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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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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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便容易了。想来也只有这么个法子,便依计行事。几人到了海边准备上船,却见王家的大船一艘接着一艘排列在港口附近,招募的人都按照领的号牌依次往上去。沈茂德想到自己和阿箐有可能会上不同的船。心里便是一沉。

    沈茂德拉着阿箐在海边漫步,甚至想到了出海计划破产,自己没奈何只能搭乘海贼的船出海的情况。只是在那种乌七八糟的船上,自己无碍,小丫头的处境却是不妙。就在这时,远处几人骑马赶车过来。当头一人身上着白衣,在海边灿烂的阳光下白花花一团。沈茂德只看了一眼,便调转身子不再看她们,继续思量下一步对策。不一时听到马蹄声到了身后,那个白衣人竟拐个弯。往她这边来了。

    沈茂德吃了一惊,回头细看来人。不看还罢了,一看真个是瞠目结舌。心肝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那人不是别个,正是她为数不多的旧相识之一夏典。夏典以往不爱白衣,她说服父亲吃了假死药,外间都道王夏氏是真个没了。夏典不好为没死的父亲带孝,便穿了身白衣充数。不想今日在此见到个意料之外的人。沈茂德的遭遇她从秦八角口中多少听说过一些。

    窦大碗在沈茂德“死后”的义举,也传到了夏典耳中。她和沈茂德的这位夫郎打过交道,对窦大碗所为颇有些感慨。又可惜好朋友沈茂德,这样一位堪称绝世天才的人物,竟然这样无端毁于庸人之手。

    她也说不清沈茂德之死到底该归罪与谁,总归是时运不济。为此她还找秦八角吃酒。唏嘘说了些人生渺小短暂的丧气话。彼时可是未曾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二人还能在人世再见二回面。夏典艺高人胆大,也不担心沈茂德是人是鬼。下马走近前。见沈茂德脸上添了不少风霜。年纪轻轻,两鬓竟有些斑白。怀里抱着的小丫头,倒是眉眼灵活。看到自己过去,不但不害怕,还对自己笑了。

    夏典于是也露出个笑来。唤道:“贤妹,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沈茂德紧张了半天,听到夏典开口说话,心里突然放下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是死过几回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便打了一揖,清浅笑道:“托夏姐姐的福,还算安然活着。怎地姐姐到了此地,也是要出海吗。”夏典点点头,她见沈茂德没死,虽然憔悴,但还是个大活人,心里着实高兴。脸上笑容也真挚,问道:“这就是令爱吗,竟然长这么大了。”沈茂德把小丫头从身后叫过来,让阿箐给夏典行礼。

    阿箐虽是被歹人弄去,过了一段时日的苦日子。万幸她那会年岁小,被解救出来也早。对别人的善意并没有就此磨灭,她见夏典朝她笑,便也对着夏典抛出个大笑脸。夏典蹲下身,摸摸阿箐的头。这个孩子像沈茂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看得出是个聪慧的。好生教养,将来必会有所成就。就从怀里拉出一个锦袋,打开来,里面是个白玉雕刻的小马,上面蹲着个猴头。这里还有个名目,极是吉祥喜庆。

    沈茂德见那玉料贵重,雕工不俗,知道是好东西。见夏典正把那玉往阿箐手里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阿箐一个不懂事的小鬼,你给她这么好的东西作甚。”夏典不理会沈茂德,笑道:“阿箐丫头,晓不晓得这个叫什么。”

    阿箐点点头,道:“马上封侯。”夏典笑得愈发欢畅,言道:“好孩子,比我当年有出息。”说起这东西的来历,原来是夏典的生母亲手刻了给夏典庆生。拿给她献宝,问她这是什么。夏典当时也就和阿箐如今差不多年岁,却已经读了好些书,早不玩土鸡泥狗。闻言便道,这猴子莫不是佛经罗摩衍那里的哈努曼。

