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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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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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皇女这边士气激昂,抬眼去看高台上的蔡玉琦。她那边情形如今看来最糟糕,被好些蛮人阻挡过不来。怒道:“可恶,这些出尔反尔的小人。小蔡大人今个,这是代我受累了。”夏典看了一眼那边,却不以为意笑道:“殿下,您别看我师妹外表斯文。其实她的身手真不弱,至少不比我差。”

    姬琮听了这话,有些不可置信地去看夏典。她和这人以往没打过什么交道,上船后才熟络起来。印象里夏典就是个传闻中王家的另类“夏书痴”,平日也不见她舞枪弄剑。武力值不说比文武双全的小蔡大人,便是和自家相比,也是差了一截。是以此刻,姬琮眼中便露出了几分不可确信。夏典看出她的心思,口中并不多做解释。从腰间抽出一条三尺长的绕指柔。轻轻一抖,内力灌输进剑身,便成了一把古怪兵刃。一个剑柄握在手中,剑格处却如蛇信子般生出两片薄如蝉翼的利刃。

    姬琮跟着太女多年,也接触过一些江湖能人异士。但对夏典这一手仍旧感觉吃惊,忍不住出言喝彩。不过她还是对这样轻薄的武器,其杀伤力保持怀疑态度。

    城主大吼一声什么,通译叫道:“不好,快找掩护。”哪里还用她说,就见许多人马手持弓箭向众人射来。像是洒下漫天箭雨,有人反应快托起长桌阻挡。有人反应慢眼看便要被射成个刺猬。电光火石间,夏典把姬琮推到一边,纵身跃起。飞来的无数寒光便被被卷入一大团银光之中,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些飞羽被凌空腰斩成几十段,纷纷落在当地。这下全场敌我都被折服,姬琮也才算是服气夏典。反正就她而言,是万万抵挡不住夏典这一手的。

    蔡玉琦这边因为领主交代要活捉,没有人放箭,全是硬碰硬的打斗。蔡玉琦打得兴起,对栓子道:“栓子,帮我照顾好通译。”栓子答应一声,就把一整碗肥油泼到托盘上,瞬间托盘里火势雄起。栓子便趁势抓起把手,把那团烈焰向围拢来的人群挥舞,这下子真是唬住不少人。她们往后退却,蔡玉琦便领着大伙往前进。

    大约今时今日,是小蔡大人跟随熊鸣学成之日起,头一回在众人面前大开杀戒。便是晋阳大战时,蔡玉琦因着要指挥三军,也未如此酣畅淋漓地与人战过。打了一会,蔡玉琦发现对方使用的兵器大多钝拙厚重。衣裳下还有连环锁子甲,自己手上的刀剑劈砍两下便有损伤。干脆弃之不用,随手从对方手里夺取重兵,与人砍杀。栓子瞧了个目瞪口呆,想不到模样俊美斯文的小蔡大人,下手竟是如此凶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人命。

    因是钝器击打,那些人死的个个下场难看。通译也是个扛得住的姐们,见到一地血红没有吓破了胆。被对方脑浆溅到衣襟上,只是用衣袖抹去了事。至于鞋面上的红黄蓝绿,这个就没人理会得了。栓子和通译末了,一人捞了一个大圆盾遮住头脸,跟着小蔡大人后头突围,往大厅中间去和众人聚拢。

    夏典见人都汇集到了一处后,便下令叫众人开火。操纵火器的众娘子朝四下使了几发“一窝蜂”,也是漫天箭雨射出去。却不像是对方射过来的那般无声无息,而是在人堆里轰隆爆裂,炸的那些黄毛红毛哇哇乱叫,惊恐畏惧。栓子又紧了紧身上的包裹,一面问通译这些人在鬼叫什么。通译笑道:“她们说咱们会妖法哩。”大伙一听全都乐了,几时打仗成了游戏一般。

