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子爷——不知道四位小女服侍还周到否?”
欧阳术笑得惬意,扫了眼对面的阿离不表态。老鸨是个察颜观色的人,立即明白过来意思,小碎步走到阿离身边,欠了欠身,丝绢跟着她的人亲昵无间地搭到阿离肩膀上。
“哎哟!这位公子真真长得俊!怎样?小女的侍候公子还满意么?”
这一站,发现了不妥。左右看看,对面的欧阳术,左拥右抱,怀里还搂着一个,说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再看看阿离,就只有一个玉环,都被比下去了,怪不得一付闷闷不乐被打击到了的样子。
“哎哟!这怎生得了?”识相的老鸨赶紧往门口嚷嚷,“小四——快快给我喊文君文姬清照进来——”
!!!
喀咋!
耳边传来奇怪声响,老鸨回首,就看见阿离呲牙咧嘴,双手托住下巴,努力又极痛苦地使劲往上摁。
这位公子相貌堂堂,就是行径古怪,老鸨不解,四四位美人面面相觑,显然极为之疑惑。
只有欧阳术,坐怀不乱,又一杯琼浆喝下肚子时,那笑容更是染满兴味。
被捉弄了(4)
其实哪会真要她喊文君文姬清照进来。
四大美人已经够阿离消化了,还要添三大才女?阿离不招这个罪,连忙摆摆手,指了指身边的玉环,笑着道,“嬷嬷,嬷嬷,不用了,玉环足矣,玉环足矣!”
身侧的玉环本来还暗自恼这位公子不通气,既然进了找乐子的门,怎么一点乐都不表现出来,奈何自己身形过于丰满,挤不进欧阳术那边,只好委屈继续待在她这里,如今听她一说,心花怒放,饶是这位主面冷心热,当即抡起小粉拳,“公子,对人家真好——”
一拳捶下去。
“噗!”
刚灌入口的酒水悉数喷出。
背部受到袭击的地方热辣辣地痛。
实验证明,体型跟力气果然是成正比的。可是为何她方才竟这般迟钝,没能挡住玉环孔武有力的一拳?她应该早在玉环喊,对人家真好的时候就及时伸手一挡才是,失策!失策啊!
阿离暗暗吸着气。
嬷嬷,现在连玉环也可以一并退下去了。
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里说。
玉环见阿离脸色不祥,惊慌之下,连忙扶着她,“公子,怎么了?是不是打痛你了?”刚才一时得意忘形,没注意留力,要是这一捶下去打坏人家就糟糕了。
“打到公子啦?——”老鸨急切。
夷光王嫱貂蝉跟着焦急,“公子哪里见疼?”
欧阳术放下杯子,望着她,表情淡淡的,辨不清喜怒,“痛?”
咬牙,“放心。”个P!顿一下,切齿,“不痛!”才怪。
闻言,欧阳术敛下目光,清淡的视线投到玉杯里的清泉上,四大美女加老鸨拍着胸口齐齐放心呢喃,“不痛就好不痛就好。”
只有她们才知道,玉环因为家里经营镖局的原因,幼时跟着家里长辈习过武,可是找乐子连续三年大力王冠军得主,生气的时候随便一脚,能让贴身丫鬟两天起不了床,方才那一拳看上去貌似不带劲实则蕴含无比内力。
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弱风扶柳的公子竟然能承受得过去,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来也是一位练家子。
被捉弄了(5)
嘶!
痛!
阿离扶着桌沿的一只手暗暗使劲。
“你们都退下。”
欧阳术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四大美女加老鸨不明就里地看向他,玉面公子同时微微向她们的方向侧过脸来,凤眼深幽,冷冷清清,平平静静,唇角微勾,“要我送?”
那表情明明是笑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笑意。
彼时冬天还没正式来到,房间里特意添了温暖,正常人会嫌热,可是老鸨与四大美女却感觉浑身发冷,像是在寒冷的夜被人从头浇了盆冰水般,不可抑制彻骨的寒意从骨子底里渗出。
气氛一下子拉得像绷紧了的弦。
欧阳术的来历,在场只有老鸨一人知得一清二楚,暗惊从未见过欧阳术的脾气来得如此快,
心里乱糟糟成一团,猜想不出是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这位不可得罪的主,又不敢多心,匆匆忙伏拜几下,话也不敢回,便脚底生风似的地赶紧带人退出去。
临去前倒还懂得壮着胆子关上门。
终于全部都打发了。
阿离上半个身子趴到了桌面。
“不是没事吗?”
头顶传来欧阳术不悦的声音。
阿离瞄也懒得瞄他一眼,下一刻,毫无预兆地被人打横抱起。
不可避免拉扯到背后的神经。
嘶!
