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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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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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小猪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和闺蜜厮混的岁月。最后一丁点伤感也被这小猪吃到了肚子里。俩人都不想出风头,也不去找什么视野好的位置,就在墙角一个不显眼的桌子坐了。

    瓦肆勾栏比茶馆热闹,可有一样是相同的,就是八卦。谁说女尊世界的女人就不八卦。听着耳边几乎盖过舞台上表演的说话声,秦小猪想着这些人一定都对道听途说有着森森的爱。流言止于智者不错,可时间明白人又有几何。又有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之说,好的坏的说的多了,世界的人和事就都变得斑驳起来。

    那些人先说了一会王家的大买卖,听得秦小猪心潮涌动。暗道难不成这是去拓展海外殖民地了。想当初我天朝地大物博、人才挤挤,却被众列强跑到家门口欺辱。是为啥,还不是因为别人瓜分世界时自家闭关自守。失了锐意进取的精神,在家蔫成个球。再往白里说,不就是缺了块海外飞地嘛。

    叹息过一回沉重苦难的民族史,秦小猪既欣慰今生自己赶上了好时候,又有些遗憾自家不在那些那一条条王家的大船上。不然指点美利坚、挥斥亚非拉。考拉企鹅皆为我所用,岂不人生快哉。姬璞听了这些胡话。却是眼底寒光闪烁。王家姑姑们有的爱财,有的喜欢做官,却从不会做出乱规矩的事。更不可能在这战事紧要时候,用什么水师为自家护航,去海外淘银子。但若此事真个是陛下的手笔,为何没有派出钦差,没有宣旨明谕通告天下。估计此事背后不简单,只是这小猪露出这么热衷的表情是个什么意思。

    又听众人议论外戚做大,如今颇不像样子。比如雁门关的督军王叉叉,那人也姓王,就是个黑透了心肝的。这话说出来,旁边立刻有人掩了她的嘴脸,悄声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说些不找边际的也就罢了,说这近在咫尺的作甚。”先头那人闻言神情便是黯淡,叹息道:“是姐们迂腐了,不说这些糟心事。”

    旁边又有个外地口音的道:“听说前方战况不佳,我等一介商贾,保家卫国不是我等份内之事,不如早些回转家乡。”另有一人接茬道:“怎么,不是还有塞北三关顶在太原北面吗,咱们这里有甚好担心的。”那个外地人就道:“你们不知道,我有个戍守阳曲的朋友。她亲口和我说了,叫我还是早作打算的好。只是我手头还屯了不少货物未及出手,怎么走得了。”往下就是些讨论买卖,交易货物的事了。

    姬璞冲着听傻了的秦小猪道:“吃饱没?”秦小猪听说辽军打过来了,很为着自己的身家性命担心,一时也没了食欲,闻言便点头应是。姬璞就叫人来会了钞,俩人依旧一前一后回去下处。姬璞心情也不好,因为王家是他外家,又对他向来亲切。他是听不得别个说王家不好的,可关于那个王督军,他在此地这些时日略有所耳闻。今日又听那些人言之凿凿地说了,姬璞不禁动摇。

    好笋出歹竹也不是没有,哪个大家族里没有几个不成器的。只是若那姓王的所为是真的,便是父妃也不能包庇这人叫她胡作非为下去,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汤的事从来最是可恶。再说这个姓王的大名自己连听都没听过,多半是个远的不能再远的远亲,还这样嚣张。姬璞在心里把那人逐出王氏鞭打一百二十遍,依旧不解气。回到屋里还是脸色沉闷。

    因着姬璞对秦小猪不错,这小猪见大老板不开心,就主动上前想为老板分忧。可秦小猪算哪门子的解语花,她根本连樊二郎都搞不定吧。如何对付得了喜怒不定的二皇子姬璞。

    秦小猪以为王圃王大人身为朝廷命官,看不上王家公器私用,又因为同姓遭了池鱼之殃,这才生气。姓什么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但出海终归是利大于弊。便拿那套海外殖民的好处说给姬璞听,说完正面说反面,说完通商贸易对世界人民的贡献一二三。又说一通闭关锁国对本朝本民族的害处四五六。