    夏典身上还藏了几枚飞鸦弹,这会见对方武士尽皆畏惧不前,唯有领主还在鼓噪催促兵卒上前厮打。便掀开衣袖,把绑在手臂上的飞鸦弹取出一枚,瞄准了领主点燃射出去。

    飞鸦弹果然非同凡响,点燃后急速射出。对方亲卫看见不好,许多人举着盾牌过来遮掩。虽把飞鸦弹挡在了盾牌上,但事情哪能就这么简单解决。那伙蛮人还在指着夏典哈哈大笑,以为就此阻止她的发难。不想更厉害的还在后头,火鸦弹的特点前文也曾介绍过,火药点燃后的第一拨爆炸只起到飞行推动作用。第二波大爆炸,才是这种火器的意义所在。厅中众人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整座建筑颤抖着簌簌落下无数烟尘砂石。

    围着众人的武士被这声巨响吓破了胆,又见城主被埋在了石头瓦砾下不知生死,顿时全没了战意,都忙着去施救被埋在砖石下的同伴和主子。

    蔡玉琦赞道:“师姐好一招攻其必救。”夏典退一步,谦逊道:“哪里哪里。”指指蔡玉琦手中的巨剑笑言:“不及师妹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姬琮被这两个弄得紧张不起来,现在只担心童大海那边失守。倘若被人夺了船只,异地他乡没有了退路可是大大的不妙,便道:“此间主人不是诚心待客,你我不如早写归去。”众人会意,各自夺了马匹扬长而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离开() 
城主的步卒不敢上前阻拦蔡玉琦一行,更有甚者,以为蔡玉琦一行不是天神就是魔怪,总之不类凡人。竟然纷纷在道旁烂泥地里跪下,磕头涕泪不已。栓子瞧得好笑,这回不用她问,通译便给大伙解释道:“这些平民也是可怜,她们以为咱们是天上的神人。求咱们赐下灵丹妙药,救她们出离病苦呢。”栓子自己就是寻常百姓家出身,听了这样的答案。也不开玩笑了,心道真是哪里都有苦命人。不过身为大顺人还是更幸运一些,身受圣人教化之功,不用如同这些化外之民一般在泥淖中求生。

    等她们跑出老远,城堡里才重新组织起一支队伍追赶出来。夏典记性极好,骑马在前面第一个领路。斩断吊桥锁链出城后,遇见童海派来接应的兵卒。两下里会合,与追赶来的城堡士兵又战了一场。且战且退,直至回到海岸边。旁的也还罢了,主要是那些重甲骑兵着实比较难缠。寻常兵刃伤不了她们,唯有火器让她们有所畏惧。

    众人来到码头附近,听见火炮声更加密集。

    只见先前出去的王家商队和许多人战在一处,欧罗巴人自己也打成一团。远处海中大顺船队来不及布阵,被各色形制不一的船只阻断隔离。各船仓促接战,之间交流指挥不便。但这些前来偷袭的船也没落得好,被船上的大炮火箭打的七零八落。船上的水手们不是四下逃命,就是当场暴毙,鲜少有能还手的。近海码头里也不幸落下几枚流弹,船只顷刻被点燃,燃起浓烟和大火。

    因为众人都忙着打仗,也没人去及时施救。受了池鱼之殃的船主和商人们欲哭无泪,四下里有人哭嚎有人叫嚣。

    姬璜瞧这乱象。问蔡玉琦道:“怎么办,咱们打不打,帮哪边打。”蔡玉琦在马上拱手道:“殿下,现下不用管别个,先把您安全送回到大船上再说其他。”姬璜也晓得自己身份特殊,不好随兴行事。且蔡玉琦说的方案,确是目前最稳妥的处置,便道:“如此,咱们赶快回船上,去和童海将军汇合。”

    主意打定。她们这支人马便裹挟些适才胜利之势前行。前有夏典开道,后有火器押尾,中间蔡玉琦领兵护住二皇女等几个无甚武力的。真个是势如劈竹。无所披靡。不一会冲杀到码头,捡了尚且完好的船只,便抢登入海。

    童海站在高高的楼船上,正欣赏着自己的广阔战场。大顺的压倒性优势不是盖的,老童打她们打的很爽。若不是考虑到岸上还有自己人。直接丢几枚炮弹过来,把这片码头炸个稀巴烂,也是有趣得很。至于二皇女的安危,老童比较相信蔡家人的本事。派出一队人马报信接应后,她便在楼船上安心等着。估摸这会人该到了,出来查看果然瞧见哀鸿片野的海面上。几叶扁舟载着一队形容狼狈的人过来。离近了看,为首的船上是夏典,次一艘便是二皇女和蔡玉琦。

