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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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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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沙河、马大鱼和秦小猪的亲戚关系说来话长,此事要从马大鱼在应天,得了秦小猪的指点说起。次日马大鱼便带着宝兴宝善姐俩,匆忙赶往京城,冒冒失失地去到秦府上求见。两边寒暄说明来意,马大鱼和秦贾氏当面一一对质。田沙河的身世至此算是水落石出,确凿无疑。秦贾氏高兴地不行,和秦将军两个拉着马大鱼团团坐下。感激的话太多,一时也不知怎么说出口。三个老人家,坐在一起傻笑。末了大伙才晓得,这话还是从秦小猪那里递送过来的。

    秦贾氏接过玲珑手中的帕子,抹干眼角的泪水笑道:“这个秦小猪,我瞧着她便不是咱们家的女儿,也是和咱老秦家有极大机缘的。”秦家满门多多少少都和秦小猪打过交道,对小猪抱持着好感。后来弄清她不是自家血脉,也没疏离了去。

    秦老爷说了这话,秦五岳顺势道:“不若你我认她做干女吧。”玲珑闻言便“扑哧”笑了,秦五岳诧异道:“怎么,难道你们不愿意。”秦三山在一旁解释道:“母亲,秦小猪不是阿姊的干妹子吗,早就算是咱们自家人了。”

    武戒也跟着帮腔。秦八角迎娶二皇子姬璞时,武戒也去了观礼。在皇子府上又见到了葳蕤。因着那根充作“车资”的钗子,二人倒腾来倒腾去。一来二去,竟然看对了眼。武戒心里头觉得葳蕤这个傻小子实在有趣,比之樊二郎横眉毛竖眼睛另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便自觉自动退出了樊二郎的追求者队伍。今个她也不和秦小猪为敌。顺着秦三山的话头笑道:“是极,那小猪还说等娶了樊二郎,要一起过府来拜望二老呢。”这话说的讨喜,满堂又是一阵欢笑。

第二百五十三章 渔船() 
方夫人是远近知名的大儒,晚年后从书院退下来,在家中开设蒙馆。不图钱财,只是为了丰富晚年生活。若干年后张旺为了女儿的教育问题,终于在绮罗的一再敦促下,厚着老脸上了方家门。至于绮罗的女儿和红梅的儿子如何两小无猜,这就是另外一段佳话了。

    且说三皇女姬圭回到京城过年节时,正是女帝病危前后,太女心性尤为不稳。二皇女姬璜在海上时就想过这个问题,太女的心乱了。虽然太女有压力是实情,有压力的人容易心烦气躁也是常理。但对于一国储君,还是要不得的。

    东瀛源氏踌躇满志,动用几十年前布下的人马,把眠柳的身世在这个时候透露出去。太女得了姬圭的把柄在手,终于觉得心里安定了一些,每日把多数时间都在母皇榻前侍疾。姬圭便是自己无意大宝,也要看看其他人答不答应。崔后重提为她娶秦家幼子之事,姬圭无可无不可。这事表面上只是一桩再寻常不过的婚事,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提出,却是一道强有力的姻亲锁链。把崔家、王家、秦府、蔡府、皇后、颜妃三皇女二皇子,捆扎在了一条大船上。再加上朝中本就看好三皇女的官员,姬圭大可以与太女放手一搏。

    姬圭不是傻子,太女姬璧更不是,这两人也是各有自己的打算。

    女帝现在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有时睡梦中还在叫太女生父的名字,姬璧听到耳中觉得既心酸又恐惧。心酸的是原来这么些年过去,母皇一直没忘记她的亲生父后。恐惧的是,人说只有将死之人才看得见逝去的亲朋。母皇总念叨早逝的父后的名字,不见得是件好事。太女姬璧是除去女帝外,全大顺身份最高贵的人。然而,高处不胜寒。身份地位越高。便越是孤单寂寞。

    因为身居高位,便拥有许多常人无法企及的外在事物。这些外物往往掩盖了其人自身的光彩,与之结交的人许多是被这些外物吸引而来。也有许多人因着这些外物,对其人望而却步,从此本该成为好朋友的却各自退避三舍。即便是血脉亲人,也会因为这些外物所惑,不意间迷乱了心智。

