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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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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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避免了一场械斗,大致算是解决了问题。便找个地方,继续约谈细节问题。见大局已定。秦小猪这时才带着人手向方家母女告辞。方夫人如今对秦小猪的好印象又添一条,这人是个仗义的。真印证了那句老话,仗义每多屠狗辈。

    方举人对此却很是不以为然,秦小猪仗不仗义她不知道,这人实是太烦有木有。先是住在樊大郎家,教坏锦儿,还弄得一家人官司缠身。现在窜到自己家,又管起自家的闲事来。方明德有个想法,似乎只要有这秦小猪在的地方,便难得清静。总有事故。隐隐约约,她把今日这码尴尬事也归结到了秦小猪头上。她又是个凡是放在脸面上的,便有些爱理不理这小猪。

    孙大头处理完这桩麻烦。回到原先的店家,打算继续吃她还剩一半的早饭。却见刑捕快迎面走来,孙大头笑迎道:“邢捕头,你不是在县衙值守吗。怎地到此,可是县令大人有事召我。”刑捕快看看孙大头一行人留在桌上的汤汤水水。有些不好意思道:“确是有事要求孙班头帮忙。”

    孙大头听了,觉得其中有些蹊跷,莫非邢捕头此番前来不是为着公务,便请邢捕头坐下详说。邢捕头心里急的不行,可这话一句两句说不清,只好坐下和众人细细讲了宋衙内失踪始末。

    孙大头等人听了都觉得奇怪。这怎么能够呢,哪里都找过也没找到,一个大活人就这般消失在空气里不成。宋县令原是不着急的。过去几日那死丫头也没回,又被老爷闹得头疼,只好按走失人口办理这事。叫县衙上下得闲的都去寻找,结果还是没找到,她这才有些慌神。

    人到中年才得此一女。虽然顽劣不成器,可到底是亲生的。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弄丢了宋衙内,再生一个也来不及了。家里老爷还嫌不够乱,又把这事捅给了家乡的老父老母、伯父婆母。现在大家都知道,宋县令把衙内弄丢了。

    宋县令每日里不敢回后衙,食宿皆不如往日,日子过得着实可怜。全因老爷一句话,我闺女在外风餐露宿不晓得多可怜,你凭什么在家吃香的喝辣的,软榻高卧。此言一出,全府上下用度水平直线下降。宋老爷说了,不把衙内找回来,大家伙都别想快活。

    宋县令委实也没得力的人手,且这其中大半是家事。不好整个县衙三班人马什么事都不做,只管这一桩麻烦。如此,她便想起远在镇上的孙大头了。孙大头是个仁义的,懂得知恩图报,又实打实有能耐。便叫侄女邢捕头来镇上替换孙大头回来,临行前交代须得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了,莫要叫她心生误解。

    邢捕头都答应下来,快马扬鞭大清早便赶了过来。府中气氛紧张,她本被人称为副衙内,如今宋衙内失踪,便有那些不怀好意的说些混账话。说若是宋衙内回不来,她日后便可取而代之云云。话说的实在叫人尴尬,有鼻有眼的,连宋老爷对她态度也有了些变化。对她而言,能早得一刻离了县衙也是好的。

    孙大头对宋县令的吩咐不敢耽搁,把本地的事务与邢捕头交待好,哧溜玩碗底最后一些面汤,用大手抹了把嘴就起身回县城去了。

    果真是父女连心,宋衙内的日子确实不好过,真是遭了大罪了。原本在蔡玉琦那里的大营,管制松散。虽吃食上猪狗一般,到了晚间总算还有个有顶的屋子、有脚的床铺歇息。如今倒好,白日里没命的赶路,晚间就宿在露天,赶巧了也不过有个破庙栖身。夜间没雨时,点起篝火睡觉还能有点热乎气。若是半夜下起雨来,便是小雨也能把人浇个透心凉。

    人马疲累,伙食也是极不如前。口味差得没边,份量大为减少,慢一慢便抢不到馒头饭食。一起子人没有统一着装,穿的乱七八糟,又都是人困马乏。人人饿得前心贴后背,眼里冒绿光。远看近看,若不是领头的是些官兵模样的,这群人与那混的不如意的山贼草寇何异。