    夏典老娘本意是从闺女这里讨个好口彩,不想问出个哈努曼,摇摇头。夏典又猜是“猴年马月”,还是不对,只好再猜“猢狲行乐,招摇过市。马儿尴尬,啾啾嘶鸣”。最后夏典老娘偷偷给王夏氏道,这个闺女只怕将来不乐意走仕途。夏典长大成人后,老娘的话一语成谶。王夏氏把当年的事翻出来,讲给她听。两下印证,果然她就是个和仕途绝缘,放任不羁的脾气。

    当年和母亲说笑时带了困惑,和父亲旧话重提时唯有感伤。小小一块玉可谓承载许多旧情,今个送出去。沈茂德家的小丫头能一语中的,说出母亲谋求的那四个字,也算是缘分。夏典到底把东西送给阿箐做了见面礼,把小丫头放到马上,牵了马缰,又拉了沈茂德去海边无人处详谈。

    沈茂德和夏典相交不久,但有时缘分就是这么奇怪。有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打交道一辈子也没法推心置腹。有的人见面不过三两回,便能称得上一句神交已久,相得甚深。沈茂德和夏典便是后者,两人都欣赏对方,在许多喜好上也是相似。沈茂德因此也不在这人面前掩饰,把自家底细和盘托出。

    夏典的师伯熊鸣和外祖父母家都是江湖人士,师伯和外祖母更是有名有号的一方豪杰。因而听说沈茂德在水匪帮中挂名做了二当家,并不如何排斥。一个人会成为个什么样的人,虽与大环境有关,但归根结底,根源还在这人自己身上。不然怎么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超凡飘逸的人物。亦有虎母犬女,不思进取,甚至自弃其身,叫家门不幸的败家子孙。

    夏典相信沈茂德何时何地依旧是她自己,不会叫外物迷失了本心。沈茂德对夏典的信任心存感激,只有她自己知道,从劫取漕运粮草开始,她便和以往的自己划出了分割线。听说沈茂德到此是想搭乘大船,离开大顺去海外找出路。夏典表示愿意助她一臂之力,沈茂德奇道,莫不是夏姐姐与这船上的管事有交情。夏典笑道,你有所不知。我虽姓夏,先母却是姓王。

    沈茂德听了这话,涔涔冷汗上头。幸好她适才没说出她的那般手下皆潜伏上了船,打算等待时节夺取船只控制权。原来这些全是夏典家的买卖,她与自己便是再好,也不会答应叫个歹徒上船去。夏典见沈茂德一副受惊过度模样,以为这人仍旧是那个心性纯良本分的小秀才。被京城王家的名头唬住,失了分寸,不敢动弹。

    她便解释道:“不是我有心欺瞒贤妹,很久以前,我便随了父亲姓夏。母亲早逝,平日我在王家也不过是小卒子一枚,与父亲两个相依为命罢了。”这话引起沈茂德共鸣,沈家老娘虽然安然在堂,却是个烂赌鬼,有她不如没有。沈茂德的童年少年乃至青年,家人很长一段时间里便只有老爹一个。连窦大碗都算不上,阿箐还是后来相处久了,才有了孺慕之情。

    沈茂德虽不好意思,还是开了口。求夏典帮忙,让她可以把阿箐带着一道出海去。夏典闻言有些犯难,这是出海探险的大船,带着个孩子诸多不方便。但考虑沈茂德的情况,窦大碗已经改嫁,沈赌鬼可不敢指望。她们家确是再没二旁人可以托付,这母女两个也不愿意彼此分开。夏典思考一会,言道:“这样吧,把小侄女交给我带上船,你与我做个文书。白日阿箐交给我照看,晚间你们便在一处歇息。贤妹,你意下如何。”

    沈茂德一听,这已经是很好的处置,忙打躬作揖告谢不已。夏典忙去搀扶她,一面又为这个过去腼腆的秀才娘子,如今变得如此知情识趣伤感。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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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夜宴() 
樊大郎一行到了京城附近,路过宋县令治下。方夫人是个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的老成本分人,便带着一队人先去拜访宋府。县令大人去了外面公干,府里只有老爷在。说来也是巧合,昨个樊二郎和玲珑试做了新式点心。今日特地乘了秦府马车,过来县城后衙看望宋老爷。