又一下倒抽气。阿离整张轻灵的五官都皱成一团。
欧阳术眉头皱得更深,嘀咕,“没见过这么怕痛的……”
“你试试让她捶一拳。”不服气的低吼。
不知道这玉环什么构造的,一拳下来,竟可以不费吹飞之力要人本条人命,不过,比起玉环,她更佩服李隆基,怎生受得了这么——虎背熊腰天生神力的大美人。
(老大:拜托!此玉环非彼玉环,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样没脑子的女儿?阿离:不管,天下玉环一样暴力!全国的玉环围攻口不择言的阿离:姐妹们,揍她!阿离惨叫:啊!——)
还能驳嘴,想必没什么大碍。欧阳术损她,“那方才又不喊痛。”
他懂什么?“女孩子面皮薄。”
瞧她说得自己多善良,都顾及起她人脸皮来了,欧阳术不满,邪魅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你就不是女的了?”
欧阳术小时候就是色胚(1)
阿离接触到那调戏的目光,不争气地脸红,“看什么看,我现在是阿离公子,又不是阿离姑娘。”
凤眼放柔。
将她搁置到贵妃椅上。
嘶!
痛!
阿离欲翻转身,却被他一手挡住,干什么?受伤的人最大,阿离用凶狠的眼光质问。
欧阳术像没看见她的质问似的,目光一转,定在她衣襟的纽扣上,“得罪了。”
什么?
还未来得及反应。
“啪”
“啪”
扣子解开了,颈部至胸口一片清凉。
“啊!”
这时才反应过来确是为时已晚。
“别动。”
她哪里有动,不过举起手,就被人钳制住,以最暧昧的姿势轻而易举置于头顶。
背部因为反抗辣辣生痛。
阿离又痛又怕,反抗不了,呼吸变得急促,“你想干什么?”
脱她衣裳的动作打住,她也有怕的时候?欧阳术先是奇怪地瞟她一眼,突兀邪魅一笑,俯下身,缓缓凑近她的脸,大掌若有若无地拂顺她鬓间凌乱的发,再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与那双羞愤的眼对视。
热极了的气息近在咫尺,“你想我干什么?嗯?”
阿离撇开脸,咬住唇不说话。
不出声?
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一只手解开她衣带,大幅度扯了扯衣襟,露出颈脖完美的曲线,饶有兴味的凤眸却由始自终盯着她的脸,不放过蛛丝马迹的变化。
阿离慌了,本来还以为他一时兴起,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来吓她,才选择赌气地不吭声,没想到这下倒像是玩真的。
但凡穿越的女主,虽说大多数结局不用死,可是没有限制中途会不会遭到什么人QJ的。
凭良心说,欧阳术是长得不懒,可是鬼知道他是不是那位命中注定的男主,不行不行!她阿离必须得为男主守身如玉!
情急之下,不顾背后的痛,疯狂地扭曲着身子,一张粉脸活生生憋成了猪肝色,“住手!欧阳术!你做什么?住手!快住手!”
“呵~~”
一声逸笑。
欧阳术放开对她的掌控,拿手指敲了敲她的头顶,样子依旧邪恶,声音变得温柔及好笑,“放心,跟你玩玩而已,我从来不强人所好。”拍拍她颜色渐渐缓过来的脸颊,吩咐,“还不快转过身。”
欧阳术小时候就是色胚(2)
片刻之后。
欧阳术盯着她背部紫色的一块紧拧眉头。
“你想干什么?”
阿离趴在贵妃椅上,久久不闻后面有动静,忍不住谨慎地回头看,这家伙该不会又想打什么主意了吧?
却捕捉到欧阳术脸上疑是有恼火一闪而过,“怎么了?”
他一眼也不瞧她,径自从怀里掏出一瓶小罐,拔开塞子,沾了些在右手无名指上,边涂抹边淡淡的语气反问,“肿成这样子还说不痛?”
见他是真的在关心自己,阿离不好意思,转回头,许久才憋出一句,“在我家乡那边,没有女生喜欢被人说自己力气大的。”
首次听她提及家乡,欧阳术也没有追问下去的行头,凝睇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在她滑腻白皙的肌肤上打圈,心底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赶紧移开视线,眉头皱得更深,“玉环从小习武,力气比普通男子甚至要大。”
什么,没有女的喜欢被人说力气大?她的思想逻辑实在难以恭维。
啊?
阿离被这个内幕惊吓到,顾不得衣裳滑落些,忽地旋过身子,“不会吧?”
那么庞大的身体也能练武功?脑海浮现起玉环在瓦房顶玩弹弓床的情景,三条黑色悄悄挂在额间。
不能接受。
身子旋即被人扳回去,“胡闹!没看见在涂药么?”
欧阳术斥道,目光却在重新接触阿离光滑的背部时一顿,眉头深锁,这是——
只见阿离离伤口处下三公分的背部肌肤上现出一个花状的烙印,只有拇指般大小,颜色粉淡,不仔细看还真留意不到它的存在,只是,看入欧阳术眼里,分明就是一个烙印。
一个很熟悉的烙印。
一个以前看过的烙印。
一个让他想起另外一个女人的烙印。
原来,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
烙印打开了他尘封的记忆,凤眸一转,依稀看见,很多年前,那个落英缤纷的院子,那个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风姿依旧遗世而独立的美貌女子牵着他的手走过那无尽灿烂的花海,温柔地凝视他,指着争妍盛开的花朵笑语嫣然地说:
欧阳术小时候就是色胚(3)
——术儿,你看,这花开得多好!要是颜姨以后生了个女儿,定要带她来赏花。
他来不及说好。
思绪恍惚,已经转换了另外一个场景。
这次是在一座深幽的府邸里。
——颜姨你在做什么?
