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瑾抬头,看了一眼那木盒,问道:“里面是什么?”
王氏道:“呃,小姐看了便明白。”
冷漠经面无表情的把那盒子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冷墨瑾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有一处地方却如同针扎般疼了起来。
那里头装的便是她与慕璃清新婚之夜留下来的元帕。
这块元帕原本便是一块上等的纯白色丝绸,那元帕中间却是正好染上了慕璃清的处子之血,鲜红的就如同树上的红梅那般。
冷墨瑾半响才说道:“你倒是眼尖啊。”
王氏原本见冷墨瑾半天不说话,吓得额头都冒汗了,如今听主子那么一说,便知道这事十成十自己肯定做对了,便笑着说道:“属下也是想为主上您分忧。”
冷墨瑾将元帕放回盒子盖上,对王氏说道:“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下去领赏吧。”
王氏忙笑逐颜开的行礼退了出去。
冷墨瑾打开书桌的一个抽屉,将这个小盒子放了进去,不可否认,当她看到这方元帕的时候,确确实实的想到了那个可人儿,想到了他在自己身下承欢时那娇羞的摸样。
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是慕家的人,当年那个坚持要退婚的慕浅清,自己心里那一丝柔情便硬生生的消散了。
不过,这慕浅清真的是个妙人儿,想到那夜一向很有分寸的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也没顾着他是初次承欢,硬是要了他三次,最后更是把他累的瘫在自己怀里边哭边睡着了。
她抱着他躺了一夜,他纤细的身子被她不知道摸了几遍,等到天亮了,她该走了的时候,她竟产生了一种舍不得的感觉,舍不得就这么放开怀里的人,舍不得他知道真相以后伤心的样子。可是,当年慕家欺人太甚,当众侮辱自己父亲的事让她还是硬下了心肠,起身放开了他。
还记得当她一放开他时,他在睡梦中都不适应的嘟囔了下,可爱的差点让她失控,可是她的理智是决不允许她这样做的。
慕浅清,浅清。。。你不要怪我。
正文 04 处处,为难
画儿将好不容易从那两个老头子那里催来的药给公子端了进来,正好看见他家公子正坐在床头痴痴得捧着一支玉簪发呆,心里便忍不住酸楚的很,他家公子嘴上不说,可那一颗心呐,却是被冷家小姐给夺了去罢。
那支簪子是他给公子收拾床铺的时候发现的,公子一见那支簪子,忙紧张的接了过去,放在手里细细端详,最后眼里更是落下了泪来,他便明白,这肯定是那冷小姐的东西了。
那日那几个小厮给公子换床铺的时候可能没弄仔细,正巧把这支簪子给落了下来。自从公子拿了那支簪子之后,就趁他不在的时候拿出来看着,念着,可他早就看见了呀!
可怜的公子,爱上了那么一个狠心肠的女子!
“咳咳”画儿站在门口故意咳嗽了下,果不其然,里头一阵窸窣声。
等了一会他才抬步走了进去,见公子眼眶红肿可脸上却没有泪痕,心里便也了然,只故作轻松的说道:“公子,来把今天的药喝了吧。”
慕璃清点了点头,接过药碗,将里面的苦药一饮而尽。
自从那日伤心过度昏厥过去之后,他整整昏迷了两日,大夫说他节郁在心,这一病的将以前那些个隐藏着的病患都给引了出来,病来如山倒,他这一卧床的都快有好几天了。
慕璃清看着画儿这几日跟着他一起被禁闭在这座宅子里,心里也是十分过意不去,便拉着画儿的手说道:“都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必呆在这。”
画儿忙说道:“公子何必说这样的话呢?画儿从小就跟着公子,公子就是画儿唯一的亲人,画儿不跟着公子,您让画儿去哪?再说了,住在这座宅子里头,什么事也不用我做,我可比以前轻松多了!”
慕璃清自嘲道:“你就不必再故意说这些好听的话安慰我了,我虽整日躺在床上,可这几日的膳食比起前几日早已大不相同,而且一日比一日晚,你还要整日替我煎药,一定受了很多气吧。。。”
画儿听着慕浅清说的话,委屈的只想掉泪,不过还是强撑着笑容说道:“没有的事,公子你想多了,厨房这两日大概是存货少了些,所以膳食比之前差了,等两位大叔出府买菜,我一定让他们多买些公子您爱吃的。”
慕璃清苦笑道:“你就不要再骗我了,我从小便是看爹娘的眼色长大的,都这么明显了,我还能不知道吗?”
画儿终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说道:“那两个老头子欺人太甚,公子您的药都要喝完了,我怎么和他们说,他们就是不肯出府去给您买。。。”
慕璃清淡淡一笑,说道:“没药那就没药吧,我这身子我自己清楚,没事的。”
画儿看着公子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圈,忍不住抱着公子的手大哭起来。
谁可以来救救他家公子?
又过了两日,慕璃清每日的汤药早就断了,连想洗个热水澡都要让他们主仆二人自己去后院烧水,画儿又怎么肯让他家公子干这些粗活呢,可慕璃清却只对着他说道:“如今我身边只有你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几时把你当成下人看待过?如今你陪我一起遭罪,我帮你捡些柴火,又算得了什么?”