    所以太女可以有许多得力属下,有许多血脉想通的宗亲。但是姬璧真正可以无所保留信任的,其实有限。可以说,女帝既是姬璧的心中的依仗。也是她最后的亲近人。这种亲近与太女妃、以及两个小皇子的亲近不同。孺慕情深,此中深意唯有身为儿女者方能体会。

    平心而论,身为皇女。姬圭对大位还是有些想法的。帝位可不简单是那个位置而已,“皇者,大也,言其煌煌盛美。帝者,德象天地。言其能行天道,举措审谛”。金銮宝殿龙椅背后,有开疆拓土,教化万民的千秋功业,是君临天下的指点九州的霸气恣情,是天下之下唯我独尊的王者风范。其任重其道远。其功过史载万载。虽然处在那个位置上,也意味着承担更多责任。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可她姬圭也是堂堂女儿身。女帝的三皇女,又怎会因此畏难不前。

    所以,皇后提出让她即刻与玲珑定下婚约,赶在女帝驾崩前达成同盟,姬圭只是略微犹豫便答应下来。

    她这犹豫有三。一是感觉对不住母皇,要赶在女帝身子虚弱、天下新旧交替不稳时谋权夺位。不论她个人成败。对天下都是一场浩劫。二是感觉对不住太女,虽然二人日常关系一般,但太女进退有度。并没有在明面上,为难过她这个潜在的威胁,姊妹情分还在。

    三是在感情上背叛了眠柳,姬圭心里明白,帝王和王女不同。王女可以荒淫无度,偏宠倌馆出身的爱人。帝王无家事,除了皇后是可以并肩起卧之人,其余后宫佳丽全要一视同仁。偏心哪一个不是爱他,反而是害了那人。迎娶玲珑,可以说只是在感情上,背叛眠柳的开始。

    崔后见姬圭答应下来,便内着手准备求娶玲珑的三书六礼,外勾连约会文臣武将。中间趁着大家都来宫里探视女帝的空档,把姬盂、王氏家人、崔姓将门、秦府老爷请到自己宫里喝茶。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崔后自持手上资源胜过太女,有恃无恐大张旗鼓。太女忍无可忍,和莫安澜商谈了一日一夜,狠狠甩出自己专为姬圭准备的那张底牌。

    眠柳事发,太女本就是京城防务的最高长官。女帝病危期间,又接管了皇城军备。半夜里,莫安澜带着人马悄悄赶到楼外楼,准备捉拿扶桑奸细眠柳。以往也说过,女帝执掌大顺期间,举国安定发展,京城尤其繁盛。为了让百姓更好地共享盛世繁华,女帝几次拟旨,逐步解除了京城的夜间宵禁。莫安澜带人出动时,虽然已经是深夜,但路上还是有人走动。

    东瀛的暗桩既然当初敢把眠柳的消息,透露给太女。便也在防着有朝一日猛虎食人,莽龙吞饵。太女的动作很快引起连锁反应,潜伏在大顺京城的扶桑人赶在莫安澜之前,把眠柳转移藏匿。莫安澜到了地方,只抓住个眠柳身边的小小子青杏。但整个京城都在太女的掌握中,虽然一时找不到眠柳,但他要想全身而退,逃离出京城,也是不能够。姬圭在眠柳身边也有自己人,把先后出现的扶桑武士和莫安澜的城防兵卒看了个仔细。

    回头去三皇女府上通禀,却也是来迟一步。太女亲自率人把姬圭捉了,投进天牢。当晚,姬圭正在家中高卧,突闻窗外喧哗。她心里有事,睡得不稳当,随意找了件衣裳,出屋查看。就见一堆人,明火执仗推搡驱逐王府的守卫仆从,快速往她这边过来。姬圭心里雪亮一片,晓得太女动手了。身边亲随低声劝姬圭逃走,姬圭笑了笑,言道:“逃什么逃,成王败寇,输了的人逃到哪里还不都是个死。我倒要看看,今夜太女凭什么来拿我。”

