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句玩笑话,景寿一下子被吓到了,他不留口德地反驳:“我爹不会要你的,搓衣板!”
“……”
如果杀人不犯法,我想——景寿可以一再地死来死去死上百遍!  ;
我胸扁,发育不良,碍着地球转动了吗?!
“呜……”白雪泛着一双狼眼珠子,看着我们之间的战争。
就好像它这个委屈的孩子正在看着自己的父母吵架……而它呢,想劝又劝不了。
【选秀】找卖糕的洗衣裳
“臭豆腐,你到底洗不洗?”
我搓着自己的,压根儿不理他——
岂料,他居然站在我旁边就宽衣解带,一边脱,一边说:“反正你现在都在洗——我现在脱了,你马上给我洗!”
“滚你的!旁边凉快去!”我回头,只见他松了腰带,上衣衣襟的拉得宽松,纨绔子弟的上等好肉裸露在我面前……就那么一点点。
景寿停下了手里脱衣的动作,没辙地问我:“真的……不洗?”
“no,no,no——”
我还没“no”完,戏剧化的一幕又来了,二蛋跑来我家:“福老大,东街那个……嗯,你们这个……”
我和景寿对望了一眼!
完了,又要绯闻漫天飞了——
“不是的,二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景寿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狡辩。
“二蛋,其实是他自己脱给我看的,不是我扒的,你不要OOXX乱想啊……”
“啊——妞啊!他们又干那事儿啦——”二蛋惊叫着跑出了我家院子,巷子里,咋咋呼呼地响彻着猪被阉的惨叫,还有二蛋的爆炸性新闻。
“……”我撑着发痛的额头……
这年头,这绯闻——还有完没完了?
“我们又干哪事了?”景寿半懂不懂地问了一句。
我冷嗤一声:“什么时候换个男主?怎么总是你和我闹乱七八糟的东西?”
景寿的回答很简单:“臭豆腐,我喜欢的是音嘉小姐,不是你——你想和我乱七八糟,本少爷可不奉陪。”
说完,整理好了衣裳也跑了出去。
据说,景寿是自个儿回家洗衣裳去了——
他抱着他和他爹一箩筐的脏衣服,跑去西街卖糕的婶婶那里,非要那位欧巴桑给他们景家的男人洗衣裳。
这下好了,一条街的乡里乡亲都知道景家的男人这家里日子过得,都没换洗衣服了。
景寿这位闹事的少爷又被景大夫一顿好打……
【选秀】音嘉小姐的离开
打完了,景寿抱着一箩筐脏衣服丢我院子里,埋怨都是我不好——是我非说卖糕的会帮他洗衣服,结果人家不帮着洗,还害他屁股挨家法。
最后,那堆脏衣服还是我洗的……
× ×  ;× ×  ;× × × × × ×  ;
景寿说音嘉小姐很忙,忙得没时间理他。
等音嘉忙完了,她很直截了当地告诉景寿:“我要走了,去京都选秀,进宫去做皇帝的妃子。”
景寿为了挽回音嘉,总在容家蘑菇来蘑菇去,最后被音嘉一扫把扫地出了门。
一连好几天,我都没见着景寿。
容音嘉走的那天,我思量再三,终于跑去挡在了她的马车前——
“小福,你来送我吗?”音嘉见着我,露出倾国倾城的笑。
她这一笑,我已经彻底对我平平淡淡的小脸没了信心。
她是鲜花,我就是杂草……
同为女孩子,她太女人,我却太男人。
我深深一叹,也难怪景寿喜欢的是她,而不是我。
我问她:“音嘉小姐——你不能为了景寿留下来吗?”
她一怔,继而笑出了声,她看着我,好似觉得我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小福,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音嘉小姐你留下来吧?”
“是阿寿要你来当说客的?”
我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音嘉冷冷地嘲笑起我:“小福,打从一开始,你就反对我和阿寿在一起,为什么这一回你却要我留下?”
“因为……阿寿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
音嘉冷笑着反驳:“可看起来——你喜欢他,比他喜欢我更多。小福,一个景寿不是我留下来的理由。”
她走到我面前,少女的婀娜一再地炫耀在平淡无奇的我的眼前——
音嘉说:“麦乡只是一个卑微下贱的地方,我留在这里永远受苦。所以,我要离开这里,进宫做妃子。”
【选秀】倒霉又多余的红娘
“可是……皇帝有那么多的妃子,那样不属于你一个人的夫君……音嘉小姐你也要么?留在这里……至少景寿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傻丫头呀——”音嘉得意地笑着,她尖锐的指甲轻轻刮着我的脸颊,“景寿这辈子能有什么出息?就算他有出息,回宫继承景家的御医爵位又如何?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是屈居在王座下的臣子。这世上,有哪个男人可以敌过帝王的至尊地位?”
