
从我十六岁之后起,她每次见到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
“Honey~!……”老妈以及其曼妙的姿态用小碎步奔到我面前,捧起我的脸,栗色的美眸里闪过一丝杀气,而后——狠狠的压着我的后脑勺,猛的按进进她的‘胸’器中,企图用如此猥亵的方法蒙死我。
“Honey……听说你刚才想坐飞艇离开这个城市?……”老妈终于在我蒙死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