    宋衙内一身的肥膘不停往下掉,别人掉膘掉得面黄肌瘦,宋衙内这朵奇葩,居然出落得水灵了。以前被她爹养猪一般不间断地投食,现在三餐定时不定量供应。每日里又有大量的强制体力运动,宋衙内想不苗条都不行。除了宋衙内还有几个与众不同的,譬如田沙河,这厮是马大鱼手把手教出来的。之前单枪匹马混淝河时便是有名狠角色,泼皮中没有敢跟她对上的。

    现在田沙河可不是一个人,有马仔有帮衬,还有狗头军师,更是如虎添翼。正式的马仔有两个,一个是席驴儿,一个是马骝,帮衬自然是马大鱼那几个陷进来的手下,狗头军师便是膏药钱了。沈茂德一直和她们一处,却并不参与其中。田沙河其实也不大看得上这个书生,生的跟个小鸡崽一般孱弱,三天两头走不动路。遇事也是前怕狼后怕虎,唧唧歪歪没个主意。

    什么别人家的庄稼不能糟蹋,吃到老娘肚子里怎么就是糟蹋了。又说别人家的鸡鸭猪狗不能不告而取,告诉那主人家了,你掏银子出来补给她吗。还有什么叫不能涸泽而渔?对不住,咱们姐们不爱读书没文化,听不懂。

    宋衙内被算作泼皮那一伙,开始她细皮嫩肉的拉不下脸面,和泼皮们尿不到一个盆里去。又不敢往起义军那边靠,她在她们手底可吃过苦头。只好跟着灾民混吃喝,混了两天,发现这些泥腿子贱民和她的人生观世界观差距太大。受不了她们一个馒头掰八瓣,你一瓣我一瓣的寒酸样。还有吞吞吐吐的言辞,乡党小团伙排外什么的。宋衙内最后只瞧着沈茂德顺眼些,便也愿意和她混在一起。

    后来时日,席驴儿和膏药钱也认出这里怎么有个宋衙内呢。有听人宋蝈蝈、宋蝈蝈的叫她,有些不确定。最后这两个打定主意,她们如今倒霉都是因着宋县令而起,便是此人真是宋衙内,也是她活该吃苦头。都装作不认识她,照面也叫一声宋蝈蝈。宋衙内见这两个往日捧臭脚的装腔作势,衙内脾气上头,也硬气起来,只当与那两个素昧平生。

    安逸时日短,苦逼日头长。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这些人在京城来的武将的鞭策下,一路向北。越往北天越冷,算她们走了狗屎运,许多正规兵丁都没发棉衣的情况下,被她们走到京城附近赶上了好时候。三皇女刚到手的粮草装备,没捂热就撒出去求人品。这支人马来的及时,赶上头一拨发了装备和军械。以兵代赈的那些乡民另外还有几两银子的军饷,归顺的反贼和刑徒都没有。

    田沙河她们有马大鱼塞的私房,倒也不在乎那几个小钱,唯有那些没做成山贼的起义军们心有不甘。按说她们都已经是被招安了,怎地官家还如此见外,拿她们不当自己人。虽是想不通,但已然上了朝廷大船,轻易也下不去了。她们到了京郊,但最终目的地却比京城还要往北。

    也没有进城观瞻的机会,一股脑到了北营。上官把人都打散,和别处来的兵丁混在一处考校。把那勇武有力的编入营地禁军;孱弱不能的便做厢军使了,胡乱派个老兵领去安顿了事。

第九十三章 三皇女和二皇子的交易() 
三皇女是个爱武的,有点银子就拿去买了什么传世奇兵、绝代宝马,要不就是请了许多武将一起喝酒吃肉,比划赛马做了彩头。总之,她是个存不住钱的主,如何突然阔绰到自己名下出银子,为大军筹措粮草呢。其实若是知道些其中内情,此事便也不稀奇了。