我被她问懵了……哑口无言。
她告诉我她看透的一个本质:“景寿改不了他的本性了。我们打赌——小福,倘若你嫁给了他,你一定会后悔。无论哪个女孩子嫁给他都会倒霉一辈子。天底下随便一个男人都比他好。等你看透了他,你会后悔的。”
我楞了……
原来,在音嘉的眼里,她看到的景寿如此一文不值……
可景寿呢,还在那么傻乎乎地为了音嘉付出他幼稚的喜欢——
“小福,我要走了。”容音嘉上了马车,这是少女时代,我们最后的见面。
她在马车上探出头来和我道别,马车走起,她给了我一个忠告:“别对景寿用情,他不值得付出。否则,你真的会后悔。”
话到了嘴边,我觉得自己这回做了一个倒霉又多余的红娘。
偏偏,音嘉和阿妞说起了同一个问题,让我自己恍悟,我被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到了:
她们都说:我……喜欢他?
不会……怎么会?我们总是一直吵架的冤家,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情?
明知他喜欢的是音嘉——我却情不自禁地往下沦陷?
我不止一次地问起自己……
我,喜欢景寿?
我,爱上了罗刹?
×  ;×  ;×  ;×  ;× × × ×  ;× ×
我跑去了景家的医馆,问起了景大夫,阿寿在不在?
景源往着后堂的院子喊了两声,半晌没有声音——
【选秀】一辈子都喊错的人
景源说:“不在,怕是又出去了。”
反正,他很少管景寿,他也没在意景寿这些天的不正常,更不知道景寿一大早不见了人影跑去了哪里。
“找阿寿有事吗?”景源看我很急,他给了我一个指点,“去他娘亲的坟上看看,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那里坐着。”
“好,我这就……过去……”我激动之余的转身,却被景大夫的话弄懵了。
回头浅浅地看了他一眼,他埋首在他的医书和草药里。
依旧是一副淡漠一切的姿态……
偏偏,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景寿心里的点点滴滴。
我跑去了袁芷琴的坟上,远远的……我就看到了那个抱膝而坐的身影。
我气喘吁吁,慢慢向着他靠近——
听到了挨近的脚步声,他从茫然中抬头,一手抓上了我的裤腿不容我有机会逃脱,他欣喜,他大喊了一声:“音嘉——”
一个喊错的名字,这一次我没有在意,等真正在意的时候,是在多年之后——那时候景寿一次次地喊错,就像一把把的尖刀用力剜我的血肉。
等他看清了来人是我,他的指尖松开了,无精打采地继续把他的头埋进膝盖里。
我靠着他坐下,我说:“音嘉小姐走了。”
“嗯。”他浅浅的应。  ;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去送她?”
景寿冷冷地反问我:“难道去送她,她就愿意留下吗?”
“不会。”我给了他一个很直接的回答。毕竟这是我们心知肚明的答案,不需要隐瞒和掩饰,我给景寿尽可能的安慰,“音嘉小姐生来就是富贵的命——你们只能有缘无份。”
他忍不住了,抬头瞪了我一眼:“我们家又不穷!”
“皇亲国戚更不穷。”不是我泼他冷水,我只说事实。  ;
景寿忍着一腔的泪水反驳:“可我们景家只娶一个媳妇儿!她宁可不要这样安稳的日子都要进宫。”
【选秀】很虚伪的谎言
“你怨不得音嘉,那是她向往的生活,她注定了是要在女人和女人之间抢丈夫的命。也许,那就是她的生存之道。”
景寿听着,只落出了一个冷哼。
“你就那么喜欢音嘉小姐吗?”我有些看不懂,我们这时候,十岁刚出头的年纪,够不上情窦初开,但是景寿对于音嘉的感情就已经深不可自拔,教人难以琢磨,看不懂。
“喜欢!”那是他最坦诚的回答。
我只能无能为力地笑笑:“你可以继续喜欢——也许有一天,音嘉还会回来。我是说也许,她会发现皇宫里的争斗其实不适合她,而你……是他最好的归属。”
我发现,我撒下了这辈子最大的谎言。
连我……也变得虚伪了。
“你说……为什么我爱的女人都走了?她们不要我……都选择逃得远远的。我……真的那么可怕吗?”景寿说着,回头看着他娘亲的坟。
如果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告诉他:你是妖孽,你前世作孽——活该这辈子被人抛弃。
可是,我没那么说。
一想起音嘉离开时,她对景寿的不屑和诋毁,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景寿的指尖抚着碑上的墓志铭,很长时间他没等到我的回答,他落出冷冷的自嘲……
我伸手过去,覆上了他因为孤单落寞而冰凉的指尖,景寿惊讶地一愣,他就那么盯着看,看我牵着他的手,离开他娘亲的石碑。
在袁芷琴的坟前,我告诉景寿:“走就走了。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离开你的。”
我们的指尖相抵……他从发怔中惊醒,像见着怪兽似的挣脱了我的手,这时候,他又恢复了往日的讨厌:“臭豆腐!谁要你来爱我了?!”