    姬璞耐着性子听了完,问道:“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秦小猪丝毫不觉得借着巨人肩膀傲视全人类有什么不妥,把几千年的文明积累尽数归拢在自家脚下。牛逼哄哄地不以为意道:“这不算什么,我会的还多着呢。”说话间,这小猪鼻子就翘到天上去了。

    姬璞半信不信,觉得秦小猪那些狗屁言论有些有理,有些荒唐。比如叫商贾组团去开发新大洲。在海外建立本朝属地,这不是叫钱串子去开疆辟土吗。如果用钱就能把别国打败,叫人纳贡称臣,还要我朝百万精锐禁军做什么。干脆都解散了,一人一吊钱,叫她们去路边练摊得了。他一时为着反驳秦小猪的谬论。倒忘记了自己的烦恼。两人一夜无话,早早各自洗漱睡下。

    第二日便出了大事,外间传来消息。北辽耶律宗政的大军昨夜威逼晋阳城。秦小猪大清早咋听狗丫娘给她带来的这个消息,吓得面上惨无人色,这货第一反应就是回屋打包行李。看的狗丫娘直汗颜,不禁感叹秦小猪将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防灾减灾意识也太强了。

    那边席家村里的方明德连年都没在家过。就打点出发往京城来。临出门时方夫人叮嘱方明德一定要去几处拜望,其中有一处就是秦八角那里。方明德对二秦哪一个也不感冒。再说秦八角哪有自己的宅地。那人到京城后,和自家往来的书信里不是说了,暂时托住在蔡府上。听听,是蔡府不是秦宅,去别人家探望一个客人这合适吗?

    反正方明德不大乐意,可是母命在上,也不好说个不字。哼哼哈哈应下了,就和几位同年结伴出门。虽说路费全程由朝廷提供,一路吃喝用度也都有官府补助,可自家身上多少还是要带一些。到了京城后,难道就不用住宿吃饭了。

    一个镇上乡绅也有知道方家遭了麻烦,愿意友情提供些许赞助,但脾气古怪的方明德却不愿意领受。末了还是樊大郎这边出了银子,谁也没说,只悄悄放在方明德的包裹里。等人都走得远了,樊大郎才把这事说出来,向方章氏等人请罪。

    方章氏又不是个老糊涂,自然晓得樊大郎这是为自家着想,怕方家人不好意思再和他提钱。估计也有担心直接塞给方明德银子,那丫头面子上下不来的意思。便拉过樊大郎的手笑道:“你这孩子,真跟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心思比绣花针眼还细,事事都想到人头里,还不肯居功。”想想便又觉着自家现下情形有些委屈樊大郎了,柔声道:“好孩子,家里现在不好,等以后明德出息了,叫她好好报答你。”

    樊大郎叫这句话臊红了脸,叫了一声“父亲”,就再不肯开口了。他心里其实明白,他也没得银子在手上。还是樊二郎昨日来了,把自己的那份嫁妆银子挪给他救了急。果真和方明德当面细说银钱来历,最后还不是要说到秦小猪身上去。只怕那呆子知道真相非但不要银子,还会和自己翻脸闹矛盾。如今这般处置再好不过了,又想着锦儿托方明德递送的书信不晓得什么时候能递送到秦八角手上。

    只可惜秦八角人早不在京城,信件一时半会是收不到了。她如今正在蔡玉琦帐下听令,也听说了北辽大军南下的消息。只是不知道秦小猪的确切位置,不禁有些担心焦虑。但她名义上是蔡玉琦名下的属僚、随军的医官,却不好擅离职守。也不光她一个着急,事出突然,中路军是去是留如今陷入两难。就在蔡玉琦和诸位将士犹豫不决间,又有一个消息到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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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百二十章 童海的妙计() 
这个消息是三皇女亲自送来的。她在去往太原的路上接到了女帝的头封密令,叫她先去中路军把那个计划说与蔡玉琦知道。赶上蔡薛主力的前一日,又收到女帝的第二道密令,让她一并带到中军。