    众人在甲板上说话。才晓得原来她们一路行来招惹了不少人的眼。王家领头的贸易团的富庶,更是证明了自己的船队是块大大的肥肉。此地没有王法,海贼和沿海的领主本就是一体。在共同利益驱使下,双方于是决定合作吃下大顺的船队。一旦船队停泊下来,当地领主便伺机拖住船上的重要人物。各地海盗和其他的领主们闻风而动。向此地集中,海陆两方面打击船队。童海抓了个海盗舌头。拷问后才晓得海盗要的是船,领主们要的是船上的财物。她们倒是瓜分的平均公道,只是忘记问问她老童答不答应。

    海上的威胁已除,几人便商议派人上岸救援商贸团。夏典听说沈茂德也在其中,便请命自己带人去救。沈茂德是因着她一时好心才上了大船,倘若为此丢失性命岂不是她的罪过。栓子不晓得大人们的议论,下到舱房后方有些后怕。下面有人比她还怕,被外间的炮火吓得嘤嘤地哭。栓子听声音晓得是阿箐丫头,摸索过去,把这孩子抱在怀中。问清阿箐是因担心下船未归的母亲哭泣,栓子便把自己刚才趁乱拿回来的城堡里的杯子给小丫头玩,哄她道:“适才我们回来,看见好些人都在岸上。大人们不会不管她们的,一会肯定要派人去救援。”

    阿箐还是不信,栓子便带着她,两人一大一小爬到甲板上。看见夏典领了人,搭乘着小船正往岸边划水。小丫头这才不哭了。夏典领着人马登岸,但要冲过层层人墙又岂是易事。沈茂德早先在船队里布下的伏兵,此刻显现出力量。水匪们个个有把子力气,适才被充作伙计搬运货物来到岸上。骤然遇袭,这些人反应不比同行的兵卒们慢。兵娘子们手持利刃在外围守护,这些人便在沈茂德的指挥下悄悄在内围关键处站定。

    仗打起来后,但有不知深浅的红毛冲进来,水匪就把她们当场格杀,只留下兵刃和甲衣。开始被围困的商贾还对她们的行为心存感激,后来便起了疑惑。什么样的船工和账房,能如此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一个王家女儿想过来交涉,叫沈茂德她们手下积德。生意人讲求以和为贵,多留些活口,待会议和时大家面上也好看。沈茂德却淡漠一笑道:“少东家,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您大概也看出来了,今日之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此刻手下再不强硬,只恐一会要吃苦头。”

    这话说的似是而非,王家女回去越想越是不对。看着后来沈茂德对一众武装起来的船员指挥自若,她突然意识到了真相是什么。但此刻身处异地他乡,内讧便是自取灭亡。权衡利弊,也只能把事实咽进喉咙。

    沈茂德跟着通译和那些欧罗巴们打交道,晓得脚下的这块大陆,如今便如同历史上的春秋战国一般诸侯混战。还有哪里比在没有王法的乱世,更容易投机发达。还有哪里比广阔无垠的大海,更能接纳一伙无法无天的水贼。且各地领主虽说可以世袭,但还有个更快的法子谋求身份地位。便是杀掉前任,取而代之。沈茂德从乱象中看到了希望和机遇,她意识到这里便是她寻找了许久的乐土。当机立断,从此刻起露出水贼的真面目。

    水贼比正规军更加心黑手辣,慢慢从内圈的第二梯队守备,替代了兵卒们在外围的防守,甚至主动进攻码头的各色欧罗巴人。这些蛮人也不全是来烧杀掠夺的,其中有些是在码头上做生意的商人,有些是领主们派来袭击的骑士和领地上的农民,还有些是弃船登陆的海盗。后二者虽此刻为了谋求共同利益短暂汇聚一处,但彼此也有些旧日恩怨。平日不得相见也就罢了,如今都在一处,免不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些人又都是亡命之徒,一语不合便打杀起来。