    三人连同两个小侍和宋县令家的庶子敏儿,在院子里喝茶吃点心。宋老爷自从知道宋衙内在外安好,心情愉快。手头上松快开来,对小侍和庶子也恢复了优待。适才说得高兴还答应让敏儿去秦府陪玲珑,在京城里面玩两天。正说笑间,就见外间门上走动的婆子吴婶匆匆到了园门外,花三叔忙过去询问。不一时面露喜色回转,走到宋老爷面前深施一礼,笑道:“给老爷道喜,以前咱们大人任上的大儒方夫人带着家人上京。说是受衙内所托,前来拜会。大人带着孙班头大早出门,现在不在衙门。老爷您看,要不要去见见。”

    宋老爷虽是个不读书的男子,也知道方夫人的大名。又听到她们一行带来了宋蝈蝈的消息,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言道:“自然是要去,快快,把人领到那里了,快带我去见她。”刚要迈步,拉着樊二郎道:“二郎,我记得你家哥哥嫁到了方家。这位夫人说起来和你家是姻亲长辈,你和我一道去吧。”又对玲珑告了个罪,留下其余人在院子里陪他。

    二郎听到方夫人是送家人进京,便已经坐不住了。心说,不知其中有没有大哥。碍着在宋府做客,不好立刻跳起去寻人。听得宋老爷出言相邀,正中下怀。这一老一小便相携,跟着花三叔一路去了二堂。这里平日用来办理一些针对男犯等。不好公开的案子。偶尔宋大人办公到后半夜不方便去内院,也会留在二堂厢房休息。

    方夫人本来直奔大堂宋大人这里拜会,不想扑了个空。吴婶也是从前任地方带来的老人,认得方夫人。便把人领到了二堂坐下,自有差役给上了茶水点心。把同来的老刘婶和小丫头安排好接待,她自己就去后衙庭院外面,找花三向老爷通禀此事。吴婶一面在前面走,一面给宋老爷介绍情况。方夫人随行两辆马车,看来只是送家里女婿上京和方探花团聚,方家老爷没有同行。

    不一时到了二堂。方夫人和樊大郎都没见过宋老爷。但瞧着他的衣着气度便猜了个七七八八,再看边上还有樊二郎跟着,已是确定无疑。两边都先见礼寒暄。方夫人和宋老爷说宋衙内的情况。樊大郎便和二郎,还有两个小小子,都走到边上说话。

    听方夫人说宋衙内看来近况不错,平平安安。受到上司赏识,小有升迁。因为当时匆忙。没写书信。宋蝈蝈便把她存下的几张银票和身上刚买的几样小玩意交给方夫人,请她带给宋县令和老爷。宋老爷从方夫人手里接过这些零碎,见银票面额都不大。不过是几张五两,几张十两。想当初衙内在家的零用、日常开销也不止这么些,宋老爷数着数着便要伤心流眼泪。他是个能干会做买卖营生的,晓得在外赚钱谋生不容易。再说一个厢兵小头目每月又能有几多饷银。越发觉得这必是衙内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心疼的不行。

    宋老爷也是当事者迷,他只知道他家宋县令清廉。没往家里捞过不干净的银子。却错误估计了宋衙内和她周围那些泼皮兵卒的德行。仅就方夫人和宋蝈蝈在边上闲话的那一会,就看到不少人或主动或被动地给兵娘子们送银两好处。方夫人自己那日虽有楚中孚和宋衙内两重面子,也不能免俗,末了还是给了官卡兵丁们银角子的。

    只不过方夫人厚道,觉得不是原则问题便轻轻放过。她见宋老爷父女同心动了真情。不忍心说出败兴致的话。谁家子女在父母眼里不是好的呢,何况宋衙内还是个良心未泯的孝女。便拿好言安慰宋老爷道:“老爷不必过于忧心。在下和衙内接触,觉得府上小姐待人接物皆有章法,已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好女子了。”花三叔在一旁伺候,跟着附和说衙内的好话。宋老爷闻言连连点头,重又露出笑脸。他平生只得这么一个孩子,并不指望衙内如何光宗耀祖。如今这丫头倒是长了出息,也算是意外之喜。