    本朝的历任女帝都以武家子为后宫之主,若不是当初先帝和时任太女的今上看好蔡将军,想把姬盂嫁给她,说不得蔡家也要出个妃嫔。开国大将总共有八姓,后来存世又显赫的只剩四家,分别是薛家、邹家、蔡家、童家。接收前朝的将才中,也有高、云、崔三家出其类拔其萃。本朝开国以来几经战役,又有从行伍中擢拔的将帅,比如程家、潘家。

    因着在朝堂上重文轻武,文官气焰压过武官。为了平衡,宫廷里便恰是相反,武家子多身居高位,比文官出身的妃嫔身份贵重。如此,太女的生父先皇后就是出自开国大将中的邹家。三皇女和五皇女的生父今皇后,是出自前朝“将门”遗族崔家。唯唯诺诺的二皇女其生父也是武家子,乃是行伍中出身的宿将潘家的子弟。唯有一个四皇女生父出自文官家族,家中母亲祖母姨母都做了翰林学士。

    再说三皇女和五皇女这两个虽是一父所出,却脾性各不相同,一个好武一个崇文。不消说三皇女在武将中人望更高,这点便是太女也比不得她。太女自幼丧父,和邹家其实关系并不亲密。邹家和蔡家一般,也是门户凋零。姬璧跟在今上身边长大,自小专注学的都是些经史子集。如今领得也是文官职务,不过是京城的府君,加检校太傅。

    三皇女的父后家是累世的勋贵百余年的将门崔家。她自小又是个喜欢和武人厮混作一处的。有今皇后的关系在,右向来与崔家上下往来密切,与崔家背后的姻亲故交也不陌生。若不是今上早早立下太女,崔家其实很有把握联络朝中势力把三皇女推上帝位。一则是因着三皇女是自家男儿所出,终归有些香火情。二来三皇女是个好武的,若得三皇女继承大统,必定会在朝野内外彰显武功。

    届时武人们得了大用,便有大把机会赚取功名利禄,说不得还可以借此改变本朝立国以来重文抑武的积弊恶习。便是现在,姬璧在太女位置上稳当坐着。仍有许多人蠢蠢欲动。想弄出些事来把太女落下马。不说三皇女上位可能给大家带来的好处,便是五皇女坐上那个位置,对勋贵们也是极有力的。

    五皇女就是再亲近文人。还能亲过血脉亲情去。一旦有事,五皇女能指望谁使力,还不是外戚崔家。既是如此,那么她就不能对勋贵一脉打压过盛,相反还要给力扶持。为着那可能的滔天富贵。便有人愿意搏命。再加上谁都知道太女这个位置不是好坐的,稍有不慎便要落人口实。都越发把眼睛盯在姬璧身上,叫其他皇女们得了个便宜。

    三皇女对于大宝兴致缺缺,她一心想打场大仗,并且很久以前她便切实研究过此事。尝与二皇子一处顽时言道,放眼宇内。南疆安定。有镇国将军先蔡大人那一仗摆在那里,至少几十年不会有什么乱子。东面隔海听说有个倭国,穷的不像样子。也没什么好打的。

    西面自北往南倒是有西夏、吐蕃、大理,后面两个都是与本国交好的。只有西夏偶尔扰边,却也无甚大碍。唯有北面的强敌辽国,虽眼下太平,不过终归是要打一仗的。到时她便求了女帝。弄个大将军当当。统帅百万军马,千里开拔去北地和胡虏决一雌雄。

    二皇子当时也淘气。便道既是如此,就叫王家姨母出银子粮草与姬圭。只是有个条件,也得带他同去,三皇女当时爽快答应了。后来三皇女日见长成,虽不再把征战之事时时放在嘴上,却还搁在心头没有忘记。不时便要和人以辽兵为假想敌,在沙盘上推演一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既然正经讨论起对辽兵事,免不了要先考虑粮草的出处。旧话重提,便又想到了二皇子。

    自从二皇子回来,京中似乎就冷清许多。因听说二皇子爱好出宫游玩,如今白日街面上行走的年轻女子少了不少,只有些不怕死的还在街上晃荡。品貌尚佳的都在家里不敢出门,生怕二皇子做出强抢民女的事件来。三皇女跑去把这事当笑话给二皇子说了,二人乐呵一阵,便说起此行的正事。