    果然那些人到了跟前,为首之人正是太女姬璧。姬圭冷笑道:“太女真是好兴致,不在宫中侍奉母皇。却赶在这个钟点踏月拜访小妹,还嫌不够热闹,带了这么些人来。”姬璧听出姬圭话里的嘲讽,说那边女帝还没咽气,这边她就残害手足。姬璧也不是个软柿子,背了手也不让人护卫,踱着方步走到姬圭身前,言道:“你是不是不服气我来拿你。”姬圭斜睨了太女一眼,也不说话。太女继续踱步,口中道:“你可知道眠柳究竟是谁。”

    姬圭听到眠柳的名字,双目圆睁,怒道:“你我所争为何,各自心里明白。把个无关的男子牵扯其中,是什么意思,亏你还是我大顺的太女。”太女听了姬圭这愤慨的话,面上却是依旧不动声色,说道:“某月某日,蔡玉琦上书今上,言道有东瀛扶桑之人,潜伏京中,觊觎天朝利器。某月某日母皇将此事教育你我查办,你当时就不大上心。但考虑到你一向的秉性脱逸不受约束,孤与母皇皆没有对你有何责备。某月某日,二皇子姬璞与秦府小少爷玲珑,在相国寺外捉住东瀛平氏余孽数人,今上令你携此与倭奴国皇帝交涉”

    姬圭渐渐听得不耐,喝道:“够了,你说这么多作甚。你要抓便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姬璧怒极反笑,抚掌道:“好一个慷慨之士,好一句激昂就义之辞。既然如此,孤且问你,你与那眠柳是何关系。”姬圭听了更为愤怒。堂堂太女,为了那个位置,攻击自己,竟然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总拿这私密之事说话,算个什么意思。便再不回避,盯着太女的眼睛,坦然直言道:“京城满大街的人都晓得,楼外楼的眠柳是我姬圭的相好。”

    太女要的就是这句话,接着她的话头道:“十余年前,有一艘渔船从壹岐岛出发,抵达对马岛,进入济州海峡。从朝鲜南部横渡黄海,到达大顺齐鲁,换乘小船走五丈河入京。抵京后已是全家不名一文,自言愿鬻儿女以低船资。说来也是巧合,当时楼外楼的管事途经此处。闻听这话便去打量几个孩子,一眼便瞧中其中的一个男孩。带回楼里改名眠柳,从此这个孩子便只能把他曾经的姓氏深埋心底。但他并不感伤,他的家族从没有抛弃他。他只是在此待命,随时伺机而动。”

    姬圭越听脸色越是苍白,太女说的那条路径,正是长久以来东瀛扶桑朝觐大顺天朝的海路。她努力平复心气,沉声问道:“那个孩子眠柳,他的姓氏到底是什么。”

    太女转过身,手掌拍在姬圭肩上,言道:“他姓源氏,你在东瀛多时,想来对此并不陌生吧。”

第二百五十四张 冬天() 
姬圭闭上双眼,东瀛时局整个大顺再没人比她更清楚。源氏原是倭奴皇室一支,当时的皇帝无力保护自己与心爱之人的孩儿。便只好把她赐了臣姓源氏,叫她脱离皇家,从此开创了源氏一族。

    时下扶桑的内乱虽由平氏而起,却有源氏从中推波助澜。若说平氏的惑乱是癣疖之疾,则源氏的骤然崛起便是扶桑朝野的心头之患。想不到眠柳竟是源氏宗族中人,难怪在东瀛时,源氏对自己的态度多有暧昧。姬圭脑中有短暂的失神,往日里眠柳眉宇间总是抹不去的淡淡哀愁涌上心头。真相却是这般。姬圭翻来覆去在心里念着四个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太女见姬圭不言语,只当她是仍有挣扎,鼻中轻笑道:“怎么,皇妹难道以为这些都是我信口胡说不成。”姬圭摇摇头,说道:“不,我相信太女的为人稳妥。如若不是有切实的证据在手,断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半夜里到我府上拿人。”到了此刻,三皇女只是觉着自己无话可说。父后的筹划已然满盘皆输,太女到底是太女。唯有一点叫人意外,纰漏竟然出在眠柳身上。即便如此,她对眠柳依旧是恨不起来。