    那边樊二郎和樊大郎说起京城里的众人,樊二郎道,方探花人还是不错的,每隔几日便抽空到小楼查看锦儿的功课。锦儿托夏典的福,如今在王家私塾附学。王家家大业大,读书的女儿们也多。私塾里不光有本家的孩子,分支有天分爱读书的孩子,也有像锦儿一般经由介绍附学的外姓学子。王家私塾的好处便是不欺生,只重学识。有天赋的孩子得师长们欢喜,勤勉补拙的也是先生们爱教的学生。

    郭二叔和孩子都还好,当初以为不足月的孩子必定难养。谁知经秦八角调理后,小心翼翼度过满月后,竟是一日一个样子。如今白白胖胖,和足月的孩子比也不差。若非如此,樊二郎也不能和玲珑一道,到这外城之外邻郊的宋老爷府上耍玩。

    说到干姊姊八角姐,她依旧是在医局里用功,平日往家里来的倒是不多。不过听秦小猪说,似乎是被个了不得的男子看上了,也不晓得真假。

    至于秦小猪嘛,这吃货最近找到了门新玩意。不再捣鼓吃喝,专门四下搜集小道消息路听途说。也不知她怎地迷惑秦将军府上的小少爷玲珑,小家伙头一个投了银子,入股她的那项所谓伟大事业。樊大郎听到秦小猪有这么一位蓝颜知己,不由地想到了方明德身上。却是不知传闻中缠着方探花的那位狐狸精,如今可还与她有来往。

    樊大郎正想向樊二郎问询此事,宋老爷扬声道,方夫人远道而来,樊二郎和玲珑过府一趟也不容易。说什么今个也要请他们在衙门里用个便饭。等宋大人回来,也好叫她谢过方夫人替衙内送消息的情谊。盛情难却。大伙只好答应下来。樊二郎还有些犹豫,担心回城晚了,京城晚间宵禁。但见无人反对,他不好开这个口。想来大不了在县令衙门叨扰一宿,正好他跟哥哥同寝夜话。

    宋老爷当即叫人去寻县令大人,又请来衙门里的主薄陪方夫人小坐。自己亲自去厨下安排宴席,把樊家兄弟俩都打发回庭院玩。樊大郎和院中众人见礼已毕,两个小侍听说宋老爷去了厨下,不敢再坐下去,赶紧辞别众人也去帮忙。樊二郎和玲珑说起自己的担心。玲珑笑道:“这个却是无碍的。”秦三山在宫里当值,得到消息也早。晓得女帝为了繁荣京城,已经拟旨下令京城逐步放开禁令。反正至少南北东西几条主要大道。晚间是可以畅行无阻的。秦小猪的小楼和秦将军府都在官员聚居的高档社区,也属于夜间开放区域。

    樊二郎闻言这才放下心来,他为晚间回不去的事着急,有一半原因是怕秦小猪担心。这缘由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拿了郭二叔和秦府老爷做幌子。说是回去晚了怕长者挂怀。这话真是谁听谁明白。话头传到宋老爷耳朵,他也是明眼人,哈哈笑过。叫敏儿给几人传话,说今日晚间早早开席,准叫他们不会回去太晚。且让樊二郎饭后别着急走,过来他俩说个话。

    樊二郎玲珑带着点心过来玩。宋老爷这个生意场上的老手尝过他们做的东西,便窥见其中商机。只是那会他还牵挂着宋衙内,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老了经不起折腾。就这些家底。将来都留给闺女就得了。如今从方夫人、樊大郎这里得到宋蝈蝈的最新消息。受了女儿的孝敬,他心里一时高兴便又想兴办实业。顺道帮忙樊二郎,还个人情给他们家。

    宋老爷果然不曾失言,等县令大人几个一回来,宴席便开局。男子们一桌。女子们便在二堂另设一桌。方夫人见到县令大人,两人也是老相识。过往有些交情。方夫人把衙内的情况又学了一遍,说给宋大人听。宋县令感慨良多,听说宋蝈蝈在漕运官卡上主事,她一听就听出其中门道,晓得那里油水充足。不是其中另有缘故,便是衙内那个傻丫头被人坑了。方夫人忙道,宋衙内是因为得了顶头主官崔大人的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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