画儿哽咽的说不出话,只好让公子与他一起捡着柴火,他抢着要捡那些重的,把轻些的留给公子搬。
两人正忙乎见,便听见远处有两个女人的猥琐的声音:“大姐快看,那小公子长得真是俏啊,连温柔乡里的头牌都比不上呢!”
“哈哈,可不就是嘛,瞧着身段,啧啧啧。。。”
慕璃清与画儿俱是大惊,转头一看,后院边上正吊儿郎当的站着两名没见过的护卫,两人正一脸猥亵的看着慕璃清。
慕璃清心里一惊,手里的柴火都掉了一地,那两名护卫忙喊道:“哟,美人儿,怎么能让你做这些粗活呢,要不要让姐姐来帮你啊!”
慕璃清气的直发颤,自己从来就没遇到过那么地痞不要脸的女人,她们看他的眼神竟是□的让他无端感到一阵不舒服。
画儿一把扔下手里的柴火把慕璃清带到回廊的柱子下藏好,这才对着那两个护卫骂道:“去你爹的狗东西,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竟然敢这样对我家公子说话!”
那名看起来更像是头头的护卫嗤笑道:“你个小蹄子你算了吧,都在这了还装什么大公子啊,还真当自己是我们大小姐明媒正娶回来的男人吗?大小姐啊是再也不会来了!你们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还那么年轻就要守寡,还是快过来让姐姐好好疼一疼你们!”
画儿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临走前只对着那两个女人骂道:“两只癞蛤蟆,能滚多远滚多远!”
说完他便急忙跑到柱子后去找他家公子,慕璃清早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画儿见状也是伤心的抱着慕璃清哭了好一会,又见那两个护卫死皮赖脸的站在那里不走,只好跟慕璃清说道:“公子,咱们等她们俩走了再过来捡柴火,咱们先去厨房吃饭吧。”
慕璃清擦干了眼泪点了点头,与画儿一起相携着走到了厨房。
一进厨房门口,便看见两个老头坐在凳子上抽水烟,再看看灶台,却连火都没有生起来。
画儿强忍着心里头那股想要骂人的劲,却仍是不敢把它发出来,只赔着笑脸,对那两位说道:“今天都快要午时了,怎么两位大叔还没有生火做饭呢?”
那两名老头斜着眼睛看了眼画儿和慕璃清,最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没看见我们俩忙着吗?要吃什么自己去做!”
画儿捏紧了拳头,把慕璃清安置到一旁,又假意好奇的问道:“两位叔叔,怎么后院的护卫换人了吗?”
那名穿着麻布衣的大叔说道:“昨天才刚换的!以后就是她们两个看院子了!”说完还不怀好意的看了眼慕璃清,和同伙的那个人对视一眼嘿嘿的笑了出来。
慕璃清看着他们两个的笑容直觉得一阵不舒服,他们两个的笑容里面听起来别有深意。
画儿也觉得不甚舒服,于是便跑过来搀起慕璃清说道:“公子,你先回房吧,我做好饭菜之后给你端进来。”
慕璃清咬了咬牙,说道:“我帮你吧。”
画儿见公子神色肃穆便也不再多劝,带着慕璃清走到平时储存食物的小仓库,走进去一看,里面居然只剩下几张烂菜叶子和几块散发着异味的腐肉。
画儿拉着慕璃清的手气的全身发抖,慕璃清见状也是黯然的别过了眼睛,他现在的处境在这个宅子的每个人都能看清楚,冷小姐如今不会来,以后更加不会再来了,他只能住在这个宅子里独孤终老了,守卫、厨师,哪个人心里不明明白白的?时间一长,谁还把自己当一回事?
“公子,他们欺人太甚了!”画儿一脚踢翻墙角那堆烂菜叶子恨恨的说道:“昨日我来看的时候,这里明明有很多新鲜的食物,怎么到今天就什么也没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大笑声,却是两个厨子在那不停的说笑。
画儿再也顾不上他们维持表面上的那份和气,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出去,指着那两个老头子骂道:“岂有此理!是谁给了你们两个那么大的胆子,竟敢那样欺负我家公子!”
两名厨子大笑道:“既然已经在这宅子住了那么多天了,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家公子吗?你们俩住在这,衣食住行的都要靠我们兄弟两打点,怎么,打算跟我们扯破脸面了?”
画儿气的说不出话来,见慕璃清神色恍惚的走了出来,忙上前扶着他说道:“公子,画儿就不信了这两个老匹夫能把我们两个怎么样了!公子,我们走!”
那两个老头听画儿这么一说,更是笑得前仰后仰,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得。
画儿拉着慕璃清一路直冲大门口,慕璃清见那扇原本迎着自己正夫身份进来的鎏金大门如今早已被一把铁制的大锁给锁的严严实实,更是觉得满目苍夷。
画儿把慕璃清拉到大门口,猛的开始拍起了大门,嘴里还不停的喊道:“有没有人啊,外面有没有人啊,快来救救我们!”