    蔡玉琦听报是姬圭亲自来了,赶紧出去相迎引人进了中军帐。姬圭与她相熟,也不客气,便叫蔡玉琦屏退左右。最后帐中只剩下主将母女和蔡玉琦及其心腹,三皇女扫了一眼秦八角,蔡玉琦点了点头。三皇女这才展开一幅缩小尺寸的地图,详说童海的谋划。

    果然众人听了都是吃惊不小,继而人人脸上泛光,好女子哪个心中没有一番雄心壮志。这事虽然难为,但如今看来已是万事俱备,八字只差一撇,就欠一场好风送人到北地了。蔡玉琦听到此处,心中有了些计较。她并不忙着如何兴奋,先问姬圭可有京中消息,知不知道朝中对西路军情是怎生定夺。其余人闻听此言也都安静下来,细听三皇女分说眼前这件火烧眉毛的急务。

    “这个嘛,今上有旨,叫你”,姬圭故意卖了个关子,一只爪子搭到蔡玉琦肩膀上,一字一顿笑道:“便-宜-行-事。”

    说完,从怀中掏出个铜管,从中抽出一小卷的信笺递给蔡玉琦,道:“最新飞鸽传书,都在这了。”然后这人就很没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向着众人团团抱拳笑道:“我快马赶了几日,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先去小睡一会,告辞告辞,回头再见。”说罢竟然真个走了,帐中诸人也没心思和她计较,都过来看蔡玉琦手上的字条。蔡玉琦认得分明,确是女帝的笔迹。真个只有四个字“便宜行事”。

    这是把中路军全权交予蔡玉琦了,要知道各军出征在外,军中将领要听文官督军的。而督军们其实大事方略上,也是要听京中的遥控指挥。如今女帝竟然是把一应责权皆归于蔡玉琦这个督军,这是何等圣眷荣宠。蔡玉琦把这张小字条传视一圈又收回,觉得握在手中的这四个字真是字字千金。眼角也略有湿意,却只在一瞬间隐没。

    她虽贵为长皇子的骨肉,将门蔡氏的女儿,当今女帝的亲侄女,却从不敢有丝毫懈怠骄矜。蔡玉琦心里最是明白。以上种种头衔是给她加分的筹码,也是处处制约她的桎梏。一日有这些光环在身后,她一日便不是真实的她自己。她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这些能否实现却都在于女帝。

    在于女帝如何看她,如何用她。如果只是当做兄弟的女儿,皇家血脉的异姓延续。那么她蔡玉琦在事业上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不过是荣养一生。如果是当做一个特殊的将门之后,蔡玉琦的抱负要实现也是难于登天。看看朝中风气就知道。朝政被文官把持,武官只剩下些勋贵的名头却无实权。只有通过科举和不断努力,才能叫女帝看到一个独立真正的蔡玉琦。

    蔡玉琦知道,女帝的信任从来不是天上白白掉下来的。从女帝写下这四个字时起,她的眼中便是有了蔡玉琦这个独立完整的人。熊鸣跟在蔡玉琦身后多年,多少猜的出一些蔡玉琦的心思。想要上前说些什么。蔡玉琦却转过身,对着众人笑道:“圣上谕旨在此,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既得本朝军队在右翼登陆掩杀。那么中路军分兵之事就不再是个问题。蔡玉琦向薛直提出,中军分两成两部分。三分之二由薛直带了继续前往原定目的地。三分之一由蔡玉琦自己率领,从侧面打击耶律宗政。薛将军闻言既惊讶又高兴。惊讶的是,分兵之事虽是大势所趋。却没想到蔡玉琦把直捣黄龙立下不世功勋的机会给了自己。蔡家是将门,蔡玉琦自然不会像普通文官督军不通谋略。她却为着大局,把出力不讨好的事自己做了。让同僚去立功。连勇武争胜之心也都内敛,这就极为难得了。