他看见一个面孔与自己长得极为相似的小男孩顽皮地推开女子的房间,惊得正在沐浴的女子瞪大杏眼转过头,见到是他,顿时松了口气,脸却红得如漫天黄昏彩霞飞舞。
——术儿,乖,颜姨在洗身子,术儿赶快把门关上,出去。
小男孩却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何不对,听闻一向待他最温和亲近的颜姨赶自己走,粉嫩嫩的嘴撅得半天高,她不让亲近,他偏要亲近。
关上门,大刺刺往全身赤裸依附在浴桶里的女子走去。
——颜姨不喜欢见到术儿吗?
见女子摇头否认,才缓下脸色,但依旧臭着脸问,——为什么颜姨要赶术儿走?
闻言,女子哭笑不得。
念着他年纪尚小,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解释男女有别的道理,亦觉得眼前不是对他讲这个道理的合适时机,哎,从小就被人宠坏了的心高气傲的小孩,反正也进来了,就不再赶他了,便换上轻柔的脸色哄道——颜姨在洗身子,有术儿在,颜姨不方便,术儿乖,先到一旁去,颜姨洗好了再陪术儿玩,好么?
小男孩哪知道女子在害羞,只觉得女子此时脸颜娇艳,红粉菲菲,比平时不知要好看多少倍,却一时拉不下脸,总觉得女子好言相劝不过是当他是小孩子的哄。
不服气。
也不甘愿。
模仿着爹爹平时严肃的样子,双手环臂,居高临下地睇着女子,十足大人样,却底气不足,不过一会儿,就在她为难带点哀求意味的脸色下心软。
转过头,指着一旁的椅子说——我坐在那里等你。
——好、好、好。
女子如获特赦,神色激动,一只手紧紧抓住沐浴桶的边沿,一连三个好,澡也不洗了,另一只手伸高,往屏风的方向探去。
没料到男孩突然回首,看见她动作艰难,二话不说就跺回去,个子虽矮小,但要拿屏风上搭着的袍子确是绰绰有余。
欧阳术从小就是个色胚(4)
谢谢二字还哽在喉咙没说。
——颜夫人。
门外突然传来丫鬟的呼唤。
啊!
女子大惊失色,水雾中,紧张地瞅着男孩,一双秋眸如点了墨般漆黑不见底,迷茫又不知所措。
从未见过女子如此焦急无措的模样,男孩滞了滞,其实脑子还没真正意识到如果二人现在的处境被人发现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她的不安莫名其妙带动了自己的紧张,不忍心看她蹙着眉头,更不忍心她继续摧残娇嫩的唇。
爹爹字正腔圆的交待在千钧一发的此刻突兀响起——术儿,答应爹爹,无论何时何地,不管发生什么事,最重要的是要力保你颜姨的安全。
知道怎么做了!
下意识朝女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手心感觉到她阵阵冷颤,赶紧拿袍子替她裹好,这端才将她安置好,那端小丫鬟喊了半天没见人回应,觉得不对劲,直接推开门。
一室暖气。
伴着芬芳的花香弥漫。
屏风有人影走动。
明明在,却不吭声,小丫鬟起了疑心,试探地喊了声,“颜夫人?”
那身影动了下,依旧没回应。
小丫鬟壮着胆子,重重往前踏几步。
没走几步,冷不防屏风后的人先她一步现了身,缓缓从暗处踱出,吓她一跳,抚住受到惊吓的小心脏连连后退几步,才得以看清来人。
“小王爷?”
只见平时温文有礼的小王爷换了个人似的,稚气的脸扬起层薄薄的怒气。
笑容僵在脸上。
室内的暖气像一下子被抽干了似的,小丫鬟一颗被看得七上八落的心凉飕飕的,“小,小王爷,您怎么来这里了?颜,颜夫人不是在沐浴吗?”
“你也知道颜姨要沐浴?”
含冰的视线带着与刀锋无异的锐利直直射向小丫鬟,“刚才本王进来的时候,为何见不到你这个奴才在旁服侍?”
小,小王爷说,说进来的时候,见,见不到,她在旁服侍,那,那不就代表——
偷窥主子秘密是死罪,卖身进王府的时候,总管就交代过了,不管是自愿还是其他情况下,下人都不得获知主子秘密,违背者,死!
欧阳术从小就是个色胚(5)
小丫鬟想起总管当初叮嘱她时候,那种阴鹫的眼神,脸色煞白,脚一软,就跪坐到地上,
颤颤的口音边磕头边求饶,“小,小王爷,饶命……奴婢不知道,奴婢怕热水不够,才去再烧桶热水来,奴婢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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