    加上沈茂德的人在里面搅合,很快码头上便成了混战的战场。如此倒是在一定意义上,转移了部分攻打船队的兵力,勉强算是功劳一件。夏典过来救人,沈茂德远远瞧见她。内心着实感激,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只有前行不能后退。看在彼此都是大顺人的份上,沈茂德命令手下,看护好众位商贾。眼看那边夏典带的人马得脱,她这边也人人抢了马匹兵刃,带上一部分商人的财物一哄而散。

    等夏典等人到了近前,原地只剩下些伤患兵卒和目瞪口呆的商贾,沈茂德和一众船工都不见了踪迹。那个和沈茂德有过交谈的王家的女儿坠在队伍后面,悄悄和夏典说了适才的情况。因为沈茂德是夏典介绍来的,这个识人不清的责任按理该算在她头上。但沈茂德一伙功过参半,虽是潜伏的贼寇,还在半路上抢了财物叛逃。但也在关键时候误打误撞,一通不分良莠的乱杀,杀得在她们外围一丈都无人胆敢靠近,保住了众人的性命。

    夏典惊闻如此变故,立刻醒悟,抬头去看船队。就见十余只小船飘飘荡荡,从大船上接人下来驶往岸边。心中暗道:晚了,沈茂德和她的人要走了。果然那些船只没有往此处码头走,而是顺着水流斜斜飘了出去。船队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不对,打着旗语叫她们停下回转。那些人哪里肯从命,把童海气得不轻。

    适才沈茂德等人乘了一艘小船回来,言道岸上危机已解除。只是商贾们交易买卖了许多货物,人手不足,需要些人上去搬运。因为她是船上账房,调配人手一事也是她的份内的,也没人怀疑。接着就陆续有船工站出来,跟着她上了小船去往陆地。

    蔡玉琦等人当时还在舱房里清洗打斗后的血污,栓子急慌慌跑来找她。言道账房娘子很奇怪,把闺女抱上船往岸上去了。栓子常和阿箐一起玩,真心疼爱这个小丫头。她心道,岸上都在打打杀杀,账房娘子莫不是被吓傻了,怎地把阿箐从安全的大船带去码头。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大王() 
蔡玉琦心机灵便,听了栓子的三言两语便堪破其中门道。叫栓子即刻去找童海将军,把此事告知与她。童海听到这个细节,也晓得其中有诈。只是适才耽搁了片刻功夫,那些下船的人却是再找不回来了。

    夏典领着人马回来后,两下印证,真相浮出水面。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栓子无论如何想象不到那位文弱的账房娘子,会是水匪头目。其实夏典听说过沈茂德被作为水匪“斩首示众”的消息。只是她一味认为,就像沈茂德充军起因莫须有。那个做了水匪的传言,也必定是虚构。况且沈茂德如今并没有死,可见她不会是所谓的贼。却没料到那则传言中“身死”是假,做了水贼却是真,今日已然确切证实。

    栓子傻傻问道:“夏先生,难道下船的都是水贼吗。”夏典苦笑道:“她们以前或许是或许不是,但现在为了活命,也只能是了。”

    沈茂德的事,只是这次大航海路途上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波折。探险之旅依旧继续下去,船队在来年四月抵达北欧,之后顺着洋流南下终于到达了红人的国度,美洲大陆。四个月后,众人在当时还是无名港湾的拉普拉塔河驻扎修葺,一个月后她们又一次整装出发。通过狭长诡谲的麦泽伦海峡,终于从大西洋回到了太平洋。但当时没有人知道这些,水还是一样的水,众人每天只忧心食物和未来的航程。栓子沿途又跟在王家人后头和人交易几回,收获了不少好东西。

    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近乎绝望地航行了四个月后,船队遭遇了令人欣喜的海战。叫人高兴的不是战斗本身,而是她们的对手。此人不是别个,正是盘踞在大顺南洋上。赫赫有名的南洋一霸,老海贼陈水生。陈某人在南洋海域经营,至今已有好几十年历史。即便是王家通商的大船不幸遇见陈某人,也只能舍财保命。且这买卖成不成,还要看陈老贼的心情,多数时候是人货皆亡。以至于后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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