    她又暗自有些欣喜,本朝将帅在外最是头疼的一点,就是总有些专业不对口的文官在旁指手画脚。所谓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文人虽都会背会写“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却在实际应用中统统不能参透这句话的真谛。明明是些文史类出身的,偏要去指导工程自动化的工作。如此实际工作中,事故频发也就不意外了。综上,薛直固然欣赏蔡玉琦,可是对于自己可以独立领兵打仗还是很高兴的,如此她打胜仗的几率都能提高几个百分点有木有。

    可面子工作还是少不了的,薛直便要做出副再三辞谢模样,蔡玉琦却先行抱拳道:“承蒙将军一路不嫌弃我浅薄无知,处处以我为重。如今我便厚着面皮再求将军一回,且把这简单的事情叫我做了。此地往北多凶险,将军有勇有谋、胆识过人,北上突袭之事唯有将军方当得此任,还望莫要再推辞。”

    薛直听了这番恳切言辞,心里感动,忙上前去扶蔡玉琦,口中笑道:“小蔡大人言重了,只是这如何使得。岂不是叫我薛某人欠下老大个人情,不晓得几时还得清。”

    蔡玉琦也笑起来,说道:“薛将军难道以为这泼天的富贵、盖世的功勋是这么好到手的,我不过是有自知之明罢了,还望将军成全。”

    见蔡玉琦说得真心,薛直也收敛了笑意,正色对着蔡玉琦还礼道:“督军既然信任末将,某愿立下军令状,与督军击掌为誓,定不相负。”

    蔡玉琦要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喝彩道:“好!便是如此。”

    转日三皇女知道了中路军一文一武的决定,只是点了点头。一来这不是她该管的,二来此事便换做她来做,也不过如此了。姬圭到送走薛直大军,才想起来还有件事忘记和蔡玉琦说,二皇子姬璞也在太原城。

    水师自南向北航行,因着童海需要在正面守住黄河。女帝便另外派了将领乘船远渡偷袭。派的却是开国八大将里的一员,大名唤作李黑虎。

    李黑虎祖上是猎户,因着太祖某次落难山中被李猎户救了,这才得以结下善缘。后来更是因为她弓箭上造诣深厚,每次跟着太祖出征,这位李家的祖宗不干别的,专门站在塔楼上射敌军的旌旗麾旄。要不就在战争里抽空发冷箭,几百步外可以从人群缝隙间射中对方主将面门。当然以上说法来自时下流行的说书演义,恐有夸张不实的成份,但李家善射却是事实。

    童海苦心经营的坏主意自己没法去实施。好事落到了李黑虎头上。为何最初女帝没想到用李黑虎呢,一来是要她领禁军拱卫京师。其次嘛,纯粹个人原因。女帝个人觉得李家以善射立功做了开国大将。恐怕守城还行,领兵打仗的本事就次了点。然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次钦点李将军原因却也是和她善射有关。女帝认为这次是偷袭要悄悄地进行,主将人选必须大胆而谨慎。

    李黑虎心理素质就很好,不管什么危急关头。她射箭的手从来没抖过。十一岁就敢在嫡亲妹妹头上放鸭梨射着玩,她老娘前脚进门看到,她后脚不打顿一箭射了出去。一箭正中鸭梨,她妹子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从此弃武从文。她老娘倒是大喜过望,一把把李黑虎抱起来。抛到了屋梁上,朗声大笑道:“我李家后继有人。”

    至于一定要总结下李黑虎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秦小猪见到。一定会想李家给自家女儿起名黑虎,大约是因为不知道世上还有种大猫叫黑豹。李黑虎就是那么一个不动声色,漆黑一团叫人不可琢磨的生物。女帝觉得让她去做这件事,相当适合。李黑虎被宣进宫中,悄悄接了这道谕旨。然后就悄悄出了海。又因着她平日就是个深入简出的宅秉性,整个京城竟然对这人的消失一无所觉。

    童海一场辛苦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不甘心之余便可着劲地折腾厢兵。叫人停了修黄河,又叫人去伐巨木制造许多攻城投石车。这下不光沈茂德看不懂,对岸辽军探子看了也是大惑不解。回去把这事报知耶律宗德和众将领,众人都是迷惑。什么叫攻城投石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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