我那个恨啊!  ;
我起身,我跺脚:“我又没说那个人是我!你自己撒泡尿看看你哪里值得我爱?”
“哼——本少爷要相貌有相貌,多得是女人追我后头,我稀罕你?!”
 ;
【选秀】撒泡尿照照自己
“哎哟?你明早就给你景家讨个媳妇去,少跑来婶婶坟前要死不活的了!你这个妖孽!”
“臭豆腐!你说什么!”
“妖孽狼!”
……
那天的夕阳里,绊着我们永远闹不完的争执!
吵啊吵,吵得没完没了。
音嘉走了,我们又恢复到了原本四个人的青梅竹马。
我们依然过着平静恬淡的生活,波澜不惊。
音嘉的离开,只是宫廷选妃的一个前兆之音——我们却不知,更大的风波闹得平民百姓家的女儿们惶惶不可终日。
× × × × × ×  ;×  ;× × ×
那一日,我推着磨子,白雪则在伏在那里睡得很安稳。
它已经习惯了磨子磨豆子的声响,不再害怕这磨子的响声。
“呜……”某一刻,白雪探起了头。
我循声望去——嘿,他们三个像是约好了的,难得一起过来坐。
我给他们一人一碗现榨的豆浆喝,景寿毫不客气——他一直都把我家当他的地盘,爱撒野就撒野。两年来,景寿人出落得很精神,那一股遮掩不住的风流倜傥,个子也猛长了不少。
我每次见他,他总是“臭豆腐长臭豆腐短”的……
这一次,他乖乖坐在那里喝豆浆。
“唷,太阳今天东边落下吗?你不来找我闹事?”
景寿白了我一眼:“是二蛋把我找来的,说是有事宣布。蛋啊——”他喊着二蛋,桌子下面的腿踢了一下当事人,景寿问他,“到底什么事情?”
“呃……我是想说,福老大、阿寿——我要和阿妞成亲了……”
“噗——”景寿一口豆浆全喷在了我脸上,他反正没那个好心顾及我,他一边咳着,一边再问二蛋,“你刚刚说什么?”
“我……”小小少年时代的二蛋,难得泛起羞涩,他眼神觑了一眼同样脸红的肥妞,说,“我和阿妞明日办婚事……”
【选秀】青梅竹马要成亲
“你们成亲??”景寿高八度地惊呼着。
我一边擦我一脸的口水豆浆,一边问阿妞:“这怎么回事?明日成亲?需要这么赶着投胎一样的生娃娃么?”
“小福!你好坏哦——”阿妞一脸的羞涩,大掌一拍我的背——  ;
阿妞呀,是肥妞的一巴掌呀,拍得我差点内伤。
景寿更是不知死活,他看起来比二蛋还激动:“你没得挑了?还是肥妞逼婚?二蛋啊,虽然你长得没我帅,可也没必要那么不讲究娶个这么样的吧?”
“我怎么样啊?小寿寿?”阿妞带着威胁,在那里拗拳头。
景寿瞠目,畏畏缩缩地往我身边靠了靠:“啊……不是,是阿妞你怎么看都比臭豆腐强——二蛋娶了你真是三生有幸啊……”景寿为保自己平安无事,他开始不要脸皮地扯谎。
两位当事人再一次脸红——
我扯开胆小畏缩的景寿,我不懂的还是要问个清清楚楚:“我们几个青梅竹马一起走过来了,你们要说你们背地里已经悄悄爱来爱去了——这成亲也不差这么两年吧?”
我们都是一般大的年纪,13岁,要说发育么,也该是差不多的事情了。要说尝尝禁果玩玩洞房,这年纪的确早得有点掉牙。
“这事儿当然急!”阿妞吼了一声。
我和景寿眯起很暧昧的眼光盯着她……
二蛋忙不迭地替这位明天就是他媳妇儿的肥妞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宫里不是选妃么,那个皇帝说但凡没嫁人的女子都要参加选秀。端庄清秀的女孩儿进了宫,就算不是做妃嫔,也是留着做奴婢的命——肥妞的爹娘和我爹娘合计了,所以……”
我这一回听懂了,颔首:“原来……是为了躲选秀呀。”
景寿还是那么不知死活的,他哼了哼,又把话题落在阿妞身上,一阵怀疑再怀疑的目光——
【选秀】不想选秀,早早嫁人
“选妃?选秀?端庄清秀?妃嫔奴婢——阿妞这吨位的,能沾上边,你们自我感觉太好了吧?”
“小寿寿!你真讨厌!”这一回,阿妞是结结实实地给了景寿的背脊来了那么一巴掌!
景寿当即趴下了……
二蛋把话题转到了我身上:“福老大,你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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