    三皇女问二皇子可还记得旧时的约定,二皇子回道,你答应过我许多事都没做,不知你如今问的是哪一桩。

    其实好些事也不能完全怪三皇女说话不算话,比如二皇子十来岁时不知听谁说,出御街往东,到朱雀门外西通新门瓦子再往南,有个杀猪巷很是热闹不凡,就闹着叫姬圭带他去长姿势。三皇女回去悄悄问了崔家堂姐,才知道那里哪是好人家男子能去的地方,里面分明就是些个倌馆流莺暗门。

    还有二皇子小时,听闻城防望火楼救火很是有趣,便央三皇女和他一道半夜在皇宫屋顶烧篝火。三皇女那是更小,被他鼓动的一时兴起,口快答应下来。晚间吃过饭瞌睡上头,便把这事忘记了,叫二皇子白等了一晚。后来想想幸亏没去。在皇宫里放火玩,便是身为皇子皇女也免不了要吃苦头。教训一通都是轻的,圈在哪个院子里出不来,才真真是可怜。

    还有一次,二皇子从女帝那里弄了匹好马,和三皇女约定在马场比赛骑射,结果被三皇女放了鸽子。这事倒错不在二皇子,实是有位姐姐酒宴上多嘴。说了句和个男儿家比试弓马,便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三皇女不想在一群武勋女儿面前丢了脸,临时反悔没去。

    听二皇子这么一问,三皇女嬉皮笑脸打哈哈敷衍了,才又道:“便是粮草之事。”二皇子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便道:“我的条件你可清楚。”三皇女才记起二皇子还提出个附加条件来,不说男子能不能进军营,凭着二皇子过往的劣迹,女帝也不会再让他轻易出京才是。便心存了侥幸,满口应承道什么条件都使得。

    姬璞得了三皇女这话,很是高兴,不管姬圭的真实想法如何,这回他总有办法叫此事如愿。姬璞先前不敢留在江南,如今却不怕死地想往北地跑,也是被逼的极了,无奈出此下策。颜妃求了女帝,不再放任姬璞任性胡闹下去,若是还找不到合意的娘子娶他。便定要从明年二月的进士里,挑出一个来与他婚配。

    姬璞在蔡家长皇子姬盂那里捣乱,本想看蔡玉琦出丑,却不想姬盂和颜妃两个一通闲扯,达成了一个共识。自由神马的就应该是相对存在的东东,至于绝对的自由,那其实就是没有原则的溺杀。基于此,婚姻大事交给这些毛孩子,拖到猴年马月,他们自己也搞不定。果然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的更靠谱,给个范围叫他们选择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漫天撒网似的找真心人还是算了吧。

    姬璞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苦不堪言。只好想法子再跑路出去。往南是不行了,正好和姬圭一道往北。

    二人达成交易,当即姬璞出宫去王家做说客,帮三皇女筹措粮草军械。王家只得一个皇子,原本绝了投资押宝下任女帝的心思。没想到现在呼声最高的三皇女,主动透过二皇子联络她们,不禁受宠若惊。只是虽那位子“奇货可居”,可此项经营风险也是极大的。按照王家一向的平实家风,实不该在局势未明时参与其中。

    只是双方已然通气,王家若是断然拒绝了也是不好,冒冒失失得罪一位可能的君王也不是智者所为。便借着二皇子的手,把这事悄悄办了。只说是三皇女拿出私房钱支援国库,为女帝分忧。如此至少面上看来便没有王家什么事了,功劳全是三皇女的。女帝自有耳目探听此事详实,却不见如何反应,并不揭破。

    女帝稳如磐石,其他人等便有些不安生。各自从自己的角度,猜测女帝此举意义是和意图。

    朝廷上两府虽都是文人,也是各人有各人支持的对象,并不拘泥于太女和哪位皇女。三司原是管些经济之事的衙门,筹措粮饷一事虽统归兵部管辖,却也与他们息息相关。三皇女凭空拿出大笔银钱财物,抢了她们的差事。她们面上有些难看,心里却着实舒了一口气。国库委实没有银子,仅只今年江南一地。因为天灾**就少了许多钱粮入库,且还要从别处调集仓储府库赈济,填补那处窟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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