    之后三皇女府上没有任何反抗,姬圭便被太女带走投没天牢。次日消息传得飞快,京娱当日不是发行日,便特意出了一期特刊,刊载此事始末。当然其中涉及诸多隐秘,外间不知详实。整个版面做出来就像是罗生门,乱七八糟从各自角度出发的采访稿和自述稿,拼凑在一处,试图还原事件的本来面目。但这些说法本身便是真假参半,真相如何终是无人知晓。每个人都只晓得一件事,天要变了。

    秦小猪不是个阴谋论者。此刻也不由地怀疑,太女在其中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因为不管外间怎么说,小猪心里始终向着三皇女姬圭。从始至终,在秦小猪眼中,姬圭都是个平易近人且有担当的好领导。她自己不爱玩花架子,也不喜欢拿身份压人。大多数时候都不像是个身份显贵的皇女,而是个可以和大伙打成一片,吃喝耍玩的好姐们。总之,听闻姬圭被下狱,秦小猪第一时间就觉得姬圭是冤枉的。她想去看三皇女。还没出门,就被来小楼接姬璞回家的秦八角拦了下来。

    秦八角昨日轮值彻夜看护女帝,晚间在宫中便感觉气氛不对。晓得要出事。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什么事。其实便是知道了,也没法出宫门通风报信。如今的宫禁比以往更为严格,除了医官和伺疾的太女、四皇女、五皇女、六皇女、七皇女。其余前来探望的文武只能在寝宫外拜上几拜,磕个头,连女帝的面都见不着。

    姬璞在女帝又一次病下后。便受了刺激。现在情智停留在幼儿期,颜妃亲自交代了秦八角,把姬璞在宫外安置好,不许他来看自己或是他母皇。姬璞这日正在吃点心,不小心听到秦小猪和樊二郎的议论。听说交好的三皇女出了事,哭闹不止。也要去监牢里看人。幸亏秦八角来的及时,先喝止了秦小猪,叫她一边去不要添乱。再回头好言语。哄变小了的夫郎。

    前些时候秦八角给姬璞诊过一次脉相,发现这小子竟是有了身子。可惜时机不好,秦八角又欢喜又担心。有身孕的人本就容易情绪激动,姬璞又是个有难言之隐的。秦八角觉得小猪这个时候靠不住,只把姬璞交托给樊二郎多照看。樊二郎幼时经历父丧母丧。很能理解二皇子面对女帝病危的恐慌。他也有亲密手足,以己度人。若是樊大郎或是锦儿有个好歹却束手无策,真不知自己能比姬璞表现好上多少。

    樊二郎晓得这个时节二皇子心里必定不快活,便三两下料理了秦小猪。打发她去灶间弄些吃食,待会好给秦八角和姬璞带回去做夜宵。秦小猪其实连天牢大门开在哪都不晓得,现下摄于樊二郎的淫威,也不敢如何反抗,乖乖去屋里做吃的。不一时小猪捧了一盒香糯可口的黄金白玉糕回来了,秦八角已经把姬璞哄得睡熟。樊二郎和秦小猪便帮她拿上东西,秦八角把人抱上马车。互相低声交谈几句,便各自分手。

    姬圭一朝倒霉,崔后身边人群聚散尚不明显,五皇女立时受了世人的冷落。姬璜在京城薄有才名,但她能在皇女中显得突出,却是凭着嫡出的身份和将门的外女这两样。真正的文人士大夫淡漠名利,又与武人交恶,对五皇女的这点都看不上眼。只有那些趋炎附势,妄图攀附上皇女,以期日后在仕途上有所助益的假道学,才会和她打得火热。

    但现如今,夺嫡大热门姬圭倒了。小小的五皇女,平日小打小闹,经营圈子只限于一群酸腐假文人。她对皇后一族不亲近,如今出了事五皇女立时没有了招架之功,说不得日后只能靠着抱太女大腿过日子。依附姬璜的那些人,个个都是眼耳灵便的,见此情形,哪有不闪人的道理。也幸亏她们跑的快,因为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

    时至今日,世人才对太女改了新看法。以往朝野都以为太女是个温良性子,今日才晓得这位殿下也是女帝的嫡亲孩儿,手底下也不乏金刚怒目之举。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必杀。慢慢便有风声出来,说姬圭此次卷入的是叛国大罪,进到天牢不死也要脱层皮。

    姬璜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她在抓捕前一夜是和秦八角一道,宿在宫中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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