画儿见慕璃清神色悲凉,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公子,画儿不信她冷家就能只手遮天,公子你嫁过来那么多天音信全无,我就不信夫人老爷不担心!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寻来的!”
慕璃清惨淡一笑,说道:“画儿,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冷家能放出话来说要关我一辈子,就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让人找到我们,你这样不停的敲门,又有什么意思呢?”
“说不定外面有冷小姐派在这的手下,我们一定要和她们说说厨房那两个老不死的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画儿不屈不饶的敲着门,慕璃清却是面无表情的转过了身,说道:“你看这一路走来,整座宅子除了后院根本就找不到一扇小门,连院子的围墙都砌的那么高,她这是打定主意,不想放我出去了。”
画儿也无力的问道:“那就由着我们两个饿死在这吗!”
慕璃清说道:“你先跟我回房吧,我们再做计议。”
慕璃清回房之后便翻起来屋里的各个抽屉,箱子,画儿问道:“公子你在找什么?”
这时正好看见慕璃清从屋内的衣柜里头找出了一个夜明珠,画儿惊异的喊道:“这不是镶在公子您喜冠上的喜珠吗?”
慕璃清说道:“你把这颗珠子去送给那两个厨子吧,跟他们说,若是今后可以每日给我们提供饭食,我不会亏待他们的。”
“公子。。。”画儿接过夜明珠哽咽道:“这是您的嫁妆啊!”
慕璃清冷笑道:“根本没有嫁人,何谈嫁妆?”
正文 05 送信,危急
天气愈加寒冷,已经到了初冬,距慕璃清住进这座宅子起,已经快有一个月整了。这期间,别说是冷大小姐,连之前的管家王氏,都一步也没有再踏进过林宅。
画儿知道他家公子心里头苦,前几日晚上公子受了风寒,他整夜守在旁边照顾,公子一个晚上都在叫着妻主,妻主的,公子心里头根本就忘不了那个女人。
冬天已经来了,公子又卧病在床,厨房那两个老匹夫自从上次收了夜明珠之后对他也客气许多,每日也有固定的膳食给他们准备好,可到了冬天,他想让那两个老匹夫出去买些煤炭回来,晚上点着让他家公子暖暖身子,他们俩便推三阻四的,怎么也不肯去。
公子心里也是明白人,又拿出了一串金链子给他们,他们这才欢欢喜喜的接了过去,说明日就去给公子买碳。
可谁知他们两个老匹夫贪心过头,买的碳都是最差的那种,晚上一点上,屋里全是黑烟,呛得画儿一个没生病的人都咳嗽不停,更别提公子那个受了寒的身子,整日整夜的咳嗽,原本便瘦弱的身子,更见憔悴。
“公子,咳咳咳。。。公子,你身上好烫,让那两个老匹夫。。。咳咳,去给你。。。咳咳,请个大夫吧!”画儿咳嗽的连眼泪都要出来了,可屋里不点煤炭,冰的就像冰窖似得,公子身下的被褥还是一层薄被,根本就御不了寒。
慕璃清消瘦的脸颊上染着病态的红晕,整个人被烧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子您一定要撑着啊,画儿马上去给您找大夫!你撑着!”画儿说完便给慕璃清盖好被子,飞快的冲了出去。
“两位大叔,你们就行行好吧!给我家公子去找个大夫吧,公子发了高烧,若是再拖下去,恐怕要得肺炎了!”画儿抓着厨房大叔的衣袖死不撒手。
李伯一把甩开画儿,说道:“这外面那么冷的天,你让我这么一把老骨头的去给你家公子请大夫,那我要是得了风寒,我怎么办啊!”
画儿厉声说道:“公子前些日子给了你们一条金链子,那条链子是十足的金打造的,难道就值那么几文钱的,换了几块那么差的煤吗?”
那厨师李伯被画儿噎的说不出话,最后只翻脸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家公子要是想请大夫,你再让他拿出点好东西让我们兄弟俩见见世面,我这就去请大夫!”
画儿指着那两个老匹夫,一字一句的说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两个也不怕报应!”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那两个老头俱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便马上追了出去,对着画儿的背影骂道:“你这个小贱货,竟然敢诅咒你爷爷我的!”
画儿一路上只顾着猛跑,竟没发现前面正走过来两个女人,那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故意张开手臂,让画儿一头扎进了她们俩的怀里。
“啊!放开我!”画儿知道事情不妙,忙惊叫道。
那女子一时没料到画儿力气这般大,竟被他挣脱开来,见画儿满脸泪痕的,便涎着脸,故作关心的问道:“画儿公子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让姐姐给你去报仇!”
原来这两名女子就是守在后院的那两个护卫,阿大和阿二。
画儿连看都不想看这两名女子一眼,转过身子就想走,阿大阿二昨夜在赌坊输了好大一笔钱,正一肚子火没地发泄,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一个机会与这个泼辣的小弟弟玩玩,又怎么肯就这么放过画儿呢,于是跟阿二使了个颜色,两人齐齐拦住画儿的路,嘴里不三不四的说道:“快跟两个姐姐说说,谁欺负你了?”
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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